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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电话就好。
若是不打这通电话,或许,墨遥就不会生死不明,任何人想要算计墨遥都不容易,除非是他忽略了身边的危险,心不在焉,他就是墨遥的心不在焉。
墨小白仰头看着港口的天空,灰蒙蒙一片,如他的心情,他的眼睛里除了绝望,已什么都看不到。
哥,你到底在哪儿?
他如今连家都不敢回,不敢回,怕看见墨晔和十一的伤心,怕看见众人遗憾悲伤的表情,他害怕面对这一切,他不由自主地想要躲藏。
恐怕只有墨遥的回归才会让他忘记这一切。
突然空气中传来一股海洛因的味道,对一名正在戒毒,心瘾很重的人而言,毒品是一种致命的诱惑,空气中的毒品味道十分浓郁。带着蛊惑和黑暗的气息,墨小白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海洛因勾起他的心瘾,他心瘾一直都有,然而,他撑得过来,主要是每次犯了心瘾,墨遥都在他身边陪着,鼓励着,不会让他复吸。哪怕墨遥不在身边,他还有无双和墨晨,白夜,总会有人帮助他,墨小白从未犯过错误。
这一次显然不同。
他一个人在墨遥出事的码头,一遍一遍地回放着墨遥出事的经过,他正处于最绝望的状态,所有的一切都在迫使他接受墨遥死亡的消息。他无法承受,他这辈子从未处过这样的低潮期,人没了信仰,没了感情,空荡荡的绝望淹没了他。墨小白除了墨遥已什么都想不到。
正在他最脆弱,最悔恨,最绝望的时候,毒品出现了,墨小白的身体便开始出现了对毒品剧烈的反应,他不由自主地朝哪一出黑暗里去。
码头是个毒品交易最频繁的地点,很多人都在码头有这样的交易,这时候码头人烟稀少,有几个人带着衫帽的男人走来走去,等着客人上门,有三名打扮萎靡的女子相伴走过来问其中一名高瘦的男子要毒品,那人拿出一小包海洛因,女子把钱给他,借了海洛因迫不及待地走了。
步履匆匆,脸上都带着瘾君子的气息。
墨小白远远看着,那股味道越来越浓都在诱惑着他去尝试,只要试一试,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墨小白心中有一个声音不停地说着,让他去复吸。
他就这么远远地站着,想着墨遥在他犯心瘾时的训斥,仿佛在昨天,墨小白又朝回走,走了几步又返回来,反反复复,其中一名卖毒品的小伙子看见他挣扎的模样,他主动过来问他要不要来点。
墨小白这样的状况在很多瘾君子身上都能看到,想要吸毒,却又犹豫,有的是还没吸毒,只是想试一试,有的是刚戒毒,又忍不住。各色各样,这时候只要一些诱惑,他们就能上钩。
墨小白衣冠楚楚,绅士优雅,魅力性感,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一名瘾君子,他看起来很正派,这样的男人很少会吸毒,除非是想尝试一下新鲜的东西。
小伙子见墨小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心中难免有点悚,他看墨小白衣着打扮猜得出他有点是个有钱人,所以便有了胆子疑惑墨小白。
小伙子给墨小白拿出的是纯度特别高的毒品,纯白色,小白光看纯度和成色就能判定多半来自巴黎嫩,他看着这些白色的粉末,指尖微微一动,心中涌起了疯狂的渴求。
他要这种快活,他要这种痛快,他不想在陷入在失去墨遥的绝望中,他想要放纵。
他问小伙子,“你有多少?”
小伙子看见逮着一个大户,把自己存货都拿出来,足足会200克,足够他吸好长一段时间,小伙子说若是墨小白全拿的话他能算得便宜一些。墨小白看着这些毒品,脑海里如两个人在做拉锯战似的,一个人在喊着别去碰,再碰就万劫深渊,再也无法清醒。一个人却疯狂地吼着他,忘记这一切,忘记这样的绝望,只顾着享受快感。
墨小白的眼神开始迷离,他许久没做决定,小伙子也有点不耐烦了,问他到底要不要,这时候正有一对情侣瘾君子走过来和另外一名小伙子买毒品,他们的面黄肌瘦,萎靡不振,似乎被毒瘾缠了一段时间,脸上看不出阳光,也看不出情绪,什么都看不出,只看出颓废,放纵和性。
墨小白本来已经伸出的手又缩回来,他要变成他们这样子吗?过去戒毒多困难,他历历在目,戒毒期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他承受什么样的痛苦,那些幻觉怎么影响着他,他比谁都清楚。
他的情况会比这些瘾君子都重,他要过这样的日子吗?他真能如此放纵,再也不管自己吗?墨小白扪心自问,他真的可以吗?
