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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再露宿一夜,但是他想到露宿的危险,昨夜他是死里逃生,全身累得一丝力气也没有,无法不顾一切地爬上了树倒头就睡,但是现在既已保全了生命,他的顾虑就多了,他前南地道:“齐天心再不济也得死在刀剑拳脚之下,难不成结果葬身野兽毒蛇之口?”
他长吁了一口气,停止了毫无头绪的工作,躺在地上,伸手找出一个地薯来,用小刀缓缓地削着。
天空由灰暗渐渐变黑了,闪烁的星光也出现了,齐天心耳中听着那荒凉原始的声音,浑厚中夹着粗矿的弦律,就如大漠上的狂风横扫一般,高耸的山壁如擎天立地的巨人,齐天心感到自己的渺小了。
齐天心的脑中闪电般地飘过昔时那些一掷万金的豪气狂态,也飘过洛阳的温声脆涟,但是那些不久的往事对这个少年像是忽然不再有吸引力了,他的心重重地垂落下去——
天空的月光渐渐亮了起来,虽然看不见月亮,但是可以感到它的光,远处一点昏黄的灯光也亮了起来,齐天心知道是那个尼姑庵的灯光,他像是突然回到了现实,三两口地啃完了地薯,爬上树继续工作起来。
他拼命地工作着,忘了疲倦和痛苦,一直到天色微明的时候,他才歇下手来,一座简陋难看的四方木屋居然在大树上搭起来了。
齐天心钻了进去,躺在柴堆似的“木棍地板”上,一点也不觉背脊难安地熟睡了过去。
他醒来的时候,已是正午以后了,他推开了用藤索捆起来的“门”,伸出头来,从树上俯视下来,这昨夜被他认为是死地的谷底,在阳光照射下,又显出一片光明的生气,齐天心望了望透空的“屋顶”,喃喃道:“去找些大树叶来盖住,住的问题就解决了。”
他跨下树来,忽然,他发现树根上有一个雪白的布巾包。齐天心走过去,打开包一看,只见里面包着四个大馒头,馒头下面还有一柄锋利的短剑。
齐天心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在这时候没有别的东西比一柄剑对齐天心更重要更有用的了,他心头上一个灵感闪过,他不禁叫道:“一定是她……一定是她……一定是那个好心的小尼姑!”
齐天心捧着那小布包,他似乎看见了那叫做“兰儿”的小尼姑,那一双无邪善良的大眼睛。
他缓缓咬了一口馒头,觉得说不出的香甜有味,他暗暗想道:“她们怎会有面粉来做馒头的?”
他想了想,心道必然是尼姑们自己在庵后种有麦田,不然在这死谷中哪来的面粉?
他吃了两个馒头,把短剑插在腰上,在树林里找一些大的树叶,铺盖在他的小木屋顶上,现在他不怕风霜雨露,而且毒蛇也咬不到他了。
他望着自己的心血堆砌成的小木屋,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欣赏的心情来,那每一种木棍上,每一个藤结中,都渗透着齐天心的血汗。
他轻吁了一口气,暗暗地道:“目下第一个问题,便是如何恢复我的功力了。”
于是他坐在树边,努力地提气修练起来,一次又一次地,用最大的忍耐与毅力,一点一点地苦练着。
然而整整练了三个时辰,齐天心发觉自己一丝进展也没有,他不得不叹息了:“唉!也许那尼姑说得对,中了那西域怪掌,这一生不要想恢复了。唉!齐天心啊!齐天心啊,你这一生自命不凡,想不到辉煌的日子只有那么几年,剩下来几十年日子难道就要在这树枝上的小屋中消磨过去?”
想到这里,”他不禁悲哀起来,他坚毅地对自己道:“放心去想息一下吧!今天不行还有明天,明天还有后天呢!”
