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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缝师傅自顾自地说著,没有注意到春满的手已经抖到拿不起任何东西了……
早就已经知道了轩泽家族非常的庞大,但当轩泽带著春满再次把轩泽府里的几处景点玩过一次时,春满才真正的体会到什麽叫幅原辽阔。因为他们整整玩了三天才把轩泽家的庭院玩了不到三分之一。
轩泽家前庭的景色是由春、夏、秋、冬来划分的,东为春,南为夏,西为秋,北为冬。而这每处占地都上百亩的景点,则名副其实的种上了与所处地相应的植物。
春桃、夏荷、秋菊、冬梅则是这四个景区的重点。
现在正值秋冬之际,春已无桃,夏荷已谢,秋菊正盛,冬梅抽枝,不能看到桃色满天,碧天连叶的景色固然可惜,但能够见到让无数文人骚客留恋的菊花,且还是数不胜数的各种类的菊花争相斗豔的美景就足够让春满赞叹的了。
一眼望不到边的各色菊花在经过花匠们的精心布置之下,形成看似不规则,实却相得益彰处处凸显菊花之被人叹赏的隐美,简直就是美不胜收,真是让人一到此处就忘了归途。
光是这一处的景色就可以让春满留连许久,但当轩泽把春满再带到别处时,各个地方的景色又是让春满惊叹到几乎忘了自身为谁的程度。
而最让春满欣喜的是,轩泽家里居然连他们曾经在野外见到过的那无境无垠的草原也有!
当春满跟轩泽同骑一匹马漫步在那广阔的草原中时,已是黄昏时分。跟火焰有著同样颜色的夕阳垂挂在天际,寒凉的风吹过这片广大的原野,长至半人高的野草翻出一层层的草浪,让沐浴在这块大地上的人感受到的只有难以言喻的舒畅。
这一切显得是那麽的与事无争,安宁且和平。
如果,热闹的气氛是让人兴奋的源泉;那麽,宁和则是人们最能放松身心的甘露。
开心难得,平和心更不易求。
春满舒舒服服地靠在轩泽的怀里,尽管迎面而来的风带有丝丝寒意,但是这些都有他细心的为他阻挡,让他得以充分的欣赏西落的夕阳。
经过长时间的无语後,春满不禁先开口:“轩泽,你没有给我任何理由的对我好,我会很难受的。”
这样的心情就像是闭著眼睛往没有去过的地方走一样,心慌意乱,战战兢兢。
他原先是想等到他开口回答他的,但他对他的好已经到了让他心有余悸的程度。他好怕好怕到了哪天轩泽他突然开口对他说,这不过是一场游戏,这不过是他无聊时的游戏。
并不是他多疑,这也确有其事在他眼前发生过。在万家的时候,万家的少爷突然之间对某个丫环好到让他们这些下人以为他是真心实意地爱上她之後,他却对她说:“你真以为你从麻雀变成凤凰了!你别做梦了,你只不过是我无聊时的一场游戏罢了,现在的你,我已经玩腻了,你哪边凉快哪边闪去!再出现在我面前,有得你好看的。”
当日的他目睹了这个丫环苦苦哀求的场景,也看到了万家少爷脸上不屑一顾的残忍。那名丫环当天晚上就投井自尽了。
打捞上来的她已经浮肿的手上紧紧拽著万家少爷曾经送给她的饰品,万家少爷听到她的死讯时当成没听见的绝然她也看不到了,她是带著她曾经有过的幸福死去的。
现在的他时常想起她死去时含笑的脸,轩泽每次对他好时他就会想起。他怕,怕自己总有一天会跟她一样。很多人都说这名丫环太过相信爱情才会被伤到只有求死一途。但当他自己真正面对时他才知道,不是她太过於相信爱情,而是因为她经历了太多的苦难。痛苦到只要有人对她好,她就会像见到救星一样苦苦攀住不放。当这个自己生命中唯一的信念也舍自己而去时,这个自己的世界就毁了,完全崩塌到没有一处地方可以支撑自己。
一开始见到轩泽时,他把他当成一场梦,所以他可以毫无顾忌地靠在他怀里。但现在,他的美梦已经长到是他该清醒的时候了,他怕他在轩泽所设下的网中越陷越深,他怕他会依赖他会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到轩泽的身上。这样,到了最後他会被伤到万事俱灭。他的下场会跟那名丫环一样,只有死才能让自己解脱。
他不是没有天真过,只是他的天真已经被现实扼杀得干干净净,让他不再相信希望会来的那天。就算他很想相信轩泽,但是他没给有他任何理由,这样让他既是心惊又是胆颤。
如果可以,他宁可一切如同从前,好过受著这种甜蜜、酸涩、茫然的心情过活。
春满带著空洞的语气所说的话,让轩泽环住他腰间的手揽紧。轩泽把脸埋入春满的颈肩,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满儿,原谅我现在什麽都不能跟你说。但求你相信我,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因为我的心是因你而跳动著的。”
轩泽轻轻抬起春满的手,让它贴到自己的胸口,感受胸口那规律的跳动,感受他带给他的温暖。
春满不由自主地看著轩泽蓝色的眼眸,不知是否是红色的夕阳渲染的缘故,轩泽的眼睛的颜色比以往暗淡。但反而是这种带著些许哀愁的色泽让春满的心深深揪了一下。
凝视轩泽的眼睛,仿佛可以从中窥见他埋在心里对自己义无反顾的深情。他知道他自己又再一次迷失在他如天空般色泽的眼中,那是能够让人心醉神迷的颜色呵!