没了墨遥,他就不再是他,失去墨遥,他连自己都要失去吗?可若是失去了他,他自己还有什么存在价值,还有什么可以留恋。墨小白自暴自弃地想,他犯毒瘾的时候还能看见墨遥,哪怕是幻觉,且是可怕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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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小白自暴自弃地想,他犯毒瘾的时候还能看见墨遥,哪怕是幻觉,且是可怕的幻觉,可他始终是看到墨遥了。总好过如今,他看都没看到墨遥。
或许,吸毒真的是不错的选择,他可以忘记一切烦恼。
墨小白伸手,接过那包毒品,皮甲里的钱全部给了小伙子,那小伙子做成一笔大生意,十分豪迈开心,墨小白看他的神色并不像是吸毒的,忍不住暗忖,他们这些卖毒品的没有一位是瘾君子。他们知道吸毒的危害,墨小白苦笑,慢慢地独步离开这潮湿和昏暗的码头。
月光慢慢地爬出乌云,走出那片潮湿黑暗的地方,码头夜风徐徐,倒是不错的享受,墨小白上了自己的游轮,他有一辆游轮停在码头。
墨小白把游轮开出几公里,人已在白茫茫的大海上,他横躺在甲板上,旁边就是海洛因和吸毒工具,那小伙子挺会做生意的,买一送一,还送他吸毒工具。
月光淡淡地笼罩在墨小白身上,凝聚了一股挥不去的悲哀,仿佛被什么抓住了心口,他身上的悲哀浓得无法忽略。墨小白拿过静脉注射针筒,慢慢地刺入皮肤中,突然又拔出来,丢到一旁,抱着自己的头痛苦地抽搐。
“哥……”墨小白声音沙哑,人陷入了绝望,你在哪儿,快来阻止我,快来阻止我啊。墨小白抱着头,人缩在甲板的阴暗角落,卷缩着身子,脸上泪痕流淌。
他觉得自己很可悲,过去意气风发的墨小白怎么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躲在这种阴暗的角落自己和自己做斗争,躲在这种地方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狼狈,他的绝望,他的自信,他的骄傲,他所有的信仰似乎随着墨遥的消失而七零八落,他除了痛苦,便是绝望。
他渴望能再见到墨遥一面,哪怕是最后一面他也甘愿,他希望他复吸的时候,墨遥能够出来阻止他,别让他陷入深渊,毒品对他的诱惑太大了,只有墨遥能抵得住这种诱惑。
他的哥哥,若是看见这时候的他,一定不顾一切冲过来阻止他,一定是这样,墨小白又拿过针筒,刚想注射突然被一阵大力扫开,针筒落到大海里。墨小白心中一喜,突然产生一种可悲的快乐,他的哥哥来了,一定是他的哥哥来了。他惊喜地回头却发现叶薇和白夜震怒的脸,墨小白所有的喜悦不复存在,脸上的惊喜迅速消退,人就变得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卷着身子,轻轻地把头给别开。
叶薇把剩下的海洛因都丢到海里,狂怒地指着小白,若不是白夜拉着,她一定过去狠狠地揍小白一顿,虽然她也心疼,虽然她也难过,可她更愤怒。
小白差点又复吸。
若不是她今天心神不宁,她不会让墨晨定位寻找小白,小白在墨遥出事的码头一待就是几个小时,她着实担心,又想起这码头附近毒品交易多,她不放心就拉着白夜一起过来。从小白去找小伙子要毒品,他们就跟在他的身后,本来叶薇和白夜是想,凭小白的意志力,他们一定可以放心。
小白一定不会复吸,他能把持住自己,可他们没想到,小白买了毒品,买了那么多,然后上游轮,在小白进游轮的时候,他们也尾随而上。他们一直注意小白的状态,深怕他吸毒,刚刚小白想要注射的时候叶薇已经想要拦住,可白夜拦住她,小白又丢了针筒。
她以为万事大吉,小白最终还是想通了,没想到他不但没想通,反而很快又开始注射。
叶薇怒不可遏。
“你瞧瞧你这样子,还真出息了,老大还生死未卜,你就这么确定他死了吗?你没事做了吗?没事做你不会自己去找,你躲在这里吸毒算什么本事。”叶薇居高临下一脚踢向墨小白,“小王八蛋,白养你这么大了,一个男人就把你的魂勾走了,滚起来。”
