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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赞许地点头,“那我们就静观其变好了。”
“是,父皇。”太子拱手行礼。
“哎,也不知道白蔻那个小丫头现在在干什么,她自家姐妹的事,却让我们跟着操心。”
圣人嘀咕两声,叫太子上前,分了一摞他已经看过的奏折出去,叫太子看完了说说自己的意见。
与此同时,白蔻在街上分别探望了姐姐和李伯,那个关键证人的拍花子也被请来天水坊暂住几日,否则他若是还在自己家里,谁知道会不会半夜被人摸进门一刀砍了脑袋。
拍花子被吓得不轻,爽快地收拾了行李搬到生口牙行去住了。
第544章 打官司要舍得花钱
白蔻在街上转悠完了,又去了一趟银楼,取回之前定制的三套添妆金饰。
老太君和大夫人手下的丫头都赶在这腊月里放良出嫁,美奂三人也是,正好统一办理放良文书,然后她们就可回家等待出嫁的那天,冬狩回来后丫头们就分别接了男方家的聘礼,正好差不多时隔一个月举行婚礼。
小茜和小菁自然从家里出嫁,美奂的家在大夫人的暗中筹谋下早已散了,美奂当时接聘礼都是在姐姐姐夫家办的仪式,白蔻就干脆建议她还是回姐姐姐夫家出嫁,美轮和孙轻欢喜得不行,一心就盼着美奂能早点过去,嫁妆也给她置办好了,以后那边就是她的娘家,至于远在外地的亲身父母,他们有兄弟照顾,必然不会过得比她们姐妹要差。
白蔻提着添妆的礼物回来,众丫头们看见那漂亮的盒子,心里感到一阵难过和不舍,同时又有一点小小的期盼,期盼等她们自己到了适婚年龄也能放良嫁人。
晚上顾昀到家,坐在正厅里将添妆礼赏给美奂三个丫头,她们的放良文书也一并给予,丫头们跪地叩谢,回屋收拾行李,与姐妹们依依惜别。
与此同时,周宏守家里一片冷清,从他回到家里说了白蕊告状的事后,家里就乱成一锅粥,家人都反应过来上了那个拍花子的当,以为白蕊逃脱,其实一直都在天水坊等着打官司。
闹腾了一个白天后,到晚上都闹不动了,婆媳三个坐在角落里哭哭啼啼,咒骂白蕊不愧是扫把星,跟她沾上就没好事,而她们堂堂官宦家眷一旦走进公堂应诉,那就什么颜面都没有了。
何况他们为了找白蕊,在天水坊露了脸,有的是人证能证明白蕊所告非虚,要是他们周家败诉,只怕还有更大的麻烦在等着他们,能不能保住大理寺七品评事的差事都难说,京城官场都是落井下石的多,雪中送炭的少。
家中下人这时候一脸惊慌地跑进正房报信,“太爷,不好,不好了!”
“又怎么了?”
“本坊武侯带着人挨门挨户地敲我们邻居的门,请他们明日上堂作证,证明当年……当年……”
“当年什么?”
“证明当年白蕊母女确系被从家里扫地出门,净身出户,没有带走一文钱的嫁妆。”那下人一跺脚一咬牙,发狠一般地说了,心头深知自己这份差事是干不了多久了。
“什么?!”周家男女主子们顿时又惊又怒,周宏守噌地站了起来,“谁干的?领头的是谁?白蕊?”
“不是白蕊,是晔国公府的世子顾昀的侍卫,捧着现银寻证人,只要愿意上堂作证的,每人都有车马费、伙食费和误工费,按天结算,拿了钱的都登记造册,明日派车来接,倘若有人拿钱不干活,以诈骗罪论处。”
“顾昀?!晔国公顾云安,我与他素无来往,他这是什么意思?纵容儿子落井下石吗?”
“太爷,先别管这些了,外面怎么办才是要紧事啊。”
周家人互相看看,心头涌上一股浓浓的无力感,他们不过是七品官员的家底,而外面顾昀派的人摆明了是来打金钱战,明日这些证人一上堂,他们家侵吞白蕊嫁妆无视她们母女死活的罪名就坐实了。
女人们又嘤嘤嘤地哭了起来,周宏守冲下人挥挥手将人打发下去,颓丧地重新坐下,与两个儿子愁容相对。
待到次日天明,顾昀上学前,她们在正厅里最后一次跪拜道别,送他出门后再去己诚堂向大夫人磕头。
钟鸣院里其他的丫头们拿着她们三人的行李送她们从侧门出去,小茜和小菁的家人就在外面的巷道里等着,大车行派了一辆车送美奂去她姐姐姐夫家里。
去年顾昀就说要嫁了这四个侍候他多年的老丫头,今天总算达成承诺,他心里充满了成就感,一路得意地从马车上下来,走进府学大门。
大院里一群学子不顾天寒地冻,全站在室外聊天,见顾昀来了,一窝蜂地拥上来围住他,七嘴八舌地就问他昨天的官司是怎么回事?
