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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怕是要完蛋了!
府尹连拍三下惊堂木,示意衙役把唐家哥俩和街坊带下去,他们做证的任务结束了。
白蔻见表哥们出来,就想挣开顾昀的手跟上去,但顾昀拉着她不让动,转而吩咐身后侍卫去传话,带那哥俩到茶楼等他们回去。
府尹无视了杨家父子,就这么晾着他们,转而继续审问那四个鸨儿。
“与你们合作的这个男人是本案关键,你们在此事中算是从犯,只要你们实话实说,戴罪立功,本官可以饶了你们。”
“大人只管问,我们说,我们都说!”
“你们在大成府是如何生活的?”
“一切都是喜奴安排好的,我们一到大成府就被带去了一个有花园的大宅院,但喜奴说因为遭灾,城里治安不好,要我们足不出户,他自己倒是成天往外跑,隔三岔五的带漂亮女孩子回来。”
“大成府遭受春涝,青苗被毁,食物紧缺,你们怎么养活这么多人?”
“我们也不知道,有专人每天按时送来新鲜菜肉,大家都吃得很好,我们的女孩子刚来时都瘦得皮包骨,养上大半个月就是娇滴滴的小美人了。”
府尹皱起眉头向堂外望去,示意官媒把女孩们都带上堂来。
几十个女孩子呼啦啦地把大堂都跪满了,府尹从上面望下去,当真一个个都是水嫩的漂亮女孩。
“姑娘们,本官且问你们,画像上的那个人当真是喜奴?”
“是喜奴。”
“是他买的我们。”
“一个女孩一袋馒头。”
“一袋子只有二十个馒头。”
“极漂亮的也就两袋馒头。”
“那些极漂亮的送出去后再没有回来。”
“都是喜奴里外操持,妈妈们只负责在家里调教我们。”
“我们不知道喜奴和什么人接触,我们是他领回来的,也由他领走。”
“喜奴不管家里的事,只看着哪个女孩子调教好了就领出去,然后回来给妈妈们分钱。”
“我们平日里都被关在后宅,除了喜奴,没见过外人。”
女孩们一人一句七嘴八舌地讲个不停,府尹连拍几下惊堂木让她们都安静下来。
“你们在场的所有人当中,谁进门最早?”
“烟儿是现在所有人里面来得最早的。”一个鸨儿飞快答到,随她话音,一个女孩子战战兢兢地举手示意。
府尹看了看人,点点头,又继续问,“谁是最晚的?”
“茗儿是最晚的,也是最年幼的。”另一个鸨儿回答,她手下的那个茗儿也颤颤地举了手,那真是个身子骨都没开始发育的小孩子。
“这么小的女孩你们也收?”府尹眉头又皱了几分。
“都是喜奴领回来的,我们不知道他以什么标准挑的,我们姐妹一开始还以为这都是要带回京城的姑娘,可他非要我们在大成府就开始调教,还说就要这似懂非懂的生涩劲儿最好,大人物喜欢这样的,干净……”
“够了!公堂之上,污言秽语成何体统!”府尹严厉地喝止鸨儿们继续说下去,众女顿时把自己都缩成了一个球。
“你们先前说手里的女孩子是送给大人物的?”府尹继续问道。
“喜奴是这么说的,我们没有见过外人,不知道他都攀上了什么大人物!”
“喜奴领走的女孩子,有没有什么规律?比如隔几天送一个出去?”
“呀,这倒没什么规律,我们刚到大成府的时候,喜奴只往家里领女孩子,调教她们还得要时间呢,那时候也就送出去三五个,等到频繁往外送人的时候好像已经是七月了,对了对了,正是过了七月半,女孩们也已掌握了一些基本技巧,所以就……”鸨儿们暗示即可,不敢再说下去。
“七月半?”
府尹沉思起来,推算太子和豫王的行程,七月半前后,正是豫王到达大成府的时间。
难不成这些女孩子都送给了豫王?
那个喜奴难道是替豫王专门搜集女孩子享乐的?
府尹左思右想,觉得甚是可疑。
第922章 女孩们的证词
杨思远父子俩也悄悄地琢磨了一下,发现大事不妙,这时间上对豫王很不利,而他正是在大成府赈灾期间染上的脏病。
“大人啊,她们肯定又是胡说!千万别信她们的鬼话!”杨思远急急忙忙要阻止府尹继续追问下去,他是进士出身,在堂上自然可以讲话。
府尹瞪起眼睛,用力一拍惊堂木。
“杨思远,这里是迎天府衙,本官没有治你诬告之罪,你倒想干涉本官审案?”
