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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制服了?”院长怀疑地看看赵志强,眼睛再转到任来风身上,“是这么回事吗?”。
这会儿任来风还在地下趴着呢。他等着就是这个机会!耳听见院长问话,任来风立即开始哼哼,“嗯,嗯。哎呦,疼死我了。院长,院长救命啊。我正躺着休息,突然被人从床上拽下来就打。要打死我了。院长快救命啊。”
“赵主任,你就是这么制服他的?”院长的声音明显严厉了起来,“任来风,躺着别动,让我来看看。”
院长是医生,任来风是他亲自从死神手里抢救回来的病人,他自然不能允许其病情加重。这病人伤还没好利索就被人从病床上拖下来骑着打,并且还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院长大人心里的怒火怎么都压不住了。
蹲下身子把任来风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了一遍,一边检查,院长一边不断的庆幸,“还好,肋骨没断,头部也没受损。四肢,四肢也没有骨折。”
院长检查伤情,一边就有年轻的医生负责记录。赵志强在边上郁闷不已,我总共就踢了他一脚,他当然没骨折了。你可是院长,有这么偏帮的吗?
第八章 放肆无礼
从头到脚检查完了,院长站起身,自然有护士过去把任来风扶回了病床。院长转脸再看向赵志强的时候,他那张略显苍老的脸上已经冷若冰霜了。
“赵志强,任来风从单人病房换到走廊里也是你的意思吧?今天你竟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殴打他。尤其这个任来风还是经过本院竭力抢救,正在康复中的病人。你这种行为,已经完全丧失了一个医务工作者的良知,你已经不适合在医院这种救死扶伤的单位继续工作了!调令我回去就写,你把手头的工作交接一下,明天就去新岗位报到吧!”
说完,怒冲冲的院长带着人扬长而去,把任来风和赵志强给晾到这儿了!当然,赵志强肯定是不敢继续殴打任来风了,他得为自己的新岗位考虑了。被出了名难对付的集团军总医院院长从医院里撵出来,他最可能的去处就是战场!
看着赵志强失魂落魄的离开,任来风心里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快意。这种人,就应该让他到炮火连天的战场上去感受生与死的考验。他不是喜欢耍阴谋诡计算计人吗?有本事到战场上算计日本鬼子去,要是能算记住鬼子那才叫真正的英雄好汉!
在院长痛批了赵志强之后,当天下午任来风就被请回了病房。不是原来那间,而是各方面条件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另外一间,据说任来风原来住过的那间已经住了别人了。
对居住环境,任来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毕竟他到这儿只是住院疗伤,不可能长住的。不管是豪华单间还是人来人往的走廊,只要有一张病床能给他个休息的地方就行。
赵志强走了,任来风进了单人病房,小青、小彤两个人又成了他的专职护士。李若云在他病房里呆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经过走廊里的那件事之后,院长也开始关注起了任来风。
开朗、爱运动。这两样被院长归纳为任来风恢复快的主要原因。心情开朗有益于身体机能的恢复,经常慢跑能提高人体的免疫能力。通过对任来风这个医学奇迹的观察,院长决定写一本有关运动和伤势恢复的书。书名就叫神奇的慢跑。
任来风本来底子就好,有了院长的关照,那伤势好的就更快了。原本计划是四个月的住院期,在三个半月的时候他就已经完全恢复如初了。经过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之后,院长亲自签字同意了任来风的出院申请。今天就是他在第三集团军总医院住的最后一天了。
上午,院长办公室的副主任杨萍送来了批准出院的表格;下午,小青、小彤、李若云和他进行了依依不舍的告别。到了晚上,任来风本来准备早点睡觉明天上午好赶早上路,哪知道李若云竟然一个人悄悄溜进了病房。
“云姐,你怎么来了?”看着鬼鬼祟祟的李若云,任来风一脸的惊讶。
“我有那么老吗?”。李若云面色不善的看着任来风。
“呃,不老。谁老云姐也不会老呀。”平常这句话一说李若云就会转嗔为喜,今天却丝毫也不为所动。任来风挠挠头,只好改个更正式的称呼:“李医生。”
“哼,人还没走就生分了?平常怎么没见你这么叫我来着?”李若云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几分怒色。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让我叫你什么?任来风被李若云的态度弄得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既然这两个称呼都不行,那就再换一个好了,他奓着胆子小声叫了一声:“若云。”
就见李若云的脸色瞬间阴转多云、多云转晴,很快那张脸上就布满了笑容。这女人的脸怎么就和孩子一样,说变就变呢?任来风觉得李若云今天的表现特别的古怪,难道说她今天是来例假了?