民告官的案件向来在京城中传得快,何况这案子又跟晔国公府有牵连,大小京官们下值回家跟家人一说,但凡在府学念书的学子们这一大早互相见了面就都在外面等顾昀。
顾昀睁大眼睛一脸的义愤填膺,“白蕊好不容易与妹妹团聚,而且她已经守完了夫孝,将来是否改嫁都是她自己的事,周宏守一家人居然还有脸打歪主意,他们自己放着好日子不过来找白蕊的麻烦,那就成全他们咯。”
“那这案子白蕊有胜算吗?她若胜诉,周宏守可就要革职查办了。”
“他下去了,不就能让别人上来了?补缺的人那么多,还怕没有新的七品评事?”顾昀鼻子一哼。
众人大笑,但凡是官宦人家出身的学子,光是从他们家人亲戚门生故旧当中就能找出不少有资格的人来补缺,京城官场向来残酷,周宏守自己作死,等待他的只有落井下石,顾昀的话就是暗示他们抓紧机会。
“哎,知道周宏守想把白蕊嫁给谁么?”
“这个真不知道,左右不过是能给他好处的人。”顾昀装傻,王辰安的事现在不宜讲出来,最好是让周宏守自己在公堂上招供。
“就是,白蕊身后站着白蔻,我估计等这官司打完,全京城都知道白蔻还有个青春正盛的寡妇姐姐,到时候上门求娶的媒婆怕是要排队排到坊门去了。”
“白蕊既然是白业宏的长孙女,她身上肯定也有一手好厨艺,谁娶了她可真享福了。”
“听白蔻说,白蕊那几年过得凄凉,母女俩都一身的病,厨艺也荒废了,自从娘俩定居下来就一直在吃药,吃到现在,还不知道几时能停呢,医药费都是白蔻付的,要不是她手上攒着几笔赏钱,又哪里撑得起姐姐和外甥女这么流水样的花销。”顾昀摇头叹息。
“哎,白业宏全家流放,留在京城的孩子可受了罪了。”
“这又什么办法呢,他们犯的事可不是小失误,没掉脑袋就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说的也是,走走走,进屋去,要上课了,有什么话我们中午吃饭再说,顾昀你可别偷偷开溜。”
“我能往哪溜?但这官司才刚开始呢,今天原被告才当堂对质,等我今晚好好了解一下,明天再跟你们细说。”
“好啊好啊,那就说定了,明天中午庆丰楼包个房间,请你吃饭。”
“说定了。”
第545章 公堂对质
迎天府衙里面,府尹大人一下朝回来,换了衣裳就升堂,周宏守一家人全部到齐,孩子留在家中由下人照看,除此之外他们没有带证人。
而原告那边,带来的证人却是乌泱乌泱的,把大门到仪门之间的这段路站成了一堵厚实的人墙,而衙门外的大道也被看热闹的百姓给挤占得变成了羊肠小道,很多衙役站在街上维持秩序。
府尹先核实原被告身份,姓名户籍住址都核查无误,周家人这才知道白蕊早已悄悄迁户,所以告他们买通他人强抢民妇完全在理。
接着师爷站出来将诉状念了一遍,周宏守一家六口中的五个人被诉状内容勾起回忆,每个人的面色各异,但看上去还算镇定,唯有小儿媳七情上脸,情绪变化最大,府尹默默地看在眼里,知道她是突破口。
诉状念完后,周宏守自然喊冤,否认一切指控,并指控白蕊昨晚收买证人的行为。
李伯立刻反驳,声称车马费、伙食费和误工费是请证人上堂作证的必要开销,并不是收买行为,否则证人们凭什么放下一日生计到衙门走一趟。
府尹认可了李伯的说法,驳回了周宏守对原告收买证人的指控,执起惊堂木拍了一下拉回正题,按照顺序,原告先说话。
李伯拱手行礼,代表白蕊开始一件件地呈上周家欺凌妇孺的各项证据。
周家人在家中对白蕊的欺负的确没有证人和证据,但将她母女扫地出门之后,周家附近的街坊邻居们就都是证人了,虽然七嘴八舌地让公堂变成了菜市场,可事实就是事实,周家去世的二儿子才下葬,热孝中的白蕊母女就被赶出了家,身无分文,抱着襁褓中的孩子拍打着紧闭的街门,求公婆开恩留下孩子,只是哭到嗓音沙哑也无济于事。
