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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不是那么野心勃勃,他不会舍弃他,另娶战东宁。
他若不是爱得那么痴迷,他不会重创战东宁。
他若不是那么不屑掩饰,他不会承认爱上战东宁,日后必杀夏侯日月。
他若不是那么极端,宁可玉碎,不为瓦全,他不会自他身边离开。
他若不是那么贪心,妄想永远拥有一切,他不会失去一切……
他若不是那么自私贪婪,他不会以死挽留……
也许,在邂逅的那一刹那,就已经注定如今的对峙。
也许,一早,他们的结局就已由上天写好……
“……真的要动手?”
“……是啊……”
“……无法改变?”
“无法……”
顾长生长长叹息,“自幼,你就决定要一统明教,一统天下。那么,你知不知道: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你必会为此付出代价,做出牺牲——你的姻事根本无法自主,你必然得为了明教做出合理判断,选择合适伴侣?”
“……一早,我就知道。”
“既知如此,当日何苦与我厮混?更在拂袖而去后毅然回头,于我成亲之际大闹礼堂?”
“我也有挣扎啊。”上官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明知不该爱不能爱,却偏偏爱上,汹涌如潮,哪里能忍受你跟别的女子成亲生子?于是不顾一切抢了亲。而娶东宁却是在三年后,当时哪里能够预知?”
“你既要一统明教,一统天下,势必为此付出代价。你的婚姻,完全无法随心。既知终有一日会舍我,何苦招惹?”
“的确,我早就知道我的婚事终生无法随心,”上官坦认道,“我也早就明白终有一日会舍了你。但,那时候,幸福就在眼前——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拥有——不管能拥有多久,哪怕只是一时片刻,但终是拥有啊!——所以,不顾一切向你示了爱,斩断了你所有退路,强留了你在身边……——那时候,我真以为:我们能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生一世,不离不弃……”顾长生飘忽的一笑,“可是,你欺骗我、背叛我、舍离我……”
“……”
怅然看着相思树,顾长生轻轻问,“你还记得吗?当日,在这棵树下,你曾说过:‘若有一日我负了你,上官清明愿死在顾长生手中。无怨,无恨,无悔。’”
“记得。”上官清明微微一笑,“当日你也曾答我,‘得你这句话,纵死也甘愿。只是清明啊,若真有那一日,你,别怪我心狠。’”他抬首看向远方,犹记当初的自己含笑说:不怨。不恨。不悔。
“对我种蛊,娶妻生子,逐我出明教,是你负我伤我。因我重创战东宁,你与我决裂。如今又因战东宁之死,与你自己的野心,要杀我——仍是你负我啊!”顾长生怆然道,“——清明,你负我,实在太多。”
“不错。我负你,实在太多。我欠你,也实在太多。”
“既相欠,可愿偿还?”
“如何偿还?”
顾长生的眼睛突然燃起炽烈的火,“我只要你此时、此刻,能够放下一切,跟我远走高飞!”只要此刻他回头,他愿意尽弃前尘,忘掉一切不堪。
上官清明长长叹息,“明教长期以来欲一统天下的梦想,眼看就要在我手中实现了,我怎会放弃?怎能放弃?怎甘心放弃?!——不,我不走。绝不。”
“……绝不走?”
上官清明默然。然后,他轻轻告诉顾长生,“对不起。”
顾长生淡淡笑了:他终是,放不下他的野心他的欲望啊……
“下毒种蛊,是你负我。娶战东宁,是你负我。爱上了战东宁,是你负我。为战东宁为天下弃我,仍是你负我。如今为战东宁报仇准备杀我,还是你负我——人说:事不过三。而你负我的次数,早已过三。”
“是,一直以来,是我负你,”上官清明有些伤感的轻道,“而我,只想到:不、负、我、心!”
顾长生定定的看着他,慢慢笑了,凄楚涩然又坚定,“那,就应约吧。”
“……”
顾长生平静的说道,“你我,就各凭本事吧。这一次,都不要手下容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两人静静的对峙着,沉默着。彼此的心中,都充满了悲哀,都不明白:他们,相爱的他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良久良久过后。
上官清明涩然轻问,“我们,终究要动手?”
“不错。”
“……”
“不正是你发出信,约我一决生死?不正是你,欲置我于死地?”
