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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还是皇上厉害,一下解决二人,小顺子亦不敢保证可以做到”
并非吹捧,而是实心实意由心底叹服。皇上,若再过几年……只怕都用不着自己保护了……
夜深人静,那声惨叫格外刺耳,于是,熄灭的灯火迅速点燃,人声渐渐嘈杂,打着灯笼的禁军远远奔来。
陈枫率一干众人冲入内殿,看到地上躺着的三人,心中一惊,随即跪倒在地:“臣等救驾来迟!请皇上责罚!”
“罢了!你们收拾一下这里”
哼,等你们来救朕,朕都不知得死几回了!
“皇上,是否宣召太医?”
“这点小伤,不妨事,擦点药便是了”
小顺子忙向宫娥示意,后者立刻取来药箱。
渐渐平静了下来,却隐隐中听到不远处似乎传来哭闹之声。
李安世仔细辩认声音来源,直惊得近乎窒息!
“蓼凝轩内可曾有事?!”
小顺子一怔,李安世慌忙起身,直奔蓼凝轩。
一踏入蓼凝轩便听到玄灼的哭声,李安世慌得心乱如麻,是何事令灼儿哭得如此伤心?!
“灼儿!!”
宫女紧围正中的,正是身着睡袍,哭得正凶的灼儿,而他一见李安世的身影,立即扑了过去。
“灼儿出什么事了!可是被贼人惊吓了?”
白丝睡袍下包裹的孩童摇摇头,抬起满是泪痕的脸,通红的双眼覆满晶莹水珠,用呜咽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他们……他们说皇帝哥哥……有刺客……我……我好怕……想去找皇帝哥哥……可他们不让……呜呜呜……”
紧悬的心骤然放下,紧绷的神经也倏然放松,李安世笑着抱起玄灼:“若他们让了,朕可不会饶了他们,灼儿怎么可以去危险的地方呢?万一伤着了可怎么办?”
“可……可是……我担心皇帝哥哥……”小手紧紧地抓住锦黄龙袍,生怕一松手,皇帝哥哥又会陷回危险之中。
“好了,朕不是没事吗?乖,很晚了,睡吧,明天朕陪你去骑马好不好?”
怀中的人儿却摇着头,第一次,拒绝了游玩,只因这一切比不过此时抱着他的人来得重要……
“万一他们回来怎么办……我要跟皇帝哥哥一起睡!我保护皇帝哥哥!”
李安世的眼神中闪过浅浅温柔笑意。明知危险,却执意留在自己身边,这份关切之意,由那单纯之心中溢出,竟是如此令人刻骨铭心……
“皇上,崇光殿此时仍在抬道当中,不如皇上就在蓼凝轩息着吧,明个还要早起……”小顺子也劝道。
玄灼立刻将头点得像啄木鸟,被那双含满泪水的眸子如此期盼的盯着……谁又能忍下心说个不字?
“好好好,朕今晚就陪灼儿睡,好不好?”
“嗯!”
挂满泪水的脸上露出的殷殷浅笑,看上去令人心疼不已……
将灼儿抱到牙床之上,李安世却有点不知所措……
从小到大,一直独自睡觉的李安世,自有记忆起,无论彻心寒秋,亦或瑟梦严冬,纵是恶梦缠身,哪怕无数人围在身畔,却也从未有过谁与自己同榻而眠……记忆中没有母后温暖的怀抱与低吟的歌谣,更没有父皇宽广的胸膛与有力的双臂将自己环绕……没有兄姐嘻笑着与自己打闹,更没有弟妹向自己撒娇……不知亲情为何物,更不知那毫无肉欲的相拥而眠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于是,这个白玉精琢的纤纤维童竟令自己无从下手……
呃……应该搂住他?还是抱在怀中唱童谣?或是各睡各的?到底应该如何啊……
求助性的看向宫娥们,可惜她们只是帮皇上褪去龙袍,放下锦鸾账,便悄悄退下了。
哎……
小心翼翼地躺下,注意自己不会碰到灼儿,直到头挨玉枕才松了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忽然,一只小手轻轻拽拽龙耳,几乎是反射性的腾然坐起,惊得旁边的孩子也坐起身来。
“怎么了?皇帝哥哥?”
“没事!”慌忙答道。
还能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朕一时忘了床上还躺着其它活物?更没想到他会拽朕龙耳,于是吓得坐起身来?
而此时一脸慌乱的李安世,又哪有那片刻弑杀二人的沉稳与冷静?
“哦”玄灼一脸迷惘的再度躺下,小小的身子蜷做一团,好似一只白玉雏猫。
李安世不经意的笑了一下,再度躺下。
过了一会儿……小手又轻轻拽拽李安世的耳朵。这回李安世没有吓到,只是好笑地回过头,看着玄灼。
“到底怎么了?”
“你侧过来好不好?”底气不足地试探着问了问。
李安世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便转过身来,面向玄灼。忽然,一袭清香侵了个满怀,泛着温热的小小身体倚到了自己怀中,小手轻轻抓住睡袍前襟。那浅浅芳香的发丝,弥散着一股淡甜的清透,由下颚游窜至鼻口,连心都慢了半拍……
“怎么了?灼儿?”
