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慕容天更恨,气血上涌,只觉全身发麻,突然喉间一热,用手一捂,满手温热,从指间丝丝坠下,却是吐了口血出来。
李宣敛了笑,眉间闪过一丝异色。
慕容天垂下眼,看着手上血一滴滴开始掉落,片刻便在岩石上落出一块小血洼。
突然仰天长笑。那笑声震动苍穹,惊飞无数飞鸟,引来扑翅声不绝,听起来只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李宣恼到,「其实我此番来寻你……」话未说完,突见一团物件劈面而至。
急闪,一股鱼腥味带水掠过,湿了他一脸,落地后有什么铺散开,又污了他的鞋。定睛一看,原来是个旧鱼篓,砸散了后余一滩水在地上,两只鱼在石上蹦跳不停,不禁大怒。
正要发火,却瞥见慕容天纵身一跃,跟着传来一声水响。
「哎呀。」李宣急忙追上去,低头一看,只见水面圈圈涟漪,哪还有人踪。
慕容天其实是会水的,激怒之下忘了此茬。
入水后,那片冰凉倒把他弄醒了,心道,人家一句话便激得自己要死要活,全忘了灭家深仇未报,受辱之仇没还,真正是把自己看轻了。正要上浮,却发觉脚下被什么绊住了,低头一看,是极深的水草,在水中丝丝摇曳。
弯腰去扯,已经扯断了十数根,水流方向一变,复又缠上了更多。此时他口中那股气已吐完,只觉满天满地的水要往口里鼻里灌,满口辛辣。不禁慌张挣扎起来,这一挣扎,那水草缠得更紧。
罢了罢了,当真要丧命于此了,正手忙脚乱间,突然脖子被人用手环住,水草也不知何时被解开,对方托着他的身体开始上浮。他紧紧抓住那只救命的手,死活不肯松开。
到了岸上,几个湿漉漉的人中,救自己上来的人居然是李宣。其他几个却是见王爷落水去救的。
那些卫士也不知从哪里拿出块大大的布帘,六人举着,片刻尖做成个无顶帐篷,将全身湿透的李宣围在其中,另有人拿了干净衣物过来。
慕容天瘫在地上,喘息半天才有力气吐出腹中的湖水,一身湿透的薄衣粘在身上,好不难受。
李宣在布幕后道,「拿我的衣物给他换。」便有人上来,伸手要脱他衣服,慕容天又羞又怒,勉力站了起来,对来人吼道,「别碰我。」倒不是惺惺作态,纵然都是男子,可当众被人剥衣服的那种感觉,却似是有人故意要给予的难堪。
「慢!」,李宣缓缓道:「等会让他自己进来换。」
军士们面面相觑,退了下去。
片刻后,布帘掀开,帘内李宣一身隐花白袍,金线勾边,外套半透浅黄的纱衣,修长华贵,真是好一个翩翩佳公子。他长发尚未干透,因此未系,比起平日的高高在上更添了些近人的慵懒。
慕容天看了一眼,恨恨转头。
李宣见状一笑,反特意走到慕容天面前,围他转了一圈:「慕容兄倒有些傲气,我也很是佩服。只可惜性子太急,一句半句不合就寻短见,这么下去可不要隔上几天便要死一回。遇上这么个庄主,慕容家也不知道何日放能复庄了?」
慕容天一震,怒道,「你什么意思?」
李宣敛了笑,正色道,「我的意思就是——我要助你夺回慕容山庄。」
客栈,窗前,一灯如豆。
李宣打量着穿着自己衣裳的慕容天,面上似笑非笑。和他的高挑潇洒不同,慕容天穿起这银色华衣来却是另一番明朗的俊美。
慕容天皱眉道,「时候不早了,王爷该回自己屋休息了吧?」
李宣打个哈哈,「还早还早,月儿刚上树梢啊。」
慕容天啼笑皆非,走到门前「吱」的把门打开,「王爷请!」
李宣抬袖掩面,「慕容兄好生无情啊!再怎么说也是一夕情缘……」
慕容天一听沉了脸,甩袖出门,却被突至眼前的一团黄影骇了一跳,却是李宣开窗跳了出来,摊开双手挡在身前,李宣笑道:「慕容兄脸皮好薄啊。」
慕容天更是怒不可遏,负手转背,冷冷道:「王爷来找我,真是为了助我?」
「不错。」
「三番四次羞辱调笑,可是助我的代价?」