这一声重喝让杨思远猛地一缩肩,杨宓赶紧拉住父亲,退回他们先前站的地方,祈祷不要再向更糟糕的方向发展了。
一直在旁边做记录的师爷拿着一张字条离座上前,与府尹大人耳语了一番。
府尹看着字条,摸着胡须,微微点头。
“来人,牢里在押的豫王手下中,将这名单上的人都提上堂来。”
府尹把手中字条传给上前应差的衙役,师爷先前给的正是一张六人名单。
名单上的六个人很快就被带到了堂上,因先在城防营被严酷审讯过,此时精神都不太好,萎靡不振地任由衙役们摆弄,让他们磕头也是表情麻木。
“你们是随豫王出差的各个管事,这有张画像让你们认一认,若是能认出来,本官可以酌情考虑减轻处罚。”
府尹这话一下子让这六人抬起了头。
衙役捧着画像走到他们面前,让他们看个仔细。
府尹在上面仔细观察他们六人的表情,很快就见他们像见了鬼似的,明明眼神中都是认得画像上的人,却全都摇头。
“不认识,我不认识。”
“我也不认识,没见过。”
“没见过,没见过,真没见过。”
六个人都是一致的回答,咬紧了牙关都说不认识。
“你们六个人都没见过画像上的男人?”
“没有,没有,真没见过,大人明鉴。”
“好,本官明白了,没你们的事了,都带下去吧,另外把这画像多摹几遍,贴到各坊,悬赏寻找这个人,本官就不信了,这人是难不成是天下掉下来的。”
“不要啊!不要啊!”那六人立马就慌了神。
“大人,劝你一句,为你好,不要找了!”
“你们果然认得!还不从实招来,此人究竟是谁?竟然让你们一起为之袒护!”府尹把惊堂木拍得山响。
那六个人挣开衙役的牵扯,跪在地上使劲地磕头。
“大人在上,不要审了,就定我们的罪,定我们的罪,我们死不足惜!是我们打着豫王的旗号鱼肉乡里、搜刮民脂民膏、贪图享乐!一切与豫王无关!”
“与豫王无关?!事到如今,还敢胡言乱语?不查明此人是谁,怎么知道豫王那脏病是如何染上的?!你们再不交待,本官只好把画像贴遍全京城,一定有人认得他!”
“豫王这病必是在别处染上的,与此人绝不相干,再审下去牵连就大了,请大人收手,就此打住吧!”那六人一边磕头一边说,磕得满脸血也不停。
“你们六人不惜拿自己的命给此人作保,看来他真是哪位大人物的手下人?你们是豫王的家仆,能让你们如此求情,本官明白了,来人,立刻去翰林院请石驸马来一趟,问问他认不认得自家的家仆。”
府尹说着,扔下绿签,马上有两个衙役上前捡签领差,转身就走。
“啊!”
那六人突然凄厉大喊,纷纷想去抱住那两个衙役的腿,但被站班衙役持棍子打得满地乱滚,领差的两个衙役顺利出了大堂,匆匆往马厩走去。
鸨儿们和女孩们早被这混乱场面吓得抱团哆嗦,可就在这时,大堂另一边传来两声不大不小的扑通声,众人抬眼望去,见是杨思远父子两个腿软地跌坐在地上,抖得筛糠一样。
“杨思远,杨宓,虽然你们父子俩诬告失败,但没想到峰回路转,审到现在,你们居然也算是立了一功。”府尹冷面讥笑。
“大人!大人!求你了!不要牵连更多人了!求你了,叫他们回来吧!”地上乱滚的那六个豫王家下人。连滚带爬地往公座移去,衙役们的棍子劈头盖脸地打下来他们也不退缩。
仪门外旁观的百姓憋不住地再次闹开,毕竟谁都想不到审到现在,竟然把大公主府给牵连进来,要求真相的声浪一次比一次高,衙役们也喝止不住了。
白蔻和顾问他们四人此时也大致能猜到画像中的人是谁,不禁在心中为此时行踪不明的唐林大声喝彩,这家伙真有一手,人不在现场还能将这场局布置一个周密的后手。
府尹连拍惊堂木,一群衙役上前,终于将那六人拖回原处,外面旁听的百姓也慢慢地安静下来,紧张地等着后续发展。
“石驸马不一定认识家中所有下人,来人,拿画像去大公主府所在坊打听,有没有街坊认得画像中人是谁,暂时不必惊扰大公主。”
立刻又有两个衙役上前领了差事,带着画像匆匆走了。
府尹继续晾着杨思远父子,瞎子都能看出来今日堂审的走向已经偏离了他们的预期,府尹也换上了和颜悦色的面目,对鸨儿们继续问话。
“你们手下的那个烟儿,是几时进门的?”
