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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白羽清与闻讯赶来的苏言在说些什么,苏言面色极为凝重,与刚刚清点完影卫的东方澈点头打了个招呼,未作寒暄就已离开。
东方澈走上前,面色也不那么好看,看了眼少见疲惫的白羽清:“莫庄主好计谋,连你都算计进去了,更何况是哥哥。”
白羽清不语,沉默片刻便道:“估计此事,也早已超出了小瑶的预料。”
东方澈冷笑:“那是不是也超出了白先生的意料之外?自古红颜多祸水,没想到本公子今日竟被女人算计了。”
语气生分,自然是怒了。
白羽清不语。
昨夜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知道莫小瑶派他前来的原因。玉勒是十年前那场误会的关键,是莫小瑶叛逃,白羽清身死的元凶。可莫小瑶始终没有开口问过他:“你是谁。”进万毒山庄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奉茶的万毒弟子里,混入了花雨门的人,想来也知道,莫小瑶不是不问,而是想知道事情的全貌,想知道如今的白羽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十年前又扮演着什么角色。他也本以为今夜会给出迟到十年的结果。却没想到,玉勒醒来后,竟然认了自己敌国公主的身份,还指出万毒山庄有叛国之心,困住她是为了动摇军心,要谋敌国的一官半职。
一时间众人哗然。东方家的几位老将本就是奉命前来斩杀公主,没想到还能扯出一些叛军,二话不说就要开战。白羽清笑言她:张狂胡言,敌国公主身份或是真,可诬陷救醒自己的万毒山庄,不可谓不是恩将仇报,心思歹毒。谁知玉勒莞尔一笑,清雅淡然,唤出了一个证人:林灵儿。
林灵儿的身份不必多说,作为曾经被议为庄主夫人的女子,在万毒山庄自然是有些威信和地位的。她的出现,让白羽清有了不好的感觉:她曾是玉勒的侍婢。果然林灵儿坐实了万毒山庄叛国的证言。还倒出了另一个让众人唏嘘不已的内情:墨玉山庄莫庄主记恨柳庄主囚困于她,几次试图逃走。然柳庄主不惜以千日红逼其就范。
千日红的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甚至白羽清都是今日才知晓,为何她隔了一日才到墨玉山庄领人,为何她那夜脸色如此惨白。
此话一出,孟歌和林冥皆证实莫小瑶中毒之事,为了洗脱万毒山庄叛国罪名,直把今夜之事指做莫小瑶报复寻仇的的阴谋诡计。
这一夜,可谓是环环相扣,步步紧逼。或许天下的阴谋没没什么阴谋,只是每个人都在用捕风捉影的事实,忽悠着民心罢了。
最后的民心,自然是莫小瑶心思狠辣歹毒,不顾墨玉山庄安危,不顾万毒山庄百年恩义,愚弄东方世家几百精锐,人人欲诛之而后快。
白羽清缓缓抬起头,第一次看上这个刚刚醒来的美人,她眉目如画,眼中淡雅清幽,却隐含笑意。那一丝狡黠的笑意,就已经告诉了白羽清:十年前她赢不了我,十年后依然不可能。
白羽清低声笑了笑,闭了闭眼,心中已然下了决定:还是牺牲莫小瑶赢面大一些。
死莫小瑶一个,保所有人。这绝对是个划算的买卖,谁知此时一直一言不发的柳随心忽然碾碎了木椅,站起身来,缓步走到玉勒面前,他每走一步,都犹如寒风过境,恍惚间,他是万人不可睥睨的将军,让众人不由低头噤声。
“本庄主知道十年前的事情。”他冷言开口,“本庄主也知道你是谁。本庄主更知道小瑶的心思。”三个知道,让玉勒脸上犹如犹如寒霜。“可是本庄主却不知道,是谁给小瑶下了毒。”目光扫过站在大厅中央的林灵儿,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今日本庄主知道了。”林灵儿的指甲陷进掌心,滴出血来。
他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看着林灵儿道:“各位或许不知,这位林姑娘,是林圣使的亲妹妹,她与本庄主是有婚约的。”
林冥猛然抬头,心中已经有所不安。白羽清笑着摇了摇头,凤眼中像是赞叹,又是遗憾。
“她爱本庄主至深,又极为悍妒,本庄主当日收留莫庄主,纯属念在墨玉万毒百年交情之上。而灵儿不识大体,恨我金屋藏娇。诬陷莫庄主,却是我没有想到。”
“那你承认通敌叛国了?”东方家来的人喊道。
柳随心的目光冷冷的扫过去,最后落在一直没有开口的东方霄身上。
二人目光相对,忽而闻声:“走水啦,走水啦。”
众人皆惊,却看到柳随心面带冷笑。心中一明:原来是你这恶人,要让我们全死在这。想到这里,就已经有人提刀劈了过去。
东方霄的剑,就在这时悄然无声的出鞘,本是大剑无华,可挡上那十成十的刀力时,却震得整个大厅屋瓦碎落。
白羽清细长的凤眼张开一条缝:果然是不出世的高手。
“大公子这是干什么?”
