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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应该的,还有吗?”
“把周家小儿媳摘出来,就事论事地说,她是最无辜的人,她嫁进来时已经隔了几个月,以前的事跟她没关系,何况总得留一个身体健康的照顾一家子伤病号和孩子不是?”
“可以,这也是应该的。”
“其它的暂时没有想到,请那位老人随机应变吧。”
“也好。”
“对了,事件经过婢子已经写好了,您现在要吗?”
“给我吧,明天就请那老人写好状纸。”
“您这边为这案子花了多少钱记账了吗?”
“你给报账?”
“理所应当。”
“有钱了不起?”
“有钱当然了不起。”
顾昀失笑,摆摆手,“不跟你绕舌头,去把东西拿来,等事情完全了结了再跟你算账。”
“是,婢子马上回来。”
白蔻匆匆拿来她写的故事,从白蕊以前经受的虐待到这最近周家人找上门来的种种丑态,都清楚详实地写了下来,既然出面做讼师的是位曾经做过刑名的老人,这状纸想必会写得相当精彩。
他俩干的这事并没有主动跟家里说,但街上既然传出了八卦,所以最终还是传入了大夫人的耳朵里,叫了白蔻去问话。
白蔻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都说了,连同她和世子所计划的要把周宏守和王辰安赶出官场的事都告诉了大夫人。
第540章 证据难得
大夫人倒也没有震怒,但震惊是一定的,抚着额头一再感慨自己老了。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小孩子都长大了,会自己筹谋了,也不问问大人的意见就敢打起朝廷命官的主意来了。胆大包天,真是胆大包天!”
白蔻拿不准大夫人这话里的意思,不敢吭声,庞妈妈在旁劝慰夫人放宽心。
“民告官的官司是那么好打的吗?顾绘那场官司难道没总结到经验教训?你们现有的证据只够告倒周宏守,王辰安悬了点,你们想策反他的小妾反水风险太大,还想借官司的机会让他的政敌和御史攻击他也不一定能达到你们的预期,他完全可以辩称是周宏守为了考绩而蒙骗了他,以为他是真心介绍续弦人选,还能把私下交易的事撇干净。要把王辰安一并拉下水,必须要先找到他突然要娶白蕊的动机,有动机才能解释他的行为,才能让他不得翻身。”
“请大夫人指点。”
“这事你们能力不够,把周宏守的证据再巩固一下,别让他找到漏洞脱身,王辰安让老爷来,这得用上晔国公府的力量。”
“谢大夫人施以援手。”
“不援手怎么办?你和顾昀两个人胆大包天,不过要是真办成了,对顾昀也是个极好的锻炼,他这么大了,是该慢慢学着自己处理一些事情了,但你们这事到底事涉朝廷命官,还是要跟长辈商量后再行事,我可警告你,若再有下次,我绝不饶你。”
“婢子遵命,保证下不为例。”
大夫人摇摇头,挥手让白蔻退下。
等顾昀下学到家,丫头们把白蔻被大夫人训了一顿的事告诉了他,等吃了晚饭,顾昀给祖母请过晚安,再到父母那边请安时,毫不意外地被他父亲揪着耳朵拎进书房一顿教训。
国公爷训完了儿子,父子俩再好好地将整件事情从头捋了一遍,有疑点要补充证据的地方甚至写下笔记以做备忘,谈完正事顾昀才回自己屋看书。
王辰安那边有国公爷出手,白蔻也就更加安心,并且主要精力放在过年的年货准备上,而趁着拍花子暂时稳住周家人而争取到的几日时间,晔国公府长房的大小主子们分头忙碌起来,想在年前把这官司了结,免得夜长梦多,时间拖久了,可能就让周宏守和王辰安找到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办法。
拍花子在白蔻的授意下,又过了三四日后故意找周家人抱怨他们是不是给假消息,假称自己在天水坊都找遍了都没打听到白蕊的下落,连顾世子的作坊都去打探过都没找到人。