他站起身来,身上感到汗涔涔的,他想想已经整整三天没有洗澡了,身上又是血又是汗,泥沙更不用说了,他想道:“那边的河水清得可爱,我何不去洗个澡。”
他把外衣脱下挂在树枝上,向河边走去,他向上游走了几十丈,那河水向左面大大地一弯,水流得特别湍急,哗哗的声音响得悦耳,雪白的浪花溅得点点飞花,齐天心见那水蓝得犹如靛染,便把衣服脱了,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那河水清凉得紧,齐天心在水中不停地乱翻乱滚了好半天,方才适应冷水,他把身上的血垢洗个干净,索性潜钻到水底去,顺便把头发也洗了一洗。
当他从水中钻出头来的时候,他听到一声轻微的惊呼,他睁眼一看,只瞥见一张充满惊讶羞涩的秀丽的脸,他不及想第二个念头,连忙一头又钻入了水中。
当他钻入了水中,他才想到,方才那张美丽的俏脸不就是那庵子里的“兰儿”吗?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齐天心不敢浮出去,一直等到一口气实在闭不住了,只好悄悄浮上来,睁眼一看,那兰儿已经不在了,他抓着岸边的石头,露出上半身来朝岸上望去,只见不远处兰儿排着两桶水,正匆匆地向上走去。
齐天心呆呆望着她的背影消失,才爬上岸来,匆匆穿好衣服,这时天又快黑了。
齐天心躺在小木屋里,默默回忆着这几口的经历,他想到那日在“集粹堂”中的老太婆,她竟然认识齐天心家传的绝招,又叫出齐天心的姓氏,他糊里糊涂地为她大战一场,落到这幽谷中来几乎送了命,现在那老婆婆也不知哪里去了。
齐天心想着想着,昏昏地睡着了。
在没有时间观念的幽谷中,只是天黑天亮,从齐天心入谷中,已经四天了。
齐天心每天依然苦练着内功,他发现烤熟的地薯有意想不到的可口,食衣住都暂时不成了问题,难一的问题就是内功依然没有起色。
他沿着河流再上去,一片密林接着一片,真不知这个谷中怎会有那么多的树木,忽然之间,齐天心听到熟悉的声音——“喂,三师姐,你瞧我这一剑练得怎样?”是那小尼姑兰儿的声音。
“嘿,么妹,像你这般模样就成了吗?让师父瞧见了准要重重骂你几句,这几招都是师父她老人家的精心绝学,你怎么老是不用心练呀!”
那‘兰儿”的声音:“哟哟哟,三姐倒教训起人来啦!你练得也强不到哪里去呀!”
齐天心忍不住止住了步,从树隙中瞧过去,只见两个年轻女尼正在舞弄着一柄竹剑,看上去是在练习剑法,左面的一个是兰地,右面的一个身着黄衣,齐天心却没有见过。
那兰地练了两招便收剑坐在石上休息起来,过了片刻,那黄衣女尼也停下手,坐在兰儿的身边。
兰地道:“喂,三姐——”
三姐嗯了一言,兰儿道:“那个从山掉下来的人……”
三姐道:“他怎么?”
兰儿道:“他,他在树上搭了一个小木屋。”
三姐道:“你怎么知道的?”
兰儿道:“我亲眼看见的,就在那边哩。”
那三姐道:“那个少年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样,只怕吃不了几天苦就要完蛋了。”
兰儿没有说话,齐天心听她们在谈论自己,不觉听得十分尴尬,他暗自摇了摇头。
那三姐忽然站起身来道:“呀!我要先回去了,师父要叫我了,师妹你再多练一练呀!”
她很快地从林子中走了出来,齐天心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等她去得远了,再伸出头来看时,只见那兰地提起剑来又练了起来,练了几路,忽地把竹剑一丢,叹道:“唉!这几招真难,练来练去练不好。”
齐天心虽然失去了功力,但是他胸中的武学仍是世上罕见的高明,他略一过目,已知毛病所在,兰儿那柄竹剑正好丢到他的脚前,他弯身把竹剑拾了起来,走出去道:“左边转身的时候,如果右脚尖向后蹬一下,那就够快啦!”
兰儿吓了一大跳,她一定限,只见齐天心正微笑着把竹剑递了过来,她红着脸接着竹剑,一双大眼仍然盯在齐天心的脸上。
齐天心笑着道:“你再试一次看看。”
兰儿一挥竹剑,一扭身形,刷地~剑配合得天衣无缝,她练了半天总是不得要领,被齐天心一句话提醒,就轻而易举地成功了,她不禁惊得呆住了。
过了好半天,她才轻声道:“唉!我真笨——”
齐天心笑道:“不是你笨,是你师父教得太笨了。”
兰儿心目中的师父好比神人一般,她听齐天心满不在乎地说她师父的长短,不禁镇目瞪了齐天心一眼。
齐天心道:“我谢谢你的短剑和馒头。”
兰儿的脸一红,扭转头去,齐天心想问她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做尼姑,但是却找不到措辞启口,就在这时,忽然一阵悠扬的钟声传了过来。
兰儿叫道:“呀!我得回去了。”
她收起竹剑,急急忙忙地跑回去,齐天心道了一声再见,她没有理他,但是已经跑出了好几丈,却又回过头来深深望了齐天心一眼,然后转首飞奔而去了。
齐天心耸耸肩,摇头暗道:“我真奇怪这么小的年纪怎会愿意跑到这里来做尼姑?”