「那倒也不是……」
「那便请王爷言行间放注重些,或者请放过在下,慕容受不起王爷好意。」
「哎呀,好不容易说服慕容兄接受我的协助,这下倒自己砸了自己的脚。」李宣也不恼,笑吟吟的。
慕容天瞅他一眼,也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明明是他硬绑了自己来,却好意思道是说服。
「不好意思嘛……要受是肯定受得起的,慕容兄那身骨……」李宣凑到他耳后,悄声道,故意叹息了几声。
慕容天一怔,反应过来,「你,你……」,脸涨得通红,心中羞愤难当,真恨不能一头跳下楼去,再不受这恶意的羞辱。可恨自己武功全无,否则就是劈垮了这楼,砸死这厮也难消这口气。
李宣只盯着他笑,笑得慕容天肺也要炸了,血气猛涌,突地一晕,险些栽倒。他伸手扶住栏杆,李宣就这么带笑负手看着,毫无相助之意。
慕容天低声道,「你这么羞辱我……,倒不如一剑斩了我干净。」
李宣不语,半晌才笑道,「我不会杀你的,人死了还有什么意思?」
慕容天心中道,你只把我做畜生,玩弄羞辱,自然有意思得多。手中不由握紧,那木上不平处有些木刺,刺入手中也无知觉。慕容天自小闯荡江湖,经历诸多变故,其实对人命看得甚重,否则之前也不会忍受李宣许多为难,此时虽有恨不能死去的念头,真正要做出来却是没太多可能。
反是被逼至绝路时,自己倒先转念一想,如李宣真能相助自己,自己势力大涨,却是条好路。
想到此处,慕容天心道,就是受些话语上的羞辱,只当他放屁,听听便算,人若想做些事情,不受苦,没些代价又哪能如愿。
慕容天一经想定,便缓缓松了手。这时候却突然觉得手心痛了起来摊掌看手中血痕,手心里被扎了几根极细的木刺。也懒得去拔,收了手,平心静气道,「天晚了,王爷该去睡了。」
李宣本以为话说到这里,慕容天不是勃然大怒,就是该羞愤欲绝,却见他突然间变了态度,不由大是奇怪。一时间居然没太多反应。
慕容天也不开口,淡淡看着他。
此时月光如水,照着他俩,远处几枝树枝似成剪影。
栏杆前,慕容天发丝随风轻动,偶然几缕到脸前,他也不去整,任它那么飘零。李宣看着看着不禁有些呆了,伸手想去抚。还不及抬手,只听头顶上有人大声叫,「慕容天!慕容天!……」声音由远而近,两人抬头去望,果然有个人影在不远的屋顶间跳动,渐渐跃了近来。喊者肆无忌惮,喊声颇大,足以扰人好梦。随即,街前两旁的窗子纷纷亮起来。客栈伙计也挑了灯,不一会便把内外照了个灯火通明。
那人站在屋顶上,一袭长泡在风中飘动,似乎月亮便在他身后。
「慕容天!慕容天,你在不在!」声音低沉,耳熟得很。
慕容天探出身子应道,「前辈!」
那人眼一亮,「我找了你半天了,你怎么敢自己溜了出来!」原来是邪神医。
慕容天苦笑,「我不是自己溜出来,是被人给带了出来。」
只听楼下人声鼎沸,低头一看满客栈的人都出屋了,在楼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那邪神医浑不在乎,纵身一跃,伸手一探,钩住屋檐,翻了下来。他还是一身长袍未系,满头散发,动作起来却衣袂飘动,恍然若仙。底下就有人发出惊叹。
邪神医落到两人中间,看了看李宣,道:「是你把他带出来的?」李宣看了看他两人,眼中有什么晃了一下,居然没开口。
「是。」慕容天道。
邪神医点头,「那,人我带走了。」
李宣冷笑不止,邪神医道,「你可是不服气?」
突然身后一阵脚步声起,邪神医和慕容天回头一看,却是几名军士,手持强弩,对着他们。
「啪!」一声门响,转回头,李宣早已退回屋中,门也关上了。弩不同于弓,速度更快,劲头也是奇强,这么近的距离,慕容天就是武功未失时,也不敢说自己全能躲开,这邪神医带着自己如何避得了,不由暗自心惊。
