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童明俐的信是告诉宁佩兰奉皇后懿旨自己上午要与母亲一道进宫,而顾昀的纸条自然是梁仲山的病情。
经过太医院的联合会诊,梁仲山已经病情沉重无力回天,他早已出现了尿血和尿频尿急这种肾脏损坏的症状,但都一直被他当作是上火,而没有引起足够的警惕和注意,一天天拖过了最后的治疗时机,太医们判断他的阳寿到本月为止,运气好拖到月底,运气不好月中的时候人就没了,而按照病情发展的时间推断,梁仲山早在去年他订立婚约之前就病了。
侍卫们在纸条上特别讲到因受不了这种打击,梁大学士和老夫人纷纷晕死过去,侍卫们返程的时候那一家三口还在太医院没有出来,但是有梁府的家下人赶去豫王府报信。
顾昀和宫长继一起看罢这纸条,拍桌大笑,白蔻起身去向他们拿到纸条回来与王妃一块看。
“天呐!”最惊讶的自然只有毫不知情的宁佩兰,“梁仲山真的不行了?!阳寿竟然只到本月为止了?这太可怕了!一点预兆都没有!”
“预兆有啊,他在床上不用药就不行啊,这已经是预兆,他但凡谨慎一点,早早地去趟太医院,说不定还有生存机会。”白蔻深知这就是雄风这味药的严重副作用,让男人上天堂的同时也铺设了通往地狱的大道。
“现在太医院的结果出来了,正如我们刚刚猜测的那样,梁仲山不行了,他自己玩死了自己,童明俐怎么办?!”宁佩兰声音都哽咽了,“她的信里还说她已经奉皇后懿旨进宫去了,若是在皇后那里听说了梁仲山的最新消息,她又该如何是好?”
“那就要看童小姐想摆脱苦海的决心有多大了,她若能坚持到底,还能有一线转机。”
“这还有转机?!”宁佩兰很诧异,顾昀和宫长继也竖直了耳朵。
“有啊,太医会诊确认梁仲山在婚前身体就不行了,男方家隐瞒重大恶疾,管他们知情不知情,谁叫他们婚前不做检查,现在就得把这事钉死在他们头上。身有恶疾却依然手段百出迎娶娇妻,搞不好当初那场英雄救美是他梁仲山自己设计的一场戏呢,婚后不到两月就露出本来面目,娶我们表小姐的目的只是看重她的良好出身和家教,以及不会添麻烦的家世,可梁仲山却算错了自己身体崩毁的速度,已然面临绝嗣。童小姐作为妻子,可以具状上告,控诉梁仲山骗婚,请求官府判令婚姻无效。”
“这不可能!”宁佩兰三人异口同声。
“婚姻无效?你真能胡说,哪来这条律法?”顾昀咋舌,觉得白蔻有点异想天开。
“是没有这条律法,所以童小姐才能以此为理由辩称这是梁仲山故意钻了律法的漏洞,身体是他自己的,有没有不舒服他自己不知道?何况以童小姐现在所遭受的羞辱,即可辩解梁仲山根本不是诚心娶她,只是因为童氏族人是官场上的中立派,而且是没有实力的中立派,懦弱可欺。童小姐本身自己家教优良,娶个不会反抗又能生儿育女一辈子为他们梁家尽心尽力的女人,站在梁家人的立场,这是多么划算的事情。至于官府会不会判婚姻无效这根本无关紧要,闹这么大的事情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京城百姓持续地关注这件事,只要百姓们一直在议论纷纷,我们这一方才好派出合适的说客,才有这么一线机会劝说圣人同情童小姐,许她解脱另嫁良人。”
“这不容易,这太难了。”童明俐能不能恢复自由身的关键在圣人,顾昀和宫长继觉得仿佛有块大头发突然从天而降降在他们头顶,宁佩兰更是已经感到了头疼。
“是不容易,但这就是童小姐帮我们取得证据的代价,早在要她帮忙的时候就该想到后续会如此困难的,不是么?”白蔻依旧冷静。
