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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午饭真难吃，敢情这偌大的晔国公府，只有白蔻一个像样的厨娘。”
“不是的，小姐，听说今日这小家宴是姑太太的私厨烧的，白蔻管事中午一心侍候老太君和国公爷一家人呢，根本没过问过小家宴的事。”
“啧，姑姑从哪买的劣等货，真够丢脸的，她可千万别拿这么糟糕的私厨给表姐妹们做陪嫁，她们日后的婆家都要耻笑的。”
“买厨子厨娘最好的去处可不就是那些专门的厨艺学坊，兴许是舍不得花钱吧，像白蔻管事那样水平的，绝对是最贵的身价。”
“我就说表姐那几次的点心肯定是找的枪手吧，一定就是这白蔻替的。”
“表小姐也是怪可怜的，守孝三年光顾着读书了。”
“她们在饭桌上说下个月要作为家属跟着姑父一块去任上呢，姑父去地方上做知州，地方上的千金小姐们没有京城贵女们娇贵，可能琴棋书画不一定精通，但是基本家务事肯定拿得出手，我这表姐和表妹可千万别去了没一个月就啼啼哭哭地跑回来，不然这晔国公府的脸面都要跟着丢一回。”
“小姐，表小姐们的事你又帮不上忙，就不要去烦心了，她们再怎么惹笑话，旁人又笑不到你头上去。”
“这不是姑舅亲么，老话说的，姑舅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她们被人笑话我们老爷也会不高兴，他最重视亲情的人了。”
“小姐，先别想那么多了，说不定表小姐们在地方上过得比在京城开心呢？我们还不如回去看看夫人又给小姐相中了哪几家的少爷。”
童明俐意兴阑珊地摆摆手，想了一会儿又拉开车窗的帘子，但马车已经出发，视线里只有高高的围墙，前进方向又不经过钟鸣院，最终童明俐还是又将车窗帘拉了回去，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白蔻捏着荷包高兴地回到钟鸣院，听到丫头回话说庞妈妈找她，她赶紧先把荷包放回屋里，再转去己诚堂。
庞妈妈正在她的屋里坐着，叫了两个小丫头将那一大瓶的洗手液分装到别的小琉璃瓶里，见白蔻来了，忙不迭地招手唤她进屋。
“快来快来，我们这刚聊起你呢，这几天天天看你手下丫头用那大块胰子洗抹布，我们私下还说你是找哪定制的，原来都是你自制的，真是能干呐。”庞妈妈从墙边拉来一个杌子给白蔻坐。
“庞妈妈给大夫人看过了？”
“看过了，那大胰子和这洗手液都蛮有意思的，这不分成小瓶，给老太君和小少爷的屋里都放一瓶，大胰子放在前面茶水房也给大家洗抹布用。”
“要是用得好，只管找我再拿，这种家事胰子有的是，等过两三天还有沐浴用的香胰子也拿来给老爷夫人试用。”
庞妈妈笑眯了眼睛，上下打量着白蔻。
“突然拿出这么多样式的胰子，是有所图吧？”
“是有所图。”白蔻老老实实地点头。
“我就说嘛！说呗，图什么？”
“世子想有自己的产业。”
“咦？！”庞妈妈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千想万想都想不到是这个原因，就连在边上分装洗手液的丫头都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为什么？！”
“世子现在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顶门立户的爷们了，他想有自己的产业自食其力，不想再靠公中供养，他觉得该是他回报父母的时候了。”
庞妈妈一时没忍住，眼泪汪汪起来，连忙掏出手帕在眼睛上按了按。
“我们少爷是个大人了~~~”
“所以，这些胰子都是准备开买卖的样品。”
“什么？！做胰子生意？！”庞妈妈那点感动的情绪荡然无存，丫头们也惊愕地张大了嘴。
“对呀，吞并坊内的胰子作坊，改为世子的私人产业，要是做成功了，岁末还能给公中贡献一份收入，要是失败了府里就当多了一个自用的加工作坊。”
“不行不行不行！堂堂世子做胰子生意不是要笑掉别人的大牙！？绝对不行！夫人那关就过不了！”
庞妈妈想都不想，急切地反对起来。
