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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了婚,他已不再欠她什么,因为他和廷廷将付出一生的幸福作为代价。
与此同时,陈廷烙正躲在自己的住处失声痛哭,虽然没有人会看到他的表情,他还是将脸埋入屈起的膝盖,肩膀仿佛打摆子似的止不住地剧烈颤抖,一只手腕上包扎的纱布隐隐渗出殷红的血丝——
是的,他想到了死,并且付诛了行动,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利刃割破了皮肉,希望自己的血就此流光——昨夜他最后一次疯狂地拥抱他,几乎彻夜没有退出他的身体,接近凌晨体力不支半昏半醒中仍能感觉到他激烈得快要将他压碎的拥抱,直到太阳缓缓升起,他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掀开沉重的眼皮,然后在他的轻吻中昏厥过去。当他再次恢复意识,失去了他的温暖,四肢早已变得冰凉,指尖划过清晰地烙印在肌肤上的吻痕与指印,他冲动地抓起身边餐盘里锋利的刀子……
可是他终究还是后悔了,他挽回了自己的生命,他不能死,他在翻倒的餐盘中发现了他给他的留言,一封同样用鲜血写下的誓言——
廷廷,我知道不管我之前如何的安慰与保证,你仍然会觉得难以承受这种痛苦,所以我只能用这种方式请求你——相信我,我爱你!
我会为你而活下去,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也请你同样为我坚强起来,就在你扼杀了自己的同时也会刺穿我的心脏。我可以不要自由,不要尊严,不要所拥有的一切,只要你,我的生命只属于你。
我爱你!
冷雩秋
这个晚上,陈廷烙独自流光了脆弱的眼泪,这之后,他必须变得坚强——为了将生命交给他的此生唯一的爱人。
——中部《初恋》完
下部《婚姻》
第一章
终于真正见识到了何谓执着以及宁折不弯。人若决心要追随一条垂直线就必须片刻中断他的正常观看方向而举目望天,带着无限的激情,直至它在空中自行消失,无视于任何障碍或限制,一心笔直地前进,崇高但极易筑成悲剧。
冷雩秋背着身,高举着双手,在助手的帮助下脱掉身上的手术服,然后扯下帽子、口罩和沾染了血污的橡胶手套,在水池边洗过手后长出了一口气快步走出手术室。
他受不了了!他想要咆哮,想要诅咒,想要破口大骂!
笨蛋!笨蛋!两个笨蛋!明明爱得死去活来,周围又没有什么阻碍,为什么不能平平安安地好好生活,非要互相较劲、把对方逼入死胡同呢?原本就讨厌随便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人,自杀不成,反而要给别人添麻烦!现在看到刚被推出去的那两个混蛋气就更不打一处来,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三天两头被送进来,伤得一次比一次严重,原因一次比一次离谱,幸福当真就那么不值得珍惜吗?非要互相葬送了对方的生命才要后悔罢手吗?混蛋老天爷,既然可以一次又一次地给这对笨蛋机会,为什么就不能睁大眼睛也给他们一个机会呢?王八蛋!
看着脸色阴霾可怖、摔门进入办公室的冷雩秋,众人都默契地禁声保持沉默,不去打扰正在暴走的狮子。
一个人发泄够了,冷雩秋端着茶杯在椅子上坐下,心情还是无法完全平静下来。林潇已经去埃及两个月了,原本预定只有五至六周,但到期不归也是常有的事。虽然焦急地盼望着她早日归来好把这纠缠多年的恩恩怨怨尽快了结,可是根本摸不清那个女人的行踪,而且叫她在工作中抽身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唯一的办法就是耐心等待。
廷廷大概还在朱海妍那边陪她,这次两个混小子实在把这位被戏称为“女王”的强势美女吓得不善,听说她勉强看着两个小子被送进急救室就昏倒了,连一向情绪波澜不惊的谢修伦都当场脸色发青地吐出一连串恐怖的咒骂。不知道这是否意味着当年在大学联谊会上结识以后多年来一直跟在她的宝贝“弟弟”屁股后面操心费力的“女王”将会有一个强壮有力的依靠呢?刚才女护士的确是说过谢帅哥情急之下不小心喊出了“海儿”这两个字!不过这么肉麻的称呼女王到底会作何反应呢?“待字闺中”七年,这家伙也终于忍不住开始行动了啊……
“他们怎么样了?”苏醒过来的朱海妍一下子从床上弹坐起来,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那两个几乎让她操碎了心的男人的情况。
“严重脱水、营养不良以及一些涉嫌囚禁和性暴力的外伤,像是刚被从变态手里营救出来的小可怜。”一个声音抢在陈廷烙之前震荡开紧张纠结的空气。
“闭嘴!否则我要杀人了!”
