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杨仪在得诸葛亮之令后,不敢擅有迟滞,遂率五千兵马星夜兼程,早于魏军两天赶到蒲坂东城。
就在杨仪前脚跟迈入东城时,安邑失陷的噩耗便后脚而来,杨仪料得曹接下来多半会率军直取蒲坂津,故而不敢稍有歇息,催促军兵日夜不停的加固城防。
这一日的清晨,终于给杨仪等到了长途奔袭而来的魏军。
早在建安之时,杨仪本为荆州刺史的主簿,后转投于镇守江陵的关羽麾下,关羽后又遣其入蜀中见刘备,那个时候刘备才刚刚得到益州不久。当时刘备与杨仪共论军国计策,政治得失,杨仪的回答令刘备甚为欣悦,故而便辟杨仪为左将军兵曹掾,其同样颇得诸葛亮的赏识。
后刘备称帝,诸葛亮被封为丞相,杨仪便被迁为相府长史,长史这个职务乃是府中百官之长,相当于诸葛亮当年在左将军府下的担当的角sè,由此可见诸葛亮对杨仪之器重。
能得诸葛亮这般赏识,杨仪自然有几分能耐。
在探得魏军已扑向蒲坂东城的情报时,杨仪鉴于魏军新胜,来势汹汹,故而灵机一动,令全军尽藏于nv墙之下,以营造出一副浑然不觉敌人来临的假象。
显然,魏军被骗了。
一万魏军汹汹而来,在第一道朝霞升起之时杀到蒲坂东城之下。
借着黎明的曙光,曹远眺向数里之外的蒲坂东城,遥见城头旗帜零luàn,看不见多少巡城之兵,而刚刚打开的城mén口,似有几个零星的身影在晃来晃去,应该是在打扫道路。
“陛下,贼军毫无察觉,真是天助我大魏啊”许仪拨马而来,兴奋的叫道。
曹面lù得意之sè,奋然拔出宝剑,高声喝道:“传令全军开始攻城,先入敌城者封侯”
号令一下,许仪拨马向前,率领着三千先锋军轰然而出,向着全无防备的蒲坂城杀去。
尽管经过了一夜的奔行,士兵们已是疲惫不堪,但在重赏的jī励下,他们鼓起全身的气力,呼喊着杀向敌城。
或许是因为天sè初明,城头的巡逻军并未及时发现敌人的动向,待到他们惊恐的辩别出席卷而来的不是风尘,而是无数虎狼之敌时,却是为时已晚,魏军转眼已杀到护城河边。
眼瞧着敌人方才惊觉,吊桥不及放下,城mén不及关闭,只要再加一把劲,就可以成功的冲入城mén,这个时候的许仪,两个眼珠都兴奋得通红,猛chōu马鞭,一马当先的向着吊桥杀去。
就在尚有二十余步之时,突然之间,吊桥吱呀呀的迅速升起,原本敞开的城mén也在眨眼间轰然关闭。
接着,随着一声炮响,空dàngdàng的城头一瞬间旗帜树起,人头尽现,无数森然的箭矢已虎视眈眈的瞄准了城下的敌人。
三千来势汹汹的魏军被阻于护城河前,冲势停止之后,本是杀意浓浓的魏卒,被这突然的变故所惊,很快便开始陷入惊惶之中,而主将许仪之时也有点不知所措,进退立时失据。
而在城上,杨仪则得意的冷视着城下渐luàn的敌军,高声叫道:“奉大汉诸葛丞相之命,汉将杨仪已在此等候多时。”
城下的许仪,这个时候方才意识到,自己是中了汉军的计策。如今这三千的兵马,停滞于护城河前,岂非成了敌人的活靶子。
“中计了,撤,快撤”
情知中计的许仪一声大吼,自己拨马当先而退,三千魏军正不知所己,见得主将已退,便忙不迭的跟着掉头就逃。
“尔等远道而来,我杨仪怎能不尽些地主之谊呢,这些礼物你们就收下吧。”杨仪冷笑一声,挥剑喝道:“放箭”
鼓声骤起,箭如雨下。
在嗖嗖的破空声中,无数箭矢如飞蝗窜下,无情的蜇向那些背对而逃的敌人,在如此近距离下,箭shè的杀伤力可想而知,故是第一轮的箭雨之下,便有两百多人倒下。
齐shè之后,城头一千多汉国弓弩手像练习一样,随意的自由shè击,几分钟后,当魏军仓惶的逃出有效shè程之外时,城下已是尸横累累,近有七百魏军中箭倒下,当场毙命者近有五六百人,那些中箭未死的伤者,在尸堆中痛苦的爬行,进而成了汉军娱乐的靶子,在一片肆意的畅笑声中,被猫戏老鼠似的最终shè死。
观战的曹,此刻也是惊诧不已,他倒不是惊于己方所受到的伤亡打击,而是惊于汉国中竟然有人识破了贾诩的计策,如今应敌之法,显然是早有准备的。
战败只是转眼之间的事,当曹尚从惊诧中未回过神时,那两千多的败军已狼狈的逃还,至于先锋许仪更是身被数箭,所幸他甲胄深厚,虽中数箭却未伤及要害。