邪神医却毫无惧色,一持慕容天的手,「走!」
几声弦响,那箭不及眨眼,已到眼前,没想到这箭如此快法。
慕容天大惊,只听「当」「当」「当」几声响,那箭居然被邪神医用什么给挡了下来,掉落下去。仔细一看邪神医手中,却是副小小的药戥子,也不知道用什么做的,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邪神医提着慕容天腰间,脚尖着力一跃,已跃上屋顶。还不及落脚,却又听见几声弓响,原来屋顶上也有弓弩手。
邪神医一个鹞子翻身,那几箭空射而过。
他在半空中无处着力,只得又落了下去。落到地面,众人见军士开弓,早吓得四处逃散了。
邪神医将慕容天放下,抬头,面无表情道,「这人好厉害。」慕容天转头,客栈门口赫然站了一排弓弩手,持弩直对。
楼上身影一晃,李宣走了出来,低头轻笑,「能逃过两次,你也是不简单啊!」
「你放下他,我便饶你一次。」李宣懒懒道。
慕容天抬头,那些兵士箭再上弦,站李宣左右,齐齐指着他俩,加上身后那些,再逃估计就成两只刺猬了。
「前辈你先走吧,他不会杀我的。」慕容天说这话时不禁想到刚刚那些毫不留情的钢箭。
邪神医看他一眼,有些不耐,冷冷道,「我既然受人所托,应允了要治你,当然是治好了,才能放你走。邪神医说过的话难道有不算的?」
李宣瞥嘴哼了一声,笑道,「真是冥顽不灵,自寻死路。」
慕容天怒视他一眼,急道,「是晚辈家中有急事,要与他一起去一趟,回来再治也是一样。」
邪神医看也不看他,「治好了再去。」慕容天几乎绝倒,这人到底是固执还是愚蠢,这景况早到了不由他说不的地步了,却还计较着治病,看长相飘然若仙的,明明该是个聪明人,却偏偏……
突听李宣在楼上笑,「若你十年八年治不好呢,若是他娘要病故了呢?」
邪神医淡淡,「不过是半颗散功丹,怎可能要十年八年。真是治不好了,我一刀杀了他,免得传出去坏了我的名声。至于他娘,他又不是神医,去不去都是生死有命。」
李宣也不由哑然,失声笑道,「有意思,有点意思。这话一说出来,我倒要刮目相看了。」
邪神医也不理他,李宣手一扬,众兵士收了弩。
慕容天心道,这情景倒有点王八看绿豆的风范。
强敌当前,李宣不仅让手下都收了兵器,居然还独自下了落。到了两人面前,又伸手来握慕容天的手。慕容天皱眉闪过,他也不在意,笑道,「其实慕容兄是我一位挚友,近来两人闹了些别扭。近日他家中有事,我是来接他的。也不是刻意跟前辈为难。」真是满嘴胡言,说着也不害臊。他自是说给邪神医听,也不知什么居心。
慕容天又好气又好笑,一时半会却又说不清,只怕邪神医就会信了他的鬼话,恼怒道,「王爷何必捏造事实,当日我杀了你……你府上之人,你只恨我入骨,屡屡为难,恨我不能早死早超生,何来挚友之说。」
李宣脸不红心不跳,道:「前阵子是我不该,其实我一直对慕容兄想得紧,之前那些荒唐事,自己也懊恼来着,实在是不该……,小王这厢先给慕容兄赔罪了。」居然合着双手朝慕容天给鞠了个礼。
「你!你!」慕容天明知他是胡说,却被他这番做势逼得气极,指着他说不出话来。心道荒唐,就是你真心悔过,难道这一个礼,我便能饶你,何况这人狼子野心,哪里可能这么快就变善,根本就是另有目的。转头去看邪神医,还是一脸冷淡,似乎这两人斗嘴斗气与他并无关系。
李宣看着他嘻嘻直笑,一切突然间似乎成了闹剧。
似是倦了,邪神医大大打了个呵欠,道,「你们说完没有,人我要带走了。」说着扯了慕容天的手就转身。李宣忙赶上几步,摊手挡住两人,宽大的袖子,几乎垂地。
月光下,这翩翩佳公子看来颇有晋人遗风,只见他笑道:「其实我倒有个主意……,不如大家一起同行,一来好给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