谢修伦冰冷恶毒的形容招来朱海妍瞬间的暴跳如雷与狠狠地一脚——
“海妍,冷静点,雩秋从不允许死神把活着的病人从他手里抢走,他们很虚弱,但是都还活着。”陈廷烙连忙站起来安慰急气交加的朱海妍,半强迫地把她按回床上,“你自己的身体也要注意啊!”
“我的身体如果出了问题都怪这个人逼我拼命工作!”朱海妍听到丁乐忱和尹寒湮都脱离了生命危险,暂时放下心来对付谢修伦,“你出去,我要和阿烙单独说话!”
“也好,反正我和冷医生还比较谈得来。”谢修伦带着戏谑的浅笑走出去。
察觉到他们之间若有似无的微妙变化的陈廷烙有些尴尬地装作什么也没听到,自觉地保持沉默。
“阿烙,雩秋很火大吧?”待屋里重新安静下来,朱海妍轻声问。
“恩,那个人最恨自杀这一类事了,如果没有法律,也许他会在被他救了的人痊愈之后再将他们痛揍一顿——很奇怪,他好象常遇到这种病人,总是一边骂一边救人。”陈廷烙提起坏脾气的恋人,露出温和又无奈的笑容。
“对不起,阿烙,又给你们添麻烦了,如果送到其它医院可能会引起一些法律方面的麻烦,警察插手进来会变得更复杂,所以——”朱海妍不好意思地说。
“没关系,别这么说,我们是医生,而且你又是我们的朋友,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责任,你这么信任我们我很高兴!”陈廷烙被这样讲,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谢谢,阿烙,你好温柔,如果那两个小子不是一个比一个倔也不会,唉……我以后可不要这种会让我操死心的儿子!”朱海妍垂下肩膀叹了口气。
“如果是你的孩子,一定是很独立绝不会让父母操心的小孩,也许那时你反而会抱怨他不让你管。”陈廷烙很认真地说,因为他真的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说到他们两个,上次尹先生的腿伤已经很让我吃惊了,而这次,如果不是丁先生也一起被送来手腕上还有痕迹,也许我会认为被囚禁的其实是他,他背上那些伤……还有遭到侵犯的痕迹……真的让我心惊胆战,爱一个人真的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吗?如果他们是爱对方的,为什么又会这样呢?想得到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真的这么难吗?”他若有所思,好象自言自语似的说。
“阿烙,你没事吧?是不是雩秋他……”朱海妍担心地问。
“没事,我们很好,别太紧张了,海妍,其实你才温柔,总是象个大姐姐似的关心身边的没一个人!”陈廷烙摇头,换上轻松的表情。
“啊,那就好了——被那两个人吓的,我都要神经过敏了……”朱海妍自嘲地说。
“唉……”看到朱海妍还是放心不下地又一个人陷入沉思中,陈廷烙除了默默地陪伴她再也想不出其它可以安慰她的方法,因为他也同样害怕,感到一颗心惶惶不安地悬在半空中。
看到尹寒湮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到林潇,在某些方面看来他们是有相似之处的,都是那种坚持自己心中的信念甚至不惜玉石俱焚的人。类似或是更可怕更决绝的事她也不是不可能做出来——不论如何,丁乐忱终究是爱着尹寒湮的,他们之间的羁绊仍然是爱,可林潇的爱早就因为自己的背叛转化成深刻入骨的仇恨了,她不会象他一样在生死关头手下留情,如果雩秋和她难以达成一致,执意要和她离婚,他相信她真的会按当年发下的毒誓一样,让三个人一起去死!不久前那次痛苦地回忆让他更加无法下定决心去冒可能会失去雩秋的危险来换取永远的自由!
