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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之中,一时清冷了下来,每个人都不再吱声,只默默的注视着这位大汉朝的车骑将军,众人的心中,也在权衡着其中的利弊。
踱步许久之后,张飞毅然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中正你这条计策,我张飞愿冒险一试。”
十日之后。
山风抚过,翠绿的枝叶迎风摇曳,层层叠叠的如绿浪一般。鸟雀在枝头鸣唱,松鼠在树下捡拾着掉落在腐叶之间的松果。
突然之间,鸟儿惊起,松鼠机灵的躲在树后,偶尔会探出头来,机警的瞄上几眼。
在那为野草所覆盖,几乎无从辨认的山道上,一支沉默的队伍正气喘吁吁的行进着。
这是一支身着魏军衣甲,打着魏国旗帜的军队,而当先那一员熊目之将,却是大汉国的车骑将军张飞。
就在十天之前,他还在弘农喝着小酒,听着小曲,闲来之时写写书法,画画美人图,而此时的他,却攀行在这崎岖的山间小道间,忍受着蚊虫的叮咬,累得跟狗似了还得继续前行。
“奶奶的,早知道这伏牛山这么难走,这一趟老子就不来了。”张飞口中骂骂咧咧的。
“车骑将军,喝口水吧。”身后的王濬递上一水囊。
张飞回头瞅了他一眼,发现这年轻人面不红来心不跳,也不怎么喘气,甚至是脸上的汗也没多少,果然是年轻力壮。
张飞在感慨自己老了的同时,接过水囊一口气灌了个干净,抹着嘴边的水沫子,没好气的问道:“王士治,还有多远才能翻过这伏牛山?”
王濬举目远望了片刻,指着前方道:“将军看到了没有,前边那道岭子叫做摩天岭,翻过这摩天岭,再翻几个山头就可以出伏牛山了。”
张飞仰起头来瞅着那高不可攀的山岭,表情愈加的难看,嘴里边嘀咕着:“我的亲娘诶,这么高,不得把老子爬死啊。”
王濬想笑却没敢笑,他咳了一声,说道:“如果将军不想的翻,绕也可以,不过就可能要多走一天的路。”
张飞咽了口唾沫,咬牙道:“绕什么绕,爬就是了,老子什么样的苦头没吃过,还惧怕区区一道岭子么,传令给全军,今天不爬过这摩天岭就不许休息吧。”
王濬看了看周围疲惫不堪的士卒,有点余心不忍,便道:“将军,将士们在大太阳底下走了整整一天,有不少人都中暑倒下了,恐怕今天很难再翻过这摩天岭,不如今天就在岭下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越岭不迟。”
张飞冷冷道:“此计就是要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越拖久越容易败露,那些走不动的士卒都是累赘,把他们丢下让他们自生自灭便是,岂能拖累整个大军。”
张飞的话如此的冷酷无情,纵然是王濬素知这位车骑将军从不体恤士卒,如今听之心中也颇不是滋味,但军令如山,却又不得反驳,只能心中暗叹而已。
时已近下午,但头顶正是烈日当空,炎炎的热度,甚至能烤得松枝滴油。
就是在这样令人窒息的天气下,这七千多汉军,不得不迈着沉重的步伐,在那陡峭而崎岖的山路上攀行。
不断的有人不慎坠崖,有人在烈日的烘烤下脱水昏死过去,然后被无情的抛弃在浸满汗水的山路上。
当最后一抹的余晖落山时,他们终于越过这道险恶的山岭,当队伍下岭之下,王濬派人清点人数,竟已又减少了四百余人。
几天之后,在爬上最后一个山头上时,所有人都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
极目望去,山势从此处开始向下延伸,渐渐趋于平缓,而在那层林的尽头,隐约已经能看到开阔的平原地带。
“终于出来了,老子终于出来了,哈哈”张飞难以克制内心的狂喜,不禁仰天大笑起来。
在他的身边,包括王濬在内,所有人都如释重负,跟着张飞一起大笑起来。
那笑声随风而过,山间的云雀为之惊起,似乎,在那阵阵狂笑声中,它们听出了浓浓的杀气。
一场大雨过后,躁热的天气有所缓解,人们终于感受到了几分久违的清凉。
清晨时分,淡淡的晨雾缭绕不去,将旭日之光阻挡于朦胧之外,似乎是老天有意的想让这份难得的清凉多留一会。
吊桥放下,城门大开,几名打着睦睡的老卒出得城来,开始重复着年复一年的清扫工作。
城门大道刚刚扫干净不久,便陆续的有行人、商旅开始出入,当然,作为一座正在经受战火考验的城市,出入最多的还是军方人员。有的是运粮入城,有的是出城送情报,也有从别郡增援的人马不时开到。
对于那些守城的将士而言,这又将是无聊而繁忙的一天,因为战时的管制,他们不得不严加的盘查任何进入人士,包括是自己的同袍也不例外。
渐散的晨雾之中,一队百余人的魏军进入视野。
守城的小校照例召呼手下们将这帮人拦下,小校走上前来,打着睦睡的向来人说道:“你们是哪个营的?”