“出去。”东方霄淡淡的说道,“他既然连万毒山庄都不顾了,澈儿在外面定然遭俘。”
那人闻言,脸色一变,匆匆离去。
混乱之中,前一刻还热闹的前厅,如今只剩下了东方霄和柳随心两个人。
两人眼神一对,皆是不语,一盏茶的时间已经对了几十招。柳随心立在原地,东方霄后撤两丈,月白色的衣衫忽而犹如红花绽放,胸前红了一片。
“跟我出去。”东方霄淡淡的口吻却不容拒绝。
火光蔓延,不远处犹如彼岸花开,如火如荼,美的不真实。柳随心冰冷的面容也被巨火温暖了些许,他冷冷的声音也带了一丝温情:“我并非输给了你,只是时间不够罢了。白羽清用命换了她心中一个位置。而你,实在幸运,有时间的时间让她熟悉习惯,”他看了眼厅外已经是枯枝的白茶花,淡淡一笑,“甚至是,信任。”
“今日之事已经你我都未曾预料到,若是他日瑶儿知道,定然悔不当初,你忍心看她难过?”东方霄上前一步,又要过招带他离开。
“今日玉勒已经认下了敌国公主的身份,本庄主能做的,就是让她咬死不再翻身。今日就算趁乱逃了,以小瑶不欠人情的性子,定然会举力保我。”柳随心像是想到什么美好的事情,眼睛早已经不再看东方霄。
“总有人要为今日的事情负责。我不想要瑶儿身处险境。”
也许当初不该插手江宅一案。可是如果不插手,莫小瑶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来到万毒山庄?也许当初不该把她保护的太好,反倒是让她心生间隙,以为自己在囚困于她。可是如果不是如此保护,她又怎么能抵得过那些日子数百人的挑衅追杀,记得当时孟歌还说,这个莫女侠,当真会惹麻烦。他以为,麻烦他都可以为她挡下。
火舌早已经吞了那一园的白茶花枝。那时白茶还开着。她含泪问:“就算我要毁了万毒山庄,你也不会伤我分毫?”
他还记得自己说:“只要你要,我都会给。”
“既然如此,那你想怎么毁,是让所有的人被正派猎杀,还是一杯毒酒自行了断,又或者是把所有人都招来,一把火烧得一干二净。”
只是没想到,当日一语成谶。
火光之中,东方霄遥遥拱手一拜,转身离去。
☆、迷津欲有问(一)
落日如火,残阳染血。
莫小瑶的终于在三天后回到墨玉城。回程的路上,已经有花雨门的探子前来回禀。纵然已经在疏星那里简单的知道了大概,听到自己安插的眼线详细的重复了当日的每一句话,心中还是难掩后悔自责。
是她太想当然的急功近利了。
白羽清有一句话说对了:她果然自负。
然而看到满天火光的时候,她还是怒红了眼,不顾众人诧异的眼光,命人灭火。火势随着日落一起安静下来。天上分不清是烟,还是云,遮了月光,模糊了满天繁星。
接到消息的东方霄和东方澈一同赶来,莫小瑶的目光落在他缠满白布的上身上,冷冷的笑了。
没想到有一日,她也会用这样冰冷的笑对着他。
东方霄皱了皱眉,唤了声:“瑶儿。”
莫小瑶转过身去:“东方公子自重。”
花雨门的弟子又低声跑过来说了什么,莫小瑶眸色一冷,冷笑道:“一个不留。”
回禀的弟子显然没想到,抬起头诧异的看着她。
莫小瑶低声轻笑:“怎么,本门主让你们困住他们三日,你们还困出感情来了?”
