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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办?我们还要进攻宿舍区吗?”。来汇报的日军少尉声音中明显带出了焦急。
“当然要进攻!狡猾的支那人以为用火就能阻挡住皇军的步伐了吗?那不可能!什么也不能挡住皇军前进的步伐!小川君,带领你的部队,进攻!”山口中尉举起了指挥刀,小川少尉敬了个简短的军礼,赶紧回去组织进攻了。
“中尉阁下,我们抓到了两个俘虏。”
“哦?带过来!”山口中尉先惊后喜,俘虏来的可是太及时了!尤其是一次抓到俩,连对比的都有了。
时间不大,两名被反绑了双手的俘虏被带到了山口中尉面前。鬼子让俘虏跪下,俘虏听不懂日语就站那儿没动。上来几个日本兵,蹬腿弯、压肩膀,俘虏被逼无奈的跪到了地下。
山口盯着这俩人上下打量,看此二人浑身上下灰扑扑的,头发油滋滋的黏在一起,脸上的泥也不知道有多少天没洗过了。就俩人这样,怎么看也不像个军人。莫非这俩俘虏是炮楼工地上的民夫?山口中尉不愧是日本陆军学院毕业的高才生,一眼就看破了俘虏的真实身份。
“什么的干活?”
“干活,啊,我们就是干活的。在工地上干活的。”俩民夫诚惶诚恐的承认了自己的工作内容,在工地干活的。
“八格牙路!什么工地干活?撒谎的有?良心大大的坏了,死啦死啦的!”鬼子审问三部曲,上去先吓唬,吓唬不灵就上大刑!动刑还没不起作用的话,那就是砍头!山口中尉也是老三样。
“没有,我们没有撒谎!”俘虏赶紧摇头,“我们就是工地上干活的。不信,不信你随便找人问,看我们到底是不是在工地上干活的。”
“哟西。”根本不用问,山口中尉仅靠眼睛就看出来了,那还用问吗?“你们是民夫?”见俩人连连点头,山口继续发问:“民夫不早睡觉,等着明天好干活,你们跑出来干什么?”见这俩人眼神闪烁,山口中尉竖起右手食指摆了摆,“不要撒谎。”
左边那民夫比较机灵,眼珠一转抢先举手发言:“我们本来是工地上干活的民夫,结果前天来了一帮人。也不知道他们和工头、队长商量了什么,就让我们这些人都跟着他们走。皇军不让,他们就打死了工地上的太君,正要带我们走你们就来了。”
“嗯,嗯。”民夫说一句,山口中尉点一下头。点着点着民夫闭住嘴不说了。山口中尉赶紧追问:“杀死太君的是谁?”
是谁?他哪知道是谁?说话的民夫傻了眼。那帮人里头他连一个名字也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另外一个民夫开始抢答了。他的伙伴不知道,他知道。这让他产生了一种知识上的优越感。
“你说。”山口中尉倒是爱才不讲出身,谁知道他就让谁说。
“带着我们的总共有三个头头,我知道其中两个头头的名字,一个叫任来风,一个叫黄天。第三个不知道。”
“任来风!”初一听这个名字山口中尉差点没蹦起来!任来风,这个八岐大队的仇敌竟然在这儿?“你能保证那个人叫任来风吗?”。
“能保证,能保证。”
“我也能保证,他真的叫任来风!”任来风干过一天文书,坐到那儿写了一天的花名册,凡是这个工地上的民夫有几个没听说过他的?
“哟西。”鬼子高兴了。这个消息可比他干掉几百个民夫重要太多了!“通信兵,立刻向武藤中佐报告:郑庵镇炮楼工地发现任来风的踪迹,山口中队正在全力抓捕!山口中队全体听令:全军出击,突破敌人,抓住任来风!前进!”
抓住任来风?就这一句话就让八岐大队的鬼子疯狂了!近百名鬼子嗷嗷叫着,疯了一样的冲了上去。民夫的队伍犹如风中之烛一般摇摇欲坠。
无线电波以光的速度瞬间传至千百公里之外。离着近仅有几十公里之外的开封,八岐大队总部。八岐大队大队长武藤中佐正坐在一张沙发椅上,仰着脑袋在打瞌睡。最近工作有点忙,就连一向精力充沛的武藤勇一郎也忍不住打起了盹。
“中佐,中佐!出大事了!”门口一阵叫嚷惊醒了武藤勇一郎,这家伙翻身坐起来揉揉眼睛,仔细一看,进来的是报务课长,黑山鸠摩智大尉阁下。
黑山在门口就看见武藤靠子椅子上打盹了,他有点尴尬。可这个事情太重要了,就算是把中佐从瞌睡中惊醒也必须得马上告诉他。
“出什么事情了黑山君,你怎么这么慌张?”武藤皱起了眉头,对手下们动不动就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很是看不惯。平常这个黑山还挺稳重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中佐阁下,山口在郑庵镇炮楼工地发现任来风了!”
