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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一双漂亮的眼睛眯了起来,娇俏地喊道:“哥哥,我不敢跳下去,你抱我下来好不好!”
那一年的青州府的春光正是灿烂,落英缤纷,如飘似雪,他缓缓地伸出手来,微笑地道:“好啊!”
这一抱,就让他爱了一辈子。
殿门吱嘎一声打开,斜影照在踏步进来的明蓝色绣龙图的靴子上,淡淡的光线里,有浅尘在飞舞。
太子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前,看着两个躺在龙床上的男子,目光幽深不定,在光影之中变幻莫测。他站在门外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他全都听到了,原来他的母后,是被父皇害死的。
这么多年,他一直被父皇不顾不管,一直自己在宫中苦苦的熬着,若不是德妃的照顾,汶老太爷的相助,他早就死在那些女人的暗算之中了!
父皇,父皇……
原来这就是你给我的希望,给我的荣宠吗?若是三哥,四哥没有犯下大错,若是我的兄弟没有找出那封诏书,你的皇位,最终还会传给我吗?(ps:瑾王气明帝时所说的话,太子没听到。)
他闭紧了深邃的眼眸,将喉咙里的哽咽狠狠地吞了下去,嘴角露出他温润的笑意,自嘲地摇了摇头,没有假如,没有若是,现在,他才是大雍的皇帝了!
最后,太子一步步上前,看着明帝不甘心的面容,眼眸大大的睁着,死不瞑目的模样,轻轻地用手合拢他的眼皮,“不要不甘心,父皇,你的天下,我接手了。”他按住明帝的胸口,将匕首一把拔了出来,藏在了袖子之中,慢慢地将他盖好被子,阔步走了出去。
此时天光已凉,旭阳反射的雪光照的人睁不开眼,御南弦映着天边的金阳,微微眯起了双眸,新的时代来临了。
随着明帝驾崩的消息传出,京师戒严,各寺庙宫观各敲钟九百九十九下。同时,瑾王与明帝兄弟情深,见兄长驾崩,悲切过度,于同日在紫禁城内薨。
弦帝登基之后第一道圣旨,瑾王世子御凤檀为瑾王,其妻沈云卿为瑾王妃,加封一品诰命夫人。
“谢陛下隆恩。”御凤檀接过圣旨,扶着云卿站了起来,一身素白的衣裳,展示着府中有孝事。
内侍虽然想要说几句讨喜的话儿,可想到这得封是因为老王爷薨了,说出来岂不是讽刺,便收了嘴,恭敬的行礼后,回宫报道去了。
御凤檀手里攥着圣旨,脸上再没有以往那般张扬的神情,眸子里都是沉痛的神情。老瑾王不是匡蔷,他和御凤檀之间感情深厚,听到他去世的消息,御凤檀的脸色都变了。
云卿手指与他的紧紧握在一起,默默地陪着他走回到屋中,接过流翠泡来的花茶,放在他手边,“凤檀,自父王去世后,你一直操劳,没有休息好过,先喝杯茶吧。”
听到她的声音,御凤檀缓缓地点头,叹了口气,端起花茶喝了一口,清香的味道从唇到舌,再到了喉咙之中,让他疲惫,悲痛的心情得到了舒展,他笑着望向云卿,看着她因为怀孕而变得略微圆了的小脸,“我去趟书房,父王的遗物还没有整理的。”
知道他心内的悲伤不是一下子就能抚平的,云卿这个时候更多的是想要陪在他的身边,“我和你一起去。”
御凤檀看着她衣摆下依旧有些微突起的腹部,不赞同道:“你也累了这么久,先去休息。”
云卿摸着肚子,“如今都四个月了,不用担心了,师傅也说要多走走,这样孩子才会健康,走吧,我们一起去。”
老瑾王薨了之后,书房一直都被封了起来,不许任何人接近,如今他已经下葬,御凤檀才想来将东西整理,看看哪些是要留下来的,那些是要烧给老瑾王。
书房里还是那一夜的样子,连桌上的东西都没有变过位置,只是因为没有人打扫,而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御凤檀站在屋中,眼神充满了怀念,他曾经和父王在这里下棋,在这里讨论兵法,在这里议论朝政,喝茶,说笑,曾经以为触手可及的一切,一下就都消散了。
云卿没有那么多感性的回忆,她和瑾王的一切,都是因为御凤檀连接在一起,虽然悲伤,可触景伤情的地方要少了许多。所以走进去的时候,第一时间便是朝着书房里用的最多的书桌走去,当看到上面铺展的一幅画时,她轻轻地吹了吹,目光落在画上的女子。
