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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拥有了他,她甚至拥有了他的骨肉……
杀?
不杀?
正在顾长生挣扎之间,战东宁的一句话,决定了今后他们所有人的命运:
她温柔的笑着,“日月,一会儿你舅舅回来后,叫上不悔,咱们一家人一起吃饭吧。别忘了,今天是中秋呢。”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女子的脸上,洋溢着,幸福。
幸福?!
她为什么可以如此幸福!?
她怎么可以如此幸福?!?
是,她是幸福的。由她的言谈举止看来,成亲后的上官对她很好,而她,也爱上了她的夫君。
她,有夫有子,当然幸福。
而自己的一切欢愉,却是自她那里,偷来……
被那女子脸上的幸福深深剌痛,顾长生闭上了眼,不愿再看。
他以为,那人所给予的幸福,只有自己拥有,只有自己独享,可是他把给他的幸福也给了别人……
——她占了他的幸福!
——所以,她该死。
——杀!
——杀!!
——杀!!!
没错,他是在嫉妒,妒火烧灼着他,让他痛楚愤恨,也激起了他的杀机。
只是,若杀了她,上官,会如何反应……
顾长生突然轻嘲的笑了: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七年前,因为蛊毒发作,他无法完成的事,如今终将成为事实。太明白上官清明的性子,顾长生清楚,如果自己真杀了战东宁,上官绝不会饶过自己——但,止不住心头那把熊熊燃烧的火……
他淡淡的笑开了:
丑陋的独占欲,可怖的妒火啊,让人可以不顾一切,不惜伤害一切……
平静的看着那名美丽女子,顾长生平静的下了决定:
战东宁,非死不可。
——杀。
纵身一跃,顾长生右手撮指成刀,无声无息不带起任何劲气风声的向战东宁当胸剌去。
惊觉杀意,战东宁急退一步,伸出双手,硬挡顾长生的夺命手刀。顾长生的左手朝她虚抓,竟生出一股力道,完全化去了战东宁的攻势,而右手手刀仍直朝战东宁胸膛袭去。
胸口乃人身上要穴齐聚之地,如给击中,纵未被开胸破膛,但心脉受巨大冲击仍不免会破损断裂,那时便纵有大罗金仙也无法妙手回春。
此时战东宁只觉双手虚虚荡荡,全无着力之处,眼看着要被破膛开胸,魂折于此刻,身旁的夏侯日月如鬼魅般迅速移至她身旁,一把抱起了她,足尖借力弹起,向上冲腾,避开了这一掌。
乍遇突变,随侍战东宁的女子也不惊慌失措,她立即抽出佩剑,迎头向来敌劈去。
顾长生冷冷一笑,“找死。”随即一掌劈歪女子全力攻来的剑,另一手直攻她的面门。头骨爆裂之声立时响起,女子七孔流血,长剑撤手,身体往后便倒,当场即毙。
战东宁见此惨况,狂嘶一声,拾起佩剑,舞起万千剑影,往顾长生剌去。
剑气剧盛,剑芒耀目。
以顾长生的功力,骤眼所见的,竟是点点剑芒,既瞧不见剑从何方击至,也看不到战东宁身处何方。
顾长生也不惊慌,淡淡一笑,双手环抱,劲气立时裹住全身,让战东宁攻无可攻。此时战东宁只觉自己似撞上了一堵铜墙,难作寸进,攻势一时就弱了下来。而就在此时,顾长生一跃而起,右手直击她的心口……
突然间掌风袭来,凌厉的掌气锁紧顾长生,让他不得不分力自保,击向战东宁的真气被削弱,攻势自然缓了一缓。只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战东宁已自真气包围中逸了出去。
短暂的打斗声已引来巡逻的教众。明教巡逻的教众,向来以三人一组,同进同退。此刻三人赶至,眼见教主夫人遇袭,立即全力护驾。
为首的汉子抡起双刀便向顾长生劈来,凌厉的刀风将顾长生牢牢罩住,同时另二人封住了顾长生的退路,让他进退不得,硬迫他全力接招。
顾长生洒然一笑,身体旋动,两手幻化出无穷无尽、变化万千的手印,紧护全身,让敌人无隙可趁。
但明教教众亦非等闲之辈,使双刀的那汉子,手中双刀像两道闪电般凌空下击,而顾长生身后右方的汉子的剑全力剌往他的右侧,长剑带起的劲气,将顾长生的右方完全封死。同时顾长生左方的汉子也毫不留情的全力攻击,硬挡住顾长生左方去路。
顾长生左手一指点出,正中使双刀汉子的右手刀锋,竟使贯满真力的刀刃破断。那汉子闷哼一声,立即洒手弃刀,连连往后退却数步,以化解体内真气。
眼见同伴受创,同一时间顾长生身后的两人奋力抢攻,全不给顾长生以喘息之机。
也不理会身后二人,顾长生运气于足,竟向前那使双刀的汉子追去,纵身一跃,身子一斜,双足竟然踏上汉子胸膛。那汉子惨呼一声,随即软软倒下。就在他倒下那一瞬,顾长生足尖在他心窝用力一点,借力反弹转身,正面迎向身后敌人。
他身后二人正使剑全力攻击,而顾长生的双足居然分别踩上两只剑,双手则直拍二人脑门。倾刻间二人脑浆四溅。
没有理会地上的尸体,顾长生搜索着战东宁的踪影。举目一望,便见远远的,十三正扶着她奋力奔跑。
顾长生微微一笑:原以为他这方缠斗期间,战东宁早已不知所踪,没想到……
看来,上天还真是眷顾自己啊——天要亡她!
