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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干净嘴，顾昀摸着肚皮心满意足。
果然还是肉类最能抚慰空空的肠胃。
休息了片刻，顾昀打发丫头都下去休息，尤其晴兰她们几人，在太医院陪了这几天都累了，放她们一天假。
于是晴兰她们回前面院去，换二等丫头到正房廊下假使，但那时顾昀已经又到后罩楼的院子里，晒着太阳和白蔻聊天。
“这次你又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啊？”
“哪怕赏赐一针一线都是主子们的心意，婢子不敢挑剔。”
“瞎说，这又没外人，我放了晴兰她们三人的假，现在前面廊下守着的是二等丫头，想要什么赏赐只管说，没人会听见。”
“给钱就好了，婢子最爱银票的手感了。”
“……够爽快。”
“拖泥带水不是婢子的风格。”
“是，你说得没错。”
顾昀谨慎地回头看看没有人在抱厦里偷听，然后撇着腿走向白蔻。
“您也想跳绳？”白蔻眨着眼睛，有些茫然地递上绳子。
“我刚吃饱，不跳。”
说归说，顾昀还是先把绳子拿在自己手里，以免一会儿又变成了白蔻抽人的工具。
“要干嘛？”
“紧张什么？我还能吃了你？”
顾昀贱兮兮地靠上去，一点也不在乎白蔻脸上和身上的汗，一手揽后腰，一手控下巴，低头先啾一口。
温热的嘴唇带来的柔软触感，突然给顾昀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满足感，比他刚才吃饱了肚子所获得的满足感还要无比的巨大，巨大到难以描述这种感受。
不过他不在乎，因为他的手已经快过了大脑，手臂收紧，抱住人就对了，就连她因汗而微湿的发际线都是可爱的。
白蔻完全没有这种感同身受的体会，她只觉得这位世子爷是不是好像出现了创伤应激反应，而且被这么抱着，好热啊！
“……您不热吗？”一旦有了这种认知，白蔻就不敢再刺激顾昀，只得小心翼翼地发问。
“是有点热。”
“热就放开手。”
“好嘛。”
顾昀不情愿地松开胳臂，突然又低头偷袭了一口，脸上露出得逞地笑。
白蔻翻个白眼，没法跟他斤斤计较，掉头往屋里走。
顾昀紧紧跟上，两人一块回屋喝水，白蔻顺便把跳绳放好，又去水井房打水洗脸，走进走出停不下来，忙了好一会儿才收拾停当回到桌边喝水，顾昀伸手一捞，就把她带到自己腿上坐着。
“又怎么了？”
“替我留意一个八卦。”顾昀还是在意之前在祖母房里时二婶的态度，而这事只能说给白蔻听。
“谁的？”
“二夫人的。”
“难不成在老太君那里，她当您面说奇怪的话了？”
“你又知道了？”
“在您去荣恩堂后，庞妈妈过来了一趟，已经跟婢子说了，您没事，二夫人可有点失望。”
“什么？！”
“庞妈妈说，出事那天长房这边暂时是封锁消息的，没敢第一时间让老太君知道，大老爷和大夫人出门不久，二夫人带着五小姐就去了荣恩堂，进门时面色沉重，脚步轻快。三夫人没露面，稍晚些时候才派景二爷去了一趟，回去后就约束住了三房所有人不许乱说话，这几天就是二房的人最活跃，只是表面上看他们更多是对婢子幸灾乐祸，她们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顾昀顿时僵了脸，声音有些发涩，“不至于到这么恶毒的地步吧？是不是庞妈妈弄错意思了？我看二夫人最多有些幸灾乐祸，她不像是有胆子敢做这种假设的人，我还有弟弟呢，我兄弟俩都死了才能轮到顾旭做世子。”
“谁知道呢，这事当时只有庞妈妈在场，她感受最深，老太君的丫头们都可能先被您出事的消息给震住了，没有留意到她们母女的异状。”
“好吧，先前在老太君那边，这二夫人话里带刺地把我训了一顿，要不然我能一去那么久？饿都饿死了，老太君给我块点心她都能说一堆反对的话，但听上去好像还挺替我着想的。”
“就是一堆有道理的话，可是感觉却哪里不对劲，透着一股虚伪的味道？”