上官清明默然。是的,正是他发出信,约他一决生死。正是他决定,要亲手杀了他。
杀顾长生,是为向战氏一族交代,是为给身为自己妻子的女子的交代,也是对爱她的自己的交代,更是为了除去日后的阻碍——他不同意他,杀夏侯日月——他若与他为敌,全力支持夏侯日月、保护夏侯日月,会给他带来太多麻烦……
而他要除去夏侯日月,是为皇权霸业,也是为防患于未然——一早,夏侯日月的命运就已注定:他只能是颗被牺牲的棋子。但以夏侯日月的性子,又怎会甘居人下,安然灭亡?为了权力的顺利更替,夏侯日月必须死。更何况,他已经发现:在顾长生心中,夏侯日月与众不同。他关心他、照顾他、保护他——他爱顾长生,他不要他心中有其他人。——顾长生所重视、所珍惜的人,只能是他上官清明!
是的,他爱顾长生,所有人中,最爱的就是顾长生。但可惜的是,他的生命中,无法只有爱情……
所以,当顾长生成为阻碍,成为弱点时,就必须除掉。
是的,顾长生是弱点。
自幼,父亲就一再告诫他:欲成大业,必须绝情弃爱,不能让任何人影响、改变自己。更不能让任何人能够乱了自己那颗清明心。
而顾长生,能够轻易乱己理智……
上官清明突然冷冷的笑了:父亲说得对:欲成大业,必须绝情弃爱,不能让任何人影响、改变自己!——顾长生,给他的影响太过深重,让他变得不再像自己——他再也不要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他要一统天下,绝不能再受他影响,为他牵绊!——杀了他!杀了他就能恢复原有的清明心!
对,他早该这么做!
他不能牵挂任何人,游走在权势名利间,要想如鱼得水,就必须绝情绝心,不得有任何羁绊!
而顾长生,就是那个羁绊!
——只要他不在这世上了,他就安全了!
所以,他必须死!
更何况,当他们因顾长生重创战东宁而决裂时,他就知道:他已失去他。从此以后,各走各路,再无交集……
只要一想到那曾只专属于自己的手臂会拥紧他人,那曾只专属于自己的胸膛会让他人依靠,他就无法忍受——太爱了,就绝不容许被遗忘,就绝不容许被舍弃!
如果,只有用死才能留他一生一世……
如果,只有用死才能让他只属于自己……
那,他只有死!
上官清明神色阴沉的看牢顾长生,顾长生完全可以感受到他身上逐渐泛出的杀气……
迎上顾长生深沉的目光,上官清明终于承认道,“的确是我一心置你于死地。我为东宁、为自己,要杀了你。那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势必除我而后快?”
定定的看着他,顾长生认真说道,“你要离开我,你的生命中,从此再没有我的位置——我,怎会甘愿?!——宁可把你杀了,我也绝不放开——有生之日,我再不要看到你的眼你的心被其他任何人事物所霸占。——所以,我要亲手杀了你。”
“……”原来,都如此。都任性自私的想着用死挽留……
“……动手吧。”
两人对视一笑,笑容中,满是惨淡、苦涩以及绝决。
是的,只有一决生死了。
那太过深刻的情感早已融血浸髓,令他们无法割舍。想厮守到地老天荒,想相伴到天长地久,已太过虚幻……
如今,只有死亡,才能真正挽留……
缓缓的,上官清明抽出了剑。
剑名断念。昔年明教圣女上官般若为断情丝、斩执念,采深海钢母,穷十天十夜,亲手铸就此剑。此剑刚柔并济,削铁如泥,无坚不摧,是柄罕世利器。
顾长生也慢慢拔出了剑。凝视着手中剑,他突然想到:剑名痴绝……既痴又绝……如今,可不正是用自己的痴迷绝彼此的性命……
上官清明轻轻跃身,飘飞而起。手中剑斜斜剌向顾长生。他的动作有若行云流水,美妙之至,偏又迅疾无比,捷如鬼魅。
顾长生稳如山岳,运剑格挡。
双剑相触前,剑气已击在一起,发出轰天激响。
双剑交击。
火花四溅。
剑分。
两人都不约而同后退一步,始能站定。