他沿着来路又走了回去,他想道:“又该试试看真气运行的情形有没有进步了。”
这些日子以来,齐天心在谷中四处游走,差不多的地方都走到了。这一天,一个人沿着山道走着,心中胡思乱想,走着走着,不觉已忘路之远近。
这时正是早晨,山谷下还只有微薄的目光,清风微拂,枝叶轻摇,山径两边鸟语花香,好一片清新的气息,齐天心微垂着头,垂手而行,只觉清风拂过通体生凉,渐渐浑身舒爽,满腔忧虑倒消了大半。
他抬起头来,只见自己糊里糊涂走了这许久,已沿着山道转了好几个弯,眼前一片翠绿,竟是一丛密林,不再有通路。
这个地方他倒是从来到过,心中不由一喜,侧耳一听,只闻密林后一阵流水淙淙之声,齐天心眼前浮起一片流水青草的美景,反正地闲着无聊,心念一动便上前打算穿过树林去瞧瞧那边的景色。
齐天心缓缓行过丛林,果然一条小溪横在面前,一片青绿草蔓延出去,山影模糊地散布在遥远地头,齐天心只觉双目一亮。
齐天心深深吸了两口气,天空一片蔚蓝,偶尔一朵白云轻飘而过,他跑到小溪边用双手捧了清凉的流水冲在脸上,心里却是一片凉爽。
他俯下身来,借着水中的倒影将散乱的头发用水弄湿了整理好,站起身来,忽然不远处一声低啸破空传了过来。
齐天心心中一怔,眼角一扫,只见一道黄光一闪,急定目瞧时,原来是一只相当大的黄鼠狼。
那黄鼠狼一跃落地,立即全身伏地,似乎在戒备着什么,一动也不动。
齐天心心中好奇,慢慢移动脚步,转到左方一看,只见一团白影在那黄鼠狼前不及一丈之处。
齐天心穷目力一望,原来那白影是一只白兔,此刻不知死活,在地上也是一动也不动。
齐天心心中更奇忖道:“那黄鼠狼方才急窜而出,分明有什么强敌在后,难不成那小白兔竟有这等厉害?”
过了一会,那黄鼠狼慢慢直起身来,猛可向前一冷又止,似乎在试探虚实。
那白兔动都不动,好像已死去一般。
齐天心不自觉地移动足步,已离那黄鼠狼不及五六丈,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又过了一会,那黄鼠狼到底是忍耐不住了,全身一低,呼地窜了起来。
那白兔仍然不动,黄鼠狼在空中身体陡然一折,呼地又落在原地!
齐天心动中不由一惊,这种黄鼠狼身轻敏捷,腰间力量可说是各种动物之冠,是以能在空中折腰,不进反退。
那只黄鼠狼十分险恶,连试了两次,没有动静,这才比较放心,缓缓上前。
黄鼠狼走两步停一停,再走前两步,一直到距离白兔身前不及一尺时,停下身来。
齐天心不由暗叹这黄鼠狼的细心,那黄鼠狼似乎想了一想,呼地一声,两只前脚紧紧捉住那白兔。
那白兔被它一捉,翻了一个身,齐天心只见白兔腹下一片血清,原来早就被这黄鼠狼弄毙,这倒更令人奇异,黄鼠狼已弄死了白兔,怎么还这等紧张,难道附近还有什么别的动物?
说时迟,那时快,黄鼠狼才捉住那已死的白兔,一条灰影如鬼魁般站在黄鼠狼身后。
它才一动,身后那灰影一声低啸,一掠而前,刹时已和黄鼠狼追得首尾相衔。
齐天心大吃一惊,只见那灰影闪电般一挥,那白兔已自黄鼠狼双臂间飞开落在地上,呼呼两声,一黄一灰两条影子一齐落在地上,那灰影端端已追过黄鼠琅,正拦着它的去路。
齐天心这时定目一看,原来那灰影是一只不太大的猿猴,正虎视既耽地瞪视那只黄鼠狼,口中还不时发出适才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