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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弓箭和步军,这两样完全占优的东西,都让北伐军搬到了前线来,面对的却只是一心想要逃走的辽国贵族,战况也就可想而知了。
这是在用北伐军最大的长处,攻击辽人最软弱的时刻,真如童贯所想,若彻底封死北门,或许这将是一场死战,但现在的情形是,大焱人发疯了一般涌上来,辽人却是退缩了。
中京的守军数量堪比上京,可惜为了应对女真大军,很大一部分兵力早已被老皇帝抽调北上,不过让人扼腕的是,汇聚起来的七十万大军,最终还是败在了龙岩平原那一战之中。
眼下辽中京守军人数不多,北伐军又来势汹汹,他们将此战视为功盖千秋的一战,以致于诸多手段全部都施展出来。
面对大焱北伐军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势,按说辽人应该一败涂地,可城中守将乃是辽国老皇帝的亲侄儿耶律戟,除了耶律大石和萧干,也就这位足以堪称血勇骁将。
中京是老皇帝亲自交到他的手里的,耶律戟不能将之拱手让给南朝的软蛋。
可此时他才体会到,手下没有可用之兵,是一件让人多么丧气的事情。
他也终于能够体会到,大焱那些有名的猛将,为何最终都背上懦弱怯战的骂名,人都说强将手下无弱兵,其实是因为强兵才能造就强将,而强将反过来再训练出强兵来。
耶律戟自诩勇武过人,可此时站在墙头的他,仍旧被大焱的将士们惊骇得哑口无言。
但见得漫天箭雨的压制之下,中京城的守军根本就没办法抬头,城墙上早已插满了箭羽,大焱的步军早已在城下搭建了五条通天坦途一般的鱼梁道。
这鱼梁道是用沙土和辽人士兵的尸体搭建起来的,从城下斜斜延伸到城头之上,成为了大焱步卒进攻城头的桥梁。
耶律戟很快就命人死守鱼梁道的尽头处,甚至还在关键的地方放火,滚油不断倾倒,将进攻的大焱步军一同点燃。
可对面显然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员虎将抖着一条铁枪,身上已经插着十数支箭羽,却浑然无惧,悍不畏死,带领着十几名敢死的勇士,就这么冲了上来!
他对大焱的将领没有太多的情报了解,毕竟他一直就没有当大焱的将领为一回事,这些软蛋也没有什么可以研究的。
然而今日,他见过太多太多悍不畏死的猛将,这些人仿佛春雨过后的竹笋,一夜之间就全都冒了出来一般。
他带着亲卫迎了上来,那大焱的猛将抖擞精神,铁枪如龙,不断翻飞,一路上竟无人可挡!
耶律戟捉刀上前,就要与之血战,可刀刃还未劈下去,肩头已经被对方搠中!
“噗!”
耶律戟被挑飞出去,整个左肩都被撕裂开来,亲卫们赶紧护着他退下城头,而那员猛将似乎照着惯例一般,朝耶律戟豪迈一笑:“记住了,你爷爷是大焱杨再兴!”
“又一个姓杨的。。。”耶律戟忍着剧痛,被亲卫护着退下城头,途中竟然冒出这样的想法来。
是的,早在昨日,便有一个自称杨挺的,杀上城头来,凭借着一人一枪,将城头守军杀得七零八落,若非耶律戟果决地放火,真让那杨挺杀了个通透。
而在前两日,他曾见过一个叫徐宁,一个叫岳飞,这两个同样是让人头疼不已。
那时候大焱的鱼梁道还没有合龙,这两人从阵前疾跑几步,而后将手中铁枪给投掷了出去。
他们的目标不是城头的守军,而是将铁枪扎在了城墙之上,三丈高的城墙中间,便深深扎着二人的铁枪。
而后徐宁先高高跃起,攀上第一根铁枪,岳飞疾跑开来,跳将起来,让徐宁再度甩飞出去,借助第二根铁枪的反弹之力,竟然冲上了城墙来!
是的,他们没有借助云梯之类的攻城器械,就凭着两人的配合和两杆铁枪的辅佐,就这么跳上了三丈余高的城头!
这在大焱的武林高手之中,或许不算什么,可在只有蛮力,只懂得捉刀骑马射箭的辽人眼中,这无疑就是惊掉眼球的壮举了!
岳飞和徐宁之后,又有叫张宪和徐庆的杀上来,而后又是叫宗储和王贵的,堪称神射,将他耶律戟手底下的精锐,都射死得一干二净!
