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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罪,再强的后台靠山也不管用,宫长继随时一本折子递上去,连后台靠山都要跟着倒霉,做错事就得付出代价,没有情面可讲。
管家签收了赔偿金,请衙役到门房小屋喝杯茶再说,闲聊起来就讲到了昨天顾昀又送了几个光屁股的裸男到衙门报官,围着马车当街出言不逊用最下流的话侮辱白蔻,哪晓得车上坐的人是顾昀,火冒三丈地把那几个穷酸举人扒个精光,绑成猪仔样儿,扔在板车上招摇过市送到衙门,一晚上了,又哭又叫地吵着要告顾昀。
王府的下人们都听得目瞪口呆,怎么连着出这种事,纷纷摇头感慨世风日下,读书人一代不如一代。
第955章 难
送走了衙役,管家迅速把这条大八卦禀告给王妃,宁佩兰这才知道昨天的事,万分惊讶,但转念一想,正好可以看看顾昀对白蔻到底是什么想法。
但是,宁佩兰转念又担忧起来,那几个举人说话恶毒难听,但说了一个事实,白蔻服侍了顾昀三年,有多少人会相信她是完璧呢?众所周知顾昀手下的家生丫头到了年纪会放良嫁人,所以他不会染指,但白蔻那时是官婢,官婢服侍未婚的男主子,又不是丑到不堪入目,否则哪有不睡的道理。
这还正想给白蔻介绍宗室子弟呢,要是人家借此质疑,也是无话可说。
这下是真有点尴尬了。
宁佩兰挠挠额头,心里有些烦躁起来,下人此时又送了一封信进来,宁佩兰看封皮上是石天琦的名字,连忙拆阅,上面写着她的小月子快结束了,问他夫妻二人和顾昀哪天有空就约哪天见面,年底了,大股东们是该聚一聚了。
距离上一封信过去了好几天,也不知道石天琦对私拆她信件的夫家人是什么态度,反正宁佩兰不感兴趣,她只是保持着股东和朋友的面目与石天琦好好相处,有什么与她相关的消息就及时告诉她。
大公主府现在还是封禁中,朝廷的最后处置一日未下就不必急着幸灾乐祸庆祝******的胜利,毕竟石天琦还占着大股东的名分,现在就撕破脸对生意没好处,加之她又是大公主的女儿,天家对出嫁的女儿总是要多几分宽容,而大公主的罪名目前看来也就是替豫王收集美女享乐,所以这案子的结果很可能大公主府被轻轻放过。
既然有这种可能性,自然更要与石天琦保持住良好关系,做她的贴心姐妹,但政治上的事就爱莫能助了,宫长继只是个旁支郡王,他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帮石天琦的忙,至于顾昀,区区一个世子,同样也是指望不上的。
宁佩兰想了想,把信收起来,等晚上丈夫回来商量之后再回她的信。
顾昀在外面与宫长继碰了面,跟他讲了昨天的事,请他想办法派外人到牢里疏通一下,让那几个贱嘴的外地举人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京城爷们。
宫长继一开始也是生气,但顾昀的整人计策更是让他吃惊。
“你什么时候学到的这种整人手段?”
“老早以前就会了,当初王笑东派人勾搭温谷山的时候,做了些龌龊的事情,我那时就这么报复回去的。”
“你当初叫谁去办的这次再照办呗。”
“你不是狐朋狗友多么。”
“去去去,你才狐朋狗友多呢。”
“好好好,不说这个词,你就帮我打听一下,我那毕竟是几年前的旧手段了,兴许现在有了新的手段呢。”
宫长继挑眉斜眼,“反正你的宗旨就是尽可能地折腾他们给白蔻出气?”
