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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简单的,虽然图样出来了,但是真正做起来还不知道怎么样,一天没有成品,那图样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说完就笑着去了。
柳明枫忙问这木犁是怎么回事,听西风说完,方恍然大悟,点头赞叹道:“若真是如此,实为天下万民之福。”言罢听西风笑道:“女儿想过了,将来女儿和皇上两个人一条心,女儿管着这江山朝堂,皇上便用心钻研,先生莫要小看了这个,皇上若真用了心,将来成了大匠师,还不知能造出多少惠民的东西呢。不过这话现在听着,怎么听都是大逆不道,因此只有爹爹知道就好,免得人说女儿是武氏临朝,女儿可担不起这个罪名。”
柳明枫对于西风这种做法,心里也不是没有微辞的,再怎么说他也是受封建教育的男人。不过想想江晚的性子,再想想西风的手段,心里叹了口气,知道也唯有如此,才是对百姓江山最有利的。虽如此,却仍咳了一声,郑重道:“西风你能提醒自己不学那武氏临朝,爹爹很欣慰,望你谨记今日这番话,不然将来若你真是变成了野心勃勃之人,学那武则天改朝换代,别怪爹爹也不容你。”
“女儿知道了,爹爹放心吧。”西风明白像柳明枫这些人,根本没办法了解到自己和江晚的爱情胜过任何至高无上的权力。因此也不多说,只是下保证。一边挽着柳明枫的胳膊道:“爹爹先不要着急,在东南慢慢走出改革第一步之前,你先和沈大人为皇上办件事。”说完便拿出那梁知府的折子,轻声道:“爹爹看看,这扬州的盐霸和官吏们是不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如今国库空虚,连发百官的俸禄都十分艰难,他们却一个个脑满肠肥金银成山,饶这样还不满足,女儿是绝容不下这些硕鼠了。”
“你可是要让沈大人和我先去将扬州的事情办一办?”柳明枫看完折子,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知道太后临朝之后,许多地方都乱了秩序,却怎么也没想到扬州的官商们竟是如此过分,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侵吞税银了。
“正是如此,爹爹,女儿想过了,这几年间,朝廷加摊在百姓身上的赋税也不知道有多少,凭什么这些脑满肠肥的盐商却分文赋税没加?这眼看过了年就又是春汛,一旦有地方受灾怎么办?因此女儿不但要爹爹和沈大人追查那些被侵吞了的盐税,还要颁下命令,给这些奸商们加一些赋税,让他们狠狠的退一层皮下来。”
柳明枫瞪大了眼睛看着西风,咋舌道:“孩子,你……这皇上刚亲政,你就要替他捅一个马蜂窝吗?”
西风无奈笑道:“何止一个?如今我还要在后宫裁减开支,说实话爹爹,我也没想到大顺朝竟然千疮百孔到了这个地步,若非万不得已,谁愿意去捅马蜂窝?不过爹爹也放心好了,达天卫已经开始重新运作起来,只要能用好这些人,只要风老侯爷对皇上忠心耿耿,这些马蜂,女儿倒也不怕。”
柳明枫看着西风成竹在胸的模样,充满自信的美艳面孔上,似乎迸射出万道光彩。他自从一朝跌落云端之后,为人十分谨慎,最不赞同就是盲目的自大,然而此时看见西风这份自信,他却由衷生出一种“此女定可成事,万人难以阻挡”的感觉。
虽如此,到底还是嘱咐了西风几句,毕竟远行在即,然而西风这一连串的措施,却无异于将火都招到她和江晚的身上,仅凭皇上的宠爱,这个女儿到底能否顶得住压力?而皇上,又是否真的可以为西风顶住来自各方的责难?这毕竟都是未知数。
父女两个又就改革之策商量了许久,在这方面,西风当然不如柳明枫,但是她比对方占了一个天大的便宜,那就是,她是穿越过来的。不仅仅有几千年的历史知识作为沉淀,就是那些穿越历史权谋小说,现在看起来也不是白看的。也因此,往往在有些地方,她能够出口惊人,只让柳明枫看她的眼神都好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大致的事情都说完了,剩下的,便要靠沈明阁和柳明枫因地制宜随机应变。西风送走了激动万分的干爹,一回身,就见含烟站在身后,也和她一起张望着。见她回头,这女孩儿淡淡笑道:“姐姐和柳先生的感情真好,我派人催了几次午膳,你都说不用,如今怎么先生也不留下吃完午膳再走呢?”