“回青天大老爷,我不记得了。”烟儿摇头。
“好像、好像是五月中下旬还是六月?”经手过的女孩子太多,鸨儿们是真的压根记不清确切日子,只能胡扯个大概时间。
“那个茗儿呢?”
“那是我们准备返程前几天收进来的最后一个孩子,瘦得跟鸡仔儿似的,小小的人儿一坐到饭桌前就连灌了三碗米汤呢,看着姐姐们吃饭吃肉不给她吃,她就在旁边猛抓桌子,要抢饭菜吃,我们只好把她绑着,不敢给她吃肉,用米粥养了好几天才终于能喝点肉汤。带她回京这一路都怕她死在半路上,船家一开始甚至都不愿载她,怕真有个什么意外沾到晦气,是我们多花了钱才勉强同意,真是好不容易才带回来的。”
“休得胡言!大成府有太子和豫王连番前去赈灾,怎么还会有饥荒?你们不要在公堂上撒谎!”
“我们没撒谎!我们没撒谎!青天大老爷,我们句句属实,我们没有撒谎啊!请大老爷明鉴!明鉴!”
“青天大老爷,赈灾与我们无关啊!”
“太子赈灾发下的钱粮,他一走就被乡绅以各种理由强抢走了!”
“我家的土地都被乡绅吞并了,赈灾的钱粮我家从来没有见到过!我娘因为没有奶水,正在吃奶的小妹妹就这样死掉了!”
“我们都是清白人家的孩子,若不是活不下去,又怎会一袋馒头就卖了自己!”
“我们入贱籍不是自愿的!只为了那二十个馒头能让家人吃饱肚子!”
“官府的粥铺只设在城门口,粥薄得能照见人影,就这样的粥都不够分,每天都死人,大成府根本不管不问!”
“赈灾全是假的!假的!”
“还有他们!”激愤的女孩中间突然站起一个人来,冲向跪在旁边的那六个管事,两个衙役连忙举起棍子将她挡住,她扶着棍子声嘶力竭地大喊,“就是你们!豫王在乡绅家里吃酒宴,你们这群男人在村里强抢了年轻女人去陪睡,我怀孕的嫂子把我藏在水缸里,她被你们抓走,我哥哥找到她时已是一具尸首!你们还我嫂子!还我嫂子!”
最小的茗儿四肢着地爬到最前面,小孩子尖细的嗓子高喊起来。
“青天大老爷,我全家都饿死了,只活了我一个,不是喜奴和妈妈们救我,我也会死掉,求大老爷替我冤死的全家作主,替他们报仇啊!”
“大成府还有人趁机买良为奴,没病没痛的壮劳力啊,那样的壮劳力,两个馒头就跟人走!两个馒头!”
“豪绅吞并了我们的土地,逼走失地灾民,还帮助奸商买良为奴,朝廷赈灾钱粮全进了官府和乡绅的口袋,灾民什么都没有得到啊!尸首成山,疾病肆虐啊!”
“豫王染上脏病!老天有眼!他活该!”
“大成府三岁小儿都知道,官县赵氏是宫里赵贤妃的娘家,大成府全境上下都是赵氏一族的势力!”
“赵氏就是大成府的土皇帝,可怜朝廷一无所知!竟然还把豫王当宝!昏君!昏君!”
“昏君!”
“昏君!”
“昏君!”
“肃静!肃静!”府尹黑着脸色猛拍惊堂木,身为朝廷命官,维护朝廷尊严是他们的职责,没有谁愿意听到这两个字,女孩们当面痛骂,让府尹如坐针毡。
“昏君!”
“昏君!”
“昏君!”
“昏君!”
“昏君!”
“昏君!”
一片尖锐刺耳让人坐不住的哭诉中,不知是谁起了头,女孩们整齐划一地高喊“昏君”,府尹连拍数下惊堂木也无法让她们闭嘴,堂上衙役面面相觑,只管看牢那六个豫王手下管事和杨家父子,手中的棍棒没有打向女孩们。
旁听百姓们同样是议论纷纷,衙役们也不管他们了,放纵他们大肆谈论和咒骂,仅仅挡着他们不要冲入仪门,女孩们刚才所说的一切都将在这两天内传遍全京城,至于豫王是不是真的与地方勾结、侵吞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