“我们是曹将军营中的,奉命前来增援。”回答的那人,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小将。
小校不耐烦道:“曹将军?哪个曹将军,曹将军多了去了,老子不管你们是哪个营的,把通行文书拿来。”
“通行文书吗,好,我找找看。”
那小将回过去头,伸手装作去腰间皮囊翻寻,却在那小校不注意间,摸到了腰间配刀。
蹭噗
刀出鞘,寒光闪过,一颗人头飞上半空,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滚落在了那些守城的魏卒跟前,引爆了一阵惊恐与混乱。
年轻的小将手一招,身边的那一百多号人便如狰狞的野兽杀了上去。
小将将配刀上的血在那无头的死尸上擦干净,抬头望向城楼悬挂的匾额,那上面书写着两个斗大的字宛城。
第三百五十九章戏剧性的大变化
年轻的小将,正是王濬。
一脚踏开脚下的无头尸体,王濬挥刀杀过吊桥,那一百勇士在他的带领下,将把守北门的魏军杀得措手不及。
当王濬砍翻吊桥,拒住城门混战之时,晨雾之中,后续的汉军陆续赶到。所有人的左臂上,都系着一根白绢。
这些形容潦倒,衣衫褴褛的战士,一个个面露着凶光,仿佛从幽冥地府中脱出的饿鬼,视野中的敌人就如可口的美餐一样,他们吼叫着,挥舞着手中的浸满汗水的兵器,向着眼前的美味扑去。
这就是方绍的计策。
函谷关的地道之计,不过是为了蒙蔽曹真的判断,使他将所的精力都专注应对汉军的进攻,为张飞的这支奇兵争取得足够的缓冲时间。
至于南阳的曹仁,因遭受着南阳关羽军团和刘封军团的猛烈进攻,已经将所有的军队都调往了宛城以南,他的注意力,自也全部集中于南面之敌。
至于南阳之西,因有武关之险,东北部有洛阳作为屏障,东部则是汝南、颖川等郡,皆乃魏国腹地,更无需提防。
至于北面,虽然与汉国的弘农郡接壤,但中间相隔着熊耳山、伏牛山等秦岭东端的群山峻岭,想要越过本就是困难重重。再则,弘农的汉军只有不到五万,刚好与洛阳的曹真部在对峙,想要瞒过曹真的耳目,偷越群山,其中的凶险又要加重一重。
基于种种的困难,所以对于北部的敌人,曹仁并未太过重视,故而并未留有重兵提防。
当然,曹真也不会蠢到连侦察的游骑也不会安置,但张飞那七千之众,皆身着魏军的衣甲,慌称是洛阳曹真所部的援军,自出伏牛山后,瞒过了数个哨点,直奔近在咫尺的南阳郡治所宛城。
当王濬先行夺门,张飞率主力随后杀入之时,宛城的守军不足一千,包括曹仁、于禁、文聘在内的魏军诸将,皆在宛城以南百里之地与关羽军对峙。
在这般情况下,张飞这一支既缺粮又疲惫之军,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在曹仁的眼皮子底下夺取了宛城。
夺城之后,在王濬的建议下,张飞先是释放了宛城内的囚犯,将他们编入军中补充兵力,又严令士卒不得惊扰百姓,对魏军将士的家眷均善加抚慰。接着,张飞又取宛城库府之财,尽数分发给三百多降卒,将他们遣散出城。
这几百降卒本是害怕被诛杀,哪想到汉军会如此善待,非但不杀他们,还赏给他们这辈子就赚不到的钱财,于是他们带着既惊恐又感恩的心情离开了宛城。
三百降卒中,大部分得了钱财都选择逃走,也有一部分害怕魏军严厉的军法治裁,害怕会株连到自己的家人,便只好奔往前线。
这些人的到达,同时也将宛城失陷的惊天噩耗带到的了前线。
听闻此等消息,三军皆为震怖。
当急报送入大帐的时候,曹仁尚在与诸一边吃饭,一边商量着下一步的用兵计划,信使用惶急的口吻,将宛城的消息颤抖着说出时,帐中的空气瞬时间凝固成一汪冰冷的死水。
铛啷!
