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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江山-第5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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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不断朝李仁爱冲击,仍旧想要趁乱杀死李仁爱,但这已经不再是刺杀,而是以命搏命的强攻!

周侗从酒楼杀将出来,便杀入战团之中,大声下令:“扯呼!”

有着周侗的掩护,一干人等才且战且退,飞快地撤离,然而事实证明,隐宗早已做好了周全准备,这确实就是个陷阱!

越来越多的马步军从城市各处涌来,周侗审时度势,若此时不出城,怕是要被围死在大同府城内!

他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但他们的死是要用来刺杀李良辅,而非白白送死的,人固有一死,但死也要死得有价值,在任务没有达成之前,又怎能轻言放弃,他们要的是玉石俱焚,而不是飞蛾扑火!

“出城!”

周侗果断带领着一干弟兄撤入狭窄逼仄的坊间小巷,如此这般,敌人的战马就无法发挥作用。

燕青可是逃亡的老行家,这一路不断放火,将大同府城闹了个鸡飞狗跳,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城门前,却发现城门眼看着就要落下!

大同府南来北往的商客极多,加上其中有很多是西夏的商人和贵族,一时间城门也是闹哄哄的,许多人都在往城内或城外搬运货物,总不能人走了,货物却留在城门的另一侧吧。

也正是这稍微的阻滞,为周侗等人创造了机会,趁着西夏军队还未集结到城门,他们二三十人便杀出了城门!

出得城门,众人就照着事先的计划,四面八方做了鸟兽散,只待他日有机会,再卷土重来。

然而城内的骑兵纷纷出动,城外天高地阔,没有建筑物遮挡,官道一览无余,周遭又没有太多的山河草木可以遮掩,西夏的斥候游骑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周侗与燕青带着贴身的几个高手,在城门处抢夺了几匹战马,就疯狂往雁门关方向而走。

周侗必须把情报送到雁门关,西夏人就要发兵的消息,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然而敌人的战马可比他们的要快,若没人留下来殿后,所有人都走不脱!

关键时刻,周侗将报信的任务交给了燕青,后者自然不会像其他人那么罗嗦,在大宗师面前充英雄完全没有半点意义!

燕青拍马便走,周侗却持棍立马,固守原地,后方的敌人已经开始激射狼牙箭!

周侗挥舞盘龙棍,拨开箭雨,返身迎向了追兵,身边的几个贴身弟子也掩护在周侗四围,与敌人的斥候团混战在一处!

燕青扭头看时,周侗等人已经被敌人的马军重重包围了!

咬了咬牙,燕青再无留恋,没间歇地拍马驰骋,可就在这个时候,左后方再度出现一支十几人的斥候小队,怕是在周遭游弋的巡检斥候!

他们很容易就发现了逃亡的燕青,而后轰隆隆拍马追赶!

燕青曾经以耶律大石的身份,主政辽国,掌控着辽国的军机大事,自然清楚周侗这份情报的分量。

如果无法及时通知郭药师,让雁门关做好防御,一旦雁门关失陷,党项人便能够顺利穿越长城,没了长城天险,整个大焱的北方,都将被党项马军的铁蹄所践踏!

“驾!”

“驾!”

“驾!”

燕青拼命拍打着马腹,然而城门口夺来的这匹并非战马,只是拉货的驽马,奔驰了这么长远,早已口吐白沫!

“希律律!”那战马终究支撑不住,马失前蹄,王前头栽到,惯性之下,整匹马都滚出三丈有余,马腿穿刺出森森的参差白骨,马脖子都断了!

燕青滚落在地,滑出一丈有余,也亏得身手敏捷,才没有擦破脸皮,满身泥土和鲜血混迹,根本就来不及擦拭,如落地的皮球一般弹起,而后发力往南边狂奔!

他想找个隐秘藏身之地,然而这处草甸四下平坦,一望到底,根本就无处藏身,燕青也只能拼命地跑,疯狂地跑,不停地跑!

身后羽箭嗖嗖而来,不断落在燕青身旁,其中一些更是擦着他的耳边而过,甚至将他的脸庞都刮掉一块皮肉!

然而他只是拼命往前狂奔,为了节省路程,他甚至没有蛇形跑动来躲箭,因为短时间内或许他比战马要快,但时间长了,绝对跑不过敌人的马!

眼看着背后的骑兵越发临近,燕青也是心急如焚,难不成今次复出,就要这般惨淡收场了么!

不!

绝不该是这样!无论是苏牧还是种师道,有太多太多人为大焱付出和牺牲,大焱帝国绝不该是这样的下场!

