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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文靖心中皎皎如镜,看也不看,以神御敌,前后左右,闪电般移动六步,让过六箭,其他四箭,被他长剑挑拨,顺势飞起,在城楼的檩子上钉成一排。
拭去剑上浓浓血水,分开士卒,临风举剑,梁文靖以丹田之气吐出话来:“今日一战,城在人在,与城偕亡。”
城下城上,尽皆听得清楚。宋军见他威势,无不折服,闻言不禁齐声呼应:“人在城在,与城偕亡。”
飓风般的声浪远远传出,在巴山蜀水间呼啸回旋,久久不绝。
江面上,蒙古楼船破开宋朝大船拦截,接近合州水门,架起炮弩,轰击水门。
刺耳的呼啸声响起,城头蓄势待发的破山弩忽然发动,矢石激射而至,一连六发,蒙古战舰方寸大乱。
吕德率残余精锐从乱军中突出,与城头炮弩遥相呼应,三百艘战船在蒙古阵中纵横往来,似入无人之境。
蒙哥大怒,决意集中陆上兵马,猛攻北门。
梁文靖见状,断然下令,两千马军突出南门,迂回到蒙古大军侧面,以强弓硬弩,杀了蒙古人一个措手不及。
蒙哥暴跳如雷,变了阵法,着两个万人队防守两翼,自己亲自挥动白毛大纛,督促八个万人队,轮流进攻北门。
血战甚久,滚木擂石所剩不多,梁文靖心生一计,以八百精锐、四百弓弩手、四百刀斧手,伏于城头,布成口袋状,留出一个缺口,让鞑子攻入。
梁文靖令旗展动,城上露出一百来尺的大口子。
蒙军最凌利的“锋刃”登上了城头,还没来得及冲杀,只看到对面箭镞闪亮,一时乱箭如雨,刀光如雪,死尸和头颅纷纷落下。
不到半个时辰,蒙古人又冲开一个二百尺的大口子。士兵们争先恐后,向那个缺口涌去。
突见登城士卒雨点似的落下,要么被射成刺猬,要么变成无头尸,缺口再次封上。
如此反复六次,蒙古大军损失惨重。
蒙古士气大挫,不少人到了城下,竟然不敢登城。梁文靖乘机命令推下滚木擂石。蒙古大军顿时出现退却之势,八个万人队前推后涌,乱作一团。
蒙哥怒到极点,一夹马腹,骤然飞驰而出,赶到城下,挥鞭抽打士卒。所过之处,后退士卒无不掉头,迎着矢石,冒死向前。
破山弩的机栝发出刺耳的闷响,梁文靖令旗一挥,矢石带着激烈的劲风向蒙哥来处射到。
蒙哥心头剧震,欲纵马闪开,但破山弩一发二十,又密又疾,一枚百斤飞石迎面打倒。
他避无可避,只得将缰绳一提,“逐日”神驹人立而起,被巨石打在胸前,当场毙命。
蒙哥被那绝大的冲力带得飞出五丈,一个筋斗,栽倒而下,势犹未绝,又滚出五尺,方才停住。
伯颜堪堪赶到,心胆欲裂,勾住马镫,俯身将蒙哥抱起,向本阵飞奔。
梁文靖见状,命破山弩打出第二发。
一颗巨石直奔伯颜,伯颜斩马刀回手一磕,火星四溅,大刀脱手飞出。
伯颜虎口开裂,跌落马下,着地一滚,抱着蒙哥发足狂奔,其速犹胜奔马。
“好机会!”
见此时机,李无情的双眼一亮。
三进三出,冲杀蒙古大军的可选任务,实在艰难,千军万马之中,铺天盖地的箭雨之下,任一个人的武功再高,也坚持不了多久,更别说杀个三进三出。
此时,蒙哥受伤,蒙古大军如潮水般退去的时刻,无疑是一个极好的机会,绝不容错过。
另外,除了任务之外,李无情还有别的想法,他想试一试,如果杀死了蒙哥,会有怎样的奖励。
“哈哈哈,蒙古大军已退,且让我去冲杀一阵,砍下蒙哥的脑袋。”
大笑声中,李无情好似一只大鸟一般,从城头飞落而下。
百尺高的城墙,换了之前,李无情飞跃而下,未必有如此潇洒,如今,内力更强,于凌波微步的发挥,自然而然更上了一个台阶。
“冷兄,不可,穷寇莫追!”
一见李无情的举动,白朴大惊,急忙叫道。
不仅白朴,梁天德、严刚、刘劲草、梁文靖等人,皆是大惊,不明白李无情为何要如此冒险,敢以一人之身面对千军万马。
“恩公,不能去。”
“恩公,城下凶险,快快回转。”
“恩公,不可冲动!”