“对,而且他们骂的那个难听,一定要让我们那位府尹大人相信寒窗苦读这么多年的举子能骂出那种话来,必然长期处在特定环境中,说不定就是他们在老家暗中操持贱业,或者是贱籍者冒名科举,这才学得满口下九流的话,反正别让他们这辈子有好日子过。”
“行,只要府尹大人相信了这一点,管他们是不是自己操贱业还是贱籍者冒名顶替呢,先革除了功名再慢慢审。”
“这事就交给你了,办成了请你吃酒。”
“行行行,等我消息。”
宫长继随即唤了一个府兵与他交待一番,顾昀又塞给他几张小额银票和几两碎银,府兵领了差事迅速出发,宫长继一胳臂抡上顾昀的肩,带着他往别处走。
“放心啦,一定给你俩出气,整得他们这辈子都不举。”
“这敢情好,我喜欢这主意。”
宫长继没忍住,揉了揉顾昀的脑袋,一脸长辈看晚辈的慈爱,“学坏了啊,以前这种馊主意是白蔻的长项。”
“她服侍我这么久,我学到几招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奇怪,不奇怪,走走走,我们还跟人有约呢,别让人久等。”
宫长继派了人赶去府衙做小动作,而衙门里刑房书吏也正审着这起有伤风化的小案子,他们当街用最龌龊不堪的话辱骂白蔻但实际上车里坐的是顾昀,这就让案子不好办了,照惯例这类骂人的案子达成和解缴点罚金就可销案,可这几人是故意找茬言语恶毒,顾昀又只是把人送来没说要怎么办。
刑房书吏们感到一阵难办,只得先拖下去打板子,他们都是外地举人,没有家人在身边照顾,还是衙役去他们目前借住的寺院取了包裹行囊才叫他们有了衣裳遮体御寒。
外面噼里啪啦竹板打肉和呼痛的惨叫混在一块儿,来衙门办事的寻常百姓闲来无事都在围观,一个专门在衙门给打官司的原被告双方做中间人斡旋为生的中人溜进刑房,银子开路,把事情和要求跟他们都说清楚了。
书吏们收钱办事,等外面板子打完了,提回刑房再审,问的就是操贱业和贱籍者冒名顶替的事了,可把这几个举人吓出尿来,又哭又叫地喊冤叫屈,直呼祖上十八代都是良民,没干过贱业更不是贱籍。
进了衙门的嫌犯都说自己是无辜的,刑房书吏们早就看够了,不承认就算了,拖回监牢里继续呆着,他们则写了卷宗呈给师爷。
手里除了卷宗又多了银子的分量,师爷自然心领神会,转身呈到府尹大人案前,请求严审重判。
府尹看完卷宗发现这案子的性质眨眼间就变了,从有伤风化的小案子变成了事关举人身份真伪的大案子,都不必费神就能想到这肯定是手下人得到授意了,眉头一皱干咳两声,把卷宗搁到一边,叫师爷去刑房说一声让他们先初审,大堂要用来审理更要紧的刑案,年底总是事情多,连案子也多。
监牢里的狱卒们此时也已都分到了甜头,垂头丧气趴在牢房地上的那几个可怜蛋只顾着哀悼自己的屁股和后悔昨天的行为,没看见狱卒拿水给他们之前在水里下了什么药粉,艰难地爬到牢门口一人一碗水都畅快地喝了。
狱卒收了碗离开,脸上挂着得逞的奸笑,没过多久这一间牢房里就传出奇怪的声音,好几个人一边呼痛一边又叫爽,中间夹杂着怪异的呻吟声,真的不知道他们是伤口痛还是什么特别的爽,隔壁牢房的人只能听个声音,但正对面的牢房里关押的嫌犯因为无法回避那是各种眼瞎。
这一天,狱卒都在他们几人的饭菜和饮水里下药,刑房也没有再提审他们,一整天下来,一个个都一副精尽人亡的死样子,身上脏污不堪,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晚上宫长继到家,宁佩兰与他商量了一个大股东聚会碰面的日子,然后夫妻俩聊到昨天顾昀那事,宫长继叫妻子不用操心,顾昀平白挨的骂让他自己处理。
但宁佩兰担心的并不是顾昀,而是白蔻会受到的影响,介绍宗室子弟的想法可能行不通了,因为宗室、甚至是权贵人家,必然介意这个。
可站在白蔻的立场上,又不能为了给她寻一门良配,敲锣打鼓地满京城宣称她是完璧之身吧。
宫长继听完也是长时间的沉默。
这可真的有点不好办了。
第956章 果然烂桃花
宁佩兰担心白蔻婚事不顺,却不料隔日早朝,御史参了顾昀一本,就是说他在街上与几名外地举人发生口角于是扒光他们的衣裤,以极度侮辱读书人尊严的方式招摇过市送去府衙,现在人还在府衙监牢里没有保释。
府尹大人连忙站出来解释缘由,指责御史颠倒黑白,分明是那几个举人惹是生非故意找茬言语恶毒,以府尹的修养他都学不来原话,幸而马车里是顾昀而不是白蔻,否则女孩子脸皮薄,岂不是逼白蔻去死。