第六百八十一章 重出江湖

刘延庆和王禀等一干老将终究还是怀着不满和担忧,离开了中军大帐。

虽然腹诽不已,但回去之后还是督促诸军将士,积极备战,因为按照计划,他们仍旧要到大定府集结。

偌大的中军大帐之中,也就只剩下苏牧,孙金台以及卢俊义和他身边的一名副将。

直到此时,苏牧才走下帅座,来到了卢俊义的身边,直视着这位青雀军的指挥使,满脸严肃地低声问道。

“现在可以告诉我,消息是从何而来的了。”

卢俊义脸色顿时一紧,他也没想到苏牧竟然会察觉这一点,毕竟他们青雀军同样是斥候营,是与绣衣指使军一样,潜伏在各处的密探军,为何苏牧就如此笃定,消息的第一来源不是青雀军?

他的目光有些涣散,仿佛回到了那天的午后,当他带着弟兄们巡视大同府边缘地带之时,所见到的那一幕。

他还记得当他将满身伤痕和箭支的燕青,从敌人追杀的骑兵铁蹄之下救下来的场面。

若非他带着强弓,将那名敌人射死,燕青怕是要被一枪搠个透心凉了!

看着有些出神的卢俊义,苏牧又将目光转移到了卢俊义身边那名亲兵的身上。

卢俊义虽然出自梁山军,但本身就是大名府的名士,并非粗浅鲁莽之人,又怎会不懂礼节,将亲兵也带进中军大帐来?

再者,这亲兵虽然高昂着头颅,目不斜视,双手背在身后,但总给苏牧一股熟悉的感觉。

见得苏牧将目光转移到自己身后,卢俊义才回过神来,正要开口说话,营帐之中竟然倏地出现两个大和尚,其中一个还背着巨大的刀匣!

不闻不问刚出现,还未来得及出手,那名亲兵已经一掌推向苏牧的下巴!

苏牧微微偏头,那人手掌贴着苏牧脸颊而过,却是扣住了苏牧的肩关节,而苏牧握拳,凸出食中二指的指节,闪电短打,目标却是亲兵的腋窝!

亲兵却是能够制住苏牧肩锁关节,但被苏牧这一拳打下去,整个肩关节同样要脱臼!

关键时刻,亲兵仍旧不肯放开苏牧肩关节,旋转半圈,躲过苏牧一击,却顺势闪到苏牧的背后,想要用手臂环住苏牧的脖颈!

苏牧似乎早已知晓他的意图趁势前踏半步,扭转腰肢,低头从亲兵手臂下绕了过去,仍旧与亲兵面对面,膝盖却撞向亲兵的裆部!

亲兵的右手仍旧扣住苏牧肩头,面对苏牧的膝撞,眼看着子孙根不保,他却做出了让所有人为之愕然的举动!

但见得他并未理会苏牧的膝撞,而是尖起嘴,一泡口水如水箭般啐向苏牧的面门!

更让人觉得诡异的是,苏牧竟收回膝盖,躲过那一泡口水,顺势反扣亲兵手腕!

苏牧扣住亲兵手腕,用力一扭,那亲兵却是受制,顺势反转,背对苏牧,后脚跟却不动声色就勾向了苏牧裆部!

虽然那亲兵从头到尾只用了单手,却与苏牧一般,展现出了精妙又阴毒狠辣无比的相扑和贴身技击本事!

苏牧的风格与那亲兵如出一辙,同样没有松开对方的手腕,右腿一抬,卡在亲兵的膝盖后腘窝里,亲兵的后脚跟距离他的裆部只有一寸,这才停了下来,苏牧终于动用左手,但只是将左手抬了起来,而后两人同时停了下来,就好像两人突然打起来那般让人摸不着头脑。

“还要不要脸!竟然要靠左手来赢我!”

那亲兵忿忿地骂了一句,苏牧终于笑了,而后松开了他的手腕。

他早就确认对方的身份,只是心中忍不住要试探一番,却没想到对方让他好生震慑了一把。

这亲兵深谙关节技,自然是燕青无疑,而让苏牧感到震撼的是,失去了左掌的燕青,按说相扑和关节技会变弱,可燕青只凭着单手,却能够丝毫不落下风!

要知道如今的苏牧已然不同往日,他修炼了罗澄的完整内功,武道境界得到了巨大的提升,实力比以往更加的强悍!

不过震撼之余,他也感到非常的欣慰,因为燕青并没有因为失去左掌而意志消沉,反而更加努力修炼,功力竟然比先前还要强大。

“说得你好像很要脸的样子,谁先攻击我下盘?谁耍无赖连吐口水的下三滥都用上了?”