而市井百姓素来逢高踩低,没人指责周家无情无义,反倒说白蕊活该,投错了胎,娘家出事连累自身,还克死了自己丈夫,直到武侯出面将她带离,半路上碰到亡夫的朋友,因怜悯她母女,于是带她去春和坊的一家客栈做了洗衣妇。
周宏守家附近街坊的证词到此结束,又换上白蕊曾经的客栈老板和债主上堂作证,他们都证明因为虹儿早产,先天不足,生活环境又恶劣,导致后天失调,做洗衣妇收入微薄,只得不停地借债度日,利滚利滚到最后白蕊已经连利息都还不上,幸好这时白蔻名声大噪,白蕊被债主逼得没办法,就把白蔻是她妹妹的事说了出来。
于是债主们去找白蔻讨债时,就被打了一顿又送到了衙门,这事还有官府存档的案卷作为证物,并且白蕊也是因为在女牢里呆了一夜,使得衙门核实了她的身份,证明了她与白蔻的亲属关系,白蕊和女儿才终于摆脱了长达几年的残酷生活。
客栈老板和债主们的作证到此为止,接着天水坊的证人上堂,有松南堂的大夫,有武侯,还有顾昀手下的铺子掌柜,按照时间顺序,从周家人到铺子闹事逼问白蕊下落要她改嫁开始,到他们家人第二次来到天水坊,在街上与白蕊发生争执,当面说瞎话,指责白蕊是不守夫孝的逃家儿媳,在大庭广众之下败坏她的名声,最终被武侯赶出天水坊结束。
作为关键证人的拍花子最后上堂,证明周宏守出了十两银子要他到天水坊把白蕊母女俩拐走,他先拿了三两定金,可才进天水坊就被人发现而拦了下来,任务被迫终止,并转为了原告的证人。
原告的全部的证人走一遍下来,中午都过去了,府尹喊了退堂,给半个时辰各自吃饭休息,等再次升堂就轮到被告方出示人证物证来反驳原告。
即使府尹给了这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周宏守一家六口也商量不出什么对策来,默默吃了饭后,也只是互相叮嘱在堂上不要乱插嘴,周家小儿媳妇精神厌厌地点着头,一副好像精神和体力都没完全恢复的样子,不过她的婆婆和妯娌也是相同的一副面貌,因此男人们都没在意,只当女人们累坏了。
但是说归说,他们自己心里也明白,白蕊的这些证据一摆出来,这场官司他们就输定了,接下来等待周宏守的还有朝廷的法度。
七品官员做出如此下作之事,朝廷不会饶了他,朝廷有朝廷的颜面要维护。
二次升堂后,府尹让周家人提证据,在见他们反驳不了原告提出的所有证据时,于是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他们这么煞费苦心大费周章,到底是要把白蕊逼嫁何人。
周家人脸上顿时露出犹豫的神色,府尹一拍惊堂木,警告周宏守,他身为大理寺评事,知道在公堂上知情不报甚至撒谎是什么后果。
堂下突然传来一声嚎哭,吓了众人一跳,一起循声望去,原来是周家小儿媳终于精神崩溃地哭了起来。
“我说!我说,我都说!是王辰安指使我们干的,都是他的主意!”周家小儿媳发了疯一般的尖叫。
“王辰安是何许人?详细说来!”府尹马上追问,他得让他们自己说出来。
“是吏部考功郎中王辰安!”情绪崩溃的周家小儿媳大叫着说出了这个名字。
“他既然想娶白蕊,为何他不自己上门求亲?而要你们出面?”
“公公以前在公事上出过纰漏,被王辰安拿住把柄,只要我们把白蕊改嫁给他,他就保密!”
“但你们与白蕊失去联系多年,又是怎么知道她的确切下落?”
“都是王辰安说的,是他告诉公公白蕊已经与白蔻姐妹团聚,迁到了天水坊生活,只要找到顾世子的铺子就能找到她。”
“所以你们家人就在顾世子的铺子里大闹了一场?还随意污蔑一个良家妇女的名声?”
“我们也是没办法了,王辰安说在考功结果上报之前必须要把白蕊送到他家去,所以我们就去天水坊寻人,第二次去就被武侯轰了出去,只好找拍花子把人弄出来。却没想到……没想到……呜呜呜呜呜……”
周家小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