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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吴国ī兵制有其好处,也有其坏处。
当敌国来攻之时,吴国的文武大族们觉得自己利益受到威胁,方才愿意出力抗敌,而当国家陷落,大局已定,敌国又愿意保护他们现有的利益之时,他们又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而现在,大老板孙权都决定投降了,新老板又明确表态,不动他们的职位和家产,于是,身在前线的这将吴国旧将,大部分已经决定放弃抵抗,接受现实。
“诸位,我已决意顺应天命,归顺大汉,不知诸位意下如何?”吕环视众人,高声问道。
诸将用沉默来回应,毕竟投降这种事不是什么光彩照人之事,各人心中始终怀着一丝yīn霾,虽然迫不得已打算降敌,但也不至于兴高采烈的叫嚷出来。
沉默即代表着默认。
吕遂道:“既是没人反对,那我就当你们都同意了,我自会与汉军那边商议具体纳降之事。当然,如果有人不愿意,那我也不会阻拦,你们可自带所部兵马回吴便可。”
众人默默而散,待得无人之时,吕将另一封信拿出来再看,心中已有了盘算。
剡国通往下邳的路上,一队人马正在飞奔而行。
当先那人正是曹真,他的脸è;极差,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大病尚未痊愈一般。
“将军,你身体未愈,不能长久颠簸,不如先停下来休息一会再赶路吧。”身后的徐盖快马加鞭追了上来,大声的劝道。
曹真摇了摇头,吃力的回道:“事在形势万分紧迫,我必须赶在军心大之前完成布局,我没事,加快赶路吧。”
彻夜而行,天亮时,下邳城的轮廓已印入眼帘。
几天之前,当曹真收到孙权投降的诏命之后,气血攻心,jīng神与身体遭重创,而在万念俱灰之际,曹真决心以手中之兵,拒不从命,誓与汉国血战到底。
就在同一时间,曹真收到了吕的密信,其中信中也对孙权的投降十分愤慨,决心拒不从命与他曹真联合,据徐州十余万兵马南下,另立孙氏新君,夺还建业。
在收到吕的来信后,曹真的jīng神为之一振,当即决心按照约定,前来下邳城与吕共商大计。
回到下邳城后,曹真整整等了一天,却仍不见吕到来,正自不安时,却等到了吕派来的信使,说是吕在行军途中不幸坠马,脚上受了伤无法如约而来,事情紧急,请曹真移步五十里外的鲁县一聚。
“将军,鲁县是吕的地盘,将军这般将去,若是那吕心怀不轨却当如何?”徐盖表示了忧虑。
曹真沉良久,毅然道:“我们想据徐州成大事,没有吕的支持是不行的,而且此人在吴中素有名望,只有得到他的相助,我们才能设法号令吴人之军相助,这一趟我必须去。”
这个时候的曹真也顾不得许多,为了报仇大业,曹真只能冒这个险。
于是,在下邳逗留了不到一天,曹真便又起身,只率徐盖等百余骑赶往下邳以西的鲁县。
入得县城,进得县府大堂,脚上裹着绷带的吕忙是拄着拐杖起身相迎。
曹真忙是上前几步将吕扶住,关怀道:“子明脚上有伤,不可轻动,赶紧坐下。”
二人坐定之后,曹真又问:“子明的脚伤如何了?有没有看过郎中?”
吕叹道:“咱们吃当兵这口饭的,死都不怕,这点伤又有何碍。只是这心中的伤,却是实令人痛苦呀。”
曹真听得出吕所指,愧然道:“敌人的舰船是从我的防区穿过,我竟是全然没有察觉,致使国家遭此大难,真实在是愧对子明兄。”
吕宽慰道:“方绍此人太过jiān滑,实非子丹之过也。我真正心痛的是,陛下竟是如此没有血甘愿将千里河山拱手让于敌手,真是辜负了我等对他的一片拥戴之心。”
曹真听他口气里有愤慨之意,心中有了几分底气,遂道:“我大吴国不乏铁血之士,我相信,只要我与子明兄联手,江南半壁仁人志士必群起而响应,我大吴国决不会亡于汉贼之手。”
吕点了点头,似乎是为曹真的豪情所感染,但同时又面带忧虑:“你我手中虽有雄兵十余万,但北面同样有十几万汉军虎视眈眈,而建业一破,吴中如陆伯言这等坐控一方之辈多得是,我怕就怕到时大家都各自为战,却终为汉军一一击破。”
曹真笑道:“吴中诸将里,唯一能与我们抗衡的就是陆伯言,不过此人先前刚刚在荆州大破汉军,他多半不会轻易投降,我观此人格,极有可能坐观形势发展。至于北面的汉军,我们可假意打算偷袭来拖延时日,暗中却派jīng兵火速南下,攻灭黄忠,夺灭建业,另立新君,在最短的时间内稳定国中人心。到那个时候,汉军又有何惧。”
吕凝眉道:“子丹的计策是好计,可是却有点一厢情愿,子丹以为我们的拖延之计,可能骗过方绍吗?就算骗过了方绍,我们的兵马又能在短时间内攻攻灭黄忠吗?”