第240章 大白天的不要激动
“唉，果然是不容易啊。”
白蔻有一点点的失落，顾昀反对还有办法说服他改主意，大老爷和大夫人反对，那就真难办了。
“这世间能做的买卖各种各样，为什么非要做胰子？那生意累得半死还赚不到钱，你看看有哪个胰子匠人发了财的？”
“嗯，那我先回去写个计划书给大老爷和大夫人看一看，世子是蛮看好这生意的，因为没有竞争者。”
“怎么会没有竞争者？我们这少爷娇生惯养五谷不分，但你是个懂事的，坊里有胰子作坊，这哪里就不是竞争者了？”
“当然不是竞争者，他们是即将被吞并甚至关门歇业的失败者。”
“哎？！”
“嗯，首先世子出资吞并坊内的胰子作坊，将现成的场地和人员拿来自己用，先垄断坊内胰子生意，再慢慢图谋整个京城。”
“真的假的？！”
“真的，已经核算过了，光是大胰子就蛮赚的，因为主料比辅料都便宜。”
“主料比辅料便宜？我没听懂。”
“大胰子的主料就是厨房的煎炸废油。”
庞妈妈和那两丫头再一次惊愕地张大嘴巴。
“煎炸废油能做胰子！？”
“能啊，大胰子都是用煎炸废油做的，因为主料免费，只需花钱买些辅料就够了，煮一锅能切几十块，怎么算都有赚头。”
“真亏你想得出！厨房一桶废油卖给收泔水的是多少钱？”
“废油跟泔水是一个价，都是五文钱，而且不卖给他们不行，要是自己直接倒入排水沟，那简直臭不可闻，还特别招老鼠虫子，要想清理干净，得把整个排水沟都挖开，将污垢泥浆一点点地全部掏掉，再用大量的水不断冲刷，将残余的杂物冲走。”
庞妈妈想象了一下那肮脏的环境，忍不住有些反胃。
“行了行了，你先把那个什么计划书写出来吧，我回头给夫人提一提让她提前有个准备。”
“那就交给庞妈妈了，我回去酝酿一下腹稿。”
白蔻很欢快地走了，庞妈妈等丫头们把洗手液都分装好，拿了两瓶走进己诚堂，一瓶放在正堂卧室，一瓶放在大夫人白日起居的耳房，并与夫人讨论了一下开买卖的事。
大夫人是真淡定，儿子想自食其力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是好事，想从胰子生意入手也随他的意，不论成功失败，对男孩子来说都是很好的经验和经历。
大老爷跟妻子站在一边，觉得这些经验应该能帮助儿子写出言之有物的策论，而不再是空泛的花样文章。
既然这两位大主子都是静观其变的态度，庞妈妈也就跟着镇定了，等着看这娇少爷的生意能不能做出样子来。
白蔻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回到钟鸣院，众丫头们一起好奇地看着她，不知道这是遇到了什么好事，美得脚底都发飘了，问她又得不到答案，稀里糊涂只听懂她说要先写个计划书给大老爷和大夫人过目，通过了才能说出来是什么事。
众人认为既然是需要写计划书这么严肃的事情，那想必是很正经的差事，于是大家纷纷强行按捺住好奇心，等着谜底揭晓的时刻。
顾昀自从从后罩楼下来后，就一直坐在书房里看书，等他听到廊下嘈杂，知道白蔻从己诚堂回来了，他才恍然发觉手中的书一页都没翻过，而且他还拿倒了。
有些气恼又有些尴尬地把书扔回桌上，白蔻就笑眯眯地走进了书房。
“世子下午点心想吃些什么？”
“果盘就好，别的不要。”看见白蔻进来，顾昀就觉得口干舌燥，身上哪哪都不舒服。
“嗯？好，马上来。”白蔻挑眉上下扫了顾昀几眼，点头就准备退下。
“削果盘还用得着你亲自动手？”
“婢子认为还是去厨房盯着比较好，不然世子您现在一副看多了小黄文的饥渴表情，婢子看着有点害怕。”
顾昀差点从椅子上滑地上去。
白蔻说话太直接了！
“啊，世子您不用太激动，您这年纪的男孩子都爱囤这类书，还互相交换交流呢，很正常的，就是没想到您大白天地就看小黄文，真是好兴致。”
“我没看那种东西！”顾昀发作不得，咬牙切齿地低声恨道。
“糟了，这更危险，婢子还是离您远点以策安全。”
说完，白蔻脚底抹油转身就跑，顾昀气得牙关紧咬，拿出书桌抽屉里的肉脯，权当是白蔻的肉，一口一口嚼得特别用劲。
白蔻是真不露面了，直接派小茜去厨房要个果盘，她自己则回屋准备写计划书。
顾昀嚼着肉脯，却见进来送果盘的是小茜，脸色就很不好看，把小茜吓得，不知道怎么惹恼了少爷，有些委屈和不解地迅速告退。