“属下不敢。只是当日门主下令,只是让我们困住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三日。所以花雨门带来的人,并不多,若是真要剿杀……”
“怕死?”莫小瑶打断他。
“属下誓死追随门主。”声音洪亮,却也有疲惫的沙哑。
莫小瑶不去看他,只是遥望那已经灰败的万毒山庄,曾经笔走龙蛇的四个大字早已成灰:“本门主就是要他们给柳庄主陪葬。所有打万毒山庄主意的人,都该去给他陪葬!”
一句话,扯裂夜空。
为了防止趁乱混入奸细,负责控制治安的苏言也已经不眠不休的忙了几日,稍稍得了清闲,就听到莫小瑶要大开杀戒,皱了皱眉,向她走去。
她的身边早已经安静,她的周围也无人敢近。
“十三,你这样做太鲁莽了。”苏言扯着疲惫的嗓子走上前。“你可知道,杀了这么多人,要在墨玉城引起多大的恐慌,趁乱又有多少居心叵测的人会混进墨玉城?”
莫小瑶只是遥望那残垣断壁,不语。
“十三!”苏言厉色道,“我不管你要如何泄愤,他们纵然再可恶,你也杀不得!”
“杀不得?”莫小瑶冷笑,眸中的寒意已然全是杀戮,“本庄主今日就告诉你什么人必须要去死,纵然柳随心一力承担,可玉勒这种奸人狡诈之徒,难免不会借机大做文章。此事一场大火烧的干干净净,这并不是结束,对于那个女人而言,只是开始。后人的嘴,江湖的言论,才是墨玉山庄最大的隐患。今日他们死,死在他们的贪念上,妄图染指万毒山庄,活着也没用。血洗他们,更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你难道想他日江湖中流传墨玉山庄薄义之名吗!为自己的兄弟血仇,这就是江湖道义。”
“可墨玉山庄本就被誉为商贾巨富,又何必顾忌江湖名声。”苏言不满。
“只要墨玉山庄位列四大山庄之首一天,它始终离不开江湖。江湖上最可怕的不是高手的武功有多高,而是被人抓住把柄,永世不得翻身。”
苏言皱了皱眉,刚要找些什么来反驳,忽而听到身后有闷闷的低笑声:“这次小瑶说的对。”
苏言转身,看见白羽清整洁的衣衫上染了斑斑血色:“怎么受伤了?”
白羽清懒懒笑了笑,将擦手的丝帕扔在地上:“花雨门此次本就是拖住这些人与四大门派汇合,来的本来就少,要是剿杀,顶多也就是两败俱伤。我欠你一个情,替你剿了他们,此事就当你没有察觉如何?”
苏言又看看莫小瑶,才发现她早已经拔出了剑,冷光之中就是要杀白羽清。
“你们这是做什么,外乱不定,还要自乱阵脚吗!”苏言怒道。
“白羽清,你对本庄主有异心之事,本庄主今日就记下了。是本庄主愚钝,本以为你要除玉勒之心不比我少,反倒是我错了,或许你想做庄主之位的心,更重。”
白羽清低声笑笑:“庄主教诲,我定然铭记在心。今日人杀多了,有些倦了,先行告退。”
待白羽清走了,苏言也觉得无趣,看样子不管说什么,人都已经杀了,只能自己再辛苦些了,转身也走了。
这边卓云飞还在给东方家受伤的影卫治疗。东方霄由东方澈扶着,二人席地而坐,看着这几十个影卫,不知在想些什么。
“刚刚阿影来报,说莫小瑶命人杀了那些跟在我身后来的名门正派。”东方澈淡淡的说道“四大门派两大山庄逃过一劫呢。他们倒也真是命大。”
东方霄并不赞同:“瑶儿困了他们三日,这三日,本是墨玉山庄易主,万毒山庄与我们议和,然后退兵。每一步都是大动荡,为防生变,定然是她早就派人拖住了四大门派。她本就与秋寒明霞两大山庄亲厚,从一开始,两大山庄就没打算追杀她。自然也不会来。”
东方澈面露讥讽:“即便如此,不还是变了。”
东方霄面色淡然:“澈儿,朝堂军队,你待了多少年?”
东方澈不明白大哥话锋一转为哪般,只得认真答道:“五年了。”
“世家的明争暗斗,权力交错,你身处其中几年了?”东方霄又问。
“这自然是我们生下来就注定的。要是这么说,岂不是要有二十多年了。”东方澈无奈一笑。
“你可以在战场之上未尝败绩,却不能在朝堂之上安然身退。就算是二十二年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