……
第七十六章千军万马只等闲
李无情的突然出手,欲以一人之力,直面千军万马,白朴、梁天德、梁文靖和严刚一众,皆是大惊,连忙劝阻。
可,李无情对众人的劝阻,视若无睹,双翅展开,有如一只大鸟一般,向着城下轻飘飘的落下。
双脚一落到地,凌波微步施展而起,李无情化身为了一道青烟,向着前方的蒙古大军冲去。
正在向远方撤退的蒙古大军,见一人单枪匹马杀将下来,都觉意外,不过,却也没想那么多,过来一个送死的,大不了多费点力气。
在一名千户的指挥之下,落在最后的百名蒙古大军,齐齐将身一转,手中的长枪如林,向着李无情刺去。
脚尖在地面上轻轻一点,李无情高高跃起,落在了一众蒙古大军之中,凝碧剑挥舞成圈,蓝色的剑光璀璨,十数股鲜血飙起。
不理身后倒地的十数名蒙古士兵,李无情脚步不止,继续向前杀去,凝碧剑的锋芒无铸,断刃纷飞,乱血飞溅。
蒙古大军虽然勇猛,在李无情凌厉的杀招之下,不能抵挡,片刻之间,已经被杀死了一片。
右手挥舞凝碧剑,李无情的左手也没有闲着,凌波微步运起,每当闪避之时,便会在地上捞一把。
蒙古士兵这种小兵小卒,爆率极低,往往杀死十名士兵,才会掉落一两个宝箱,还是那种最低等的木质宝箱,不过,基数大了,掉落的宝箱数目,还是很可观的。
尽管木质宝箱开出的东西或许很少,价值不高,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能拾取一些,也是好的。
见李无情出手如此凌厉,那名千户不敢小看,连忙调兵遣将,盾兵、枪兵和弓兵,齐齐涌了上来。
一排盾牌,挡在前面,好似一堵墙一样,一队队的枪兵,在盾兵之后横枪而立,长枪如林。
一名名弓兵,弯弓搭箭,射出一支支疾劲的箭矢,如疾风骤雨一般,向李无情落下。
数百支利箭,迅猛的射下,尖锐的呼啸之声,响彻而起,密集的射向李无情,让其避无可避。
凌波微步虽强,段誉以之可独闯十万辽军,擒下耶律洪基,可,李无情明显做不到这一点。
对于凌波微步的掌握,只是皮毛,密集到了每一寸的利箭,让他避不过,只有挥舞凝碧剑,抵挡利箭。
一阵“砰砰砰”的声响之中,凝碧剑划过一圈蓝光,剑气呼啸之下,磕飞或者斩碎了迎面而来的箭矢。
以北冥神功汲取了萧冷和白朴的内力之后,李无情的北冥真气,已经足有五十年之浑厚了,内力汹涌澎湃,浑厚无比。
浑厚的内力,让李无情的身体有了一丝丝鼓胀的感觉,无量剑法施展开来,更具威力,剑气自生。
破去众多箭矢,李无情的脚尖在一名蒙古士兵的脑袋上一点,“砰”的一声,脑浆四溅之下,其一跃而起,落入了一众弓兵之中。
身形如电,在一众弓兵之中驰骋,幽蓝的剑光之下,一颗颗头颅抛起,瞬间便大破弓兵之阵。
势如破竹的凶猛,让蒙古千户大惊,指着李无情高喝道:“前进,前进,进攻,进攻,杀了他!”
锁定此名千户,李无情将凌波微步的速度与变化发挥到极致,向着大喊的蒙古千户扑去,凝碧剑的剑光更加闪耀,击杀和避开了所有的阻拦者,终于杀到了蒙古千户的身前。
凝碧剑的森森寒芒,已经及身了,蒙古千户大惊,手中的斩马刀划过一道痕迹,居高临下向着李无情斩去。
嘴角之上,浮起了一抹冷笑,凝碧剑挑起,向上一迎而去,只听得“咔嚓”一声,斩马刀断为两截,一剑如线,将蒙古千户斩杀。
接住掉落的铁质宝箱,李无情一脚将蒙古千户的尸体踢下马匹,翻身上马,向前方冲去。
李无情杀下城来,除了在蒙古大军中杀个三进三出的任务之外,斩杀蒙古皇帝蒙哥,亦是目的之一。
在伯颜的护持之下,蒙哥已经去的有点远了,再不追上去的话,他们真的要跑了,岂不浪费了一个天赐良机。
合州城的城头之上,遥遥看着李无情冲杀于蒙古大军之中,一柄长剑之利,竟无可阻挡的样子,众人颇为震惊。
白朴惊讶道:“冷兄的修为竟如此深厚,实力如此强大,我自愧不如也,不过,单人独身,冲击千军万马,何其不智也。”
“千岁,恩公如此侠义豪迈之人,实乃大宋之栋梁,千万不可让其殁于蒙古军中,恳请千岁发兵,出城救援。”
梁天德请令道。
“恳请千岁发兵。”
“千岁,发兵吧。”
严刚、白朴和刘劲草等人,一起请命。
略微迟疑了一下,梁文靖道:“好,发兵!”
