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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抿嘴一乐，没拆他的台，你不也是一个样，还好意思说别人。
当然，这是后话的后话了。
。。。。。。
。。。。。。
餐桌上，欣欣吃的不亦乐乎，显然今天的菜很和她的口味。
袁姐看了直摇头，对着我和袁朗说，这要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都把她饿了多少天了。
相视而笑。
袁朗看上去吃的也很开心，尤其是对那条清蒸鱼，筷子老往那跑。
后来，我曾问过他，干嘛在家里那么爱吃鱼，他说在基地吃饭都怕拉紧急集合，所以就顾不上吃鱼摘刺的，太费时间。
以后，我就记下了，在他休假回家的时候，都给他做鱼吃。
。。。。。。
对了，林楠，袁姐像是想起什么，回屋拿了一张纸出来，这是你让我打听的那家孤儿院的大概地址，我都忘给你了，一开始还想着这周末陪你一块去看看，可谁想这小子回来了。明天吧，明天上班我不开车了，让袁朗拉你去找找看看，也不知道还有没有。
不用了，袁姐，我自己去就行了，
行什么行啊，那可都快到郊县了，你自个去我可不放心，对吧，欣欣。
恩，姨姨去那么远，欣欣也不放心的，姨姨要舅舅一起去。显然欣欣不站在我这边。
行吧，弟，明天陪林楠去看看，省得你在家闲呆着。
没问题。
不是的，你应该有事儿吧，刚回来不都该去找找朋友什么的，不用陪我，我自己行的。我看着袁朗，想从他那获得支持。
可是，他也站在了袁姐和欣欣那边。
我没事，先陪你吧。找他们有的是时间。他抬头笑了笑，继续吃。
我无语。
那就这么定了，袁姐拍板，明天就让他陪你，你别看他瘦，可好歹是个男的啊，万一碰上点什么事他还能给你挡挡！弟啊，我可把林楠交给你啦，你可得给我安全带回来。
是，保证完成任务。
这话，他是看着我的眼睛说的。
我瞪着他，再次无语中。
后来，袁朗说：当时你的表情好可爱，眼睛亮亮的，使劲的瞪我，就像只气鼓鼓的青蛙，那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让你生气就可以减轻你眼里的迷茫和无助，我啊屡试屡成。
袁朗篇
两位小姐，请吧！我就像酒店门卫一样，开着后车门弯腰抬手的做出邀请欣欣和林楠上车的动作。
欣欣被逗的咯咯的笑，林楠呢，脸上也露出有点不好意思的微笑。
平常的时候，都是林楠去接送欣欣，走着接，走着送，全当做运动了。
幼儿园离的不远，开车没几分钟就到了。
看着欣欣一脸的不舍样儿，只有在得到林楠答应第一个来接她的允诺后，这才进了门。
欣欣可真是很黏林楠。
咱们走吧，看着欣欣进了屋，我对还在看欣欣的林楠说。
恩。走吧。说着就往后车门那走。
坐前面吧。我先一步的打开了副驾驶那边儿的门。
她抬头看了看我，又低下头小声的说了个谢谢，便坐了进去。
启动，上路，车子往城西开去。
她很安静，注视着窗外，像是在看风景，又像是在躲着我。
你昨晚睡得不好？
啊？她像是没明白我说了什么，回头注视着我。
我说你昨晚睡得不好？
没有。
没有怎么眼睛又红又肿的？欣欣又闹你啦？
其实我很想问你是不是又哭了，林楠。你的那双眼睛，分明是哭过的样子。
没有，欣欣很乖，没有闹我。
她的表情又变的有些不自然了。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你要困了就先睡会儿，反正还要开很长时间。
恩。她应了一声，就又转回去看着窗外。
我没在说话，只是打开了车里的音响，播出的是一首很伤感的英文歌。
淡淡的前奏，然后是一个女声天籁般的吟唱。
Do you remember
The things we used to say？
I feel so nervous
When I think of yesterday
