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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尚在时,就曾命曹彰往征乌桓,并大破之,在此之后,曹彰就常驻于幽燕之地,为魏国抵御北方的外敌。
当初曹操昏睡不能视事,曹丕在群臣的拥戴下继位为帝,诸弟他皆不为惧,唯惧领兵在外的曹彰,故一面增其食邑,以为安抚,一面又令其回邺都朝见,想要趁机夺其兵权。
而自恃勇武的曹彰,对于曹丕这般自立为帝的举动,心中却深为不满,虽然明里上表表示承认既成的事实,并表示愿意效忠,但私里却假装有病在身,不肯离开北地。
曹丕初立为帝,羽翼未丰,故而暂时不敢把曹彰怎样。
此番御驾亲征平阳时,曹丕便以国难为由,下诏令其率兵前来平阳增援,料想曹彰不敢拒绝,到时候就可以趁机夺其兵,削其权,根除了这个隐患。
但人算不如天算,曹丕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败得这么快,这么惨,二十万的大军倾刻即没,如今落荒逃至此地,却正好撞上了率领一万多幽燕之军而来的曹彰。
如今自己身边只有几百残兵,如果这个时候曹彰有什么异变的话,自己可是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曹丕刚刚好转点的脸上,转眼又刷上了一层忧惧。
陈群一眼看穿了曹丕的心思,遂道:“陛下且在此稍候片刻,待臣先去见一见任城王。”
曹丕别无他法,只得如此。
陈群一人一骑纵马上坡,坡上的幽燕骑兵们顿时面露杀机,陈群高声叫道:“我乃尚书令陈群,任城王安在。”
骑兵的队伍分开一道缺口,一名黄须武将缓缓而来,面色间尽是狰狞之色,正是那“黄须儿”曹彰。
陈群起紧下马,上前拜道:“臣陈群见过大王。”
曹彰斜瞅了陈群一眼,冷冷道:“原来是陈长文啊,你不是随陛下征平阳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群叹了一声,“平阳一役,我军大败,臣不得不随陛下御驾回往晋阳,幸得在此遇上大王啊。”
听闻平阳的大败消息,曹彰神色一变,又听得曹丕也在此时,眼睛却又为之一亮,“原来陛下也在此啊。”
曹彰的目光移向坡下那几百惨兵败卒,眉宇间不禁吐露出几分杀气。
陈群眉头微微一皱,表面上却一副欣慰,“如今贼将马超正率数万骑军追来,就在后面,幸亏任城王你及时赶到,若不然的话,陛下若有闪失,则我大魏的江山危矣。”
“什么,马超也到了?”曹彰脸上的杀气收敛了几分,显得有些意外。
陈群摇指南面,说道:“大王自己可以看,就在后面。”
曹彰手搭凉篷,凝目远视,果然见数里之外,尘雾滚滚,漫天飞卷,隐隐约约更能听到雷鸣之声正由远及近的驰来,多年的征战经验告诉曹彰,除了规模庞大的骑兵之外,还有什么能折腾出这般大的动静。
曹彰沉眉暗思了片刻,遂道:“我千里而来,正是要为陛下效力,长文,你速去保护着陛下去往永安暂避,马超那厮由我来抵挡。”
陈群暗松了一口气,急是下坡回到曹丕的身边,催促着曹丕赶紧前行。
曹丕却面带狐疑,他的心里,对这位看似已表示效忠的弟弟,仍是怀有深深的忌惮。
“陛下,事不宜迟,再不走贼军就要追上来了。”
曹丕沉顿了一下,默默道:“子文他真的没有异心吗?”