吕所说这两点,恰恰又是最关键之处,毫无疑问,曹真并没有十成的把握。
沉默片刻,曹真道:“所以,此战七分人谋,三分天意,我愿意赌上一赌,但不知子明兄有没有这个胆
原来,你的所谓的妙计,终究还是要靠天意啊。只可惜,种种迹象表明,现在的天意似乎已完全站在汉国那边。
吕心中转了几转,神è;振肃道:“好,那吕就赌上一把,不成功便成仁。”
听得吕这话,曹真大松了口气,当即便又仔细规划起他的大计来。
两人说了片刻,吕借口上厕气,拄着拐杖出了堂外。
曹真一人在堂中,盯着地图琢磨了良久,却不见吕回来,心中渐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正狐疑之际,忽然堂外院中一声惨叫。
曹真闻声警觉,急是起身提剑奔出外,却在院中,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正在滚动,那人头的面容,赫然便是徐盖。
曹真大惊失就在此时,伴随着一声锣响,屋顶上,树丛中,窗格间,几十名弓弩手陡然发动。
这一瞬间,曹真明白了一切,惨白的脸庞上迸发出无比的愤怒,厉声吼道:“吕你这个背信弃啊”
话未言尽,箭如飞蝗般破空而来,转瞬之间,便将这位魏国残存的名将成了刺猬。A!~!:
第四百四十七章第一人
第四百四十七章第一人
箭如飞蝗,转瞬即止。
此时的曹真,已然被成了刺猬,但他的身体却仍巍然不倒,怒睁的双眼直视着前方,身上每一个箭孔都在流淌着鲜血。
这般形容,令那些将他杀的士兵亦为之震怖,几十号人无人敢上前。
走廊上响起沉稳的脚步声,士兵们自觉的让开一条道,吕缓缓的走上前来,走到僵立的曹真跟前。
尽管吕面如平湖,但眼前的这个人,他的死状却仍让他的内心深为震撼。
‘曹真,你是个英雄,但是,英雄总是没有好下场。属于你的时代已经结束,安心的去吧。’
吕伸出手来,将曹真怒睁的双眼合上,然后,轻轻一推,那具被无数箭矢贯穿的体随即倒落于地。
数天之后,曹真毙命的消息迅速的传遍青徐一带,听闻这个消息,跟随曹真降吴的那数万嫡系兵马随即作鸟兽散,其余归由曹真统帅的几万吴籍士卒随即就地归降了汉国青州将领马岱和关兴。
几天之后,方绍所统帅的汉国大军顺利的接受了彭城、iǎ沛等军事重镇,随即进入了徐州的治所下邳。
在下邳,方绍以极大的善意安抚了包括吕在内,所有归降的吴将,并当场宣布,所有吴地放弃抵抗的文武官吏,一律任原职不动,而朝廷只是对一些战略要地进驻部分军队,以保证受降之后的安全稳定问题。
对于青徐投降的十余万吴国军队,方绍则择其jīng锐编入汉军之中,其余都令其卸甲归田。其实就是卸去他们军人的身份,令其完全只作为统军将领的田客而已。
在用了十余天的时间安抚青徐一线后,方绍自率六万jīng锐,由徐州南下迅速的赶往建业,因为他知道,只有接管了建业,才算是真正完成对吴国的控制。
当方绍稳步的赶往建业时,把守建业的黄忠却是度日如年。
孙氏在江东经营多年,孙权虽然生活奢华,但亦未达到昏君的地步,而故孙权虽降,但吴地之中不服者尚甚众,吴郡、会稽等地有不少土著豪强都公然聚兵自守,拒不降汉。
对此,黄忠别无办法,他手中只有不到五千兵马,连守住建业城都成问题,岂又敢分兵去平定那些反叛势力。黄忠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期望着那些反叛势不会拧成一股绳,合兵前来攻打建业,再有就是乞求着方绍的大军迅速过江前来接应。
黄忠不是没有自信守住建业,而是他对自己的身体开始丧失信心。
周泰砍得那一刀,给黄忠带来了难以想象的重创,短短不到半月的时间,黄忠已是病体垂危,自感无可救。
黄忠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但他却撑着生命最后的力量,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对他而言,每一天都经受着前所未有的病痛折磨,简直是生不如死。
