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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不来-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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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远太过迟钝,还问,“嗯?”
  “成|人游戏。”
  顾七的语气十分温柔,动作却毫无含糊,剪刀顺着腰线向上,把好好一件衣服剪得四分五裂。接着,他开始动手撕。
  宁远很快就变得光溜溜,顾七拿出从厨房捞来的草莓酱,点在他的鼻子上。然后缓缓往下,停在胸口两点。
  “好玩吗?”宁远气呼呼地问。
  “很好。”顾七压上来,在他头顶俯视他。接着吻落下来,□地舔舐他的鼻尖。舌卷起的草莓酱,随即跟着他的吻落进了宁远嘴里。顾七的动作温柔却不容反抗,当□也接连被那温柔的口腔侵占时,宁远终于微微一颤。
  “把你洗干净,就轮到我来享用啰。”
  顾七松开床头的桎梏,重又把他的两手拷在一起,抱着他进了浴室。宁远又被从里到外洗了个干干净净,在水中,顾七缓慢地进入他,用身体最炙热的部分把他填满。他心里的空虚被一寸寸填补,却又同时无止尽的扩大。他不知是痛苦还是欢愉,想要大叫,却变成压抑的呻吟。
  顾七巧妙又无止尽的□令宁远几乎求饶,耳垂一次次被侵袭,顺着耳廓留下的低语就像是一句情话。
  “宁远,安心做我的狗吧。”
  我不是你的东西——宁远的眼中有一瞬间传递着这样的信息。然而他很快闭上了眼,仰起头,和顾七缠斗在一起。带着胡渣的下巴摩擦中令他有些刺痛。
  ——别管它了,那种事又有什么要紧?
  顾七不属于他,他也不属于顾七。连接着他们的,不知是寂寞、欲望,还是其他。但那一定不是爱情吧,他想,他从顾七身上感觉得到,那从来不曾消失的另一人的味道。或许在他身上,顾七也能闻到他无意识中对夏林残留的渴求。
  然而,在这间热得叫人干渴的浴室里,爱与不爱又有何紧要呢,毕竟在这阴雨绵绵的日子里,没有什么能比紧密相贴的躯体更让人沉醉了。
  
  
                  宁远
  
  4、寂寞的时候,□是一种瘾。
  即使是最简单的触碰,也叫人觉得燥热不安。顾七不知疲惫地进攻他,一次又一次,让他战栗,狂乱,直到虚脱,而后又不知所措地被□。但疲惫或难堪都无所谓了,宁远沉溺在温暖的躯体和怀抱里,甚至不知是否天光已亮。
  朦胧之中,顾七汗湿的身体离开了他。浴室里传来水声,接着,是细碎的衣料摩擦的声响。
  顾七没有再回到床上来,他花了和平常一样的时间打理自己,接着离开了房间。脚步声听来冷静而又规律,像没有起伏的鼓点。
  客厅里传来了早间新闻播报的声音,昨夜出了一起交通事故,医疗系统全面整改,国家领导人参加亚洲峰会,中东爆发了武装冲突。
  背景音乐响起的时候,顾七起身关了电视。房子里重新安静下来,低沉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终于,传来了皮鞋磕在大理石上的声响,“咚、咚”,如同往常一样轻轻两下。门被打开了,接着又被合上。
  连关门都是平常的力度。
  宁远没有睁眼。他不想睁眼。
  再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是灰蒙蒙的一片。大约是傍晚,窗外的街道上有些嘈杂。宁远侧头听着那些混杂在一起的汽笛声和人声,一寸也不想动弹。身下的床单弥漫着□的麝香味,手也早就被绑得失去了知觉,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姿势多少有些狼狈。
  可他不介意,就这么浑浑噩噩地任它去了。
  天又黑了一些。不知过了多久,肚子终于抗议了起来。宁远叹了口气,往四周扫了一圈,没有看到任何钥匙样的物品。看来顾七仍然没想要放他走,宁远嘀咕着,可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布偶娃娃,总需要一点点‘饲料’。
  别的倒不怕,可他不想当个饿死鬼。
  这么想着,宁远奋力挣扎起来。下身往外挪了挪,还好,越过床沿,就碰到了木质地板,有一丝凉凉的。可再向往前,就不能动了。手被结实地靠在床头,用力拉也拉不开。宁远蹙起眉,又把周围细细看了一遍,还是没有钥匙。
  正当他以奇怪的姿势扭在床头发呆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扑、扑”两声轻响。宁远没来得及回头,一只爪子已经咻地按在了他胸口。接着两只翅膀重重打在他下颚,他刚“嘶”地叫唤了一声,那东西就飞走了,扑棱两下,停在了窗边的书桌上。
  宁远呲牙咧嘴地看过去,认出了那只肥胖过度的鸟。长着一副这么歪瓜劣枣的脸,不就是顾七养的那只叫‘方方’的鹦鹉?