吃了几块水果，顾昀没觉得舒服哪去，反而好像更激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邪火，坐立不安，最终他起身出去，借口去园子里散步，往小厨房的方向走，假装是借那里的夹道去大园子，之后就趁着丫头们的视线转移了方向，迅速地闪进了后罩楼的角门。
后罩楼里没有声音，大白天的时间丫头们不会过来处理私事，顾昀悄悄地走近白蔻的房间，厅门永远是敞着的，没有门帘子，深秋的风呼呼地往里灌。
顾昀迈进屋里，跟做贼似的侧耳倾听两边房间的动静，最终还是在书房那边听到了翻纸的沙沙声，于是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房门口，就见白蔻埋头在纸上奋笔疾书，写得很专心，根本没察觉到门外有人。
“咳咳咳~~~”顾昀假咳几声，很坏心眼地看到白蔻吃惊地抬头望来。
“世子有何贵干？”
白蔻放下笔，起身到门边，两人正好一个门内一个门外。
“没什么大事，闲着无聊随处走走。”
“哦，那您随意，婢子就不奉陪了。”白蔻的手摸上书房的房门，假装无辜地就想关门。
顾昀脚尖一顶，稳稳地顶住了门板关不上，得意地露齿一笑，露出一口健康的大白牙。
“我不用人陪，你随意。”
顾昀微笑说道，但白蔻却觉得怎么他身后好像有条尾巴摇得欢。
第241章 有点猥琐吧
“世子，您今天受什么刺激了？”
“我能受什么刺激？谁能刺激我？”
顾昀突然一脚迈进白蔻的书房，在白蔻闪身开溜之前抓住她，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只是微微低下头，下巴就很自然地搁在白蔻肩上。
那股无处发泄的邪火瞬间烟消云散，顿时就心安了。
两人就这么以拥抱的姿势站了一会儿，谁都没吭声，只有风吹动桌上白纸的沙沙声，白蔻还咽下了一个呵欠。
然后，她发现顾昀在自己背后的手动了起来，越摸越下，快到屁屁上了。
白蔻翻个大白眼，果断拍掉在自己身后作乱的贼手，一把推开顾昀。
“世子不收通房的真正原因难道是喜欢更年幼的小女孩子？您有恋童的倾向？”
“没有！绝对没有这回事！我只是顺手，纯粹是顺手！”顾昀看似诚恳地露着大白牙，一脸傻笑。
白蔻抱着手，根本不信，因为顾昀这会儿怎么看都像一只四处求欢却没人理的发情狗。
看似好可怜的样子，却必须警惕他的突然袭击。
“听丫头们说今天上午您去大园子散步了，难道在那里受到了刺激？”
“没有！”
“答得这么快，那就是有。”
顾昀咂咂嘴，没有被戳穿谎言的尴尬，反手把房门关上，一屁股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堵住了白蔻开溜的路线。
“难道有人在园子里办事？您看了现场？”
顾昀不禁回忆起假山里的声音，耳朵有些泛红。
白蔻仔细地观察到了顾昀的神色变化，心中有了几分了然。
就说肯定是有什么事撩拨了这小处男。
“大园子没几个男人能进，难道是大少爷或者二少爷和丫头们在玩？听说二少爷才收了两个通房呢。”
顾昀飞了白蔻一个白眼，有种被戳中事实的心虚。
白蔻却是一副看变态的眼神。
“世子，没想到您有这种爱好！”
“我没有！”
顾昀感到一阵心塞。
“我没有看到，我只是听到了声音！”
“一点声音都能把您持续到现在？您的持久性倒是挺可观的。”
“你少装无辜，分明是你撩拨我！”
“哈？！”
“就是你，先前在楼上。”
“哪有？！”
“我说有就有！”
“好吧。”白蔻放弃争论这种问题，“您想怎么样呢？”
白蔻爽快的态度又让顾昀突然语塞，他以为女孩子脸皮薄，肯定要相持一会儿，哪想到她这么快就放弃了。
“唔，那个……”
“婢子还要写计划书呢，您还想不想赚钱了？”
顾昀马上挪了半个屁股，空出半个椅子来。
“来，坐这写，我看看你能写出什么来。”
白蔻默默无语地重新搬了一把椅子，两把椅子并排放好，幸好大书桌桌面宽敞，桌下只有四根桌腿，没有别的绊脚杂物，两人这么坐着位子刚刚好，多一个人都挤不下。
顾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