How could I let things
Get to me so bad？
How did I let things get to me？
Like dying in the sun
Like dying in the sun
Like dying in the sun
Like dying 。。。。。。
是Cranberries的《Dying in the sun》。林楠听了出来，看上去好像很熟悉这首歌。
她在轻轻的跟着哼唱，微微闭着眼睛，很是放松。
Like dying in the sun
Like dying in the sun
Like dying in the sun
Like dying 。。。。。。
Will you hold on to me
I am feeling frail
Will you hold on to me
We will never fail
I wanted to be so perfect you see
I wanted to be so perfect 。。。
Like dying in the sun
Like dying in the sun
Like dying in the sun
Like dying 。。。。。。
。。。。。。
。。。。。。
她的声音和音乐的声音重合，在小小的车厢的萦绕。
我悄悄的按了重复播放，如果听这首歌可以让她放松，那就多听几遍吧。
。。。。。。
慢慢的，听不到林楠跟着的哼唱。她，睡着了。
长长的睫毛下覆盖着一层暗色的阴影，她，有多久没有好好睡了。
调小了音响，又从后车座拿了件薄外套，轻轻的盖在她的身上。
她，没有醒。
很久以后，我偶然看到这首歌的中文翻译，想起那时候的林楠。
那个时候的她，孤孤单单一个人，是不是也想像歌里唱的那样“在阳光下死去”。
们”就都等着接招吧！
第十章
林楠篇
我，睡着了？
看着身上盖着的薄外套，听着仍在播放的歌曲，一时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怎么会睡着了呢？
是因为这首歌吗？
还记得父亲刚走以后，自己把自己反锁在屋里，一遍遍的听，一遍遍的哭。
哭了听，听了哭，甚至曾经奢望可以像歌里吟唱的那样“dying in the sun〃。
直到堂哥把房门砸开，摔碎了那张CD，才结束。
后来，这首歌再也不敢听，再也不敢去回想。。。。。。
我睡了多久？
车外的景色很是荒凉，到了吗？
然后我看见了他袁朗，坐在车的前脸上，抽烟。
我推开门下车。
他听到声响，回过头，睡醒啦，淡淡的笑，还不忘把手里的烟掐灭。
恩，我点了点头，谢谢你。
昨晚自己又做了噩梦，又梦到父母的离去，又哭了。
谢谢你，袁朗，让我睡着，还没有噩梦。我在心里对他说。
没事，先吃点东西吧，他打开后车门拿出吃的。
面包，还有刚刚拧开盖子的矿泉水，一起递了过来。
愣着干嘛，吃啊，刚刚加油的时候我问过人，那地方应该就在附近，不过年头儿太久了，具体地方咱们还得找找。他边吃边说。
而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加油”那两个字上，明明早上送欣欣之前才刚加过啊。
这个地方这么远啊？我有点好奇。
袁朗好像听出了我想问什么，不远，开车没多久的。我是看你睡的挺熟，就开着在这附近绕了绕，谁知道绕到最后油箱快空了，他自嘲的笑了笑。
我的心一暖，明白了这是他的体贴。
他绕了多久才能耗尽一缸油。
谢谢。再次说出。
快吃吧，吃完再去找。
一种温暖，涌上心头，那是许久都未曾体会到的感觉。
草草的补充了能量，就接着开车去寻找妈妈曾经呆过的孤儿院。
许是时间真的太久，久的让我们问了好多人都没问到，直到碰上了一个颇有年纪的老奶奶。
她操着让我听不清的方言，告诉了我们那个孤儿院十几年前就关了，孩子们都走了，空了。