  方方英气十足地盯着他,宁远也不甘示弱地盯回去。盯了一会儿,突然猛地惊醒:跟一只畜牲较劲有什么用呀,还不如早点想办法把这张床砸了!一想,就行动起来,四处打量有没有什么利器。
  呆鸟方方还在看他,宁远边扭动边吼:“看什么看!”
  方方缩了一下脖子,突然叫了起来:“没锁呢,傻子。没锁呢,傻子。”
  宁远一愣。
  像是怕他听不清楚似的,方方还在蹦蹦跳跳地重复:“没锁、没锁,傻子、傻子。”
  宁远试着摸向卡在自己手腕处的手铐,果然,在左手拷着床柱的环上找到了一个突起,他试着往外拧了拧,手铐竟啪地一声松开了。再试右手,“啪”,如法炮制。
  方方吐词清脆地说:“傻子。”
  宁远把一双手铐甩到地上,还不解气,想举起床,可镀金纯铜的东西实在举不起来。他只好举起床垫狠狠掀翻了,边骂:“操你的顾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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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箱里还有顾七昨夜剩下的炒饭,宁远把它拿出来,热了热,一阵狼吞虎咽。吃完后还是觉得饿,可冰箱里除了啤酒什么也不剩。宁远把啤酒罐全都拎出来,扔到沙发上,一边看无聊的娱乐节目,一边拿啤酒当夜宵。
  顾七和他用的是同一款手机,宁远见到茶几下的充电器,便顺手拿过来,又从浴室里捡回自己的裤子和手机,插上插座。
  枯燥的访谈节目和酒精让他昏昏欲睡,好不容易等他喝完酒,节目也结束了。
  宁远趴在沙发上,懒懒地打开了手机,丢在一边。
  过了几秒,手机突然暴动似的嗡嗡震动起来。吵个不停的短信提示把宁远吓了一跳。拿起来想看是什么,可屏幕上一条接一条地提示显然让手机措手不及,无法响应他的动作。宁远干脆停了手,安静地等它闹腾完。也不知震了多少下,手机才终于静下来。宁远点开一看,满屏的夏林。
  “人呢?”
  “去哪了?电影看完了?”
  “……应个声。”
  “晚了,早点回家。看到回个电话。”
  “操!没事吧?……手机不行了你就不会去跟人家借个,报个信回来?懂不懂事啊你!”
  “……急了就说错话了,你当没听见。”
  “你他妈到底在哪?”
  “……”
  “……”
  “……”
  “日,老子报警了。”
  手机还在响,宁远没有去管它,慢吞吞地回了两个字:“没事。”
  发出去还没有一秒,夏林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操你丫的!”夏林上来就骂了一句,嘶哑的声线里带着滚滚怒气。宁远缩了一下肩膀,老觉得这句话耳熟至极,愣了愣才明白过来,他刚拿这句话骂顾七呢。
  还没来得及回话,夏林就连珠炮似的开过来了,“你在哪?出什么事了?电影散场去哪儿了?一整晚都没回,知道多让人操心吗。我他妈都差点去学校查你爸妈的电话号码了,要不是一提到你爸妈你就摆臭脸,老子还真找,让他们来教训教训你!”
  “我没事。”宁远笑了笑,听到那边有些嘈杂,“你在哪里?”
  “老子能在哪?”夏林简直完全抛弃了四有青年的面貌,粗口不停,“当然在他妈的警察局!二十四小时才能报失踪,等到下午才有人来理。他妈的要真出了事,尸体都被解决了,要他们还有个屁用!”
  宁远不敢多话,只好小心翼翼地顺毛,“你消消气,我尸体还健在,等等就回家。你去和他们说吧,就说人找到了,添麻烦了。”
  “你还知道添麻烦?从昨天起电话不接、手机不开、人不见影,现在才来说麻烦,老子真想日你!”
  宁远笑了笑,说:“好啦,别骂了。昨天你放我鸽子,也是半个人影都见不着。就当我们扯平了吧。”
  夏林沉默了半晌,气息越来越重,竟是气得说不出话。过了许久,宁远才听到他咬牙切齿地磨出几个字来,“好、你。算你狠!”
