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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士兵们排成一排开始走那条陶俑让出的路,在闪闪晃晃的火光下,那些形态各异的陶俑就好像要活了一样,每张脸都被闪的互明互暗,十分诡异。伯颜话是那么说,但心里还是害怕。但走了这一路,什么事都没有。一行人轻松愉快来到棺椁跟前。
陈小元在远处冷冷地看着,脑筋不停思索。伯颜用手摸摸这石制棺材,光滑冰凉。他下了命令:“来人那,把棺材盖给我掀开。”过来四五个士兵,把那长矛别进棺材盖和棺材的结合部,一起开始用力。“嘎支支”随着巨大的声响,那棺材盖子还真就撬开了一条缝。
伯颜眼珠子都红了:“给我使劲。”
陈小元脚尖点地,几步就纵到棺材前,向上一跃跳在棺材盖上,来了个千斤坠“咯”一下,本来已经掀开一条缝的棺材盖重新又合上。伯颜破口大骂:“你这是什么意思?一郎,给我宰了他。”
一郎纵身也跃到棺材盖上,拽出双刃钢刀就要动手。
陈小元一摆手:“慢。大人,我有话说。说完以后,你爱开就开,我绝不阻拦。”
伯颜沉着脸:“说。”
“这个墓在我看来非常的古怪。先前挖开通往主陵大理石甬道的时候,我那种奇怪的感觉就非常强烈。我从来没听说过,有人下葬修墓能留出一条路来。这路就好像方便我们这些盗墓人用的。”
伯颜嘿嘿笑着:“道长,我发现你脑子不太好用。路是有路,但是你怎么没看见这么多的死亡陷阱呢?”
“这是我马上要说到的,陷阱。这里虽然有很多陷阱,比如甬道内的流沙,石像吐箭,滴水洞。但大人想过没有,每一个陷阱都有能破解的机关消息。”
伯颜皱着眉头:“你什么意思,直说。”
陈小元一指那些陶俑:“这些陶俑让路。还有我遭到守护陵女尸的袭击,居然被那童尸解围。以及在前,我徒弟阿鬼受困帝皇陵,但死里逃生。这一切一切,我觉得我们好像中了一个陷阱。”
伯颜拍手:“道长,你好强的想象力。”
陈小元继续说:“这个陷阱就是要套我们一步一步打开这座陵墓,开这口棺材。”
伯颜也不是说草包一个,他能爬到那么高的职位,也动了不少脑子。陈小元说的话,他时刻都在思索。沉默了一会,他笑了:“陈道长,有个问题恐怕被你忽视了。”
陈小元疑惑地问:“什么问题?”
伯颜说:“你想过没有,破解这些机关这些谜,有一个关键人物。没有这个人的存在,我们很难来到这里。”
陈小元愣住了:“你说的是?”
伯颜嘿嘿笑着:“不错。这个人就是你!”
“没有你和你的徒弟,这些机关等八百年还是机关,无人能破。如果我们真的被套进一个大陷阱里,那你又是什么?”
陈小元默不作声,慢慢地从棺材盖上跳了下来,他喃喃地说:“或许,我也是这陷阱里的一个机关。”
伯颜说:“别这么多废话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冥冥中自有定数,分析来分析去,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来人那,给我撬棺材。”
阿郎也从棺材盖上跳了下来。他对这些中原人的玄机并不感兴趣,他最希望的是尽早打开棺材,然后来个黄雀在后,在场每一个人都不留活口,这些财宝尽归扶桑所有。
士兵们重新用力,那棺材盖子“嘎嘎”响动,缝隙越来越大。在场的每个人都屏住呼吸,尤其是伯颜紧张的手心全是汗水。
耳轮中就听见“砰”一声巨响,那棺材盖子被掀在地上。棺材里露出一条鹅黄色的棉被,被子上凸凹出一个人形,很明显被子下面盖着人的尸骨。陈小元师徒站得较远,看得并不太仔细。离棺材最近的伯颜,阿宝,阿郎等人则是心花怒放。
这棉被上织着杂花,绣着和陶俑身上一样朱红色的冥文,一派富贵之相。
伯颜颤抖着双手就要伸进去掀被,旁边的阿宝叫一声:“大人不可。大人啊,直接用手触摸尸体,恐怕会引起尸变。还是我来。”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副绵绸手套给带上。然后伸进棺材里,慢慢地掀开棉被。
伯颜紧张地说:“慢点,慢点。小心点。”
那被给掀开了,下面果然露出一个人来。伯颜一看这个人愣住了,连说:“不对,不对。这不是云从龙。”阿宝也愣住了。伯颜回过头叫陈小元:“道长,你过来看。”
陈小元师徒来到棺材旁,往里看。里面躺的是个男人,一身的白衣,满头黑黑的长发散在身边。阿鬼看到此人,脸色陡然苍白。
伯颜皱着眉头说:“这人你们认识?”
