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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一书写成,陈群放下笔来,将书捧在面前仔细的端详了半天,嘴角微露微意之笑,喃喃道:“夏侯元让,你做梦也不会想到,竟是你亲自将这封要你命的书信送给你的敌人的吧。”
“父亲,用些点心吧。”
陈群欣赏着自己的得意之作,忽然听到mén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瞧,却见儿子陈泰正端着一碟点心走进来。
陈群随手将那封写有暗语的书信放有案上,淡淡笑道:“玄伯,你怎么来了?”
陈泰走到近前,将那一碟点心放下:“我给怕父亲在外面没有吃饱,所以给父亲带了点吃的来。”
“好好好,难得你有心了。”
就在陈群吃点心时,陈泰便随意的瞄起案边的那封书信,因是那信是陈群用暗语所写,故也不怕儿子看出什么名堂来,若是故意不给他看,反倒是显得“做贼心虚”了,所以也就假意无所谓的样子。
此时的陈泰,不过二十出头,看起来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黄máoxiǎo子,不过,他的那双眼睛,锐利之处却丝毫不逊于他的父亲。
看着看着,陈泰的神sè忽然大变,惊道:“父亲,你打算降汉吗?”
陈群吃了一惊,险些一口点心咽到,显然他是低估了自己儿子的智慧,没想到这xiǎo子竟然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陈群腾的站了起来,几步走到mén边,将mén窗尽数的掩上,然后再沉着脸道:“此等大逆不道之言怎么敢lu,岂不知祸从口出吗?”
面对着父亲的教训,陈泰显得有点愤愤不平,他将那封信哗的扯起,正sè道:“父亲,儿子何时lu了,你这信中分所藏的暗语,分明是要降汉,瞒得了旁人,岂能瞒得过儿子。”
见到“yīn谋”被拆穿,陈群只得叹道:“阿泰呀,父亲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我们陈家,为了我们士族的利益,希望你能体谅为父的苦心。”
陈泰皱眉道:“父亲,曹氏待我们陈家和众多士族不薄,连父亲的《九品中正制》也用了,可以说是完全的倒向了士族这一边,父亲若在这般危难关头背弃曹氏,岂非要被天下人说父亲背信弃义。”
“故说八道”陈群怒喝一声,显然是被儿子过分激烈的言辞给激怒了,他板着脸道:“当年为父归顺于曹氏,本就是因为曹氏拥立汉帝,保卫汉家正统的尊严。曹公代汉而立,为父我之所以拥护,还不是为了天下苍生和我们士族的前途命运,可是自大魏建立以来,连连失败,人民日益困苦,咱们士族的土地良田也不断的沦陷丧没。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汉室天命不绝,为父现下顺应天命又有何不妥。”
陈群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这个理由能说服他自己,却说服不了他聪慧的儿子。
陈泰将他老子的话置若罔闻,苦苦劝道:“父亲,如今中原尚在,河北也未全失,而陛下也已苏醒,胜败之势尚未可知,就算你要为了咱们陈家,为了士族前途设想,在这个时候就选择倒向汉国,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呢。”
到了这个时候,陈泰也没什么可瞒的了,毕竟陈泰是自己的长子,若不久实施献城归降的计划,自己的儿子当然不能置身事外。
陈群遂道:“阿泰,到了这个时候,为父也就不瞒你了。我已与你仲达叔父商定好了,若是十日之内,陛下的援军不能赶到邺城,那就意味着大魏的气数将近,我和你仲达叔父将再无迟疑,你也早些做好心理准备吧。”
“父亲”
陈泰还待再劝,陈群却拂袖道:“此事为父心意已决,你也不必于多言,我还有事要做,你先出去吧。”
陈泰见父亲决然如此,心知无法再劝其回心转意,只能暗叹着起身离去。
三天之后。
黎明时分,太阳尚未升起,天地仍笼罩在片朦胧之中。
忽然之间,紧闭了许久的邺城北mén,在这样一个静寂的时刻悄悄打开了。
