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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光--柒月葵花.[完]-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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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草略有点忐忑的等着智厚的反应。一秒钟两秒钟的静默,然后突然听到智厚“噗哧”一下笑出来的声音,眼前的照片被人移开,一只手宠溺的揉了揉丝草的额顶。丝草安心的沉溺在智厚温柔的笑容中,呵呵的傻笑着。


智厚抿了抿唇,缓缓俯下身,在丝草唇上轻轻柔柔的印下一吻。  
蜻蜓点水的轻吻,周围却是浓的化不开的甜蜜气息。智厚微笑着直起身,丝草接吻后微微羞涩的可爱模样印在眼睛里,比庭院里绚烂绽放的夏花还要迷人。  
“那个,前辈,我去打扫地毯……”伸手夺过智厚手里的相框,丝草有点慌乱的跑回房间。  
智厚带着一惯的宠溺微笑,看着丝草的身影,回身看到院子里,阳光正美好。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智厚喃喃自语:“还是会害羞啊……呵呵……”  

真希抱着相机走上南山缆车,想着最后拍几张这个第一次涉足的“故乡”的照片。这里,是俊表和丝草感情开始的地方吧。缆车还没有开始运行,一个大婶正在打扫着车厢。真希轻抚着缆车的玻璃,思绪有点恍惚。虽然物是人非,可是这里满满的回忆的气息,真希却嗅到了。还没有消散呢,那些曾经。  
“诶哟……现在的年轻人也真是没有公德心哟!怎么在这里乱涂乱画的嘞?!”大婶不满的抱怨,抽出腰间的专用海绵想要擦拭掉已经留下许久的印记。  
“等等!”真希突然制止了大婶的动作。  
“什么?!”大婶疑惑的看着眼前清丽的女孩子。  
“那个,不好意思。能让我先拍张照再擦吗?”真希问道。  
大婶狐疑的点点头,这样的东西有什么好拍的,似乎是在疑惑这样的事情。  
真希蹲下身,调好焦距,透过玻璃变了色的天空作为背景,远远的还能看见远处地面的一些平房。“具俊表,金丝草。初夜”。咔嚓一声,画面定格。这些经历了长久年岁的字体,成了照片里永久定格的风景,像是镶嵌在了天空中一样,结局是遗忘和丢失。  
“谢谢。”真希起身朝大婶一笑,退到一边。  
大婶奇怪的打量着真希,这个女孩子,表情竟然有点落寞呢。不过没有犹豫的,大婶在海绵上倒上专用的清洁剂,使劲擦了两下,玻璃光洁如新,顺带着那些往事,仿佛都丢进了找不回来的虚空。  
“对不起,具俊表。”真希在心底默念,因为我,还是选择毁掉所有你们的曾经。  

俊表走上缆车的时候,清洁工大婶刚好离开,尽职的大婶今天第一天上班,还满心喜悦自己的劳动成果。可是光亮如新的缆车却让俊表莫名的心慌,遍寻不到那一行字,俊表发狂般的朝缆车的座位踢过去。“轰”的一声,随着缆车回应的闷闷的一声,苦苦维持的表面的和平被炸的七零八落,俊表颓丧的抱住头,蹲到了地上。  
谁能想到呢?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换了个尽职的清洁工,沾沾自喜的擦掉貌似毫无价值的那个留念。好像连老天都在暗示,具俊表,终其一生,你再也找不回那个女孩子了。  
真希躲在缆车对过的墙角,木然的看着失态的俊表。握着相机的手无意识的紧了紧,最终还是决然的转身离开。  
我会选择,在来得及的时候,转身的。  
真希忽视内心的空洞,倔强的不回头。
 

45、  
“郑室长,这是什么?”俊表懒懒的靠在墙上,伸手拦住郑室长。  
“这个……少爷!”略一犹豫,手上的东西已经被俊表抽了过去,郑室长表情僵硬,等待着俊表的反应。  
俊表略略翻了一遍手上的文件,脸上有掩饰不住的震惊,却故作姿态的敛了敛神色,不自然的咳嗽了几声,把文件扔还给郑室长,皱着眉说:“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郑室长狐疑的看着俊表的背影,眼神当中有相当的不可思议,转而变成忧虑,叹气着摇了摇头。  

