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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没干，就是聊天，发现挺投缘的，嘿嘿。”黄彬干笑，眼神飘忽。
宫长继一脸看到了有趣八卦的表情，留意到顾昀和黄彬的侍卫们全都在东张西望假装不知情。
“明之，看来我们在场上被人当猴耍的时候，看台这边也发生了有趣的事情呢。”
“哎呀，就是一点小口角嘛，回了家告诉你，大庭广众地说出来，伤人声誉的。”黄彬挠挠头，含糊地说道。
“声誉？！”
顾昀和宫长继面面相觑，然后马上恍然大悟，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场地对面空无一人的女子看台。
“白蔻，这次又是别人招惹你？！”顾昀猛地站起来，目光严厉地望着还在高处坐着一动不动的白蔻。
侍卫们赶紧左右扶着自家少爷，拉着他重新坐下。
“昀哥，不要有什么事就骂自己人好不好？传出去还以为你给人出头是想娶人家呢。”
黄彬有些气恼起来，蹬蹬蹬，几步上了台阶坐到了白蔻边上，摆出支持这边的态度。
宫长继见势不妙，放下茶碗，连忙站了起来。
“好了好了，看来这边出的事情比较大，现在我是长辈，听我的，都先不要吵了，侍卫们四下看看有没有外人在偷听。”
众侍卫们马上行动起来，分头绕着看台走了一圈，没有外人在，但出于谨慎他们并没有回到看台上，省得听太多哪天不小心自己说漏嘴带来麻烦。
马球队的球手们也主动移到看台另一边去，不听少爷们谈论千金小姐们。
宫长继也拖着顾昀爬到看台高处。
顾昀眼睛一瞪，黄彬乖乖让位，把白蔻身边的位子让给顾昀，他挨着顾昀坐，宫长继挨着他坐。
“到底怎么回事？说。”顾昀看看白蔻，又看看黄彬。
白蔻紧闭嘴巴，假装自己是个闷嘴葫芦。
“你们在热身的时候，童明俐和叶君婷来了。”见表哥好像生气的样子，黄彬开口解释。
“咦？她俩居然来了？上午没看见她们还以为不会来了。”宫长继为了缓和气氛，插嘴接茬。
“带了点心来的。童明俐让丫头送的鸡蛋糕，白蔻说做得不好，给侍卫们吃了。”
“然后呢？”
“然后叶君婷也派丫头来送东西，你们都知道的啊，完美小姐哪有不找茬的，这不就发生口角了呗。”
“她送了什么？”
“不知道，没要，聊得不愉快，收人家东西干什么。”
“就是这点口角？”宫长继觉得好没意思，一腔热情泄了气。
“只是口角？没有打架？”顾昀的关注点显然和宫长继不一样。
“怎么会打架？！”
黄彬和宫长继惊讶道。
第203章 两人共骑一匹马
顾昀看看白蔻低着头一声不吭，一副委屈模样，抬手揉揉她的脑袋。
“上次去东陇寺上香，有混混找麻烦，她就打断了人家的一条胳臂。”
“啊？！”黄彬和宫长继整齐划一同时倒吸口凉气，惊愕地望了白蔻一眼。
“昀哥，白蔻真是你厨娘？不是女侍卫？”
“当然是厨娘。”
“我的天！能打断男人的胳臂，这手劲儿真大！要是在丫头脸上抡一巴掌会怎么样？”宫长继叹道。
“厨娘手劲儿当然大，跟女孩子打架，她曾经一拳打得对方眼睛肿得不能见人，等于暂时破相。”顾昀炫耀着白蔻的战绩。
“白蔻，少爷我小瞧你了，原来你是用拳头讲道理的人！佩服佩服！”黄彬越过顾昀，冲白蔻拱拱手。
“幸亏这只是口角。”宫长继庆幸道。
“我才被吓死了，还以为动手打人了呢。”顾昀点点白蔻脑门，转头又瞪黄彬，“都是你误导我！”
“关我什么事啊！”黄彬满腹委屈。
“吵架占便宜了没有？叶君婷的丫头说你什么了？你告诉她们你的身份了？”
“没有，小姐们以为婢子是侍候彬少爷的。”白蔻终于开了金口。
“黄彬，看你干的好事！”
“这是战术，昀哥，这样就能看出来小姐们的品性。白蔻第一次出现，讲明了是特意带出来见世面，认识一下圈子里常见面的小姐们。打招呼的小姐多了，偏偏就完美小姐的丫头惹人生气，送点心就送点心，哪来那么多废话好说。”黄彬振振有词，得到了宫长继的拍肩赞同。