一百多轻骑迅速的从mén缝中溜出,马蹄包裹着布,四蹄踏草如飞,向着汉营方向疾驰而去。
方绍虽然屡出奇谋,但谨慎却是其本xìng,即使在这般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依然不敢有所松懈。
因此,即使是夜里之时,大营外围也是游骑斥候广布,所以当那一百多魏骑离大营尚有数里之远时,侦知的斥候便飞奔向大营发出了警告。
沉睡中的士兵们迅速的被唤醒,匆匆忙忙却又有条不紊的进入战斗岗位,当三千多军兵已列阵于重重的鹿角之外时,敌骑已奔至营外两百余步。
一场破袭战似乎马上就展开,但就在这时,敌骑突然停止不前,在超出有效杀伤shè程的范围之外,向着汉营发起了远箭袭。
在这样远的距离里放箭,即使敌人被击中也最多是擦破点皮,魏军的这样的举动显然有点不合常理。
但很快汉军们就明白敌人为什么要这么作了,因为对方shè过来的箭上还绑着一卷卷的书信。
在将两千余支箭shè完之后,那一百多魏骑赶以在汉军的骑兵尚没有出击之前,迅速的折返而回。
一盏茶之后,一封从敌箭上折下来的书信摆在了方绍的案前。
方绍róu着尚带着困意的睡眼,不紧不慢的看着那封信,半晌之后,他渐渐的眉开眼笑了。正在这时,马谡也手揣着同样的一封信匆匆而入,兴奋的叫道:“大司马,陈群有回信了,他答应十天之后献东mén归降。”
方绍将那信放回案上,冷笑道:“十天,嘿嘿,看来他对曹还抱着一线希望,想拖上十天,看看曹能否赶来救援。”
马谡也笑道:“昨日传来消息,曹果然越过白马津,现下正由卷县渡河,看来他确是想从河内郡绕道来救邺城,不过安国将军已经攻下朝歌,曹不过万兵马,想突破朝歌岂是易事。”
方绍哼了一声,淡淡道:“曹想绕远路就让他绕吧,那咱们就再耗上十天,等着陈群最后一线希望破灭,拱手把邺城献给我们吧。”
千里之外,卷县渡口。
因是白马津的渡船被姜维一把火烧了个jīng光,所以眼前的魏军将士,只能乘坐粗粗赶制的木筏渡河,北渡的速度相当的缓慢,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天,却仍有五千兵马尚未渡完。
望着滚滚的黄河,曹一脸的凝重,这个时候,仿佛又回到了官渡之战那个风雨飘摇的时代,此时的形势,一点都不比当年要乐观多少。
“文和,你说我们这次的计策能成功吗?”曹忽然问道。
贾诩沉默了许久,淡淡道:“臣也不敢保证,究竟能不能成功,就看上天是否还眷顾我大魏吧。
第三百九十一章特殊的河内
这一支沉默的队伍,沿着绵延起伏的山地攀行,两翼的山势皆陡峭嶙峋,唯中间一段地势较低,可以供人勉强行走。但仅仅这较低的狭道,所处的海拔也远高于平原。
两万多人的队伍,如长蛇一般在山岭间穿行,举目远望,蛇头已入云端,回目而视,蛇尾尚在山脚徘徊。
没办法,山道狭窄,只能将队伍拉成这么长才能勉强行进。
在登上一道岭之后,曹从马上跳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山头的草地上,喘着气极目远眺,只见西北方向,两道山岭之间隐约可见一座关城若隐若现,那便是箕关了,而他们所攀爬的这道雄奇险峻的山脉,便叫做王屋山。
这王屋山东依太行山,西接中条山,北连太岳山脉,南临黄河,号为天下九大名山,愚公移山里指的那座山,正是这王屋山。
这王屋山位于河内郡的极西,是该郡与西面河东郡的天然分界线,两郡之间唯一连通的通道,就是位于王屋山中部低地的箕关。
至于西面的河东郡,战略意义则极为重大,其郡南临黄河,与弘农郡隔河相望,北临平阳,西通关中,蒲坂津就位于该郡,可以说,河东郡是连接关西各州与河北诸州的枢纽之地。
贾诩的计策,正是让曹以从河内郡东援邺城为由,中途率军反向西去,西出箕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河东郡,夺据蒲坂津,彻底断绝河北汉军与关中的联系。
河北的汉军虽然有近二十万之众,远超于魏军的兵力数目,但汉军对并幽以及北部的冀州诸郡占领未久,尚未形成一套行之有效的统治机构,因此,汉军的粮草基本都是由关中经由河东郡运抵河北。
如果河东郡失陷,粮道断绝,二十万大军无粮可食,军心不土崩瓦解才怪。