无论孙金台还是不闻不问,亦或是郭京刘无忌,他们可都是见多识广之辈,对苏牧更是知根知底,又岂能看不出燕青,否则他们早已动手了,但这大概正是他们内心震撼的另一个原因了。

因为按照情报的记载,燕青应该死于上京之战,以耶律大石的身份死了才对,为何还会出现在这里!

难不成活见鬼了?疑惑着说他们还有别的同门?

毕竟燕青的死,是苏牧等人亲口验证,无论是显宗还是隐宗,都已经确认无疑了的!

见得这两位近身肉搏的精妙,他们心头禁不住的震撼难平,没想到画风一转,两人竟然像街头捣子一般争吵,又实在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以这等惫懒的姿态来看,虽然不知原因,但此人该是燕青本尊无疑了。

燕青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么情报的来源也就不需要更多的推敲了,苏牧也不会像周侗他们那样,疑惑于燕青为何会重出江湖。

因为他对燕青实在太了解,他是浪子,是千面人,是不甘寂寞的不羁性子,闲云野鹤的生活并不适合他,虽然他一直吵着要自由自在,但他渴望的自由自在,绝不是隐匿山水间的恬静清淡,他的自由是驰骋天地间,他渴望的是生活之中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危险和刺激!

两人争吵着之时,燕青似乎醒悟了些什么,突然指着苏牧骂道:“不对啊!你何以一点惊愕都未曾有,原来你早知我假死!”

燕青说到此处,卢俊义不由羞愧得老脸通红,这也是他为何不敢面对苏牧的原因。

因为当初燕青假死,他可是帮着燕青骗过苏牧的,只是现在看来,他们根本就没能骗过苏牧…

面对燕青的诘问,苏牧也是怒了,你连师弟都骗,竟然还要反过来骂我没让你骗!

不过从燕青的身手,苏牧也同样能够感受到他身上有伤,如此也就越发震撼,身上带伤都能打成这样,若状态全盛,单论贴身肉搏的话,岂非要赢过他苏牧!

“周宗师那边情况如何了?”

见苏牧转移话题,燕青也知情识趣,毕竟孙金台等人还在大帐之中,哥俩叙旧也不能这般肆无忌惮。

听得问起周侗,孙金台等人也都来了兴致,燕青也不忙回答,只是大咧咧跳上帅座上,朝苏牧喊道:“先别东问西问,爷儿渴死了,先上点酒水,待客之道懂不懂?”

孙金台等人都满心焦急等着听周侗宗师的消息,没想到燕青竟然还卖关子,当即恨得咬牙切齿。

刘无忌是个火爆性子,当即骂道:“那也是你该坐的地方!”

燕青瞥了他一眼,反口驳斥道:“这是不是张榻子?是榻子可不就为了让人坐的么?”

“就算是榻子,那也是宣帅的榻子!”

“你的宣帅是我师弟,师弟坐得,我这师哥就坐不得?你是宣帅的兵,宣帅没说话,要你多嘴多舌!识趣点赶紧上点酒!”

“师弟坐得,师哥也坐得?师弟的媳妇儿你怎么不去玩儿!”

刘无忌也是口无遮拦,结果这句说得太过分,郭京当即骂道:“嚼什么烂舌头!”

苏牧对刘无忌的性子也是清楚的,并没有因为一句火气上头的话就有什么想法,反倒是对燕青说道:“那可不是我的榻子,那是官家御赐的帅座,听说只有宣帅能做,不如这宣帅换你这个师哥来当当?”

见得苏牧站在自己这边,刘无忌也是心里舒畅,想起适才确实言语冒犯,咬了咬牙,便走到火堆边上,装了一斛热的马奶酒。

燕青听得苏牧没好气地骂道,又见得孙金台已经嘴角抽搐,便见好就收地鄙夷道:“老子又不是没做过,想当年整个大辽国还不跟娘儿们一样被老子玩弄于鼓掌之间么!”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却趁着接过刘无忌马奶酒的机会,顺水推舟地从帅座上走了下来。

“能淡出个鸟!”喝了一口马奶酒,燕青不由骂了一句,气得刘无忌又是一阵怒目。

不过燕青也不好再插科打诨,一边喝着马奶酒,一边说道。

“当日我缩在大同府城,本想趁机干掉李良辅这狗贼,没想到却发现隐宗的高手已经聚集起来,本来爷爷我已经找准了时机,却被几个憨货给打草惊蛇了,周宗师一世英名,武功盖世,那是没的说,但他手下那些都是猪猡脑袋…”

燕青本还想骂,但看着苏牧等人的目光越发不善,也就将牢骚都收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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