唯一留下的，是我眼前这座被脱了皮的围墙和生了锈的铁栅门所包围的一栋孤单破旧的二层楼。
听那个老奶奶说这个地方，已经被政府征收，不久就要拆掉，新建度假村。
妈妈童年和少年的回忆，都被这个生了锈的铁门，锁在里面。
想进去，真的很想进去。
袁朗似乎看出我的渴望，过去摆弄了摆弄那个大铁锁。
锁眼已经锈住了，想撬也不行。他看了看，要不咱们砸了它？
不行的，会算破坏公物的。我赶紧反对。
他有些无奈，观察了一下，那咱们只能爬墙了。
爬墙？
他笑着点了点头。
这墙不高不低的，能爬上去吗？
恩，目测高度170公分，比你才高5公分，没问题的，来吧。
我还在犹豫，就是小时候被堂哥带着到处疯玩儿的时候，他也没敢让我上过墙，那会被大伯揍的。
袁朗在搬石头，大的小的，然后垒出了个石堆，大约有半米高。
来啊。他把我扶上了那个石堆。自己在一旁站着。
我伸手试了试，不行。
袁朗笑了笑，那等着吧。说完他往后退了退，跑了两步，右脚在墙的半腰上踩了一下，身子向上一拔，左脚就上了墙头，接着右脚也提了上去，没一下就蹲在墙上了。
看的我有点愣。
他向我伸出了手，把手给我，我拽你上来。
这行吗？
相信我。
我把手给了他，然后就感觉有股向上的力把我往上提，等反应过来，我也上了墙。
唯一不同的，我是坐着，他是蹲着。
好了，现在慢慢的转个身。
我在他的帮助下转了过去，又慢慢的像他那样蹲在墙上。
你蹲好啊。
他先跳了下去，又是伸手，来啊，往下跳。
我看着这高度，有点害怕。
我会接住你的，相信我。
一咬牙，一闭眼，跳。
再次睁开眼，我已经落在袁朗的怀里。
微微向后退了一步，脸又感觉热了。
刚刚自己落下来的时候，我的唇，碰到了什么？
是什么湿润而柔软。
到处转转吧。袁朗说。
我看他背着手慢慢的往前走，跟了上去。
空旷，破旧，已经看不出它曾有的热闹。
妈妈会住在哪间屋子？妈妈会在哪儿玩呢？
我挨个看着一楼每间破旧的屋子，想像着。。。。。。
林楠？
回身，看见袁朗站在一颗巨大的梧桐树下，向我招手。
你看，这棵树估计长了得有五六十年了吧。他看我走过来，偏着头问我。
恩，好像是很久了。
这棵大梧桐树，树干很粗壮，枝繁叶茂的，很有历史的感觉。
没准你妈妈小时候就在这树下玩儿过呢？
是吗，轻轻抚摸着这棵树，想像着妈妈或许曾经也做过同样的动作。
没准她还像这样坐在树底下呢？袁朗又说。
就看他靠着树坐下，闭着眼一副享受的模样。
心动中。。。。。。
来啊，你还等什么，他微微睁开眼，看我还没动，拽了拽我，坐下啊。
学他一样，靠着树，坐下，闭着眼。
妈妈，妈妈。。。。。。
妈妈你小时候也曾在这坐过吗？
微风拂过树叶，哗啦哗啦的，仿佛就是妈妈的回答：晴晴啊，妈妈小时候就像你现在这样，就在这坐着，乘凉，发呆。
妈妈，妈妈。。。。。。
我想像着，微笑着。。。。。。
然后，我仿佛又听见有个人在我耳边说话。。。。。。
是袁朗的声音。
袁朗在说什么
林楠，我曾经回过医院，找你。袁朗篇
看着林楠也学我似的，靠着树，坐着，闭着眼，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我很欣慰。
来到这个她母亲长大的地方，她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快乐。
她的眼睛透出的，不再是压抑和痛苦，代替那些的，是欣喜和好奇。
她就像个孩子似的，在这里追寻着母亲的点点记忆。
挨个看着每间屋子，轻轻抚摸着这棵老树，背靠着老树坐着，她，都在想像，都在思念，都在微笑。。。。。。
她嘴角的浅笑，令我心动。
嘴唇上似乎还残留着林楠的温暖。
是的，在刚刚，在她落下，在我接住她的那个瞬间，她的唇，碰到了我的，而过。
湿润而柔软。
她，好像还不知道。
看着她的放松，我想，有些话是该对她说了。
那些话，是从前天中午看到她后，就应该说的。
我的牵挂，我的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