§ § § § § §
虽然陈廷烙执意反对,冷雩秋还是刻不容缓地在林潇终于回到家的第二天正式向她提出了离婚的请求。
“你以为我会同意吗?我不认为你是一个那么天真的人。”林潇把协议书往桌子上一扔,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我当然不会那么天真,除了物质上的条件我会尽我所能的让你满意之外,还特意准备了另外一份东西——你绝对会非常感兴趣的东西,我认为它现在也可能是今后对你来说会比向我们报复更重要。”冷雩秋从另一只纸袋里拿出一份报告和一沓照片。
“……”林潇身子一僵,拿过报告和照片,仔细看过之后,她的脸色已经变得阴沉铁青,表情不自然地扭曲起来。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象你一样做到不要名声和形象。”冷雩秋试着和林潇谈判。
“你请了私人侦探跟踪我?不惜跟到国外,而且一跟就是这么多年?”林潇很快恢复了平静,重新建立起坚不可摧的武装防御。
“没错,因为我发现我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有毅力,我要找出你的弱点,可是正如你自己所说,你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所以我有一度曾经快要绝望放弃了,就在这个时候你的破绽突然出现了,而我当然要紧紧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彻底摆脱你——林潇,给我们一个机会吧,事实上也可以说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将近九年的时间还不够吗?就此给过去画上一个句号,重新开始生活吧。”冷雩秋对视着林潇冰封的眼答道。
“我拒绝。”林潇冷笑,斩钉截铁地从唇间吐出三个夹带着能将人冻伤的寒气的字。
“你说什么?”冷雩秋没想到林潇居然会如此干脆地一口回绝。
“我说我拒绝。你想威胁我吗?没有那么容易!千里之外是你的力量一时半会力所不及的地方,而我刚开始干这行的时候早钻遍了这里的大街小巷,三教九流的人远比你要结识得多的多,你认为如果廷廷遭遇到和我当年相同的状况他能够做到象我现在一样活下来吗?除了你他没有过别的男人吧?其实他是个极专一的人,如果面对一群穷凶极恶、满身淫欲的男人他无力反抗的时候搞不好会直接自我了断也绝对不会背叛你,但是那群人渣就难说了,被找来干这种事的大部分是刚从监狱里放出来连幼儿和老太婆都可以上的下三滥,象廷廷那么美的人就算是奸尸他们也不会在乎的——”
“住口!如果你敢这么做我会用比这更残忍一百倍的方法来对付你!”被激得浑身发抖、失去了理智的冷雩秋一巴掌打掉了林潇狰狞可憎的笑脸,打得她惨叫一声跌在地上,额头撞上玻璃茶几的桌角,被鲜血淋淋的场面染红了眼,他扑上去直接用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恶——啊——放手——”林潇痛苦得奋力挥动四肢,本能地寻找一切可能摆脱钳制的机会,忽然她摸到了一件硬物,想也没想地抓起来狠狠砸下去——
“啊!”一阵尖锐的钝痛加上突如其来的头晕目眩令冷雩秋松了手,半晌才恢复过来,觉得一股粘稠的物体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啊恶——呼呼——”
“哈呼——”
两个头破血流的人就这样喘息着和对方对峙着,象两只刚经历了生死搏斗的野兽,眼中还残留着那一瞬间欲至对方于死地的狠意。这一场隐忍积蓄了多年的较量的结果是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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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廷烙看着头上缠着纱布,狼狈不堪的冷雩秋几乎是欲哭无泪,这次是互相砸破头,下次呢?他根本不敢想象!
“廷廷,刚才那个老头子对你说了些什么?”冷雩秋皱着眉问。他看到多年不见的林潇的舅舅出现在她的病房里,并且和廷廷说了几句什么。
“他说因为林潇向他求情,这次他就不追究了,要是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他就告你使用家庭暴力加上那时那件事,把你送进大牢。”陈廷烙无奈地具实以告。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太沉不住气了,竟然中了那女人的激将法,可恶——”冷雩秋不甘心地握紧拳头咒骂。
“算了,雩秋,我求求你,至少暂时不要再去向她挑衅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是以什么形式、何种身份,我不要你再受到伤害!”陈廷烙轻轻地抚摸着冷雩秋的额头,吻吻他不悦地抿成一条直线的唇。
“好吧,不过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要找到其它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