曹丕终还是道出了心中的忌疑,陈群宽慰道:“任城王虽然骁勇,但也不是不识大局的匹夫,如今贼军近在眼前,当此存亡之机,他就算怀有异心,也不得不暂做退让。陛下不必再迟疑,不管怎样,也当先避过此前之难再说。”
曹丕别无办法,只得深吸一口气,策马随众人上得山坡。
这个时候,曹彰已立于坡前,俯视着他的这位皇帝兄长灰头土脸的上来,神色之间不禁闪过几分鄙夷之色。
“臣弟来迟一步,让陛下受惊了。”曹彰并未下马行君臣之礼,只于马上微微拱了拱手。
曹丕心中有愧,但在弟弟面前,仍然得保持住君王的威严,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淡淡道:“子文你来得正好,如今大敌当前,你我兄弟齐心,必能度过此难关。”
“马超此贼由臣弟来对付,陛下先去往永安静候臣弟佳音吧。”曹彰对于曹丕以兄弟之情的拉拢并未给予太多的回应。
曹丕不敢久留此地,遂与陈群等辈匆匆而去。
函谷关前,汉军的营垒逼关下寨,几十门神威炮,正立于关前百余步之外,向着那雄伟的关城猛轰。
自渑池之战大胜后,方绍就率军一直追至函谷关,强攻不下,便调来大批的神威炮,对关城实行日夜不停的疲劳轰炸战术。
曹真因那一战损兵折将,如今虽已得到了南阳和寿春方面的援军,但那一战的失利让他惊魂难定,故而再不敢出关来战,面对着汉军无休止的轰击,只能咬着牙默默忍受。
不过,就在两天之前,汉军的轰击忽然减弱了,而汉营之中,似乎也与先前发生了一点变化。
汉军是在营前筑起了一座其高可比关城的土墙,这样的话,身在关城上的曹真,就无法依靠居高临下的优势来观察汉营。
曹真敏感的意识到,那个姓方的家伙,一定又在玩什么花招,于是曹真增派了斥候,对汉营严加侦察,不几日,果然叫他发现了汉军有何异常举动。
每至夜时,汉军就不动声色的从营中运出许多土方,尽数倾于离营较远的隐蔽山谷中。
汉军的这般鬼鬼祟祟的举动,使曹真判断出来,那方绍定是想暗挖地道通往关城。
识破了方绍的诡计,曹真即刻令在关城内围挖掘深堑,并准备下大量的柴火等易燃之物,一旦发现汉军的地道,就放火把那些贼军熏死在地道之中。
大帐之中,方绍手中拿着的,是平阳大胜的快报,原以为自己会平淡的面对这场大胜的消息,因为结果似乎本就在自己的预料中,但当胜利真的到来时,方绍还是有些感慨。
至于帐中的那些小将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个更是激动的不知所已,只是关兴却叹道:“只可惜,如此至关重要的一场大战,我们却无法参与其中呀。”
关银屏从旁宽慰道:“二哥你也不必叹惜,等地道一挖好,咱们攻破函谷关,杀了曹真,夺了洛,同样是一场奇功。”
众小将都精神振奋,一副跃跃欲试之状。
方绍笑而不言,向案前扫去,却见人群中,仅有王濬一人默然不语,眉宇间似有心事。
几天前,方绍以执法严明为名,将王濬提拔为参军,使之得以参与到作战的参谋当中来,不过,这么多天来,这位年轻的儒将,却一直表现的很低调,从未曾提出过什么建设Xing的方案。
见王濬一副心事重重之状,方绍便问道:“士治,看你一副沉重的样子,莫非对这地道之策没有把握吗?”
王濬吞了口唾沫,答道:“地道之策,固然是一个奇招,只是末将想那曹真经验老道,这一条计策,只怕瞒不住他。”
王濬的话令方绍很满意,但他脸上却表现出稍稍的不悦,“既然你有此担忧,却为何不早进言,如今地道已挖至一半,若再停下来,岂非白费一场力气。”
王濬沉顿了片刻,深吸一口气,“末将之所以不敢妄言,只是猜想大司马明智曹真并非蠢材,却还要用这地道之计,莫非是另有用意
第三百五十八章方绍的险招
第三百五十八章方绍的险招
方绍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诡笑,那是一种自我的得意,也是对王濬的一种赞许。
诸人之中,唯有王濬能体察到自己的心意,看来这小子果然不一般。
方绍正欲说几句时,忽闻帐外有人唱道:“车骑将军到”
“嘿嘿,我估摸着车骑将军这几天就要来了,没想到来这么快,走,随我出去迎接吧”
一干人等正欲随着方绍出帐,步子还没迈出去,张飞已是风风火火的大步而入,脸上的表情那是又喜又忧。
“中正,平阳大胜的消息你听到了吧。”一进门张飞就嚷嚷道。
方绍一边令人上茶,一边笑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此役斩敌七万之众,这一回魏军可算是元气大损,再无法与我军正面抗衡了。”
张飞道:“是呀,杀敌七万,想想都痛快,我听了是兴奋得一晚上没睡着觉啊,这不,一早起来就赶来见你了。”
张飞的到来方绍是早有预料,不过此时他却仍不动声色,淡淡问道:“这般大胜自是可喜可贺,不过我怎么瞧着翼德将军你神色中还有几分忧色呀。”
“唉,还不是因为先前那事儿嘛,如今那一场大胜,诸将皆讨得不少功劳,我等却沾不到半点光,我这心里想着就憋屈呀。”张飞咕咕嘀嘀的抱怨着。
方绍饮了一口茶,不急不慢道:“翼德将军原来还在为此事伤神,不过,不知将军可曾记得当初我与将军所说的话吗?”