周家人哪里知道拍花子已经做了白蔻的证人,这是故意上门继续蒙骗他们,猜测白蕊可能是受到惊吓已经离开天水坊了,要在这百万人口的京城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何况白蕊还有可能直接出城,直隶地面大大小小的城镇要藏一对母女实在太容易了。
这么一推测,周家人就慌了,一家人天天愁眉苦脸不知道该怎么办,又不敢跟王辰安说实话,怕惹怒了他对自己不利,周宏守担忧得都失眠了。
顾昀请来的曾经做过刑名师爷的李讼师悄悄地来到天水坊与白蕊见面,把写好的状纸草稿给她看,两人讨论了不少细节,有行家的指点,还有确凿的证据,老人保证周宏守肯定丢官去职,他一倒,整个周家也就跟着完蛋了。
白蕊心中大定,一心等待着证据准备齐全后就去上告。
国公爷派出的人手盯了王辰安数日,发现他从不在明面上与别的官员接触,连官场上的宴请他都不参加,仿佛是个很清正廉洁的考功郎中,但事实上帮他处理这些事的正是他的小妾和儿媳妇,那些贵重的礼物包装成日常杂货从后门送入,由家眷接收。
元配老妻去世几年,又无续弦,外人皆知他身边只有一个妾室打理他的日常起居和家务,谁又能想到这个妾室还一手管着官场人情往来,就连家中正儿八经娶进门的奶奶们也得听她吩咐,就像孝顺庶母一样的敬重她。
白蔻和顾昀原先设想的策反小妾做原告证人的念头,显然是不走不通了,王辰安一家上下都是利益相关,共同发财,幸好没有贸然对那个小妾接触,否则打草惊蛇,他们就逃过了一劫。
而且家里其实已经做好了办婚事的准备,只等白蕊进门,娶白蕊的目的就是冲着白蔻来的。
王辰安为了将来致仕后的生计问题,把受贿来的银钱投资了不少生意,眼看着顾昀世子买了二百亩地要建新工场,就计划着与他搭上关系,可事实上顾世子的钱袋子是白蔻,因此一旦娶了白蕊,王辰安与白蔻就是大姐夫与小姨子的姻亲关系,就有了常来往的理由,不但有利于他的生意,还能在世子和国公爷面前混个脸熟,将来说不定还有别的好处。
这看似单纯的动机,还是无法解释王辰安怎么知道白蔻有个姐姐叫白蕊,而且已经投奔于她并在天水坊定居下来的问题,只能先盯上了他家中书房的那些信件,一个不怎么在外应酬的官员,若要私下与人联系,就只能靠信件了,身手灵活的探子们趁着白天书房少有人进来的良机,抄了好些副本送回晔国公府。
国公爷极有耐心地按兵不动,等着周家人自己忍耐不住先跳脚,他们交不出白蕊势必要跟王辰安有个交待,等的就是这个将他俩联系起来的机会。
正如国公爷所猜,随着考功司上呈考绩结果的最终期限一天天来临,周宏守一家人再也坐不住,被顾昀派去监视的侍卫看到周宏守给王辰安写了密信,在信里告诉他白蕊失踪,下落不明,无法如期送入府上,他愿奉上全部家产求他高抬贵手。
这封信并没有顺利送到王宅,周家人担心被人发现自己与王辰安有联系,不敢让家人去送信,而是在街上雇了赶大车的代为跑腿,一路追踪那封信去向的便衣侍卫们寻了个机会制造了一点小混乱,故意引得街上的混混与大车夫起了争执,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这些侍卫们再假装劝架,将信从人家身上偷了出来。
一直在等待的证据就这么到手了。
第541章 走上公堂
一切准备就绪,时间也到了腊月初,在初四那天,皇历上说是个吉日,上午,区氏大车行派出马车送白蕊去迎天府衙的大街上,与前刑名师爷的李老伯碰头。
李老伯一在衙门外面露面,门口的衙役们马上热情地抱拳行礼问安,李老伯走上台阶,犹如看待晚辈一般与他们寒暄了几句,接着就往其中一人的手心里塞了块碎银,让他们机灵点候着,等大人准备升堂时,出来吆喝一声。
“李伯这是要告状?”衙门望了望站在台阶下面的白蕊,虽然不认得她,但之前都看到她与老人家说话来着。
“是啊,接了个状子。”
“能请动您来打这官司,这得是多大的冤情啊。”
“可不是嘛,底下站着的那人是个寡妇,就带一个独养女儿,一对绝户母女,居然有人不肯放过,要把娘俩往死路上逼,你们说说,这是正常人干得出来的事?”