  宁远莫名地有些臊意,“对不起。只是顺口说起,没有别的意思。”
  “我打你电话打了半小时,就没打通过!能怪我?”夏林踢翻了一张凳子,噼里啪啦响,“……就算是我不对,你就一定要这么报复我?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出了七起车祸,老子跑了七个地方,腿软了还不敢回家,干坐在警察局等消息。你以为我容易?宁远,你他妈就是没良心!”
  宁远把话筒拿远了,那头的声音依然震耳欲聋。他被骂得不敢答话,只好诺诺地“嗯”了几声作算。
  大概是被夏林的大嗓门吓住,那头开始有人跑来劝和,一阵吵吵嚷嚷。宁远耐心等着,夏林深深喘了几口气,似乎终于冷静下来,对着别人说了句“没事”,才回过头来问宁远,“你在哪儿,我过来接你。”
  宁远说,“不、不用。我在朋友家,自己回去。”感觉到夏林重新涨起的怒气,他又迅速加了一句,“马上。”
  夏林“哼”了一声,“昨晚起就在朋友家?”
  “嗯。”
  “干嘛去了?”
  “你说呢,过夜,”宁远自嘲地笑了笑,“还能干嘛。”
  夏林顿时没了声音。宁远愣了愣,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被夏林骂得灰心丧气,竟都忘了什么该说什么又不该说。场面一时尴尬,宁远轻轻咳了一声,勉强笑道,“和你开玩笑呢,整晚都在喝酒。现在都有点迷糊了,你等等,我这就回来。”
  夏林没有回答他,安静的话筒有一种冷酷的触感。宁远说了声“再见”,像急于逃离这种感觉似的,匆忙挂了电话。
  把啤酒罐收拾好以后,宁远决定回家了。
  有时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夏林对他来说就像是块吸铁石。而他,就是那傻傻不能动弹的铁块。碰壁碰得多了之后,他自然也会犹豫,怕伤得太重,逃不出来。可那又有什么用呢,理智从身体里剥离了,身不由己地。
  他总是身不由己。
  刚进大学的时候,宁远的性格没有现在这么柔软,比起同龄的少年来,他太不爱笑,也多少有些孤僻。冷冷的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新生面孔中,是那么的不合时宜。同班同学都知趣地不来找他,只有夏林冒冒失失地跑上来捏了一把他的脸。
  “明明长得好看,干嘛老是要死不活的样子。这样下去要泡不到妞啰。”
  宁远记得自己当时揍了夏林一拳,夏林捂着脸,惊讶到说不出话。可接着,他就很快地冲上来,把宁远压倒在地。宁远以为自己要挨打了,夏林却绑住了他的手,把他扛起来,一路背出学校,带到了新生聚会的KTV。
  宁远至今还记得夏林跨进包厢时全班人的哄堂大笑。然而,这笑声热闹却温暖,并没有那么叫他难堪。夏林放他下地时,一只话筒立刻被塞进了他手里。他忘了那背景是什么歌,只记得自己握着话筒,在大庭广众之下骂出了人生里的第一句脏话,接着也笑了出来。
  “妈的!”
  宁远勒令自己停止回忆,在沙发上站起来,甩了甩有些眩晕的头。
  回家去吧,他伸了个懒腰,踢开拖鞋,踉踉跄跄地挪到门口。手撑在鞋柜上时,摸到了一串沉沉的钥匙。顾七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可不知为何,宁远确信那是留给自己的东西。他想了想,最后还是把钥匙拿起来,放进了自己的兜里。
  方方在卧室里睡觉,宁远换好鞋,打亮了玄关的壁灯,才把客厅的大灯关掉,轻轻合上了房门。
  顾七还要回来的,他想,总要为他留一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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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远摇摇摆摆地摸黑上了楼,快到门口时,轻轻跺了一脚,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
  这一亮,倒把他吓了一跳。
  夏林不声不响地倚在门口,一张脸黑云密布,比得上半个关公。见他回来了,也不说话,扭开了门把,径自走了进去。可那气势却明白说着:你丫要敢不快点跟进来,就等着剁碎了喂狗吧!
  宁远低着头,一声不吭地跟进了门。又往前走了几步,夏林却突然回过身来,面无表情地擦过他,一脚踹上了房门。宁远呆呆看着铁门在颤动中大力关上,眼前一晃,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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