带着伤的许仪奔至御前,颤声道:“启禀陛下,汉国贼相诸葛亮有早有准备,派了一个叫杨仪的守城,臣无能,没能为陛下攻陷城池,请陛下治罪。”
曹赶忙下马,将负伤的许仪扶起,和颜安慰道:“此战非你之罪,是诸葛亮那厮太守jiān滑。既是贼军已有准备,就安营扎寨,先为你治伤再说吧。”
安慰守许仪,士气遭受打击的魏军只得徐徐东退。
曹凝望着蒲坂城头飞扬的汉军旗帜,神sè间尽是愤恨之sè,咬牙喃喃道:“诸葛亮啊诸葛亮,朕总有一日,必取你项上人头以报今日之仇”
邺城,十日之期已过九日,明天就是陈群约定的献城之期。
而iōng有成竹的方绍,此刻却信心动摇,连日以来,他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着晋阳方面的消息。
“大司马,晋阳来诏命了。”
王濬匆匆而至,脸上带着几分忧虑,方绍敏感的意识到,王濬带来的多半不是什么好消息。
王濬将皇帝的诏书呈上,方绍展将开来一看,眉头渐渐的皱起。
“果然不出大司马所料,曹真的是声东击西,已于前几日袭破河东郡。”案前的王濬感叹道。
诏书的前半部分说得是河东失陷,蒲坂危机,这一节方绍倒并不感到奇怪,反而令方绍意外的是诏书的后半截。
后半道诏书中,刘备声称已宣马超率幽州之军回往晋阳,以南下夺还河东,令庞统会同黄忠所部还镇幽州,而令方绍放弃攻打邺城,退守北部冀州。
想那马超远在幽州与辽东分界处,征战孤军顽抗之敌,从幽州南援河东,需当辗转千里之遥,诏令马超率军回援,本就不合救急之需。再则,马超与庞统共领征幽军团,既是诏令回援,却为何只令马超领军南归,却不诏还庞统?
按照方绍的预料,事情发展到这般地步,刘备的决策应该首先是放弃攻邺,令离晋阳最近的方绍率全师迅速退回晋阳,再南夺河东。同时,令征冀东的黄忠所部镇守新得冀州诸郡,令马超与庞统继续镇抚幽州,防备北面诸胡以及西面辽东公孙氏的趁luàn而入。
然而,刘备的诏命却是完全出乎于方绍的意料。
见得方绍一脸的困huò,王濬便道:“大司马,你是否对陛下的这道诏命有所疑虑?”
方绍微微点头:“士治你也觉得有点奇怪吧,这道诏命实在是不像出自于陛下之手啊。”
王濬略一沉yín,低声道:“大司马,恕濬妄加猜测,如今随同陛下留守晋阳的诸官,以吴将军和黄将军为首,而陛下又身染重病,此刻究竟怎样还尚未可知,至于这道诏书,我只怕”
王濬并没有把话说尽,但这已经足够了,听其之词,方绍的表情猛然间一变,心头顿时涌上一种不详的预感。
第三百九十四章诏命
第三百九十四章诏命
“你是说,这一道诏命,并非陛下本意,很可能是有人暗中cao纵不成?”方绍嗓音有些沙哑,连日来的忧心令他身体状态有所疲惫。
“陛下久经战阵,什么样的阵势没有经历过,濬万不敢相信陛下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若不是陛下本意如此,这道诏命却又明明是从晋阳来,上面还确实盖有陛下的玺印,这又当如何解释?”王濬的表情沉静如水,但语气之中却含暗着某种焦虑。
方绍站起身来,踱步于帐中,他的脑子此刻就像是一台绞r,各种各样的情报和线索在其中被绞碎,蹂和,最后重新生成新的思路。
那一道诏命,分明是想把庞统、黄权、魏延,还有自己这等掌握着军队的荆州士人留在前线。
法正已死,马就成了关陇士人的领袖,单诏其领军回晋阳的话,这就意味着,在皇帝的身边从文到武基被关陇士人所把持。
如果他们夺还河东,再回往长安,那么兵力空虚的京师中,马那五万人兵马便将成为绝对xìng的军事力量,也就是说,皇帝、京师、诸王,还有在京的百官,以及前线大将家属,都将被关陇集团所控制,那样的话
后面的推测令方绍不寒而慄,他不敢再想下去。
方绍很清楚,假设他们真的这般做了,绝对不是为了谋朝篡位,最终的目的,无非是想为刘山登位铺平道路,而若秦王刘山成为太子,并进一步成为大汉国的皇帝的话,那时必也将是荆州集团覆灭的开始。
只是,吴懿和黄权,他们有这个胆子吗?