双足一整,顾长生以缩地成寸的步法,数步追行至战东宁身后,提掌横劈。
战东宁只觉一股霸道无比的真气破空袭至,更生出一种自己置身于干酷沙漠中的可怕感觉。抬眼望敌,只见来人那一双冰冷的眼睛森寒且锋锐,仿若淬了火的剑,浸在冰水中,既寒且烈。
只看到这双眼睛,战东宁便知此人必杀自己不可,绝无放过的可能。
心知此次遇敌,是生平从未所见的绝顶高手,她一掌拍开身边的外甥,长啸一声,手中剑破空而起,全力迎击来人。
顾长生变掌为拳,直击长剑。“当”的一声,长剑竟被他一拳击碎,与此同时,他的左手朝战东宁心口拍下……
突然间剑芒大盛,剑气狂卷而至,直摧顾长生。
顾长生不得不撤右拳回救,再度变拳为掌,翻手为掌往来袭的剑劈去。而左手依然直攻战东宁。
十三左手迅速前伸,拦截这一掌。但为时已晚,他只接下了半掌,而剩下的半掌,依然击在了战东宁心口……
十三踉跄跌退,差点倒在地上,所幸他退后数步终于稳住身形,但仍禁不住吐出了一口血。
而此时的战东宁却是面白若纸,真气在全身经脉中乱蹿游离,五脏六腑像被翻转了过来,被击中的地方更似有火在烧灼……
狂喷鲜血,眼前一黑,她倒在地上,陷入了昏迷之中。
顾长生冷冷一笑,踏步向前,挥掌相向……
一柄剑挡在顾长生前面。
剑身,在烈日辉映下,泛起幽幽寒光。
细细审视着持剑人,大半年未见,他已经成长了,颀长的身体高大英挺,少年的俊美与青涩已被俊朗和坚毅所取代——在他没有看到的时候,他已经成长为一个男人了。
盯着眼前人,顾长生平静说道,“让开。”
夏侯日月没有退步,一双眼中满是捍护战东宁的决心。
“不要逼我对你出手。”
“……长生,对不起。”
“让开。我不愿伤了你。”
“……对不起……”
“不自量力。”顾长生冷笑道,“凭你功力,就算你能伤我,但伤我的同时,你必死无疑——你死了,我照旧会杀了她。不要做徒劳的事。”
举起手中剑,凝望住顾长生,夏侯日月的眼神是愧疚亏欠的,“有所不为,有所必为!——长生,你原谅我。”语毕,手一抖,长剑便挟着森冷的寒气,闪电般直击而来。
顾长生冷冷的看着酷似那个人的夏侯日月举剑相向,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那个人向自己攻来——只为了那个女人……
悲啸一声,顾长生双掌拍出,同时飞出一脚,疾踢夏侯日月腹下要害。夏侯日月略退一步,攻势不缓,手中剑仍疾如流星般迎战顾长生,攻势狠辣又凌厉,完全的不留余地。
纵身急退数步,避开夏侯日月的攻势,顾长生震怒的看着他,冷笑出声,“一来便下如此辣手——全无旧情可念!好个夏侯日月!”