乍看之下,这女子与她生的有些相似,五官同样是有一种牡丹花一样的淡艳和雍容,但是又比云卿多了一种俏丽活泼的风情,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的像是月亮,光是看画,就透着一股洋溢的欢乐。
她两手提着裙摆,侧着头望着画外的人,笑的简单又欢乐,让人望了就有好感。
虽然没有画上的题字,可是云卿看到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元后,贾漪兰。为什么父王的书房里,会有元后的画像,看笔锋,还是父王亲手画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御凤檀也站到了书桌旁,他看了一眼画像之后,视线落到了旁边的一封信上,上面写着——致我儿凤檀。
熟悉的笔迹,苍劲中带着稳重,御凤檀展开一看,原来这是瑾王在那夜便写好了的决绝信,早在汶老太爷将弦帝的身世说出的时,他就带着必死的心了。
一点一点的看下去,这信中记录着当年二十年前,老瑾王,明帝,和元后之间的爱恨情仇。天下也好,江山也罢,老瑾王要的不过是一个女人,却求而不得,只能退而求次,远远的看着她,等着她幸福。
信的最后,老瑾王的笔墨变得有些迟疑——
父王这一辈子,最高兴的就是将你从宫中抱了出来,养在身边,看着你从襁褓里嗷嗷待哺的婴儿,到如今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其中激动的心情就不再笔述。一直以来,父王都想亲手抱抱你的孩子,我的孙儿,可惜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不过也罢,有你和云卿将他抚养长大,父王也很放心。
当年没有看穿匡蔷的假身份,一直以来对她心存内疚,导致你幼时她下毒手,这样的童年定然是不完美的。但是父王觉得,正是因为如此,你才能在风雨之中,变得比其他人更强,更聪明。所以,我从来都未曾后悔过,而你果然没有让父王失望。
我相信我的孙儿也一定不会。时间也不多了,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她。想到云卿让我给孙儿取个名字,不知道她肚子里的是个男孩子还是女孩子,一时不知道什么名字才能配的上我的孙儿,想了一夜后,父王想了想,就叫不悔吧。
爱我所爱,永生不悔。
父:亲笔。
“王爷这一辈子,很苦。”云卿看完后,眼底蓄满了泪水,声音几近哽咽,“他爱了元后这么多年,只能埋在心中。”那些夜深人静时,想起爱人却不能相守的痛苦,不能与人诉说,那是何等的煎熬和折磨!
御凤檀看着她泪眼朦胧,脸上一滴滴的泪水坠落在手上,烫到他的心里,他温柔的搂过她,任她自己怀中痛哭,视线落在画中女子的面容上,暗道:父王,比起你来,我的确幸运一些,能和自己喜欢的女子厮守一生。愿你在另一个世界,能和元后相逢,再续情缘。
云卿仰起头,想着瑾王凄美的感情,望着御凤檀的美眸中泪光点点,小心地问道:“凤檀,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御凤檀微笑地在她额头一亲,薄唇里溢出的低醇音色如一坛佳酿,“傻瓜,那当然。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一生一世,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正文完……
001 小恶魔降世
嘉盛二十四年,明帝驾崩,新帝登基,年号永平。舒殢殩獍群臣们都知道,嘉盛二十三年到二十四年连续发生了数件大事,包括先帝遇刺,地区震灾,双王之乱,所以这个年号,是承载了新帝的期翼,愿大雍皇族和天下能永远太平。
新旧交替,正在最忙之时。虽然新帝以看似温和,实则雷霆的手段将不安定的因素压下去,实际上,内在的许多隐患都无法如同表面上一样消除。当初血衣教在朝廷内部埋下的棋子,至今还未全部挖出,而新补上来的官员,自然也有部分不如老的官员,但是,有弊处,自然也会有益处,新的官员培养出来,便是亲皇一党,成为弦帝的得力助手。
西戎在大雍动乱之时,蠢蠢欲动,屡次在边关进行小股的挑衅,试探大雍的态度。弦帝毫不退缩,以强硬姿态,派安度将军直攻内部,将小股兵马全部歼灭,另一方面,派新任文渊阁大学士兼任侍郎的耿沉渊出使西戎。