“什么?山口发现任来风了?立刻命令他不要轻举妄动!”
“可是,可是山口发电报的时候说他已经在全力抓捕了。要不,要不咱们再等等,看山口到底能不能抓住任来风吧?”
“八嘎!什么抓住?他抓不住!饭桶,废物,笨蛋!我早就说过,任何关于任来风的消息都要慎重,他这是慎重了吗?我敢断言:山口最终的结果只有两个,第一,是他放跑了任来风,或者说是任来风放过了他!第二,他被任来风歼灭!没有第三种可能!”
黑山鸠摩智傻眼了,有这么神吗?武藤勇一郎根本不给他怀疑的机会,拿起电话就打:“摩西摩西,第二、第三中队立刻集合!”武藤中佐要亲自率队亲征郑庵镇!
郑庵镇的战场。虽然在武藤的嘴里田中是在轻举妄动,但事实是山口中队已经给任来风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任司令现在已经应对乏力、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第三十七章 趴好了
“司令,我们先走吧!”这已经是愣怔第二次向任来风提出先走了。在愣怔看来,鬼子和民夫之间的战斗就好像是老虎和山羊之间的搏斗,胜负没有任何悬念,战斗结束的时间完全取决于那头老虎什么时候下决心。
“不行!”任来风眼一瞪,一口否决了愣怔的提议,这同样是他的第二次否决。他已经懒得再解释原因了,第一次愣怔提议先走的时候他已经解释过了。作为一支抗日部队的指挥官,任来风在任何时候也不会抛弃部下一个人逃生的。那些民夫虽然不是飞虎营的士兵,但任来风却已经把他们当成了部下。
宿舍区的房屋建筑已经烧起来了,浓烟和烈火虽然给鬼子造成了一定的困扰,但却并没有让鬼子停止进攻或者调头回去。相反,有某些不要命的鬼子竟然往火堆里扔手榴弹,妄图用爆炸的冲击波灭火!
任来风不知道正常情况下手榴弹到底对火焰有多大作用,但对于失火的房子肯定管用。一颗手榴弹能把一栋房子炸塌一个角,连着几枚就能炸倒整间房。房子一倒,砖头瓦片到处飞,庞大的火焰山跟着就被炸成了一朵朵不起眼的小火苗。
“轰隆!轰隆!轰隆!”爆炸一声连着一声,房子一栋连着一栋被炸倒,火场的面积也在不断的缩小着。当然,在爆炸进行当中,双方的各种对射也从没有停止过。任来风率领着这支新的队伍一边打一边往后撤。
“杀鸡给!”鬼子指挥官举着指挥刀在嚎叫,一支鬼子队伍正在穿越火堆,眼看着就要走出火场过来了!
任来风小声问愣怔:“文英的人马什么时候过来?”本来他是想靠自己的力量把这支民夫队伍带出去的,但这当中发生了意外。八岐大队来的一帮人让带走民夫的计划产生了变数,以至于他现在不得不打起冯文英那支土匪队伍的主意了。
愣怔摇摇头,“应该来了吧,我都找过来这么长时间了,嫂子没理由还过不来吧?”
那意思就是或许能来,也或许来不了。看样子还是指望不上了。任来风把林致远叫过来,这位工头的脑门子上明显多了一块青,也不知道是撞树上了还是让谁给打了一拳。
“老林。”任来风搂着林致远的肩膀趴到人家耳朵边小声嘀咕着什么,就见这位工头脸上一红一白的,脸上的表情很是微妙。等任来风说完了,林致远咬着牙点了点头,“行,就照你的意思办!”
“兄弟们,趴下,都跟着我一起趴到地下!”林致远对着民夫们讲解着动作要领和注意事项,“大家伙儿听着我的口号,我说起,你们就一起站起来,拿上家伙就去揍小鬼子!”
“对!”眼看民夫们情绪不是很高,任来风干脆亲自出面进行补充,“今天上午咱们就打死了日本守卫,现在这些鬼子兵并不比工地上的守卫更厉害。他们手里拿着一样的枪,咱们能打死守卫,也一样能打死他们!小鬼子没什么了不起!”