“啧啧,可怜人呐,难怪您老人家出手帮忙呢。”
“哎呀呀,看上去是个柔弱女子,又年轻,难为她有这勇气。”
“就是这样说啊,她一个女人进这地方告状,已经是莫大的勇气,我就欣赏这一点,她都豁出去了,我有什么理由不尽力相帮呢。”
“李伯就是仁义,我们做晚辈的在您面前都该汗颜。”
“有日子没见,这张嘴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李老伯哈哈大笑地拍拍年轻人,“你们帮我留意着,我带人去附近茶楼坐着,听见动静就过来。”
“李伯放心,等大人升堂理事,一定让您第一个进去。”
李老伯呵呵笑了两声,转身下了台阶,招呼白蕊去附近茶楼歇脚,等着这边的府尹大人下早朝回官署理事
添了第二道水的时候,街上终于传来了鸣锣开道的声音,大人回衙。
白蕊有些激动地就要结账,李老伯拦住她,两人继续歇着,他熟知衙门惯例和规矩,大人才下朝回来,还得收拾一番才会升堂理事,等里面传出动静,他们这边再过去正好,衙役们会把他们排第一个,到时状纸一递,又要给京城百姓增添新的谈资。
两人喝完这第二壶茶水,李老伯看到了衙门口的衙役向茶楼方向打的手势暗号,这才唤人结账,下楼过去,击过鸣冤鼓后,在衙役的引领下,绕过仪门,径直往公堂上走。
李老伯就是迎天府出去的老人,就连现任府尹都还记得他,底下一众皂隶好奇地打量着一进大堂就跪拜的女原告,而李老伯则从怀中掏出厚厚一卷状纸,呈堂鸣冤。
府尹大人从衙役手中接下状纸,一边慢慢展开一边阅读,开头几行字就点明主题,白蕊状告大理寺评事周宏守一家买通他人光天化日之下到天水坊强抢民女逼迫嫁人,而在后面的内容中,也写明了白蕊曾经是周家的二儿媳,同时她还是白蔻的胞姐,以及晔国公府的世子顾昀的长约雇工。
一看又跟晔国公府有关,府尹大人马上想起去年的那桩案子,最终结果是顾三太爷丢官去职,因为找不到失踪长媳,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虐待妻女又是事实,因此那长子最终被判了几年流刑,去矿上做苦役去了,谁知道有没有命服完刑期。
状纸上的内容写得很详细,李老伯在与白蕊碰面的时候,她说了很多只有她知道的细节,李老伯挑了一些有用的都写在了状纸里,包括她投奔白蔻并最终定居在天水坊的过程,使得整篇内容每一个字都是血泪控诉,府尹大人还没看完就已经心生同情。
“周宏守身为大理寺评事,掌的就是审理案情,他熟知律法,竟然知法犯法,枉为他身为朝廷命官多年!”府尹看完状纸,气愤地一拍桌子。
“恳请大人为民妇作主,替民妇申冤。”白蕊眼中带泪,端端正正伏地叩头。
“念在你孤儿寡妇的份上,民告官的那几十板子暂且记下,等官司打完,你若败诉再一并还上。”
“谢大人。”白蕊伏地再叩首。
“来人,去大理寺传评事周宏守。”府尹向堂下扔下一支绿头签,马上就有两名皂隶出来捡走签牌出门办差。
府尹大人接着又让人把白蕊送去后宅,交由夫人招待几杯茶水,等皂隶从大理寺传人回来得需要些时间,并趁此机会宣布退堂,叫上他现在的刑名师爷和李老伯一起,三人到议事办公的二堂合议案情。
“老李啊,你这嘴可真够严实的,一点都不给我们先透透风,我们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府尹笑着摇头,并不是生气。
“大人误会了,是我们真不敢,而不是故意让大人吃惊。”李老伯笑呵呵地拱拱手。
“不过也是,衙门里面嘴巴严的人数得出来,底下的皂隶杂役的嘴跟筛子似的都是洞,万一走漏消息让周宏守一家有了防备,这官司就有得打了。”
“原告这边正是如此考虑,所以才希望能赶在年假前将这案子结束。”
“看状纸上所写倒是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应该不会拖延太久。”
“那就有劳明日大人二审,原告带证人过来。”
“可以,就这么步步紧逼,让他们没有准备的时间,看看被逼急了会不会再招出别的人来。状纸上写是被告要逼迫原告改嫁,不知道有没有查知那个想做新郎的是谁?”
“有晔国公府的支援,幕后指使自然是查到了,只是不好写在这张状纸里,得想办法逼周宏守和他家人在公堂上自己说出来。”
“你先说说那人是谁?我这衙门治得了他吗?”
“府尹大人堂堂正三品大员,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