御史被这一反问而问住,府尹马上向圣人请求下朝回衙后即送卷宗入宫,等看过卷宗再做定夺。
圣人允了府尹的请求,等看过卷宗再说。
下朝回衙后,府尹第一时间吩咐师爷把卷宗抄个副本送入宫中,叫刑房不用再审那几个举人了,等宫里的示下再说。
圣人看完卷宗副本,气得直接扔到地上,还把御史叫进御书房痛斥一顿,指责他调查不清胡乱告状,接着回复迎天府将那几个举人自取其辱,身为读书人却讲得一口下九流的污言秽语,既然不想做平民了,那就如他们所愿,革除功名贬为贱籍,顾昀扒光他们衣裳实为私刑也有错,每人赔偿十两银子,然后驱逐出京限期返回原籍。
每人赔十两银子,回家的盘缠都不够,而且贬为贱籍后父母兄弟虽然不受连累,妻儿却是逃不掉,要一并跟着沦落贱籍,但这是圣人的旨意,府衙也就照办,顾昀也没想到会得个这样的后果,但着实心里痛快,爽快地给了钱把这官司了结了,这件事也在京城里慢慢流传开来。
那几个人在衙门吃了一顿板子,身上都有棒伤,还在监牢里发生了群体不可描述事件,实在是内伤外伤一身是伤,衙门才允许他们先养伤几日,等能下地行走了再正式驱逐,顾昀赔给他们的钱都成了医药费,而他们养伤的这几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就传到了喜乐坊,把街坊百姓都气炸了,纷纷嚷着要替白蔻报仇。
好几个后生打听到那几人出京的日子,就去城外埋伏,想办法从一群出城的商旅之中辨认出欺负白蔻的人,悄悄尾随,趁人不备套麻袋拖入野地中,借着野草的掩护把他们暴揍一顿,打得一个个都成了滚地葫芦,伤上加伤,至于还能不能如期返回原籍就只有天知道了。
白蔻知道这些事态发展,既然朝廷插手了她也就不再言语,她不聊这事,宁佩兰也不主动提,只当不知道,不然一旦说开来,难免要说到她怎么找婆家的事情,眼下这可不是让人愉快的话题。
白蕊听说之后也是担心白蔻受言论影响将来找不到良配,但在她想找妹妹谈一谈时,白蔻拿着消息贩子给的情报先来找她。
“姐,我知道那男方家是怎么回事了。最近媒婆有再来找你吗?”
“来过一次问我做好决定了没有,还说只要我嫁过去就是享福的,比在这里操劳要好,赚的钱再多都不是自己的。”
“享不享福倒是不一定,男方家也就是个做小生意的小富户,家里有几个帮佣,要娶你的男人倒是继承家业的长子,住百顺坊东北隅,叫鲁元真,兄弟几个都在婚后陆续分了家,只有鲁元真与父母一块过,儿子女儿一共三个,元配病逝半年。家庭情况就这些,没什么特别的,普普通通的寻常百姓,几代良民,祖上和旁支都没有作奸犯科之辈。”
“那他是怎么知道我的?”
“当然是有人告诉他的。”白蔻从几页情报中抽出一张摆到白蕊面前。
白蕊拿起来略微一读,惊讶不已。
“是二爷爷家的伯伯和叔叔们?”
“是白氏族长白业守,不是二爷爷,他们把我们除族了,与我们也就不再是亲戚,不要叫得这么亲热,以免将来碰面被他们拿捏住打感情牌。”
“我毕竟是长女,小时候与这些长辈亲戚还是很熟的,这突然间一时改不过口来。”
“我明白,我不是怪姐姐,我只是提醒一下,他们不打一声招呼暗地里介绍男人给姐姐,有他们自己的算盘,并不纯然是好心。”
“什么算盘?”
“生意上的多角债关系。”白蔻从情报中又找出一张纸来放到白蕊面前,“白氏公中的生意欠了鲁元真家不少货款,我一早就说过的,他们接手了族产后经营不善财产在缩水,现在他们就面临着这个问题。”
“所以想拿我抵债,嫁鲁元真,两家做姻亲?!”白蕊气得浑身发抖,这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我亡夫家算计我,才过去多久,这又来一次!我就那么好欺负?!”
“对呀,相比我来,姐姐的确好欺负。”
“白蔻!”白蕊被这话弄得哭笑不得,但怒气是有些散了,在桌子底下跺了几下脚算是发泄了情绪。
“情报上没有说鲁家人是不是知道我们这一支被除族了,所以现在就看姐姐的意思,是拒绝这门亲事,还是觉得可以接受?”
“不接受,绝不接受,我讨厌毫不知情任人摆布,他们把族产败了就想摆出长辈面孔拿捏我,做他们的美梦!我绝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否则我要是如了他们的愿,他们马上就会来找你,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