陈小元点点头,颤着声音说:“这人还救过我们的命。他的名字叫九星。”
正文 第四十四章
伯颜看着九星说:“这个人有什么奇怪的?”
陈小元说:“奇怪就奇怪在他怎么能出现在这里。若干日子前,我已经把他给厚葬了。我们几个亲眼见他封棺下葬。”
伯颜皱着眉头:“妈的,晦气。宝大师,给我翻翻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阿宝把棺材摸了个底朝天,无奈地说:“大人,除了一床棉被,一个死人之外,别无他物。”伯颜脸都成紫茄子色了:“娘的,上当了。刚开始就上了个大当。云从龙的古墓,纯粹是他妈放屁。来人那,把这里都给我烧了。”
有人突然笑着说:“谁说你上当了?”众人吃惊地面面相觑,这声音就发自棺材里。
九星慢慢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谁说你上当了?”伯颜吓的当时眼珠子就上翻,阿郎带着士兵拉开兵刃围住棺材:“妖孽。不得无礼。”九星笑着:“你们不是要找云从龙的古墓吗?我知道在哪里。”
伯颜颤巍巍地说:“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九星一纵身从棺材里跳了出来:“这里不是主陵,而是一座守护陵。”
阿鬼上前握住他的手,热切地问:“九星,你没事吧?”
九星凄迷地笑笑:“怎么会没事呢?我在冥界中遭遇了地狱之苦。你们还好吧,乐天呢?”小云哭着说:“我乐天师哥死了。”九星皱着眉:“他是怎么死的?”小云抽泣着说:“他落入流沙里了。九星,你能不能救他?”
九星摇摇头:“这个要靠他自己。冥王有两件极为诡异的法器,一个是面具,一个是屏风。都是迷惑人心,摄取魂魄的妖物。当初,那个面具把我……算了,不说也罢。这流沙之下就是埋葬屏风的所在,乐天遭遇到的凶险非比寻常,但能救他的只能是他自己。”
小云心情缓解一些:“九星,这么说,我乐天师哥还没死。”
九星叹了口气:“就怕他像我这样生不如死啊。”阿鬼看着九星的一头黑发,一身白衣疑惑的问:“九星,你的样子怎么变了?”
他长叹一声:“说来话长呀。”
伯颜不耐烦地说:“你这个叫九星的,我问你,云从龙的主陵到底在哪?”九星笑了:“打开主陵,需要三个关键人物。”伯颜说:“谁,快说。只要在中原之内,任何人我都可以把他弄来。”九星笑着说:“大人,不要心急。现在还不是透漏天机的时候,这三个人已经出现了两个,适当时机最后一个也会出现,那时我自会告诉你的。”
陈小元看着九星说:“九星,你是怎么来的?”九星笑笑:“道长,知道你们有难,我是特地从冥界出来帮助你们的。”
陈小元说:“九星,你知道这主陵到底埋的什么?”
九星点点头:“大笔的宝藏,云从龙的尸骨。”
伯颜脸色不定:“我凭什么相信你?”