西风笑道:“他哪里能吃得下午膳?必然是回去和沈大人一起吃了。我也不用了,随便拿几块点心茶水来就好,下午还有事情要做呢。”一边说着,就又忍不住回头,只见柳明枫的轿子刚拐过一个弯,从视线内消失了。
但愿爹爹和沈大人双剑合璧,能让这暮气沉沉的大顺朝焕发生机。西风在心里由衷的祝福着,忽听含烟在耳边道:“这可不成,几块点心如何能果腹?何况姐姐现在着实忙的不堪,妹妹都替你担心身体,有没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帮帮你的呢?”
西风笑道:“不用了,你怀着孩子,帮我做这件事,势必要难过的。”一边说着,就见香桔走过来笑道:“知道娘娘俭省,所以我们把饭菜一直在锅里留着,这会子还温热着呢,只是皇上那里也不知道用没用过午膳,奴婢们好像没看见皇上出去。”
西风一拍脑门,摇头笑道:“该死该死,怎么到把皇上给忘了。他也是,难道吃饭还要人想着?我这里都忙不过来了,哪有精力去替他操心。”一边说着,就连忙来到了卧房之内,只见外间所有的桌椅都被挪开了,只剩下中间一大块空地方,江晚就正在那里专心做着活计,一旁的小于子偷偷打着呵欠。
“这是怎么说的?怎么把工作房都搬到我这里来了?”西风款款走进来,小于子一看见他,立刻站直了身子,陪笑道:“奴才也是这么说的,皇上说,着急给娘娘看最新进展,所以索性放在这儿了。娘娘放心,这还只是先选木头,等选好了,奴才已经在后院找好了地方,皇上就挪过去。”
西风笑道:“这么大费周章的做什么?皇上寝宫不就有工作房吗?离这里也不远,实在不行,我每日里去看,不然乒乒乓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明漪殿里天天打架呢。”说完拉起江晚,对他道:“一弄这些你就钻进去了,午膳也没吃,小于子也不提醒着些。”
江晚先是一惊,待看到是西风,这才笑道:“是朕不许他出声,这是朕第一次为天下百姓做东西,当然要认真。怎么?已经到午膳时间了吗?”说完看了看外面天色,不由得笑道:“果然,日头都偏过去这么些了,想来是未时了吧?先生走了吗?你留他用的饭?就没加几个菜?”
“先生午饭都没吃就走了,激动的什么似的,臣妾想着,必是回去和沈大人商量去了。真怕这两个加起来十岁的人晚上都睡不着觉。”西风一边说着,一边替江晚整理了下衣服:“走,正好我也没吃,香桔她们把饭菜在锅里热着呢,吃完了再忙,臣妾还要和皇上讨几个人来用呢。”
“什么人?你又把主意打到谁的头上了?”江晚好奇问了一句,西风便笑道:“皇上把翰林院的掌院学士叫过来,我有事儿要求他。”
江晚笑道:“翰林院?我的天,爱妃你又有什么鬼主意?翰林院里那些人都是书呆子,你找他们能做什么?他们能做的,朕也能做。”说到这里,猛然想起翰林院的书呆子们出去历练之后,可都是出阁入相的,这点自己可比不上,于是连忙收了话头。
果然就听西风笑道:“别狂妄,书呆子也有书呆子的好处,你只叫来便是。只是有一条,我现是嫔妃,要见这位掌院学士,是不是得皇上陪在身边啊?不然一顶‘秽乱后宫’的大帽子扣下来,臣妾可担当不起。”
江晚笑道:“这无妨,就由朕陪着你,朕也好奇你到底想做什么呢?”说着话的功夫,就来到餐厅,夫妻两个用完饭,江晚便对小于子道:“去,宣翰林院掌院学士过来。”
小于子答应了一声,不一会儿带着掌院学士谈兴进来了。
这翰林院也是个备受冷落的地儿,别看放了外官出去后再还朝基本上就是一品二品大员的人选,但在翰林院熬这几年也不容易,尤其江晚这厮根本不管事儿,太后又因为他们不肯依附而恨得牙痒痒,所以多少年了,这就是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地方,从先帝去后,这里就没再出现过一个大员,以至于谈兴忽蒙召见,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拜见了皇帝陛下,只听江晚笑道:“朕召爱卿来,是因为容妃娘娘有事相询。”说完了,谈兴这才发现一道珠帘后影影绰绰有几个人影,接着就听西风道:“既是掌院,当对翰林院的学士们了解颇多,本宫有心和掌院要几个能说会道的人过来听用,不知道掌院手里有没有好人选呢?”