墨小白有气无力地看着叶薇一眼,没怎么说话,叶薇更怒,白夜蹲下来检查他的伤口,幸好没注射进去,白夜说,“以后不准这样,如果不是你妈咪担心你,拉着我出来找你,你今天真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刚一开始复吸就吸浓度那么高的毒品,且是静脉注射,非要了小白的命不可,白夜说,“或许你觉得你死了无所谓,可小宝贝你别浪费我的精力,我帮你戒毒,还被你非礼,牺牲大了,好不容易帮你把毒戒得差不多你敢给我功亏一篑我立刻砍了你。”
若非场合不对,叶薇一定会问,小白怎么非礼你了,你有没有非礼回去?她发现这两人的JQ让她兽血沸腾的,太邪恶了,比小白和墨遥还觉得邪恶。可她现在正生小白的气自然也没心情理会这些。
墨小白仍然没说话,叶薇作势又要踢他,小白无比委屈,突然趴在地上无赖的捶甲板,“我又没有复吸,我没有复吸,别踢了……”
叶薇本还不想踢他,听他这么一说一脚就过去,“你还敢说,还敢说,要不是我们来了,你敢说你没复吸?小王八蛋,我踩死你,我好不容易生你出来养这么大,敢给我堕落,一点面子也不给我是不是,要是我死了你会不会这样啊?”
“你养过我吗?都是老大带我的,你管过我吗?”
叶薇怒,“至少第一口奶是我给你喝的,老大能给你吗?”
“妈咪,你不要说得这么直接好不好?爹地要知道会误会我和你luanlun的。”墨小白一本正经地回答。
叶薇呸了一声,“就你那从肚子里出来的小弟,我还看不上。”
墨小白,“……”
白夜,“……”
薇薇,二十年后您老人家还是如此彪悍啊。
墨小白也变得无语了,为什么不是说他吸毒的事情吗?这不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吗?为什么到了他妈咪嘴巴里就完全变了一个味道,他怎么被她妈咪拐过去的,竟然不知不觉地把他要复吸这件事给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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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后,墨小白的毒瘾已全部戒除,他去过利雅得复查几次,生理毒瘾已全部戒除,剩下的只有心瘾,且心瘾已没那么严重,以小白的意志力而言,已不成问题。
墨小白和墨晨接替墨遥在黑手党的工作,墨晨原本是弄情报的,这信息量大,工作量本身就大,所以墨遥原来的工作几乎全部压在墨小白身上。再加上他北美的工作,几乎把墨小白压榨得连思念的时间都觉得奢侈。他这才体会到过去的自己多么的任性,把属于他的责任全丢给墨遥。
工作繁忙是他这一年来唯一的状态,仿佛只有繁忙的工作才能让他暂时没那么心疼,没那么思念不知生死的那个人,除了去利雅得接受定期的复检和心理治疗,墨小白都在罗马,几乎不曾出过远门。
叶薇、墨玦、十一和墨晔等人去利雅得小住,不想在罗马体会失去墨遥的痛苦,忙碌是墨小白这一年的全部。
墨晨看着都有些心疼,墨遥的事情没人责备墨小白,只有墨小白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他已不想以前的小白,爱笑,爱美,爱现,爱搞怪。他变了一个人,脸上极少看见笑容,不冰冷,不木然,只是不爱笑了,已不再是他们的开心果,本来恢复记忆后哦就有心里阴影,再加上墨遥的事情,墨小白能和以前一样爱笑爱闹才奇怪。
一年的时间,除了墨遥不在,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人还继续活着,墨小白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他逼着自己不相信墨遥死了,逼着自己相信,总有一天,墨遥会回家。
所以,他坚信,他能等到他爱的人。
叶非墨和温暖过罗马来看墨小白,顺便带着小天纵,小天纵已经学会说话,虽然话说得不多,也不标准,最多也只能说四个字,但人特别机灵可爱又骚包。
已有半年不见,小天纵模样全张开,更像叶三少,简直一个模子出来的,比那时候的叶宁远更像一些,遗传得百分百,一口一个表叔,表姑叫得无双,墨晨等人心花怒放。
这一年来,墨家的气氛都沉重至极,唯独开心的是就是叶天澄和小天纵的到来,两位可爱的孩子带着他们仅有的快乐。叶天澄比较斯文安静,小天纵比较骚包,更得诸人喜欢,再加上白夜钦点的接班人,所以他和利雅得这边走动也频繁,叶非墨打算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