“我现在只祈祷童明俐能够得到皇后娘娘的支持。”宁佩兰再次感到一阵鼻酸,“但这也不容易,这得她亲口向皇后说出她想和梁仲山和离的想法。”
“说出自己的想法这很难,但只要说出来皇后娘娘一定会支持,她知道童明俐是我们这个圈子的,她肯定不想看到自己这一方圈子里的孩子给敌对阵营的男孩守寡一辈子。”
“对呀!只要说出来,得到皇后的同情和支持,童明俐这事说不定就有更大的转机了呢!”宁佩兰兴奋起来。
“可是皇后娘娘会是合适的说客吗?”宫长继突然发问,“从我们手上现有的证据来看,梁仲山这个人极有可能是赵贤妃那边的钱袋子,现在他阳寿将尽,梁家人一定会要求童明俐回去守节,赵贤妃只需简单地表示一下支持就够了,而要说服圣人改变主意的皇后娘娘就要小心提防一言不合惹恼圣人,白送赵贤妃一次机会。”
“所以呀,现在只能等,等这消息传入宫中,等着府尹呈上调查结束的结状,等着皇后娘娘与童小姐这次见面的结果,从今天到明天,一昼夜的时间,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地等着。”白蔻轻声叹道,声音却又正好让屏风前后的人都能听见。
“今天将是很受煎熬的一天。”顾昀执起筷子一下一下轻敲碗沿。
宫长继和宁佩兰虽然未出声,但都在内心里赞同这句话。
第811章 最坏的可能性
这顿本来是为了暴打梁仲山一顿的庆功宴,到了后面就变成了食之无味的鸡肋,沉重的心事压在他们四人心头,到后面都无心饮食,草草吃完一些就散了席。
顾昀与白蔻临告辞前,白蔻还提醒了宁佩兰记得下午给童明俐回信,一定要问清她的想法,是不是还坚持要与梁家脱离关系,在梁仲山死后大归,日后改嫁。她若坚持自己心意,朋友们才能全力帮她,否则她若自己动摇,大家的支持就会变成一场笑话。
宁佩兰记下白蔻的提醒,答应这就回房写信,双方道别,顾昀与白蔻回府午休,但他俩没走正大门,而是从王府的侧门出来,避开他们晔国公府的大门,同样走侧巷先去了侍卫们呆的地方,安排了两支小队分头去豫王府和梁大学士府,住进离他们府邸最近的客栈,轮流盯住他们两家的任何动静,并带上信鸽,有消息就放信鸽回来。
侍卫们领命后下去自作安排不在话下,顾昀和白蔻悠哉游哉地回钟鸣院,净面更衣完毕,顾昀先去了一趟己诚堂,父母都已正在午休,于是他把梁仲山病情的那张纸条留给了庞妈妈,嘱咐她等老爷夫人一醒来就给他们看。
庞妈妈连声应下,顾昀才又回到钟鸣院,唤了白蔻一起到耳房说话,打发了其他丫头们下去休息。
现在两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没有逗乐玩笑的心思,顾昀拿毯子裹住他们两个,让白蔻枕在他的胳臂上。
“现在怎么办?有点超出我们之前的预计了。”顾昀叹口气,其实他一点睡意都没有,但是这样和白蔻躺在一块他觉得很放松。
“等,现在只能等,今天是休沐,必须得等到明天才知各方反应,童小姐自己的态度也很要紧,反正她再过数日就是寡妇了,青春正盛,丈夫死因又不名誉,连累她自己和娘家名声,梁家人还能把她打残了逼她留下么?”
“别说得这么吓人,梁仲山不要脸,梁大学士还是要脸的,都是翰林出身,他要是这么做了,他这么多年积攒起来的名声就全毁了,士人学子都要唾弃他。”
“嗯,也对,打残儿媳妇逼迫守节这事应该不会做,但凡事要做最坏打算。”
说着,白蔻躺不住了,推开世子坐了起来,托着腮帮子苦苦追寻脑海中的那一道灵感。
顾昀不敢扰她,轻轻跟着起身把凭几拿过来,又把茶桌移过去,点起茶炉把水壶搁在上面烧水,当听到白蔻打了个响亮的响指时,一壶茶也泡好了。
“想到什么好主意了?”