“……”夏侯日月收势止剑,凝望着顾长生的双眼复杂之至,半晌,方轻轻说道,“原谅我……有些事,我不得不做……”话音刚落,便又挥剑相向。
长啸一声,顾长生倏地前冲,挥拳直击。夏侯日月只觉这看似简单的一拳,有如实体,向自己直捣而来,凌厉霸道之极。不敢硬接,他跃身半空,避开这一拳,同时将剑气凝住,剑锋化作一点青芒,自上而下,流星般直取顾长生。
“当”的一声,痴绝出鞘,剑锋划出一个弧度,恰到好处的挡住了夏侯日月的攻势。
夏侯日月面色一凝,双足飘动,手中挽出无数剑花。此时顾长生只觉自己似置身于漫天花雨中,每一朵花都是那么美,却又是那么致命。
心知夏侯日月这些日子来功力突飞猛进,顾长生收摄心神,视眼前剑气凝起的朵朵剑花为无物,横剑一扫,剑气所到之处,剑花应而消去,同时锁紧夏侯日月的长剑,攻守兼顾,令夏侯日月难寻破绽。
轻叱一声,夏侯日月右手握住的剑奋力激剌,左手化掌,袭向顾长生胸口。
痴绝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先向夏侯日月左掌弯去,挡住掌气,再返折回去,进击的方向依然是夏侯日月右手中的剑。
夏侯日月侧身闪开痴绝,但顾长生的左拳已然封死了他的退路。他只得扭身回击,但顾长生手中贯满真气的剑却已恭候多时。好个夏侯日月,急急往后挺抑,以毫厘之差避开了痴绝,同时双足一顿后再反弹起,划起漫天剑影,手中剑闪电般疾射,同时左手化出无数掌影,铺天盖地的笼罩顾长生。顾长生手中痴绝直往前劈,化作点点剑雨,迎击夏侯日月全力以赴的杀着。
夏侯日月绞击敌剑,双剑相击,发出有如龙吟般的激响,但夏侯日月内力上明显逊顾长生一筹,吃不住力,身子猛然一颤,立即往后急退数步,一稳住身形,他随即横扫长剑,正面还击,使的却是同归于尽的拼命招数。
顾长生轻叹出声,“傻孩子。”
痴绝回鞘,顾长生双掌疾推,右掌仍直攻夏侯日月,左掌却握起,挥拳直击剑身。
劲气交击,发出爆炸般的激响。
微晃一下,夏侯日月喷出了一口血,面色苍白,惨然道,“我输了……”
顾长生微笑,由衷道,“能让我以痴绝全力迎战,已是难得之极。你,长进良多。”
“……却,依然输了……”夏侯日月心下明白,若非顾长生收剑回鞘,自己绝对会命丧于剑下。若非顾长生只用五成功力,身中一掌的自己,仍然会命绝于此刻。
顾长生温言道,“别忘了,你我终有差距离。你在进步的同时,我亦然在长进。”
“……我在进步的同时,你亦然在长进……”夏侯日月喃喃的重复着,“……我在进步的同时,你亦然在长进……”几乎是有些绝望的问道,“那是不是我永远也无法与你并驾齐驱?”永远忘不了,他好整以暇的收剑回鞘那一幕,自在、轻松,全不把自己当作一回事!
沉吟片刻,顾长生诚实回答,“如果不出意外,应是如此。”
夏侯日月闻言悲嘶一声,宛如一头负伤的兽!
不解他为何会如此难过,顾长生道,“胜负乃兵家常事,更何况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赢得尽这天下所有人?——你无须把得失看得太重。”
目光深沉的凝视着他半晌,夏侯日月方恨恨说道,“你不知道!你什么也不知道!”
“那你告诉我原因,可好?”
而夏侯日月只是深深看着他,什么也不说。
知道这人若打定主意不说,是绝不会吐露只言片词,顾长生也不再强求,只道,“是,我的确不知道原因,我只知道,现在我要杀了她。”
即使败落,即使负创,夏侯日月仍然护在战东宁身前,挡住了顾长生前进的步伐。
“让开。”
“不。”
“不要逼我杀你。”
夏侯日月抿紧了唇,倔强的回答,“要杀她,你先杀了我。”
顾长生的眉宇间平添许多戚伤,有些惆怅的轻笑起来,“……我以为,对我所说的话,你真的会照做不误……看来,是我误解了,十三。”
“……”夏侯日月悄然不语,但坚定的眼神却开始龟裂……
“原来,”顾长生怅然叹息,似有所悟,“应允和承诺,总是有如烟花一般,转瞬即逝。”
夏侯日月的嘴唇动了动,却依然无语。只是,眼中却浮现动摇。
悠悠一叹,顾长生低声道,“我总是,过于天真,永远会相信那些虚无飘渺的话。”
夏侯日月的双目中满是痛苦。默然片刻,他轻轻道,“长生,只此一次,绝对只此一次。”他的声音放得极低,几难听清。这句话,既像是在对顾长生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么,这一次,我们依旧会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