这场攻守战更像是大焱北伐军的表演,将以后决定着大焱军事未来的那些无双猛将,都展示在了辽人的面前,他们仿佛用自己的勇武和不惜命,告诉这个天下。
今后,大焱将在军事上将不再受到歧视,他们已经登上了大辽帝国中京大定府的城头,更登上了争霸这个天下的舞台!
耶律戟刚刚被救下城头,主将受伤,军心士气彻底崩溃,这也预示着中京开始了陷落与沉沦。
北门的辽国贵族们也陷入了疯狂之中,他们动用私军,冲破守军的阻碍,成功打开了北门,往上京方向逃亡去了!
这是大定府沉沦的开始,也是整个大辽帝国崩溃的丧钟。
而耶律戟刚刚安顿下来,已经有海东青送来最新的军报,萧干并没有能够攻占居庸关!
大焱老将种师道,带着步卒,利用驮马骡子甚至是骆驼,从幽州赶往居庸关,在背后给萧干来了致命的一击,萧干往西京逃亡去也!
东京辽阳府已经成为女真人的都城,南京幽燕成了大焱的后方,中京大定府眼看也成为了大焱人的地盘,上京正在承受女真人的怒火。
大辽帝国,已经走到了绝境!
第五百五十三章 狼烟
当苏牧决定在上京城的西面预留一支伏兵之时,很多人都认为这是一记昏招。
因为女真人拥有神威大将军铁炮,又有二万铁骑充当护卫,夹裹风雷之势,无可抵挡,这支伏兵又有什么用?
苏牧在平乱和治政方面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在军事之上,却没有太多辽国人能够认同。
虽然他们已经知道,龙岩平原一战能够安然撤退,皆赖苏牧之功,但仅仅只是这样的话,并不足以让辽国人刮目相看。
帝国已经风雨飘摇,连老皇帝都已经在准备着逃跑的后路,他们已经没有太多的选择,也只能将一支斡鲁朵的精骑,交给了苏牧。
当然了,即便老皇帝已经封苏牧为大惕隐,又将诸多事务都交给了他,但在骨子里,老皇帝仍旧是信不过苏牧的。
更何况斡鲁朵已经是他最后的底牌,老皇帝就算再昏庸,再病急乱投医,也不可能放心大胆将兵马交给苏牧。
但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还是“耶律大石”挺身而出,他一如既往地选择信任苏牧这个谋士,甚至亲自率领了着这一万斡鲁朵精骑,驻守在月神湖畔。
老皇帝也曾经想过,耶律大石在这个时刻领兵外出,是否为了方便逃离上京战场。
一万兵马在手,如果耶律大石想要逃走,与萧干在西京回合,那么今后他们就拥有了延续大辽国本的资格。
可事实已经证明,耶律大石如果想反叛,早就不知叛了多少回,即便文武百官都反对,老皇帝还是力排众议,将耶律大石派了出去。
城下的火炮不断震撼着天地,向辽国人的心脏宣泄着自己的怒火,城头早已在炮火的肆虐之下,变得破残不堪,这才仅仅只是大半个上午,女真大军就已经做好了屠城的准备!
苏牧带着辽国人最后的兵马,死守着城池,他们没有浪费羽箭去压制敌人,因为羽箭的射程根本无法与火炮相比,他们只要一冒头,就会被轰成肉糜。
当然了,有时候即便不冒头,火炮轰碎城垛,也要带走许多性命,他们只能缩在女墙和瓮城里头,看着满天的炮火和碎屑,瑟瑟发抖。
辽国人终于被打怕了,在本不该存在于这个时代的神威大将军的震慑之下,他们感受到的不是人间所能拥有的力量,他们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可惜他们的神并没有眷顾他们,而是将世界的掌控权,交给了女真人。
火炮并不是无穷无尽的,当一轮炮火宣泄完毕之后,天地间仿佛死寂一片,即使伤者的哀嚎和哭喊仍旧撕心裂肺,却给人一种诡异的平静。
经历了火炮的吵闹和刺耳震撼的巨响之后,人类的呼喊变得如此的渺小。
这种对比之下诡异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女真人开始攻城了!
他们竟然派没有披甲的民夫和辅兵来攻城!
这简直就是对辽人最大的侮辱!
辽人愤怒了,即便他们走到了穷途末路,即便他们刚才还在恐惧得瑟瑟发抖,在火炮停歇之后,他们也不能被一群没有披甲的民兵羞辱!
“放箭!”