“小风,”李若云脸红红的走近了任来风,眼皮慢慢垂了下来,“你来医院这三个多月,我觉得跟你在一起过的每一天都很开心。我说真的,其实每天我都盼着上班来能看见你,能和你说话。你,你看见我高兴吗?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说这番话的时候,她的脸都快低到胸脯上了。可话一说完,人立马就抬起了头,两只眼睛眨呀眨的紧盯着任来风,好像冥冥中真有一根看不见的红线牵着俩人一样。
“这个,呵呵,云姐,呃,若云。”任来风说话也有点口齿不清了。这番话他再听不出里头的意思,那他就真成了白痴了。他也不是不喜欢李若云,但一是俩人之间的年龄相差有点大,另外一个就是他不习惯女人在这种事情上占据主动,非常不习惯!于是,本来一件很温馨、很Lang漫、很美好的事情,从任来风嘴里说出来就完全变了味儿。
“若云,我看见你当然高兴了。你很漂亮,奶大屁股也大。俺姥姥说过,女人奶大能奶孩子,屁股大能生儿子。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晚上有时候做春梦也能梦见你的。喂,喂!若云,若云,别走呀若云!”
听到任来风夸她漂亮的时候,李若云的嘴角都翘起来了,可再听见后面的那些话,李医生顿时愕然了!她从来没想过有哪个男人敢当着她的面说出这样放肆无礼的话!
要说恼怒吧,其实她心里还是有点儿高兴的。最起码任来风不讨厌她,并且对她有好感这是真的。但她毕竟是一个连恋爱都没有过的年轻女人,心里再喜欢面子上也抹不开。一时间是又羞又喜还有点恼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眼泪是成双成对的落了下来。俩手一捂脸,李若云开门跑了出去,泪奔而走!
第二天一大早,任来风带着简单的行李踏上了伤愈归队之路。小青、小彤都来送行了,李若云却没来。两个护士解释说李医生工作太忙来不了,让她们俩替她把问候带到了。
任来风心里明白,肯定是昨晚上他说的那几句话气住了李若云,人家今天不愿意来了!不来就不来吧,归队之后很快就要上战场,是生是死还不一定呢,少一份牵挂自己也能静下心来更专注于战斗!
第九章 饭馆土混
“再见吧!”任来风背着小包挥手和送行的人群告别。住院期间,他带起的那支慢跑队伍现在已经接近了一百五十人,其中有不少都加入了今天的送行人群,就是不知道他离开以后这支慢跑队伍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任来风跳上一辆离开医院的卡车,朝着人群再次挥手,卡车启动。“再见了,一路保重!有时间来玩儿!”
随着人群乱糟糟的喊声,卡车渐渐的开远了。门诊大厅里突然跑出来个女人,白衣白帽,还是位女医生。这女医生奋力挤过人群,挤到最前面,极目远眺,却只能看见远处扬起的尘土和一点点卡车的影子。
“若云姐,今天你不是坐诊不来了吗?”。口直心快的小青凑到旁边低声问李若云。
“我看了几个病人,刚好岳主任来了,我让他替一会儿,我出来送送任来风。他人呢?”
“他呀,今天一大早就定下了一辆路过的卡车。喏,就是刚开走那辆,人家坐汽车走了!”