掌院眼睛都直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虽不敢拂袖而去,却也是怒容满面,愤愤道:“娘娘要听故事,有的是杂耍和女先儿讲,何必要我翰林学子前来?恕下官不能从命。”一边说着,掌院大人心中就充满了悲凉,暗道我等已经堕落到如此地步了吗?容妃娘娘是个妇道人家,凡事任性些也情有可原。但是皇上,皇上啊,你把我们这些国家栋梁置于何地?难道你要学那周幽王,为买一笑,将整个国家都给赔进去吗?
第 85 章
西风一怔,旋即笑道:“掌院大人误会本宫的意思了,本宫不是要听故事,你自管替本宫寻找人选,本宫是有大用的。只是现下却不能告诉你,他日你知道了原委,若还认为是本宫轻视翰林学子们,尽管打上明漪殿,本宫绝不阻拦,如何?”
掌院听西风这样说,也有点懵,不过对方既然说不是讲故事,又有皇上在旁边帮衬着,说西风是真的有正经事情要借助他们。这掌院也不好推脱,只好说了几个人的名字,当下江晚立刻又派小太监去传,不一会儿,便有几个人走进来,西风从帘内细看,只见这几人或年轻俊秀,或是中年洒脱,只是面上的沉稳中隐隐透露出一股精明,不由得暗中点了点头,心想这掌院选的人果然不错,没来敷衍我。
被叫进来的几个人都显得有些拘谨,也是,从进士及第之后,他们可还没觐见过皇帝呢,现在托掌院大人的福,竟然有得见天颜的机会,又怎么会不紧张兴奋,只不过掌院之前说的话实在让人捉摸不透,到底这位名声在外的容妃娘娘要自己等人讲什么故事呢?从没听说讲故事还有大用的。
“不用紧张,本宫叫几位过来,是想听一听你们在路上的见闻,请尽管大胆的说来。”在这些翰林学子惴惴不安的时候,终于听到容妃娘娘发话了,一出口就是让他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要求:路上?什么路上?天知道他们都在翰林院呆了好几个月,甚至好几年的也有。
西风见大家不明白,略一寻思才想起是自己没问清楚,不由得微笑道:“怪本宫没把话说明白,本宫想,你们是全国各地来赴考的,当日进京时,一定是从家乡跋涉了千山万水才到京城的吧?本宫就要听你们路上的见闻,不要那些风光,更不要什么鸟语花香,只要听百姓疾苦,你们一个一个说来给我听听。”
这实在是个新颖的要求,学子们面面相觑,唯有其中的两个人眼睛一亮,彼此看了一眼,都露出会心一笑。
江晚也不知道西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在旁边津津有味的听着这些学子们说那些百姓人家的故事,有两个人是家里富贵的,这一路走来,只顾着看山看水看古迹,哪里会去关心民生疾苦,还有几个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即使见到百姓疾苦,也都差不多忘光了,因此虽然都是能说会道之辈,却往往不几句后便没了声音,西风也在珠帘后摇头叹气,心想这些人,连我都打动不了,又怎能去打动那些只顾自己的嫔妃呢?
“下官廖仁义,进京时路过香河县,正逢天降暴雨,整个县城全淹在水中,百姓们所住的,都是用茅草打起来的草棚,哪里禁得住这些暴雨……”一连听了几个人,听的西风都快睡着了。在珠帘内悄悄歪着身子倚在椅上,忽听这廖仁义开口,西风眼睛一亮,立刻坐直了身子。
廖仁义将自己路上所见的百姓各种惨景娓娓道来,听的江晚和那些学子们都目瞪口呆,包括那个掌院在内,大家知道百姓苦,却怎么也没想到竟苦到这个地步。独有西风在珠帘内不住点头。待这廖仁义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讲完了,已经是过了大半个时辰。
这时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是个名叫初章慧的男子,这名儿乍一听,西风还以为是有人女扮男装混进来了,不由得有些想笑,但是看到掌院等人的肃穆哀痛神情,又连忙忍住了。收敛心神听这初章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