智厚拆开刚刚收到的快件,双手一抖,内里的照片和资料,悉数落地。尘封许久的往事,仿佛历历在目。  
年幼的孩子淘气的捂住驾驶座上父亲的眼睛,就像无数次在家里撒娇时一样,然后电光火石间,天旋地转。醒过来的时候,毫发无伤的自己躲在父亲母亲的怀抱里,从父母身上流出来的鲜血染红了自己的衣服,温热的血液传过来熟悉的温度,却逐渐冰凉。  
那样的场景,一直是在暗夜不断骚扰自己的梦魇。所以深深的埋在心底,轻易不会去触碰。  
可是现在,却有人整理了血淋淋的现场照片和当时的报道资料,匿名寄了过来。  
深深的呼吸,试图让剧烈跳动的心跳平息下来,智厚咬牙把视线移回到地上散落的照片和资料。艰难的俯身拾起,智厚颓唐的在椅子上坐下。  
那样的过往,还是没有办法忘记,如同在心底不肯愈合的顽固伤口,一直往外渗着血。  
“因为害怕由于我的关系会让你受到伤害,所以才一直把你一个人扔下15年……”爷爷的话在脑海里响起。  
果然,是有阴谋对吧?父母的死,不只只是因为自己一时贪玩造成的,那辆横空冲出来的车,才是真正的凶手。  
抬手揉了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智厚靠着椅背,疲惫的闭上眼睛。  
眼睛睁开的时候,智厚的神情突然变得坚定起来。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有要保护的东西在身边,不是吗?  
智厚抓起这厚厚一叠的照片和资料,利落的起身出了门。比如虚实,还是要去探探的吧。  

“哦……智厚啊,你怎么有空来这里?呵呵……”姜明熙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是您做的吗?”智厚看着姜明熙,淡淡的问。  
“什么?”姜明熙收敛虚伪的笑容。  
“这个。”智厚冷冷的把收到的快件放到姜明熙面前,冷冷盯着她。  
“哦……哈,智厚啊……”姜明熙扫了一眼摊在桌子上得照片,突然掩嘴大笑,“你姜伯母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智厚冷眼看着她的举动,淡淡道:“难道,您不是吗?”  
淡定的嗓音让姜明熙收回了惺惺作态,正色道:“尹智厚。这个,不是我做的。”  
“是吗?”智厚锐利的眼神盯着姜明熙,“那么,姜会长,失礼了。”  
姜明熙端坐在位子上,骄傲的和智厚对视。  
没有多说什么,智厚转身离开。  
“智厚啊,一个想不开的时候就会自杀的人,这么的懦弱,怎样才能保护身边的人呢?”姜明熙的声音冷冷带着嘲讽传进智厚耳朵里。  
略略僵直了背,智厚微微侧过头,眼神迷茫了一瞬忽而发出闪亮的光芒,扯了扯嘴角,微笑。  
“正因为死都不怕,所以,姜会长,你觉得我还会怕什么吗?”冷淡镇静戏谑,坚定无比。  
“那么,金丝草呢?”姜明熙试探着问。  
“姜会长,如果伤害到金丝草。我发誓,我不会放过你。你可以试试看。”  
毫不示弱。  

曾经软弱苍白的少年,被所有人忽视掉他被柔顺外表包裹的锋芒和实力,然而终于成长成了可以对着威胁他的人说出“我不会放过你”这样的话的男人。也许温和柔顺依旧,可是内里,终于开始坚硬起来。淡漠如水温润如玉的男子,往往让人忽略,水结冰了就是利剑,而玉,也自有脾性暴烈的一面。  
姜明熙眯着眼看着智厚坚定走出房间的背影,忽而一阵恍神。  
好像重叠了一般,跟记忆深处长久未再触碰的那个人的身影,相似的眉梢眼角,相似的坚定神情,连语气,都恍若如出一辙。  
这样的尹智厚。  

“前辈……?”丝草打开门,智厚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神情吓了她一跳。  
“丝草……”智厚停在玄关处换鞋子,丝草接过他手上的包,担心的看着他。  
“前辈……好像,很累?”丝草小心翼翼的询问。  
智厚抬头勉强一笑,“嗯……没事。”有气无力。  
“前辈真的,没事吗?”丝草不放心的一路跟着智厚走到卧房。  
“嗯……”智厚浅浅应了一声,在床边坐下。  
“那,我……出去看一下汤……”丝草伸手指了指外面,虽然担心,可还是转过身。  
“丝草啊……”智厚突然伸手拉住丝草,把她拉回到自己面前轻轻环住,“在这里陪我……”  
闷闷的声音一路传进丝草的大脑,智厚放在自己腰间的手紧了紧,脸颊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单衣传过来,像是无助的小孩。丝草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抬手抱住智厚埋在自己腰间的头,轻轻柔柔的拍着,传过去安抚的力量。  
粗糙柔软的布料和熟悉的体温,智厚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这样安定的气息,安心的闭上眼睛。  
在这样的时候,我多感谢你,金丝草,幸好有你在身边。  