记得那名丫环死时带笑的脸,她是不是因为曾经有过的这样的满足才会死得无怨无悔……
罢了罢了,能够被这个人用如此深情的眼神望著,能够被他如此温柔对待,其它的,他不想了。
无言地叹息,春满感觉他停在轩泽胸口手热得几乎快要融化
“我答应你,我相信你。” 就算最後的结果让他像扑火的飞蛾般纵身没入火海,落个化为灰烬的下场,他也无所谓了。
他让自己更深入轩泽的怀中,就像无知的婴孩贪婪地汲取母亲身上的温暖,以後的事他再也不想,只要他现在能够拥有。
某天早上,轩泽来实现每天早上帮春满洗脸的诺言,并且陪他用过早膳後,就被轩泽府里的总管叫出去了。
於是就剩下了无事可做的春满和专门盯住他不让他没事找事累著自己的玲珑跟旁月。
起先是春满一个人坐在放满零嘴的圆木桌旁的,後来在春满的极力劝说下,站著的玲珑和旁月此时也围著桌子坐了下来。
三个没事做的人围在一块除了聊天说话还能做什麽?
於是,三个人就怎麽有一搭一和地聊了起来。
“玲珑,你在轩泽家多久了?”春满拈起一颗甜枣放进嘴里後问吃得正尽兴的玲珑。
玲珑好辛苦的把嘴里的零食咽下肚子并且喝了一口茶水後才回答他:“我呀,我好小就来了,到现在大概也有两百多啊!”
玲珑没有心机地回答被旁月在桌底狠狠的踹了一脚。
“怎麽了?”春满不知道玲珑刚刚受到的苦痛,还以为她咬到自己的舌头了。
“没……”玲珑面有哀色的看了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品尝美食的旁月。“只是被一支特大的蚊子叮了一下。”她知道她刚刚说错话了,但旁月也用不著下那麽狠的脚吧!
“咦?这麽冷的天气还有蚊子啊。”
优雅地吃著食物的旁月笑笑,“春满少爷,北方的蚊子耐寒。”
“哦。”春满还真信了旁月的瞎扯,“对了,玲珑,你刚刚好像有说两百什麽,是什麽呀?”
迎上春满的好奇视线,玲珑当下天南地北的吹著,弥补她刚刚说错话的过:“春满少爷,这是我们北方的一种说法,我本来想说的是二十年,对!二十年。”
“二十年!”春满颇为惊讶地盯著她猛瞧,“那你今年多大了?”看玲珑的样子,他还以为她顶多十七岁左右呢!
“用人类的算啊!”玲珑的小腿又被某某人赏了一脚。
“又被蚊子叮了?”见她这个样子,春满下意识地这麽认为。
“唔!”玲珑幽怨地点点头,“而且还是同一只。”
“哇,你是怎麽知道的?!”连被什麽蚊子叮都知道,很厉害啊!
“因为这只蚊子叮人特别痛……”
说这话的玲珑把目光移到正为自己倒茶的旁月身上。
旁月则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喝下自己倒的一口清茶後悠悠然地说道:“真是怪了,为什麽我们三人之中只有玲珑你被叮呢?是不是因为你的皮特别痒!”