而为了夺还河东郡,重新打通与关中的联系,汉军必尽数前来争夺河东郡,如此则邺城之危自解。
介时,魏军凭险据守,如能挡住汉军的进攻当然最好,如若不能,则也可以由箕关退还河内,走近路回往河北,趁着汉军西归之势,一举收复失陷的冀州北部各郡,甚至连幽州也有可能一并收复。
这条计策如果放在一年前倒未必会成功,因为当时的汉军主力皆尚在并州,如果几万魏军在河内集结,汉军的细作侦知,自然而然的就会想到魏军可能是想西出箕关袭击河东郡,事先必会多加提防。
但是现在,汉军的主力冀州,河东郡的防御本就要弱于先前,再则如今邺城被围,此时魏军集结于河内,则会被理所当然的认为是要去东援邺城。
也就是说,正是魏国现在所面临的困境,还有汉军连战连胜的优势,种种客观的条件掩盖住了此次魏军河内之行的真实意图。
贾诩正是充分的利用了当前的种种形势,为曹提出了这条扭转败局的奇计。
当然,贾诩这计策虽奇,但正如他所说,还是存在着一定的风险的。
汉军未能识破己方真实战略意图,河东郡的守军情报滞后,守备力量薄弱等等诸般条件,本就是建立在预想分析的基础上的。倘若汉军事先有所防备,曹亲率的这两万军进入河东郡,不但是徒劳一场,而且还会丧失援救邺城的时机,那么,整个大局便将转向极为不利魏国的方向。
如果换作是曹丕的话,多半不会采用如此夸张的计策,但曹不同,到了这个关键的时刻,他决定冒险一试。
沉yín了许久,粗重的喘气渐渐平伏,曹重新站了起来,翻身上马,再一次远望云雾尽头的箕关,高声道:“传令下去,令全军加快行进,天黑之前必须进入箕关。”
四天后,邺城汉营。
中军大帐中,方绍正审视着由朝歌方面关兴发来的最新情报。
情报中声称曹的大军已经由卷县渡过黄河,此刻正沿着大道开向朝歌,目前已经抵达汲县,已经在那里休整了两天,目前尚未有新的动静。
细看过这一封情报之后,方绍眉头微微凝起,心中不知为何生了几分狐疑。
这时,马谡入内,拱手一礼,说道:“大司马,两万兵马已经秘密的调往东mén部署完毕,一切就绪,就等着陈群开mén献降了。”
“很好。”方绍点了点,将手中的报情递于马谡,“这是朝歌方向传来的情报,幼常你看一下吧。”
马谡接过来细看一番,脸上也露出些许困惑,“卷县距朝歌不到两百里,如果曹急于救邺城,急行军赶路的话,不出三天就可以杀到。可如今为何还只到了汲县,而且还休整个两天之久,这倒有些不同寻常。”
方绍笑道:“幼常的疑惑正合我心,我也是在想,按常理来说,邺城如此危急,曹不该有半点搁耽,可是他行军如牛速也就罢了,还在汲县一休整就是两天,似乎根本不急着来救邺城一般,此等举动实在是不合兵法之道。”
马谡看看那情报,又盯着地图瞧了半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大司马可曾询问过送情报的信使,究竟曹否在汲县的魏军中吗?”
“你是说曹极有可能并未在汲县的魏军中,而那一支魏军也只是虚张声势而已,曹其实是另有所图不成?”方绍反应极快,马上意识到马谡暗指什么。
马谡沉眉道:“是啊,谡正是这样担心。我这几天也一直在想,那曹深谙兵法之辈,他自然也算得出我军会固守朝歌,提防着他从河内援邺,但他仍然选择了这么做,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诡计。再者,今日看到这情报,谡就越发的有所怀疑。”
马谡的话提醒了方绍,他的目光停留在地图之上,来回的扫着上面所标识的那些地面,喃喃道:“如果曹不在汲县,他又会在哪里呢?若是不攻朝歌,他的用意又何在呢?”
突然之间,方绍的神sè刷的一变,仿佛想到了何等惊愕之事,猛转头去,正碰上马谡同样惊悚的表情。
“河东郡”
二人不约而同的叫出了这三个字,看来,他的想到了同样的顾虑。
幡然醒悟的方绍猛一拍案,愤恨道:“怪不得我一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原来曹这厮竟是出此奇招,打着援邺的幌子误导我们的思路,暗中竟然是想奇袭河东我们竟然还计了他的jiān计”
马谡亦急道:“大司马,我大军幽冀,河东防御必然薄弱,魏军若是突至,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