张飞一拍大腿,叫道:“我当记得了,你当初说了可以助我立大功,我正是为此事而来呀。中正,眼下眼瞧着战事就要告一段落了,你再不想想办法,就没机会了呀。”
方绍用诡异的笑来回应张飞之词,张飞一瞧见他这副表情,眼前不禁一亮,忙问道:“中正,莫非你已有什么良策。”
“良策嘛,倒是有一条,不过可能会冒些风险。”方绍是在吊张飞的胃口。
张飞又喜又急,催道:“先别管冒不冒风险,有什么计策你就快说啊。”
方绍记着先前王濬那番话,有心考较于他,便先不回答张飞,向王濬问道:“士治啊,你方才说我强用那地道之计是另有用意,我倒想听听看,你认为我有什么用意呢?”
“濬只是胡乱猜测,岂敢妄言。”王濬表现出几分谨慎。
方绍摆手道:“但说无妨。”
王濬沉吟了片刻,方道:“末将是想,以大司马这般绝伦的智谋,明知曹真会识破此计,还要继续实施,很可能只是想以此来作为疑兵之计,至于真正的目的,恕濬愚钝,尚难以猜出。”
“不错不错,能猜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方绍这几句话,对于王濬而言已是颇高的评价,只是这位弘农英才却好像一点感触都没有,眉头还是紧紧皱着,似乎还在琢磨着方绍到底有何用意。
张飞早已急不可奈,抱怨道:“中正,你想考较这些小子们以后有的是时间,你就别在我这里卖关子了。”
方绍遂屏退左右无关之人,只留下几个亲信之辈,方绍把自己的计划告知了张飞,众人听闻,无不为方绍此计感到惊异。
张飞听罢之后,先前那副急迫的神情便收敛了起来,熊目之中刷上了一层顾忌之色,他摸了摸硬如钢丝的黑髯,喃喃道:“这条计倒是一条绝妙奇策,不过诚如中正所说,确实要冒一些风险啊。”
方绍郑重其事道:“所以啊,这条计策翼德将军你用不用,还需自己掂量权衡。”
大帐之中,一时清冷了下来,每个人都不再吱声,只默默的注视着这位大汉朝的车骑将军,众人的心中,也在权衡着其中的利弊。
踱步许久之后,张飞毅然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中正你这条计策,我张飞愿冒险一试。”
十日之后。
山风抚过,翠绿的枝叶迎风摇曳,层层叠叠的如绿浪一般。鸟雀在枝头鸣唱,松鼠在树下捡拾着掉落在腐叶之间的松果。
突然之间,鸟儿惊起,松鼠机灵的躲在树后,偶尔会探出头来,机警的瞄上几眼。
在那为野草所覆盖,几乎无从辨认的山道上,一支沉默的队伍正气喘吁吁的行进着。
这是一支身着魏军衣甲,打着魏国旗帜的军队,而当先那一员熊目之将,却是大汉国的车骑将军张飞。
就在十天之前,他还在弘农喝着小酒,听着小曲,闲来之时写写书法,画画美人图,而此时的他,却攀行在这崎岖的山间小道间,忍受着蚊虫的叮咬,累得跟狗似了还得继续前行。
“奶奶的,早知道这伏牛山这么难走,这一趟老子就不来了。”张飞口中骂骂咧咧的。
“车骑将军,喝口水吧。”身后的王濬递上一水囊。
张飞回头瞅了他一眼,发现这年轻人面不红来心不跳,也不怎么喘气,甚至是脸上的汗也没多少,果然是年轻力壮。
张飞在感慨自己老了的同时,接过水囊一口气灌了个干净,抹着嘴边的水沫子,没好气的问道:“王士治,还有多远才能翻过这伏牛山?”
王濬举目远望了片刻,指着前方道:“将军看到了没有,前边那道岭子叫做摩天岭,翻过这摩天岭,再翻几个山头就可以出伏牛山了。”
张飞仰起头来瞅着那高不可攀的山岭,表情愈加的难看,嘴里边嘀咕着:“我的亲娘诶,这么高,不得把老子爬死啊。”
王濬想笑却没敢笑,他咳了一声,说道:“如果将军不想的翻,绕也可以,不过就可能要多走一天的路。”
张飞咽了口唾沫,咬牙道:“绕什么绕,爬就是了,老子什么样的苦头没吃过,还惧怕区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