终于,在一天的清晨,黄忠在建业城头,看到了江面上大批树着汉军大族的军舰向着南岸渡来。
方绍的大军,终于到了。
几万大军相继渡江,在确认了来者确为方绍之时,七旬的黄忠差点是喜极而泣。这一刻,他jīng神竟忽然振奋许多,伤痛似乎也随之减弱,他亲自出得建业北前来迎接方绍的到来。
方绍驱马徐徐而来,远远就见威风凌凌的那一员老将屹立在城口,正向着大道这边翘首以望。
“是黄老将军。”
方绍面lù;喜欢,策马快行,尚未近前之时,便是滚鞍下马,望着黄忠便是深深一躬:“黄老将军成此奇功,使多少生灵免遭荼炭,绍替天下黎庶拜谢老将军了。”
黄忠先是一怔,接着忙将方绍扶起:“大司马这般,实是折煞黄忠呀。天下黎庶要谢也该谢大司马,灭吴之役,从头到尾都靠大司马运筹帷幄,忠只不过奉命执行而已。”
方绍哈哈大笑,携着黄忠之手一同信步进入建业城。
还记得,上一次来建业时,那时昭武皇帝尚在,所据之地,也不过是荆楚一隅而已。十余年后,故地重游,方绍当真是有说不出的感慨。
不过,最令方绍感慨的,则是子城中那座雄伟壮丽的皇宫,先不说其内在的繁华,光是那一眼望不到边的雄阔,就丝毫不逊于长安和邺城的皇宫。
以吴国偏避之地,却营造如此规模宏大的皇宫,孙权此人,看来也是个穷奢极yù;之辈,开国之君便是如此,吴国焉能不灭呢。
“孙仲谋呢?”方绍想起了那个亡国之君,自己的大舅哥。
“关在子城偏宫之中,没有怠慢他。”黄忠知道孙权与方绍的关系,对于孙权的待遇一直很好。
“带我去见一见他吧,好歹也算故人了。”
黄忠便带方绍前往关押之处,自己则先行告退,亲自去筹办晚间的接风大宴。
打开殿一眼便看到了jīng神委靡的孙权,此刻,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江东之主,威风全然不见,剩下的只不过是一个潦倒的俘虏而已。
“仲谋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方绍笑着问候道。
方绍这话其实并无别的意思,不过,再孙权听来,却暗含着嘲笑与不屑。
故人相见,孙权心中却是浓浓的羞愧,曾几何时,他面对出使东吴的方绍之时,始终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而今却沦为阶下之囚,叫他如何能面对眼前这个胜利者。
许久之后,孙权的羞愧放始缓解,憋了好一会,才默默道:“iǎ妹他还好吗?”
难得孙权还会想到他的妹妹孙尚香,方绍移步坐下,淡淡道:“阿香她一直很好,你的外甥也很好,有机会你们可以见一见。”
方绍的平和让孙权的羞意消散了几分,他这时才敢抬起头来,正视着他的这位妹夫,叹道:“真是天意难测,我们竟会以这样的身份再次见面,中正,你真是对我这个舅兄一点都不留情啊。”
方绍笑道:“立场不同而已,如果笑得最后的是仲谋兄,估计说这句话的就该是我了。”
孙权怔了一下,随即点头苦笑:“你说得对,立场不同而已。不过,如果是我笑到最后,我可以保证,你和阿香,绝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孙权的话其实是另有暗示,方绍自然不会听不出来,他便直言道:“仲谋兄放心,天下既定,一切怨仇都烟销云散,我一样可以做出保证,孙氏一族,一世衣食无忧。”
这样的话,先前黄忠也说过,不过在孙权看来,黄忠还没有那样资格保全孙氏一族,现在他听到方绍的保证,一颗悬着的心便落地了。
最后的心愿了却,此刻的孙权反而释然了许多,眉宇之中竟是lù;出了难得的几份笑容。
“养好身体,想开点,过几天就要上路去长安了,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以后有机会再会吧。”
方绍安慰了几句,便是起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