记忆中,曾经的历史中,刘备立刘禅为太子时,吴懿、黄权等辈没有采取任何反对的手段。
那个时候,不是他们没有胆子,而是没有机会罢了。
现在却不同,种种机缘巧合才给他们创造出了这等绝佳的,也是唯一的机会,他们会放过吗?
不,他们应该很清楚,法正一死,关陇集团将再无用和平手段争夺朝中大权的机会,唯有用此非常手段,方才有一线希望。
如果换成是我的话,多半必会冒险一试,那么吴懿和黄权这二人,会有同样的选择吧。
砰
方绍猛一击案,目光中尽是恼火,还有几分自责,他自责的是自己考虑欠周全,光想着怎么对付魏国,却忽略了汉国内部的隐患。
现在,荆州集团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在这个时候,无论出于大局还是sī利,他都必须站出来维护荆州集团的利益。
“黄、吴二人若是果有此心,就是自取灭亡”方绍咬牙骂道。
王濬克制着内心的bo动,冷静分析道:“无论那二人是否有异心,但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司马,我们必须果断的采取相应的对策。”
“你有何良策,不妨说来听听。”方绍将目光转向了这个睿智的年轻人身上。
王濬沉yín片刻,说道:“为今之计,只有大司马率大军回往晋阳,赶在骠骑将军到来之前将陛下从黄、吴二人手里解救出来,只有这样才能掌握主动,如果让骠骑将军抢先回往晋阳,以天子的名义出诏命,那我们无论如何用事,都将陷入被动了。”
方绍点着头,表示赞同王濬的计策。
王濬却又叹道:“只可惜,邺城指日可下,若就此北归,可谓功亏一篑,实在是可惜。”
王濬有所遗憾,但方绍却经他这一提醒,忽然一下许多事都通了。
当初陈群密定下十日限城之期,方绍当时已经有所猜想,或许陈群对曹cao尚抱有一线希望,所以才定下十日之期,其实仍是想再观望一段时间。而此刻听闻曹cao奇袭河东成功的消息,以陈群那般老谋深算,权衡利弊之下必然会反悔,到时候自己若还信其之词的话,多半会中其诡计。
想通了这些,方绍便淡淡笑道:“无所谓了,今日事有不济,来年再来攻取便是。”
王濬感慨过后,脸上忽又有几分凝重:“大司马,我们先前的诸般计议,都是建立在假设的基础之上,倘若那道诏命真的是陛下所下,而大司马却不遵诏命,将大军反回晋阳,介时却又将如何向陛下解释?我只怕大司马本是一番好意,到时候却反而引得君王疑忌。”
王濬这下才说到了重点,与方绍联系最紧密的重点。
国之重臣不遵皇命,率大军浩浩gg的“杀”至御驾所在,这可是身为君王者最为忌讳之事,纵然你有千万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纵然君王表面上会对你的“顾全大局”之举大加赞扬,但你在君王心中其实已埋下了疑忌的种子。
伴君如伴虎,如果老虎对你已经有了注意,别说是你的权力地位,就是身家xìng命也有危急。
‘你妹的,这件事可真是棘手啊’
王濬的顾虑,方绍当然想到过,可是,玩政治不可能不冒风险,权衡再三之下,他别无选择。
“唉,我也是身不由己呀,为了大局设想,我只能冒险一试了。”方绍显得有点无奈。
三天之后,晋阳。
天sè已黑,晋阳的行宫之中却是灯火通明。
寝宫中的御榻上,刘备斜依在枕上,神sè时而清醒时而呆滞,摊在xiong前的手不停的哆嗦着,那是前番昏mí所留下的后遗症。
此刻的刘备,俨然已是一个病重垂危的老朽,身上的英雄之气早已消散全无。
即使是病成这样,刘备也不得不强撑着身体,处理着各地来的奏章,而吴懿则在旁边为他念那一道道的奏章,并根据刘备的口述代为批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