上官清明凝视着顾长生,神色复杂无比,却忽地右手轻挥,手中剑蓦然间划出万千剑影,将顾长生完全笼罩在其中,而剑锋却化作一点寒星,朝顾长生当胸奔驰。
眼看顾长生就要伤在剑下了,突然间,顾长生手中的剑以巧妙到无法形容的角度挥出,挟着横扫千军之慨,迎上断念。
杀气漫天。
上官清明纵身斜冲而起,照头一剑朝顾长生劈下。剑风压顶而至,凌厉无比。剑影将顾长生牢牢罩住,让他逃无可逃,避无可避。而顾长生手中痴绝却化作一片白光,硬架住这能断石裂金的一剑。
双剑相触。
却没有发出震耳巨响,反而发出一种沉郁幽闷之声。
真力交击。
顾长生给这一剑震得往后跌退,张口喷出一蓬血来,他反手一剑,向如影随形追击而至的上官清明击去。
痴绝幻化出的剑影有如惊涛骇浪,剑气更有如黄河决堤般奔流倾泻。
面对顾长生如此骇人的攻势,上官清明的面容静若止水,疾退丈许后,他又提剑回攻。动作浑然天成,毫无破绽。
顾长生的动作大开大阖,真力有如江水般滔滔不绝。而上官清明却总能自其中找到空隙,一举破之。
剑光四射,剑气横空。
剑刃交击越来越急,劲气交击之声,不绝于耳。两人越战越酣,越战越烈,不止手中剑,连余下的一只手及双腿,亦加入了战场。
上官清明右手中的断念化作一片白光,而他那苍白得诡异莫名的左手,划出重重掌影,急攻顾长生。
顾长生从容不迫,手中痴绝迎上断念。左手却划出一个圆弧,那圆弧恰到好处的将上官清明的攻势一一封死。下一刻,痴绝或横斩或疾剌,不停改变角度,攻击上官清明。
上官清明夷然无惧。纵身一跃,避开顾长生的攻击。同时飞起一足,灌注真力朝顾长生的头颅狠踢而去。
顾长生举剑向上,直砍上官清明的足跟。
上官清明的左足并不回收,反而将右足踏前,双腿弯跃,双足一并踩在了痴绝上。双足一落剑,他便催动真力,欲以己身功力将剑震碎,且在震碎痴绝之前,将功力黏附在剑上,经剑底流走入顾长生的经脉,震断他全身经脉。同时,他手中的断念剑尖朝下,直剌顾长生头顶。
顾长生全不理会朝头贯下的剑,双手握剑,用全身力量抗衡上官清明。
感受到顾长生的真力,上官清明足部更加用力,而手中剑势不改,依然前行。
眼看顾长生就要头顶插剑而亡,却在剑尖即将触及头顶那一瞬,他双臂用力一挥,硬生生将痴绝及痴绝上的上官清明抛起,身体朝斜前一迈,以巧妙得难以形容的角度避开了那一剑。
痴绝往下落却,剑身上站着的上官清明也随之落下。
就在痴绝要触地之时,顾长生俯身一冲,双手疾如闪电将痴绝自上官清明足下抽离。
趁顾长生弯腰那一刻,上官清明手中的断念挥击而下,意欲将顾长生横剑斩为两段。而顾长生奇招迭起,他保留抽剑的动作,身体却朝后仰去,双足蹬出,分别踢向上官清明的左右手。
顾长生双足生出的强大气劲,将上官清明双手的来势与去路封了个密不透风。
上官清明沉气触地,左足斜斜踢向顾长生胯下要害,身法中含着无数变化,将飘飞的顾长生的下体完全笼罩。顾长生凌空翻身,头面朝地,手中痴绝却已触地,剑尖施力,刹那间,他的整个身体已自后往前一翻,避开了上官清明那一脚。
趁顾长生未及转身,上官清明手中断念迫击而至。而顾长生却似脑后长了双眼睛般,反手劈出一剑,剑气破空,袭向上官清明。
这一剑看似平平无奇,但身为对手的上官清明却深知,这一剑,已至大巧若拙的境界。
上官清明双目神光电闪,脚下踏着奇异的步法,不断改变角度方向,以避开顾长生接踵而来的剑气。顾长生趁此时机急急转身,左手幻出无数掌影,向上官清明狂攻而去。
上官清明收摄心神,不避反战,咬牙使出“天变九式”。
这“天变九式”乃上官清明近年来自创。他将复杂无比的剑法、刀法、身法、掌法、指法、爪法、拳法诸式化繁为简,溶合在九式之内,随心使出,随势而战,变化无穷,令人难以琢磨,无法测度,防不胜防。但因此套招式未趋完美,耗损真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