“对,小鬼子没什么了不起!”愣怔、黄天俩人带头振臂高呼,林致远呆了一下,也跟着举拳头喊起了口号,紧跟着所有民夫都跟着喊了起来。刚才的颓废立马变成了斗志昂扬。
三位队长已经确定死了一对儿半,新队长还没选出来,林致远暂时担任这些人的临时总队长。
“趴下!快趴下!趴下!高大个,说你呢,不会趴着不是?不会怕你脸朝上躺着!快趴好了!等会儿听我命令,我说起。所有人就迅速跳起来,抄家伙,看见鬼子就打!”
民夫们缺武器。他们手里的武器只有不到二十支步枪外加同样数量的刺刀,以及不多的几支匕首。剩下人手里拿的都是各种木棍、铁锹、甚至是石头。
民夫们爬到地下,武器就在手里握着。虽然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要趴到地下,为什么有的人趴到路边、而有的人却趴到杂树窠子里。但他们心里却有一条信念,那就是今天他们肯定会打胜仗!有国军的司令任来风指挥,他们当然会打胜仗!民夫们心情激动,战意高昂!
第一支鬼子部队终于冲过了失火地带,领队的鬼子曹长随便看了一眼四周围四周围的情况他就愣住了。路边、草丛里,到处趴的都是人,这些人都趴到那儿干什么?
曹长很想问:“地下凉,你们趴地下不怕被冻感冒了吗?”。但他没问。他们两边是交战的对手,他没必要关心对方健康状况。“上!”曹长酷酷的对手下鬼子兵摆了一下手,那意思就是让士兵们上去杀死对方!
由于日本是个资源短缺的国家,节约的思想贯穿了每一个日本人的大脑。这场中日战争虽然为他们掠夺到了大量的财富和资源,但简朴的日本人却知道居安思危,知道现在有、不代表将来也有。资源,总是要节约的。
因此,只要是能用刺刀解决的,鬼子兵一般都不开枪。这也是日本兵拼刺刀的技术普遍比较娴熟的原因之一吧。
当地一个鬼子兵的刺刀离着黄天的脑袋还有十厘米的时候,有人突然一声吼:“起!”黄天身子怪异的一扭,脑袋险之又险的躲开了下扎的刺刀尖。紧跟着刀锋一闪、红光一现,鬼子兵惨叫着躺到地下开始翻滚。
黄天已经跳起来了,飞起一脚正踢到鬼子脖颈上,那鬼子扭曲着摔出去,就再也没爬起来。民夫们怒吼着,挥舞着各自的棍棒武器,扑上去和鬼子打成了一团!
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你扭我的我鼻子、我抠你的眼睛。用木棍打、使刺刀扎;用指甲挠、上牙齿咬!双方战士把各种人类原始的本能拿出来,必要置对方于死地!战场上到处都是怒骂声和惨嚎声,当中还会夹杂各种各样的怪异声音。
还是鬼子太大意了。从火堆那边跑过来的这支队伍总共也就十几个人,民夫队伍却有上百人、甚至上两百人!当曹长看见遍地都是跳起来战斗的敌人时,他顿时面如土色!
第三十八章 血战
“杀!”一声大吼,任来风把手里的刺刀狠狠地捅进面前鬼子的小腹,紧跟着用力一扭、横着一划,顺手拔了出来。
那鬼子死死地盯着他,喉头动了动,从嘴角流出一股血,人软软的倒了下去。斜背后一声怪响,任来风下意识的身子往前扑,一阵冷风贴着后背刺了过去,下巴重重撞到尚未死透的鬼子脸上。
顾不上疼痛,双手抱着鬼子努力一翻,把这个刚死的鬼子翻到了身上。瞪眼看时,就见一把刺刀猛的刺了下来。一个表情狰狞的鬼子把刺刀扎进了同伴的后背上。
这鬼子显然没想到会有这么个结果,刺刀扎进去了,他却愣住了。任来风趁此时机照着鬼子的迎面骨就是一脚!这鬼子站立不稳凭着倒了下来,一脑袋正摔倒被他扎中的同伴身上。
任来风在最下头呢,这鬼子在往上一趴等于身上摞了两个鬼子,咯的一下差点没把他压断了气!嘴里面有点发咸,估计刚才那一下是把嘴皮给磕破了。
上头的鬼子挣扎着要站起来,下头的任来风也是手脚并用的想要往外钻。费了老大的劲儿好不容易挣扎出来半边身子,上头突然一沉,任来风再次被死死地压到了地下。
缓过一口气,任来风是破口大骂:“混蛋,快给我起来!王八蛋!快滚!你还趴上瘾了是咋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