顾昀笑眯眯地挨着白蔻坐下,捏着一盏茶盅送到她嘴边喂她喝了半盏润喉。
“以最大恶意看待人心。”
“嗯?!怎么说?”顾昀正喝那剩下的半盏茶,听到白蔻这样说,赶紧把茶盅放回手边的茶桌上。
“以梁大学士的身份地位,他想强留我们表小姐为夫守节的话,应该是对童氏族人下手,许以他们利益,让他们出面劝说我们表小姐。梁仲山是不行了,可梁大学士到底还是豫王的岳父,豫王还在位呢,他还是圣人疼爱的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挑动几个辈分高又贪婪的童氏长辈出面,别说是我们表小姐了,童翰林能不能撑住都是两说的。”
“嗯,的确是,家人难防。”
“刚刚说的是公婆出面的手段,现在我们来说平辈的。我们那位表小姐曾经说过,豫王妃并不喜欢她这个弟媳,她自己就给弟弟送过八个美人,现在梁仲山已被太医诊断为纵欲过度死期将至,我们要利用这一点,把帽子扣死在这个王妃头上。如果她指责我们表小姐不贤没有照顾好丈夫,就以她干的这事来打她的脸,姐姐赠送美人的行为鼓励了弟弟纵欲,弟弟的死是姐姐一手造成的。先别管这中间的关系是否合理,反正能引起百姓们的议论,让大众来替我们表小姐打抱不平,毕竟有个时间优势,满打满算,这对夫妻结婚都不到两个月,床上办事全靠药物助兴,而且过年期间就已分居,梁仲山的身体垮掉与妻子毫无关系,全系他自己堕落所致。”
“这个好办,我们正好有很多人手可以帮忙散布流言蜚语。”
顾昀嘻嘻一笑,真的有很多张嘴巴,光是区家大车行那些天天满城京城走动的车夫们,就能在二三天内把这新鲜事传到京郊甚至更远的地方去,若是再借用宁佩兰的宁家商队,梁家的丑事能传遍全国,这还没算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生意伙伴们,他们也有他们散布消息的路子,真的闹开来的话,那可是非常的热闹。
“但这两条都是文斗,还有一条凶险的武斗,希望不要出现这最糟糕的局面,我只要想到那个豫王妃我就心里不安,其实我都没见过她,可就是觉得她既然能够因为不喜欢弟媳妇而给弟弟八个美人的话,那她可不是什么善类,梁大学士的家教实在不怎么样。”
“这个豫王妃我对她也不熟,只知道她向来贤惠,生了两女一子,又善待膝下的庶子庶女,是豫王极好的贤内助。”
“能给弟弟八个美人造成弟弟纵欲过度的姐姐贤惠在哪里?”白蔻忍不住地翻个大白眼。
“这都是我听来的,真实情况我可不知道。”
顾昀两手一摊,看似是表示自己的无辜,张开的双臂顺势就抱住了白蔻,带着她靠在凭几上,以自己的身体做她的靠垫,用毯子将两人裹好。
“说说你的武斗吧?白半仙?到了考验你是不是真的灵验的时候了。”
“武斗就是,密切注意那些做阴阳生意的铺子,包括阴阳生在内,只要沾边的都要留心。”
“京城百万人口,做这行当的人太多了,还是要划个范围出来才好。”
“卖上等棺材的铺子,以及有门路可以私下里弄到上等棺材的人。”
“你的重点其实是在私下里?”
“嗯,最凶险的武斗,我担心现在死的是梁仲山一个人,到时候出殡却是两具棺材。”
白蔻偏过头与世子四目相对。
第812章 口供
顾昀会意,大惊失色。
“童明俐自杀殉葬?!”
“被自杀。梁仲山现在这病情,她肯定是要回去服侍送终的,等梁仲山一蹬腿,谁知道梁家人会是怎样的反应,到时候人真死了,只需说他们夫妻恩爱,妻子自愿陪他走过黄泉道,世人还能说什么?”
“灌毒也好,勒毙也好,仵作验伤都验得出的。”
“先在茶水里下迷药,再把人挂在梁上,标准的悬梁勒痕,仵作验个屁?”迷药不是毒药,在没有药检的这个时代,仵作真的验不出人死前是不是喝过迷药。
“那时候童明俐肯定不止她一个人,她身边还有丫头们呢,哪有那么容易让她被人害了。”
“随便捏个理由就能让她们主仆分开。”白蔻似笑非笑地看着世子,“您还记得先国公仙逝时候的情景么?家人是怎么忙碌的?”
顾昀微微偏头想了一下,很快就恍然大悟。
“哦!擦洗身子换寿衣!对对对,这的确是支开童明俐主仆的好机会,只要童明俐落了单了,等丫头们忙完再来寻她,这中间的时间差童明俐早就挂在梁上只等着被人发现了。”
“所以咯,希望这个最凶险的可能性不要出现。”
“要考虑这个可能性的话,盯住做棺材生意的太难,还是要盯住梁府才行,棺材那么大一件东西,如果在梁仲山咽气前他们就预备好了两副棺材,就是有意杀人。”
“反正不管盯哪一头,密切注意棺材就对了,我只要想到这个就心里不安。”
“嗯,好。”顾昀抱紧白蔻,“我们就以最大恶意看待人心,在完全救下童明俐之前,任何细节都不能大意。”
“而且这与圣人的态度无关,如果是武斗的话,反正人死后就可以推到死人头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