爸爸,妈妈,扭曲的车厢,鲜红温热的血液,逐渐冰凉的体温,爷爷,捂住胸口的痛苦面容,凌乱的脚步,匆忙走过的医生护士,黑暗的房间,锋利的刀刃……丝草,瑞贤,俊表,易正,宇彬……“想不开的时候就会自杀的人……”……“好好活下去”……“前辈……”……  
“前辈,前辈?”丝草轻拍着智厚的脸颊,试图把他从梦魇中叫醒。  
“丝草,不要走……”智厚握住丝草停在他脸颊上的手,听到了那个安心的声音,渐渐摆脱了那个梦魇,可还是不想醒过来,怕是又在梦中出现的幻觉。  
“智厚啊,还是感觉不安吗?”丝草伸出另一只手轻抚智厚紧锁的眉头,喃喃道,“到底是怎么了呢?”  
“好了,不要皱眉了,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呢……”丝草轻轻抚平智厚的眉头,手往下移,握住智厚的大手,指腹摩挲着智厚手腕的伤痕,“还是没有办法忘记吧,那样痛的曾经……”  
“不过,我们一点点来忘记吧……我们一起……”丝草冲着熟睡中的智厚,甜甜一笑。
 

46、  
“丝草吗?上次你拜托我的事情,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  
“是吗,吴教授。结果……”丝草的心突然悬了起来,期待又紧张。  
“结果证实了两份血样的主人,有亲缘关系。也就是说,是兄妹或姐弟关系没有错。”  
“……”果然是这样吗?丝草握着手机,竟然说不出话。  
“丝草,丝草?”  
“啊?啊!我知道了,呵呵,谢谢吴教授。”  
“没事的,不用客气。”  
“呵呵,谢谢。”  
挂掉电话,丝草的思绪有点混乱。真希她,看来是知道自己和智厚的关系的吧,可是没有说出来,连相遇都装成偶然。是在,顾忌什么吧。  
想了想,丝草给瑞贤去了一个电话。  
“智厚他,可能不会接受自己的爸爸还和别的女人生了一个孩子这样的事实吧。因为尹伯伯和伯母,是人人都艳羡的一对呢。在智厚的心里,未必能接受父亲形象的颠覆吧。即使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可是尹伯父在智厚心里,一直都是个近乎神的存在。”瑞贤说。  
“崔敏淑阿姨是个温婉的女人,想必是料到了尹伯伯在智厚心里的地位,所以才交代真希不能说出来的。其实,也是一个让人感动的女人呢,终生未嫁,就是为了忠于自己的爱情,即使不被人知晓。她,想必是很爱尹伯伯吧。”瑞贤补充。马克帮她查到了崔敏淑在奥地利的资料,结果发现她已经在三年前去世了,而且,终身未嫁。真希,一定是她和尹伯伯的孩子。当时瑞贤就下了这样的结论。结果果然如此。  
那是五岁时候留下的印象,超级老爸,在漫长的孤单成长的岁月里,爸爸的形象越发高大,近乎神明。而他对妈妈的爱,如果存在污点,那是某种意义上的颠覆吧?  
“真希吗?有些事情,我们谈一谈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最终闷闷的回答,“好。”  

“李室长,帮我预约一下崔大人。”智厚吩咐。  
“少爷?”李室长本是爷爷任总统期间的死忠,爷爷离任,他便跟着离职,之后一直帮忙打理着水岩的产业。突然听到智厚要预约政治要员,不免疑惑。自从爷爷离任之后,尹家跟政界就几乎脱离了所有的联系。  
“李叔。”智厚很少这样称呼李室长,突然这样叫,代表着某种私密性。  
“少爷您说。”果然早就有感觉了吧,这个看似温和无害的少爷。  
“你有没有觉得。好像,没有这么简单?”  
智厚和李室长对视着,忽然两人默契一笑。  
“好的少爷,我这就去帮您预约。”李室长退出办公室,不禁微笑感慨,祖孙三代,都不愧是厉害的谋略家呢。  
自己在政界商界打滚这么多年,对于某些事情的敏感程度,居然完全比不上这个年轻的少主。  

“真希啊,你,是智厚的妹妹对吧?”丝草握着冰镇饮料,忐忑的问。  
“诶?!”真希正啃着脆皮甜筒,愣愣的顿了半晌,摸出纸巾擦了擦嘴,淡淡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献血。我拿了你的血样。这个不难。还有,瑞贤,查过你妈妈的资料。”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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