“嗯，差不多吧，夫人维护我两句又被她噎回去。”
“看，整个府里最有理的是二夫人。”
“算了，不聊她了，也许真是庞妈妈误会了，二夫人没有别的意思，她就是有时候嘴巴快过脑子。”
“二夫人是主子，您也是主子，主子们的事，婢子不发表意见。”
顾昀点点白蔻的鼻尖，“说到做到啊，我们俩最近都要低调，不能再出事了，这些家务事自有长辈们自己操心，轮不到我们烦恼。”
“明白。”
“乖。”
顾昀的左手缓缓扣上白蔻的后脑勺，微微压低她的脑袋，轻轻地在她唇上啄了几下，就再不放开，专心地要撬开她的牙关，两个人的唇齿攻防战又打响了。
白蔻坚决不让，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外面廊下突然传来丫头喊白管事的声音，白蔻突然一惊，猛地推开顾昀，从他腿上下来转身冲进了书房。
顾昀摸摸磕到椅背的后脑勺，一脸怨气地拿起桌上冷掉的茶水往肚子里灌。
等到那寻人的丫头出现在门外时，只看到翘着二郎腿喝茶的少爷，以及在书房里找资料的白蔻。
“白管事，你一回来就忙生意啊？”单纯的丫头真以为少爷和白蔻在讨论生意的事情。
“是啊，我们这突然出事好几天，工地上得知消息后肯定乱成一团，有很多事要做，明天还得去一趟工地安抚人心。有事啊？”白蔻随便抽了一个账本，拿在手上假装一边翻一边从书房出来。
“没有别的事，是小厨房问中午的菜单有没有特别吩咐？”
“今天不用煮我的饭，你们那馄饨包得挺好，我今天就吃那个，中午给我做碗馄饨面就行。世子，您要吃饭吗？”
“不用了，太医说了一堆饮食禁忌，我懒得听，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丫头抿嘴一乐，行礼告退，回小厨房转告大家把今天包的馄饨都留给少爷和白蔻。
第624章 还是生意最要紧
白蔻啪地合上账本，一回头，顾昀就像背后灵似的站在她后面，脸色阴晴不定，双手缓慢但坚定地又揽上了她的腰。
“明天要去工地？”
“嗯，要去的，得让手下人都知道事情结束了。”
“那我也去。”
“您要是想找借口不去婢子一定会鄙视你，幸好您没有。”
“哼，我怎么会做这种无聊的蠢事。”
顾昀的眼珠子骨碌碌地乱转，白蔻抄起手中账本拍在他脸上。
“您大病初愈，这一上午累着了，还请回去歇息吧。”
“好，我歇着，看你干活。”
顾昀拉下脸上的账本一看封皮，牵了白蔻的手到书房里换了几本，再拿了一些纸和笔，两人一前一后出角门往耳房去。
守在正房廊下的此时是四个二等丫头，见少爷和白管事到耳房做事，动作飞快地送了茶盘点心水果进去，又给冰盘里添了一些冰块，保持室内凉爽宜人，这才继续在门外候着。
白蔻是真的在认真做事，本来那天她去工地查看情况，回来就要列试生产计划的，谁知又发生意外，拖延了这么几天，现在要抓紧一切时间弄个草稿出来。
顾昀这会儿终于老老实实地坐在旁边看白蔻在纸上写写画画，只是时不时地往她嘴里喂点吃的。
快中午的时候庞妈妈过来了一趟，请世子去己诚堂与夫人一块吃饭。
坐在大夫人日常理事的耳房里，母子俩好好地谈了谈心，大夫人主要也是担心先前二夫人那奇怪态度让儿子胡思乱想。
顾昀已经从白蔻嘴里知道了自己二婶这几天不寻常的表现，没有确凿证据的事他也不会想太多，还反过来把母亲好好安慰了一下，这几天真是让父母担心了。
午休起来，与白蔻继续忙了一下午后，到傍晚大老爷下衙回家，晚饭时长房一家四口都在己诚堂与老太君用餐，儿孙齐聚老人家就开心。
吃罢晚饭各自回屋休息，顾景和顾旭又一道前来看望顾昀，顾昀现在各种饮食禁忌要遵守，哥三个一人一杯清茶，聊了聊这几日府学和朝廷里对他这件事的议论。
朝廷已经发下明诏清缴在民间泛滥的孔雀，富贵人家和世家大族几乎都开始了自查，滥用药物成瘾的富贵子弟肯定还有，兄弟三人都猜测最近几日会有不少人离开京城远走他乡，希望他们自己认识的朋友兄弟不要沾上这可怕的东西。
一晚安歇后，次日上午，顾昀和白蔻乘车前往喜乐坊工地，车子一驶入坊门，民众就围住了车子，并跟着车子来到工地的正大门外，各个管事小厮和工头迎了世子下车，轮流上前嘘寒问暖。