曹仁的手中的筷子脱手落地。
众将的神经随着那一声清脆的响声,跟着紧紧的一绷。
纵横天下这么多年,堂堂曹子孝什么时候不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而今却惊得连筷子都脱手,看来,这位大魏国的大司马,这一回真的是怕了。
“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文则和仲业留下,其余人都下去吧。”
曹仁很平淡的说着,弯腰拾起筷子,在衣襟上随手擦了一擦,又旁若无人的扒啦起碗中的饭菜,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诸人等尽皆退下,大帐中只余下于禁和文聘二人,这两人自从赤壁时代就跟随自己镇守南阳,与曹仁而言,不仅仅是上下级的关系,更是知己知彼的挚友。
当众人退尽之时,曹仁张口就喷出一团淤血,神色转眼间惨白的如墙灰一般。
“大司马!”
于禁和文聘齐声惊呼,一跃而起扑上近前。
曹仁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但眼神中布满的血丝,却掩饰不住他内心中的颓丧与失望。
“大司马,你身体本来就一直有病,千万要放宽心中,要不我立刻去传郎中来给你瞧瞧。”于禁关怀的说道。
曹仁叹了一声,苦笑道:“我的病我知道,不碍事的。如今宛城已陷,消息很快就会传扬开来,你们二位认为我们该如何应对。”
那二人相视一眼,苦涩的表情中流露着无奈。
“平阳大败的噩耗已令三军惊恐,如今宛城又突然失陷,只怕这军心的瓦解只在眼前,大司马,末将以为,到了这般地步,最重要的就是给大魏国保存下一支有生力量呀。”
于禁表现得很冷静,这是他一贯的作风,自董卓时代他就拥有这种处乱不惊,时刻为大局设想的能力。
“你呢,仲业,你也这么认为吗?”曹仁将目光转向了文聘。
“这个嘛文则所言固然不无道理。”文聘不同于于禁,他心中尚有顾虑,“只是陛下曾下诏令我等死守南阳,若是就此将南阳拱手让给敌人,陛下如果是怪罪下来的话,唉”
文聘没有将话说尽,但意思却已再明显不过。
“陛下的二十万大军毁于一旦,车骑将军在渑池也遭受大败,如果不是种种失利给了敌人可趁之机,他们又如何敢嚣张到出此奇策,这责任就算要怪也绝怪不到我们头上。”于禁有些愤愤不平。
“是啊,二十万大军呀,陛下怎么就”曹仁被于禁所感染,也表露了对曹丕的失望,但他话未及出口就察觉不妥,只能硬生生的给吞了回去,“陛下到底还年轻,终究不及刘备那厮狡猾呀。”
曹仁或许是真的老了,曾几何时,就算是在最艰难的官渡之时,曹仁也不曾说出过这等灰心丧气的话。
“大司马,现在可不是感叹的时候,犹豫的时间每多一刻,全军溃散的危胁就越多一分,速做决断吧。”于禁催促道,额头间的汗珠刷刷而落。
曹仁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站在帐门口注视着一片肃静的大营,许久之后,他长叹了一声,有气无力的说道:“事到如今,别无选择,撤吧。”
曹仁的命令迅速的传往各营,由武关至宛城各营接到命令,连夜拔营而退,五万人马,趁着汉军荆州军团尚未有的行动,随着曹仁向着汝南、颖川等郡退去。
平阳郡。
距离那场惨烈的大战结束已近一月,魏军被斩七万,被俘四万,丢弃之旗鼓器械更是无以计数,平阳城南面的战场清扫工作将近一月都未结束,直到此时随便在旷野上走一圈,都能捡到不少的兵器。
稍稍有点遗憾的是,马超的骑军,眼看着就要追上曹丕,但在永安县时却突然间遭遇到了任城王曹彰所率的一万幽燕骑兵。
那可是一支曾经扫荡过乌桓,令塞北诸胡闻风丧胆的骑军,当时的马超连追四百里,已处强弩之末,两军相交势不能敌,在付出两千人死伤的代价之后,马超不得不选择了撤回平阳。
再说那曹丕先是逃到永安,接着又马不停蹄的逃往晋阳,在晋阳逗留了不足一天,又惊魂难定的去往邺都,临走之时留下诏命,令任城王都督并州军事,拒守太原郡,以抵挡汉军的北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