九星淡淡一笑:“你只有我这一条线索,你爱信不信。现在最重要的事,是离开这里。我在棺材里呆的时间太长了。”
他俯下身在棺材底部,摁动了一个机关。随着“嘎嘎”的响声,墓室里开出了一条暗门,暗门之中隐隐地露出一条楼梯。九星取过阿鬼手中的火把,径直穿过暗门走上楼梯。众人迟疑着跟在他的身后,楼梯上刮着刺骨的风,吹的那火把上的火苗乱窜。
这行人跟在九星的身后也不知道七扭八拐走了多长时间,眼前出现光亮。伯颜在墓里呆的那么长时间,而且经历了惊心动魄,现在一看见外界的阳光,精神大振疲惫一扫而空。众人终于走出了古墓,来到了外面。墓外是一大片森林,阳光明媚山风习习。众人贪婪地呼吸着墓外的空气。
伯颜看看四周地形,特别陌生。他就问:“九星。这是什么地方?”九星微笑着说:“帝皇岭。”阿鬼惊叫:“不好,那赶尸的怪人就在这里。”所有人各拉兵刃围成一个圈,惊恐的看着四周。
帝皇岭此时寂静无声,只是满山的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一点人的迹象都没有。阿宝咳嗽一声,讽刺道:“可能那怪人肚子疼,找地方拉线屎去了。”众人笑着,都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
九星说:“那怪人以前是守城将军木忽儿的副官,现在已做了冥王的鬼差。我在冥界曾经看见过他,他用邪术驱尸挖墓,谁知道挖到了冥界。结果被冥王收了魂魄,做了鬼差。”大家听的是毛骨悚然。伯颜慢慢地说:“那主陵是不是也通往冥界?”九星笑着摇摇头:“大人害怕了?”伯颜爽声大笑:“我伯颜还从来没怕过什么。”
由阿鬼带路,一行人从帝皇岭出来,回到了天水镇。
师徒几个带着九星回到了李荣的家,就看到李家张灯结彩热闹非凡。陈小元问李荣:“老人家,家里有什么喜事?”李荣乐的嘴都合不拢:“我小儿子李亮要完婚。”陈小元一拱手:“恭喜恭喜。”低着头默默跟在师父后面的小云看到别人团圆美满,不禁想起了乐天,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陈小元拍拍女孩的肩:“小云,你去休息休息吧。”
小云点点头,慢慢地回到了里院。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旁边的李荣看出不对劲,问陈小元:“道长。小云姑娘有什么不高兴的事?”陈小元苦笑一下:“我徒弟乐天死在古墓里了。”李荣一时无语,半晌才说:“道长,节哀。正好我家有喜事,可以给道长冲冲喜。”陈小元勉强点点头:“谢谢你了。”李荣眨着眼睛神秘地说:“道长,你有所不知。我们天水镇有一个风俗,成亲时新人们都要带上花环。而给新人们采花的人则会平平安安,幸福美满。我儿子不是要完婚吗,可以让小云姑娘上山采花,一是散散心,二是也图个吉利。”
陈小元走到小云的房间前,透过窗户看见女孩正抱着双膝坐在床头怔怔的发呆。阿鬼和温月儿正在旁边不无担忧地看着她。温月儿搂着小云的肩膀说:“小云,别伤心了。我知道失去亲人的滋味,我娘……”她说到这也动了情:“我娘被元兵害死的时候,她就躺在我的身边,一身的血,可还冲我笑。她最后一句话是,‘你别害怕。’所以……所以,我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小云,别哭伤了自己身子,你要是不快乐,那乐天哥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小云擦了擦眼泪,看着温月儿点点头:“谢谢你,月儿。”
陈小元推门而进,把天水镇的采花风俗告诉小云。
小云勉强笑笑:“谢谢师父,可是我现在确实没什么心情。”陈小元默不作声,他看了看阿鬼:“要不,阿鬼你去吧。”
阿鬼点点头:“我去替小云摘花。”
温月儿看了一眼阿鬼说:“我也去,我也想把祝福之花献给小云。”
阿鬼脸腾一下红了:“这个不太方便吧。”陈小元说:“没什么不方便的。月儿姑娘刚刚伤愈,但她有这份心实属难得。阿鬼你就陪她去吧。”师父发话了,阿鬼再也不说什么。他偷眼看了看温月儿,月儿正冲他眨着眼睛。
两人出了镇子,避开官兵,来到了后山。后山之上,满眼全是翠绿的青草五彩的花。万里无云的天空徐徐刮着山风。温月儿像个小女孩一样,不顾身子的伤,在花丛中蹦蹦跳跳:“阿鬼哥,你看这花好漂亮。采了来,新娘子一定喜欢。小云看了,心情肯定会好的。”她随走随摘,阿鬼跟在女孩后边,看见像蝴蝶一样飞舞的月儿,阴霾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他长叹一口气,要是乐天在,我们年轻人一起上山采花,那是多美的事呀。
走的累了,月儿坐在草丛里微喘。阿鬼坐在她身边,关切地问:“月儿姑娘,累了吧?”月儿默不作声,用手指慢慢在地上划着,半晌才说:“阿鬼哥,这是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阿鬼大窘:“我这个人……笨嘴笨舌的,也不会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