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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飘荡
这个女孩姓什么,我至今不知道,只知道她叫天天。
那天我和老章乘坐103路电车去美术馆,突然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孩穿过拥挤的人群,
走到老章面前,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看了半天,说:〃我叫天天,你跟我来。〃此时车刚
好到了地方,我们便一起下车。
老章,大我一岁,当时28,我们是大学同学,他出身贫寒,却长了一个腐败的肚子,个
头不高,体重不小,是个典型的小胖子,西西,真想不通这个故事的男主人公怎么会是他。
老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偷偷问我:〃怎么办?〃〃怕什么?〃我说,〃她还能吃了你?〃
天天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宛如一堵墙,把我挡在了他们两个之外,我只好知趣地躲到冷
饮摊前去喝可乐鬼天气真TMD热。
天天几乎是拉着老章走到一张巨大的广告牌下面,向他倾诉着什么,老章一会咧嘴笑,
一会又皱眉,看得见汗水已经从他得后背冒出来,湿透了衬衣。10分钟过后,天天把一张报
纸塞到老章手里,扭头跑掉了。
老章哆嗦着来到我身边,脸上似笑非笑,不知道是幸福还是忧伤。
〃怎么了?〃我问,老章有点说不出话来,把报纸递给我,指着一个栏目让我看。
那是一张《为X服务》报,老章指的是〃留言板〃栏目,只见上面有一条: 你还记得我
吗?那天在103路电车上,你可能是不经意地看了我一眼,我已经痴了,这是缘分吗?我就
是在你左边那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孩,如果你还记得,请和我联系。
哈哈,我大笑,怎么回事?老章也糊涂,说我没有印象啊,可天天说从那以后她只要有
时间就在103沿线到处去找,直到今天才看见老章第二面,刚才因为老章说不出话来,天天
只好说:〃我会记得你的,有时间的话一定给我打电话,号码报纸上有。〃
整整一天,老章像是魔障了,一会嘴角上挑,像是在笑,可笑的比哭还难看,一会唉声
叹气,心事重重。老章是个农村孩子,来北京前家里人已经给他定了亲,这些年他一直回避
着这个,既不想娶家里那个〃对象〃,也不敢在北京招惹是非,在女孩面前从来都是一副不苟
言笑的模样今天估计这小子是被突然袭来的巨大幸福打击得糊涂了。
老章那个乡下丫头我们都见过,上学时来北京看过她,她和所有还算小康的农村姑娘一
样,健康、朴实,见人总笑眯眯的,还时不时露出点羞涩来。老章其实拖的人也够苦的了
那丫头已经25、6了,在农村,这个年龄……
天天不同,天天也是一个典型,典型的都市女孩,平时可能很普通,但我记得那天,当
他看到老章时,风采绝对照人。
老章的故事在我们的朋友圈子里传开了,连一些此道中的老手也不得不羡慕老章得桃花
运,怎么就让他碰上了?大家都劝他给家里写封信,正式辞掉那一头亲事,和天天好好〃发展〃。
老章从来没有这样坚决过在大家劝告之后他毅然决然地给天天打了个电话,说天天你
等我一个月,我有事情处理,然后马上给你电话。
天天在电话那一头,已经泣不成声了。
老章写了信,跟家里仔细地分析了自己的心态,让父母把那婚事退掉,哪怕赔给人家姑娘
一点钱都行这是原话,老章对我说:〃我没有办法,哪怕借钱也要把这件事情了结。〃
按一般规律,10天左右老章的家里也该回信了,但整整半个月过了,回信还没到,老章心
里不禁有点紧张。
眼看就一个月了,老章和天天约好的日子就快到了。
这天,老章早晨起来,正在院子里刷牙,忽然门开了,有人进来,一个,两个,三个人,
老章抬头看,有点傻了,满嘴的牙膏沫子慢慢地流了一大襟,原来来人是他的爸爸和两个哥哥。
老章从小是在父亲的哥哥的巴掌下长大的,看见他们怒气冲冲的样子,没当时尿了裤子已
经算是有自制力了。
据老章后来说:那场灾难早晚要来,是由国家的大气候和他们家的小气候决定的,而且,
如果不是到了秋收农忙的季节,可能一接到信家里人就赶来北京了。
当天夜里,老章就被〃押〃回了老家,连跟单位请假的时间都没给他,家里已经准备好了一
切,只缺他这个新郎了。
他爸爸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妈个X的小兔崽子,做人得讲良心,人家等了你那么多年,
说扔就给扔了?我知道你那点小心眼,就是到城里学花了肠子,看不上乡下丫头了,以后怎么
样我不管,现在你得先在家呆着,等你媳妇大了肚子再回去。〃
老章没有办法,他爸爸在当地是族长,他定得事是没人敢管的,老章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只
有一个任务:抓紧一切时间播种,争取快回北京。
后来,老章回来了,腐败的肚子变了回去,脸是灰的。
10个月后,老家又来了消息,媳妇给他生了个儿子,还寄来了照片。
去年,老章回家,把儿子媳妇都接到了北京,那儿子黑忽忽的,很是可爱。
到了现在,有时候我们喝酒时,老章还时不时感叹一句:〃唉,也不知道天天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