春满看不到的地方,旁月丢给玲珑一记警告的眼神。
知道刚刚自己又险些说错话的玲珑也只能低头无言。
“怎麽了?”没有见到她们方才的眼神交流,只见到爱说话的玲珑突然间低头沈默,春满奇怪的问。
“春满少爷,你不用担心,玲珑她只是吃得太饱了。”饱到只会说错话。
“那她刚刚有说”春满好奇玲珑方才没有说完的话。
“哦,玲珑她刚才想说的是如果用我们北方人的算法的话,她有二十岁了,我们这儿是在娘胎里时就开始算年纪了的。”旁月冲春满微笑,面不改色的为玲珑补漏。
“那要这麽说的话,我跟玲珑同岁数了!”真是意外,他以为玲珑比他小多了,“那麽旁月你呢?”
旁月应该比玲珑小吧,因为她看上去是那麽娇小可爱,虽然脾气有些老成。
“我?”旁月挑挑眉,“我比玲珑还大一岁,我二十一了。”
“不是吧?!”春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玲珑跟他同岁他就已经很意外了,他认为年纪应该不大的旁月居然比他大一岁。“那麽轩泽呢?他多大了?”该不会又是让他一诧吧。
“宗主的事我就不太清楚了,况且,我觉得春满少爷还是你自己去问宗主好了。”
“哦。”春满了解地点点头,的确,主子的事情并不是当下人的可以多嘴的,“不过,轩泽是什麽时候当上轩泽家族的宗主的,你们可以说了吧。”
玲珑一听,立即为他解答:“我们还没来之前,宗主就已经是宗主了。”
她的快嘴被旁月白了一眼,然後如同旁月所料的一样,春满整个人几乎都快跳了起来,“那轩泽不是很小就当上轩泽家的宗主了?!”他猜他的年纪最大也绝不会超过二十五岁,玲珑来这有二十年了,且他还是在玲珑她们来之前就已经是轩泽家的宗主了,那他不就是三四岁就成了这麽庞大的一个家族的主子了?!
他诧异的话让还没有吸取教训的玲珑下意识地回答他:“才不是咧,那个时候的宗主已经”一块香脆可口的绿豆饼塞满了玲珑多话的小嘴。
在玲珑嘴中塞绿豆饼的旁月灿烂地笑著,为玲珑补上她被逼下肚子里的话:“春满少爷,那个时候的宗主已经懂事了。”
迅速扫了一眼被突然塞到嘴里的绿豆饼呛到的玲珑一记眼光後,旁月坐正了身子。
现在她有一个很大的疑惑,玲珑究竟是怎麽被宗主选上来侍候春满少爷的呢?
“就算当时的轩泽已经懂事了,可是让这麽小的一个孩子管那麽大的一个家族”这样不是很过分吗?春满没注意到他说这话的语气里有著满满的不舍与心疼。
“春满少爷,这没有什麽好奇怪的。”兴许是甜的东西吃多了,旁月又喝了一口茶水,“这世上是无奇不有的。”
旁月在说这话时,眼睛定定地看著他,就像在无言的在对他诉说什麽?
可是春满还不能领悟,他因旁月的这句话突然忆起了一些事:“无奇不有?就像前些日子我刚到北方时在万里晴空的时候突然下雪一样吗?”
他的话让总算是缓过气来的玲珑惊讶的抬起头,与同样觉得奇怪的旁月面面相觑。
“春满少爷,北方的寒季虽然比南方早些日子来临,可是从寒流初到至现在为止,这儿都没下过雪啊。”嘴快的玲珑还是比旁月早一步开口。
“怎麽会?我来轩泽家时,雪都还没融化”等等,他来到轩泽家里就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起初他一直想不起来是什麽,现在他终於明白了。那就是他在轩泽家里没有看到一丝下雪过的痕迹。
“可是我们都没有见到过有下雪啊。”玲珑俏眉紧皱,一脸疑惑。
“你们没有见到下雪是不是因为你们一直都呆在轩泽府没有出去过?”
“我跟玲珑一直都呆在轩泽府没有出去过。”旁月平静地回答他。
她们不出去除了轩泽府里几乎什麽都有外,还因为她们不想面对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