与此同时,群臣都敏觉的发现,在明帝时期,一直被半试探半压迫的瑾王府,自弦帝登基后,终于正式以一国王爷之位,开始以崭新而从容的姿态,参与朝政大事。
而此刻的瑾王府里,不像人们所想般一派的威严端肃,而是忙碌不以,人流穿梭,紧张万分末日仙界之系统。
王府内早就准备好的产房里,人群不停的来去,人人面色凝重,目光里的慎重宣示着这一切都是相当重要的事情,她们脚步快速而轻巧的在房间内外穿梭,混合着里面不时传来的呼声,人声,在秋日里高高挂起的艳阳里,让人的心头更多了一份莫名奇妙的焦躁和急忧。
御凤檀站在产房外,依旧如往日一样,银色的袍子折射出来的光辉,让他整个人如同包裹在一团光芒之中,便是那容颜也带上了朦胧的色彩,如同晴天里的一抹雨雾,摄魂夺魄,可若是细看,就能发现,这位年轻的王爷眉目之间全然不如平日里淡然从容,两道修眉打了一个淡淡的结,广袖下的玉白手指攥在一起,紧紧抠住掌心,便是连呼吸都与里面的人一样。
“用力,吸气,对……然后把力气用在腹部……”
云卿躺在床上,雪白的面容上沁出了汗珠,只觉得腹中绞痛难忍,她跟着稳婆的话,不断的深呼吸,然后用力的将所有力气集中在腹部往外推。
她紧紧闭着眼睛,怀孕九个半月,这个在她肚子里呆了九个半月的小生命开始动了起来,不是以往的小打小闹,而是想要来看外面大千世界,小手小脚不停的动着。
她能感觉到他的手脚动作,甚至能摸到他那小小的心跳,她是那样欢喜的等待他出来,就连全身传来如同割裂的痛苦,也是一种欣喜。
可是她已经进来快有一个半时辰了,这么久,稳婆还是说孩子没有出来的迹象,她有些害怕,大口大口的吸着气,一边问着稳婆,“孩子怎样了?”
虽然她是学医的,可是生孩子这种事,理论永远不如实践来的有力。
稳婆看着这位年轻美貌的王妃,漂亮的面容上被汗浸湿,眼睛里却闪着亮亮的光,以期翼的视线注视着自己,对待孩子的心,不管出身高贵贫贱,还都是一样的。她熟练的对着云卿露出一个带着些许安慰的笑容,“王妃,你肚子里的孩子有点大,所以要费的时间长一点。这也不用着急,以前我接生过的孩子,还有更大的。”
记起当初母亲生弟弟们,也是进了产房后大半天才出来的,云卿点点头,心里的害怕才退散了一点点。但是很快的,下一波的阵痛又朝着她袭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阵痛越来越密集,中间慢慢的几乎是没有间隔。云卿紧紧闭着眼睛,连哭都没有力气了,耳边只有稳婆的声音,一直在喊:“用力,再用力一点,快了,再用力一点……”
渐渐的力气也已经耗光,人好似都飘忽了起来,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听到耳边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眼前一点点的朦胧,那种痛感,让她觉得喊痛都是在浪费力气,她很想就一下睡过去,却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如此,一旦她放弃了,孩子就在肚子里频临死亡。
她努力的回想着一切,脑子里却不断的涌现上一世出现的点点滴滴,娇笑虚伪的韦凝紫,虚情假意的耿佑臣,贪色好权的齐守信,重利轻情的柳家人,那一幕幕,一点点都如同时光倒转,在她脑中呈现。那些曾经给予她虚伪的甜蜜,最后给与她绝望痛苦的人,走马观花般不断在脑子里出现,最后印象最深刻的,却是一张玉面笑颜,逆光的清辉下,那人站在梨花树下,对着她盈盈一笑,轻声地喊着:“卿卿,卿卿……”
可是脑子里又出现另外一个声音,如同荒野的洪钟,浑厚的撞击在她的脑中,“沈云卿,你大仇已报,如今功成事就,该重新再去投胎了……”
这声音不断的在脑中循环,让人避无可避,云卿皱起眉头,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老天给她重生一世,便是给她机会报当初家门被灭之仇,到四皇子倒了这一刻,也意味着她这一辈子也已经到了头,如今朝中四皇子党派已经清理干净,将那些人全部一个个都设计有了应有的报应之后,所以她也活到头了。
那遇见御凤檀后发生的这一切,是老天爷赠送给她的附加品么?是可怜她一个人在这报仇的路上太过寂寞,让他来陪伴她渡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