“吵架不要紧，千万不能动手，千金小姐可不是街上的混混，她们的丫头无礼你就骂回去，你训斥她们才是应当。”
“婢子骂回去了。”
“怎么骂的？”
“她们一开始口气可骄傲了，高高在上地说少爷没有教导婢子礼仪不知自己身份，婢子就回敬她们一不是主子二还没有陪嫁进门没资格教训婢子。她们这才软了口气，叫婢子不要介意，婢子就说倘若真不介意就等于是国公府高攀国舅府，她们小姐亲手做的点心我家少爷吃不起。”
三个男孩子一时间有些沉默。
过了一会儿，宫长继干咳了一声。
“明之，你这丫头不光拳头厉害，这嘴巴更不饶人，这打脸打得狠啊。”
“有什么要紧，又没骂错，叶君婷的丫头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手下的管事。”顾昀一副护短的嘴脸。
“那两丫头那时候以为白蔻是我的手下，她俩分明是打了我沂国公嫡孙的脸！根本就没把我沂国公府放在眼里！”黄彬双手叉腰，愤愤不平，“白蔻，骂得好！”
“往大了说，这等于是没把我们三十六位开国公侯都放在眼里，随随便便就能挑起政治斗争。”顾昀同样不悦地冷哼。
“行了，明之，点到为止。”宫长继做了个禁止的手势，阻止顾昀再说什么，他是本代衍王的幼子，第一代衍王是太祖的六皇子，朝廷政治上的事情他自小懂得比别人多。
姑且不说叶国舅府里的人是怎么看待开国公侯的，光是叶君婷那两个丫头说的话就足够惹祸了，作为外戚之家，历来受到天家的防备和忌惮，贴身下人还敢在外面口无遮拦简直是给主家挖了个坑。
“今天这吵架的事就先暂时保密，不要把谈话内容外传，我想不会有人好奇丫头们吵架是在骂什么。就算叶君婷回到家里从丫头嘴里问到详情，相信她也不敢到处公开嚷嚷，她若是真聪明，不会干这种给自家招祸的事。她虽是皇后内侄女，可皇后有太子，太子日后要继承大统，这亲儿子比侄女重要多了。”
“行，听你的。”既然宫长继这样说，顾昀就做了个顺水人情。
“少爷们，天色不早了，你们喝了那么多水，是不是方便一下然后回家？”白蔻一脸无辜地指指天色。
三个男孩抬头看天，时间的确不早了，纷纷起身往下走。
白蔻走在最后头，观察着顾昀和宫长继的走路姿势，那个专门下药的家伙看来没说假话，多喝水排毒就好，他俩的走路姿势轻快了很多。
站在地上后，几名侍卫陪同少爷们去方便，其他人备马准备回家。
下了药的马没人敢骑，即使给水槽重新换了干净水，马儿不会说话，不知道它们是不是真的没事了，安全起见，最终决定马球马全部空着不骑，宫长继和他的马球手们都和侍卫们两人共乘一骑，将缰绳牵在手里拉着走。
但马球手十几个人，侍卫人少马少不够分配，黄彬和顾昀就借了自己侍卫的马给他们，这样一来，他俩的侍卫们也得两人共骑。
浮云也不像状态正常的样子，小解回来的顾昀心疼地摸摸它，叫白蔻把枣妮牵来他俩共骑，让侍卫牵着浮云走。
对这样的安排，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侍卫队长杨大海很自然地过来牵浮云，只有白蔻一个人囧里个囧。
宫长继和黄彬陆续先走，顾昀动作慢些，主要是浮云不太配合，也不知道是不是下了药的缘故，难以让它乖乖跟别人走，顾昀安抚了它好一会儿，杨大海才终于稳稳地拉住了它的缰绳。
搞定了浮云后，侍卫们先动身，带着浮云先走一步，白蔻的骑术太差，浮云又在别人手上，为免路上出事，还是分开些距离比较好。
白蔻先上马，顾昀再坐在她身后，双手环抱着白蔻的腰，由白蔻控马，虽然速度不快，好歹也是顺顺当当地出了八井坊的坊门，沿着坊墙间的大路，以一个曲折的对角线路线，一路往天水坊奔去。
当完全走出八井坊的坊墙，左拐进入下一个路段，沿着另一段坊墙奔驰的时候，顾昀伸手拉住了缰绳，抢走了白蔻的控马权，还借着两人现在的前后坐姿，将白蔻安全稳当地圈在了他的怀里。
由顾昀控马后，枣妮就加速了，它似乎敏锐地发现了骑手换了人，撒欢地跑。
幸好现在时间将晚，暮鼓声即将响起，京城百姓多数已经结束一天辛劳各回各家，坊外大街上比较空旷，只有行色匆匆往家走的少数行人车马，不然这么纵马飞奔是绝对不允许的。