合州城的城门大开,数千兵马,冲击了出来,当前几骑,白朴、梁天德、严刚等,一个不缺。
拍马在蒙古大军之中左冲右突,马势若奔雷,将一众蒙古士兵冲得人仰马翻,凝碧剑剑气纵横,剑下无一合之敌。
蒙古军中的动静,终于被阿术发现了,连忙调兵遣将,数千大军向着李无情围杀而来,枪林箭雨,无处可逃。
无量剑法再强,再凌厉,攻击力极强,却毕竟不是防御的剑法,任李无情将凝碧剑挥舞得再疾,也难以挡下所有的箭矢。
不少箭矢射在身上,却少有刺进李无情的体内,往往刺到他的衣服上,就会被一弹而开。
北冥神功,李无情也只掌握了皮毛,才仅仅零级,一次汲取数十年的内力,又是两种不同的内力,一时之间,难以全数化解。
内力存于体内,让李无情有一种想要发泄的冲动,全力鼓荡之下,衣服都微微鼓起了,变为了一件盔甲一般。
千军如虹,骑在马上,李无情冲不上前去,便弃马而去,借助马匹为跳板,向前方飞跃而去。
“嗖嗖嗖……”
成千上万支箭矢,攒射而来,密密麻麻,犹如蝗虫,李无情正面迎上,一柄凝碧剑,只能护住面门。
第七十七章艰难冲杀
剑光如舞,盘旋而起,将正面的箭矢尽数破去,冷不防背后传来弓矢之声,一片箭雨射来。
如背后长了眼睛,李无情的脚步一迈,好似缩地成寸一般,到了数丈之外,却仍躲不开又一片箭雨。
蒙古大军之中,士兵太多,想在千军万马之中自由纵横,难上青天,往往避头避不了尾。
数支箭矢射在了身上,大部分被一弹而开,却有一直正好扎在了李无情的屁股上,当即,一股钻心的疼痛,浮上心头。
剧烈的疼痛,让李无情的额头之上,冷汗直流,出剑的右手,顿时停了一下,千百箭矢,却破空而至。
“不好!”
心中一惊之下,李无情的身形当空一斜,与地面所成的夹角,缩小到了三十度,才避开了所有的箭矢。
左手探到背后,将扎在屁股上的箭矢,一下折断,只留一个箭头,向前疾奔的身形,却一点不停。
蒙古大军十分狠毒,弓箭兵使用的箭矢,上面带有倒钩,一旦扎入了血肉之中,如果强行拔出的话,会带出一大片血肉。
北冥真气毫不保留的催动,全身真气鼓荡,让衣服膨胀而起,整个人好似变成了一个小球,刀剑斩在上面,都被一弹而开了。
五十年的内力,被李无情一催动而起,产生的力量惊人,千万军马,一时竟奈何不得他。
一人在万军之中左冲右突,向着前方的伯颜靠近,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了,终于,在蒙古大军回营之前,李无情追了上去。
察觉到李无情的靠近,双方之间,已到千步之内了,而一众蒙古大军,根本不能阻拦,伯颜不敢再轻忽。
将蒙哥交给别人,伯颜弯弓搭箭,一箭如流星,疾射而来,李无情在面对无处不在的攻击之时,依然察觉了这一剑。
一箭如电,带着奔雷之音,到了身前,李无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脚步只一斜,身形倾倒。
“啾”的一声,一支利箭在李无情上方寸许之地飞过,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却是箭矢射中了一名蒙古士兵。
伯颜不断弯弓搭箭,一支支利箭,呼啸而来,一箭连着一箭,好似连珠炮一般,箭矢上的劲力极强。
被蒙哥封为“神箭将军”,可知伯颜的箭术之强,等闲之人,根本接不住他的神箭。
不过,李无情的内力既强,轻功身法也极为玄妙,躲开伯颜的神箭,并不费力,数箭下来,竟无一中箭。
躲开一支支箭矢,身形不断向前冲去,逐渐拉近双方之间的距离,但,由于李无情的一部分注意力放在了伯**来的箭上,忙乱之中,被砍了几刀,捅了几枪。
当时,若非李无情的内力澎湃,衣衫鼓胀,非在身上留下几个大窟窿不可,即使如此,也留下了几道痕迹。
“蒙哥,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