坐汽车走了吗?李若云呆呆的看着远方的烟尘,心里面五味杂陈。这一别,下一次再想见面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希望今生还有再会之期吧。
坐在左摇右晃的驾驶室里,任来风一路上都在和司机聊天讲故事。这年头的人淳朴,搭车走百十公里的路,只用了两根香烟就把一切搞定了。卡车司机也纳闷,这人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他懂得怎么这么多呢?天文地理、历史百科,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不过,有了这么一个人,这趟长途旅行倒是不怕寂寞了。
卡车走走停停,遇上路面大坑什么的还得绕行,一直到中午也没跑出去多远,看样子到地方差不多都得傍晚了。前面有袅袅的炊烟,走得近了,看见房屋瓦舍、听见鸡鸣犬吠,这是一个不知名的自然村。
跑长途的车上带的都有干粮,大饼加咸菜。任来风带的也有馒头、咸肉。不过,既然凑巧中午赶到一个村庄了,司机和任来风就都想去吃口热乎饭。于是,俩人一商量,干脆就把卡车开进了村里。
由于村子紧挨着公路,不大的村子里竟然还有一家小饭馆。饭馆的名字起的倒是气派,八珍楼!只不过这饭馆从哪儿看都是只有一层,也不知道这楼是从哪儿来的。
一个留着短发、个头儿不高、看起来蛮精神的小伙子接待了任来风和卡车司机两个人。这小伙儿操着一口南方的口音,一听就不是本地人。
“听口音你不是这村的本地人,你是哪儿的?”点了简单的饭菜之后,任来风闲着没事儿就和这饭馆伙计攀谈。
“我老家是广东南海的。”小伙计的话正是了任来风的判断,他果然不是本省人。
“广东南海的怎了来这儿了?”广东的来哪儿都很正常,任来风问这话指的是这小伙计的年龄。看样子他也就是十六七岁,和任来风差不多了多少。是举家北迁还是一个人出门闯荡天下?
“我是跟着亲戚来的。”小伙计说到这儿就停住了,因为厨房掌柜的喊他上菜了。这饭馆生意也不怎么样,一天也挣不了多少钱,掌柜的请不起厨师,干脆自己下厨房亲自当起了大师傅。
做了两碗面条、炒了一盘鸡蛋、又要了一小碟盐水黄豆,这就是一顿饭了。农村的小饭馆里也做不出什么大鱼大肉,人家根本就没那些材料。有菜有面,虽然简单但胜在快捷,对肚子饥饿的人来说,做饭速度快却比什么都强。
一碗面条没吃几口,从门口又晃荡进来一位。这位敞着个怀、趿拉着鞋、头发油渍渍的也不洗,一看就是那种低档次土混的角色。
但凡混子都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会看人,大眼一扫就知道谁好惹谁不好惹。要不然每次都找那最难惹的人物招惹,恐怕这混混早就不是死人也成残废了。这土混虽然外表看上去邋里邋遢,却仍然具有一名成功混混的眼力劲。
一进门这位就看见了任来风和卡车司机。呲牙一笑,刚想上去说话,卡车司机咳嗽一声一张嘴,呸!一口痰吐到了这小子脚前头。人家是不欢迎他!土混眉头一皱,紧跟着眼睛就不看那俩吃面条的了。知道惹不起,他躲了。
“小瘪三,给六哥泡茶!杨秃子,给我炒盘鸡蛋,打二两烧酒!”这家伙远远地找张桌子坐了,紧跟着脚往旁边板凳上一翘,大声的吩咐起了掌柜的和小伙计。那模样就像是饭馆的东家来了一样。
小伙计就像没听见他喊一样,坐到那儿一动也不动。倒是厨房掌柜问了一声:“是小六来了吗?”。也只限于问这一声,不仅没听见炒鸡蛋的响动,连人也没露面。
那叫小六的土混等了一会儿见没动静脸上可挂不住了,这家伙站起来几步走到小伙计跟前,扬巴掌照那小伙计后脑勺就是一下。小伙计忽的一下站起来怒视着土混,俩手攥成了拳头。
“呀,小瘪三还敢炸刺呀?”土混撸袖子从后腰里拽出一把满是黄锈的匕首,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捡的这么一块废铁。
掌柜的听见动静赶紧跑出来,“小六小六,你别跟孩子一般见识。他才多大,你打他干什么?是口渴了吗,我给你倒碗水去。”
“去去去,少给我在这儿装好人。我刚才要的炒鸡蛋你炒了吗?什么喝水?六哥今天要喝茶,要喝好茶!”
“鸡蛋真没了,要有我能不给你炒吗?”。掌柜的俩手一摊,表示自己的无辜。
“少他娘的糊弄我!鸡蛋没了?没了你给他们炒的是啥?是鸡屎?”
任来风刚夹起一块炒鸡蛋放嘴里,听见这话噗地一声吐出来,一扭头,两只盯着土混的眼睛里已经冒出了杀气!而土混由于是背对着任来风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惹了人了。只有那小伙计似乎察觉到了一些什么,往任来风的桌子方向瞟了一眼。
“那是最后几个,已经全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