白蔻扔下顾昀一人应付他的手下，她自己溜进工地检查制皂工场的进度，另外还有工场外车道的平整和硬化，吉利栈和区家大车行也去看了看，他们这边也是一切顺利，等制皂工厂开始试生产的时候，就正好能用上一部分仓库，原物料和成品都各有地方堆放。
玻璃工场的进度也在预期内，因为地方大，除了天水坊那两个作坊的器具可以搬来以外，还能再建几条新线，但是最费事的还是生产平板玻璃的，即使有外公家这强有力的外援，也得慢慢来，急不得，毕竟是手工打造，周期漫长，催也没用。
顾昀周到的与他身边的每个人都客套寒暄了一遍，等他好不容易能歇一会儿了，才发现白蔻早就不见了，身边只有他那四个小厮和侍卫们跟着。
一群人在工地里来来回回走了一圈，才在一处空地上看到了白蔻，她正站在那里发呆，周边地基都画好了线，就是不知道未来要建什么。
白蔻回归大队后，小厮们带着少爷去街坊里吃好吃的，他们在这里呆了几个月，哪条巷子里有什么好吃的都一清二楚，有空就出来轮着打牙祭。
顾昀和白蔻只是要小心忌口几日，又不是要禁食，所以在享受了一顿市井美食后，今日这趟露面的目的也达到了，一行人满足地返程。
车厢里，顾昀硬是压着白蔻一块躺下睡觉，两人紧贴着，热归热，但到底是在这二百亩的工地上东奔西走累了一上午，所以两人还是在颠簸的马车中睡着了，一直到马车回到了天水坊，白蔻才被熟悉的市井声音吵醒，迅速坐起，片刻工夫就恢复了端庄的管事形象。
马车在钟鸣院外停稳，才一下车，丫头就告诉白蔻她外公家来信了。
白蔻立刻扔下世子，自己冲回房里看信，信是大舅写的，她年前一直想弄的地秤样品做出来了，邀她哪天有空去实验和验收。
仔细地盘算了一下，白蔻觉得近几****是没时间去那边的，但是有人能替她跑一趟，于是她又急急忙忙地往外走，正好遇见慢悠悠走回正院的顾昀。
“你这才回来又要去哪？”
“去外面一趟，很快回来。”
“你外公的信里写什么了？”
“商业机密。”白蔻说着，就想绕过他走。
顾昀翻个大白眼，一把抓住白蔻的手腕，“我也去。”
“……这个不太好吧？”
“废什么话。”
顾昀拖了人就走，丫头们也不拦着，反倒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等人走远了她们才分头各自忙活。
两人从侧门到了街上，白蔻带着顾昀直奔铁记铁铺，叫老铁家明日去章家验收地秤，若是没问题就搬回来试用。
老铁家的人连声答应，又向两人问候了一番，他们出事的事这几天早就在天水坊传开了。
白蔻与老铁家闲话了家常，返程的时候去鲜不垢等作坊车行和铺子走了一走，顾昀在人前露个脸，让他手下人的都亲眼看到他，知道他是真的没事了，他们心安了，也就能好好干活了。
两人从街上再次回到府里已是傍晚，累了一天，当晚都早早地歇息了。
第二天又是休沐，吃过早饭后，白蔻在府里四处走动，每日例行公事不可懈怠，顾昀则在院里习武，痛痛快快出一身大汗，黄彬宫长继他们这些亲戚兄弟们结伴来看他，顾昀招呼了一声先回屋洗脸更衣，黄彬他们则去向长辈们请安，把己诚堂和荣恩堂走了一遍回来，顺路把顾晨也一块叫上，一群人坐在耳房里一边吃东西一边谈天。
听兄弟们讲起，顾昀才知道仅仅昨天一天时间，朝廷上又生了新的变数，有更多的官员可能要跟着倒霉。
第625章 望江楼起火
“他们三家不是要赔你们名誉损失嘛，所以迎天府去清点财产，然后就发现了财产来源可疑，你知道的，这种事最好做文章了，排除女眷私产以外，其余家产和俸禄收入不相等。”
“昨天的早朝上御史告他们三家贪污受贿渎职，时间地点原由都说得有鼻子有眼，就像是早就知道有这些事但一直没说。”
“圣人允他们请辞，是给他们留了最后的体面，可现在来看，他们会不会坐牢都难说了。”
“摆明了痛打落水狗，这一下能牵连出很多卷入其中的门生故旧，丢官的，谪败的，想想能腾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