早上出发去八井坊正是街上人多车多的时候，大家的马速都慢，白蔻咬着牙安全地坚持到了目的地，可眼下返程这飞奔起来的马速，白蔻紧张地双手扶着马鞍，整个人都是僵硬的，生怕摔下马去。
顾昀换成右手握缰，收回左手揽着白蔻的腰，将她靠向自己胸口，不让她乱动。
“好好坐着，摔不下去。”
不等白蔻反应过来，枣妮又加速了，迎面而来的风把白蔻压在顾昀怀里，她也就不乱动了。
第204章 累了就要靠着
每日鼓楼敲响闭门鼓的时间大致是一更三点，在夏季时正好是天边最后一丝光亮消失的时辰，可现在是九月份了，虽然从八井坊返程的时间离闭坊门的时间还早，天色却已经逐渐昏暗，长街上行人车马都已稀疏，勤快的人家都在吃晚饭了。
枣妮痛快狂奔，只在路口拐弯时才略略减速，到了下一条长街上加速，就这么着一路跑回到了天水坊所在的长街，犹如冲刺一般的速度冲进了天水坊的坊门，坊内人流依然熙熙攘攘，做夜晚生意的楼堂馆所都挂起灯笼吆喝开张，宵禁并不禁止坊内的夜生活，商家有生意朝廷有税收。
顾昀拉了拉缰绳，枣妮缓慢减速，灵巧地避开街上行人，过十字路口拐弯进入西北角，从民宅间的小巷里穿行，最终到了国公府侧门外，在家丁的帮助下两人安全下马，步入八步巷，马匹由家丁牵去马厩。
回程其实是顾昀控马，白蔻只需身体放松好好坐着，所以就没上午那么惨，两条腿还是属于她自己的，两人一前一后慢慢走回了钟鸣院。
侍卫们先到家，传了话到钟鸣院叫丫头们做好准备，顾昀和白蔻一进院门就立刻被分头扶走，素婶闩了门就跟去照顾白蔻，其他丫头侍候少爷。
大夫人自然也得了信儿，听闻儿子到家了赶紧过来看望，见他确实不必着急看大夫才放下心来，叮嘱儿子多饮茶多休息。
顾昀屏退丫头，与母亲在卧室里单独谈话，将今日白蔻与叶君婷的丫头之间发生的不愉快讲了一遍，大夫人听完就眉头深锁。
“叶君婷外号完美小姐，她手下丫头说话不饶人这早有耳闻，你大姐的家信里也几次提到，跟白蔻吵架算她们倒霉，等她到了家还不知道会怎么跟你大姐闹呢。”
“她们还以为白蔻是黄彬的丫头呢，今天闹不起来，要闹也要等初九那天，吃过席了，见到人了，回家再闹。就怕她们没胆子把丫头说的话原样学一遍。”
“懒理她们呢，反正我们不是要高攀他们的人家。”
“咦？”
“你大姐家信里早就说了，想让叶君婷嫁皇室宗亲，她那清高不食人间烟火的性子，只有不走权力道路的宗室才看得上，我们作为开国公侯，军功起家，终究还是走实权路子的，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那娘亲当初还把大姐嫁过去。”
“还不是看在你大姐夫会疼人的份上，要不然我才不会答应这门亲事呢，你大姐也没让人失望，成亲这么些年，夫妻恩爱，持家得当，人人都夸，家里已是她一人作主，叶君婷在她手上翻不出花来。”
“那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不然还想怎样？真闹成**？不看僧面看佛面，皇后娘娘和太子可没得罪你。”
“行，听娘的，就这么着了。”
“你记得叮嘱好白蔻，丫头们之间有口角不奇怪，可千万千万不能动手打人，尤其她拳头又重，那些娇滴滴的大丫头可经不住她一击。”
“娘放心，一早就叮嘱过了，白蔻有分寸的，不然她当时就一巴掌过去了。”
“行了，不跟你废话了，你爹差不多也快到家了，我先过去了，你好好休息。”
“娘慢走。”
顾昀扶着母亲出门送到廊下，目送庞妈妈挽着夫人走远。
大夫人回到己诚堂，正好国公爷也刚进门，夫人挥退丫头亲自给丈夫更衣洗手净面，顺便把儿子刚刚说的那事就这么告诉了丈夫。
国公爷听在耳里，心中有数，不过眼下更关心儿子又被人下药的事，决定明天跟迎天府尹打个招呼，把那帮人好好查一查，看看是不是有人背后操纵赌球，年底农闲时节是民间马球赛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