守军开始倾泻羽箭,漫天的羽箭破空而出,仿佛大雪一般,铺天盖地。
这些守军似乎在疯狂展示着自己的勇力,因为一旦火炮再响起来,他们担心自己没有任何表现的机会,就要丢弃中京,跟着老皇帝逃亡去。
“噗噗噗噗!”
他们看着这些民兵被箭雨扎成刺猬,他们看到民兵不断倒下,看到民兵不断**在身上的羽箭阻滞身形。
可下一刻,他们便如同白日见了鬼一般惊叫起来。
因为那些民夫竟然一个个爬了起来!
他们没有铁甲,甚至没有刀枪,每个人都死死抱着一个坛子,有人被射成了刺猬,连眼睛和脑门上都插着羽箭。
可他们竟然如同不知痛疼的行尸走肉一般,站了起来!
他们变得更加的疯狂,以惊人的速度跑到了城下,城头守军开始倾倒滚油和热水,砲石檑木不断砸下来。
他们看到那些民兵即便缺胳膊少腿,仍旧往城门的方向爬着!
苏牧也被震撼到了无以复加,他的洞察力和见识都要比辽人更加的深远。
他自然知道,这些民夫并不是发自内心地替女真人和始可汗拼命,虽然他还不知道始可汗对这些民兵做了些什么,但从情形来看,这些民夫已经被夺去了心智,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行尸走肉。
他们确实不知疼痛,没有了理智,甚至忘记了死亡,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城门!
苏牧慌忙取出望远镜,细细观察着他们怀中的坛子,有民夫摔倒,坛子也被压碎,但他仍旧带着破残的坛子往前面冲,沿途留下了一道黑色的粉末。
“是火药!”
苏牧来不及收掉望远镜,近乎咆哮一般朝守军下令道:“别放火!”
然而已经晚了一步,守军先被火炮吓得半死,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又被敌人派了民兵上来羞辱。
当他们以为能够轻松射死这些民夫,一雪前耻之时,却发现这些民夫比火炮还要让人惊骇,他们竟然拥有“不死之身”!
滚油已经倾倒在这些民夫的身上,很多人被烫得皮开肉绽,但这些露着森森白骨的民夫,却仍旧在往前冲,一直冲到了城根和城门下面!
守军们从惊骇之中回过神来,第一反应自然是点火,他们相信,即便这些民兵是不死之身,一把大火烧掉他们的骨肉身子,难不成他们还能化成冤魂出来作祟不成?
即便真能够化成冤魂,这些民夫也只有灭亡一途,因为现在是白天,阴魂不能曝光在太阳之下!
他们无视了苏牧的咆哮,有人即便听到,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和鄙夷万分。
作为守军,他们已经足够窝囊,只要一把火,就能够将这些不死的民兵烧成灰烬,他们的军心士气就会恢复过来,他们实在没有道理不做,除非他们包藏祸心,真的想看着辽国灭亡。
“呼呼呼!”
火炬投到城下之后,滚烫的火油很快就被引燃,蓝白色的火种如同疯狂逃窜的无数小蛇,将火油纷纷点燃起来,城下陡然变成了一片火海!
“蠢货!快隐蔽!快隐蔽!”苏牧懊恼不已,却又气愤难当,没想到根本就制止不了这些守军的点火行为。
这些个守军正为烧死这些民夫而欢呼,在他们看来,这是他们窝囊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这样的时刻,谁又将苏牧的提醒放在耳中?
他们本来就不同意苏牧的战术和策略,埋伏在西面的那一万斡鲁朵,是老皇帝最精锐的骑兵,苏牧却让他们在那边蹲在喝西北风。
这简直就是昏招之中的昏招,将守城的指挥权交给苏牧更是老皇帝昏聩到了极点的证明。
而且耶律大石已经领兵在西面埋伏,谁将苏牧当一回事?
苏牧不断咆哮着,他的声音和命令却淹没在了士卒的欢呼声之中,他只能无力地长叹了一声。
城下的大火蔓延开来,点燃了民夫们的身体,或许是烈焰的炙烤和蒸发,使得他们体内的药效加速了消耗,药效退去之后,他们终于清醒了过来,但很快又带着无尽的愤怒和幽怨死去,能做的只是在心里,给始可汗发出了此生最强烈的怨念和诅咒。
他们怀里的坛子和罐子受热发红,而后终于炸裂开来!
“轰轰轰轰轰轰!”
巨大的爆炸成片成片,延绵不绝,这些坛子里头的火药是特殊炼制的黑火药,但坛子的压力不够,即便爆炸开来,也只是徒有声势和巨响,除了产生大量的烟雾,威力并不足以炸塌城墙和城门。
但正是这样的声势,也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