没有回答,只有均匀的呼吸,与扑向自己胸口的那股暖意……
“好暖……真像小火炉……”
不由得抱紧了那温暖的身体,纵是隆冬,竟连心都暖了起来……
一丝浅笑,扬起在天子的脸庞。
第十章
早朝结束,满朝文武都不难看出皇上今日龙颜大悦,心情极好。怪哉,听说昨晚有刺客意图不轨,本以为今日龙心不爽而战战兢兢,生恐自己变成炮灰,怎想皇上只是下令追查此事,却没见再有其它表示。
只是皇上脸上一直挂着的浅浅笑意却令满朝文武想破了头,这笑容代表什么意思呢?是真喜亦或怒极而笑呢?哎……就怕自己难明圣意,从此乌纱不保啊……
众人忐忑不安,退下朝堂。
“玄大人”
一个低沉声音从玄鄂背后传来,玄鄂微微皱眉,但转回头时却满脸笑意。
“王丞相”
“玄大人,每逢下朝,玄大人便匆匆离去,好像不愿与我们这些同僚多处一刻,可是我王某得罪了玄大人不成?”
“丞相折煞老臣了,只是拙刑一向身体不适,小犬又未能陪伴在旁,有些放心不下罢了”
“呵呵,说到令公子,果然虎父无犬子,现在谁不知道宫里多了一位未入皇谱的灼王爷?”
说着,王翰龄饶有意味的看着玄鄂,脸上尽显嘲讽,而言语中的暧昧之意,令玄鄂怒火中烧。
“丞相,请自重!”
“呵呵,玄大人,只是小小玩笑,何必如此认真?”
王翰龄慢慢看向微呈浊蓝的天际,语气中隐隐透出一丝伤感:“想当年,我引你入宫时,你也正是灼儿这般大吧,而那时的先帝,也差不多皇上这般年龄……”
玄鄂一愣,眼波子也闪过一丝黯然:“丞相知遇之恩,玄鄂永生难忘……”
“难忘?你处处与我为敌,削我实权,防我如虎,朝堂相会形如陌人!哪还会记得当年之情?最后,更是与先帝设下如此圈套!!”
“玄鄂自知此事愧对丞相……但当年时势如此,只能出此下策!”
“时势?为何你跟先帝都认定我会反?!我执掌兵权,先帝防我尚情有可原,那你又是为何!!”
“丞相……”
王翰龄凄然一笑:“玄鄂呀玄鄂,终其一生,你也未必能识我心……”
“丞相……”
再也掩饰不了内心的伤痛……声音微微发颤……丞相……那你又怎知皇上与我的苦心……?
“玄鄂!你若还有一丝当年之情,就实话告诉我!”王翰龄双目紧逼玄鄂:“皇上,到底是谁所生?”
玄鄂惨然一笑:“丞相明知玄鄂决不会说,又何必多此一问”
王翰龄收回眼眸中的逼人气势,瞬间静如死水,微微笑了起来:“没错……我果然多此一问……我赌得是玄大人念及往日之情,但此时已无话可说……告辞……”
微微作揖,没再看向玄鄂,只因心已至寒……
玄鄂……事已致此……不要怪我……
看着王翰龄的背影,玄鄂怔怔地出了神。
为何……会走到这一步……灼儿……你又会不会步上为父的后尘……
…………
…………
“灼儿!”
“皇帝哥哥~~”放下手中的画笔,玄灼三步并做两步蹦到李安世怀中。
扑入怀中,抱起,嘘寒问暖。
这似乎已经成为玄灼与李安世独有的亲热方式。
“皇帝哥哥!我要吃桃!”
“吃桃?”正值严冬,灼儿又怎会一时兴起,想要吃桃?
“吃桃!”不容置疑。
溺宠的笑意扬起在李安世的脸上,他亲亲玄灼的小脸,“好,吃桃,不过晚点吃好不好?朕先带你去玩雪,好不好?”
“好~~”
李安世暗暗对小顺子使了一个眼色,小顺子会意,只是心下苦笑。
哎……灼王爷有意,皇上有命……就算变,也得变出桃子来呀……
但不管小顺子有多不情愿做这等劳民伤财之事,还是得尽量完成皇命,于是,三日后,一盘令人垂涎的粉桃放到了玄灼面前。
“桃?”玄灼张着小嘴,指着紫檀桌上水晶皿内的桃子,不太确定的问。
“桃!”李安世忍住笑意,故作严肃地点头应道。
笑意然,好似百花齐绽,阁内豁然明朗,仿若瑞光普照,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因玄灼一笑而心情愉悦。
小玄灼抓起一个粉桃,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
皮薄肉厚,汁多甘甜
“好好吃哦~~皇帝哥哥,你尝尝!”
说着,玄灼将手中的桃送到李安世嘴边,李安世笑着咬了一口,“嗯,确实很甜”
玄灼忽然贼贼地一笑,大叫了两个字,直惊得李安世差点被口中的桃子噎着……
“余桃!!”
“咳咳咳……”结果还是呛到……
“咳咳……你……你说什么?”
“那日看书时看到的,卫灵公非常宠爱一个叫弥子瑕的人,有一次,弥于瑕摘了一个桃子吃,因美味异常,便把吃剩的一半留着,拿去献给灵公,卫灵公很高兴,可多年后,灵公不再喜爱他,忽然想起那半个桃子,大怒,说弥子瑕竟将吃剩的桃子给他……可见当喜欢的时候,可以对那个人百般容忍,但一旦不喜欢了,就变得诸多不是……”
当下明白,为什么那日灼儿突然想要吃桃……可是……
“灼儿让朕吃,就是想看看朕会不会有一日也像卫灵公待弥子瑕那般待你?”
“嗯……”嘟起小嘴,用惹人怜爱的目光看着李安世:“皇帝哥哥,有一天,你会不会也不再喜欢灼儿了?”
李安世好笑的拍拍玄灼的头,道:“当然不会,你永远是朕的灼儿……而且,朕跟你……不像卫灵公跟弥子瑕那种……”
“皇帝哥哥不是很宠爱灼儿吗?”
“是宠爱……但不是那种……”
“那种?哪种?有什么不同?”
这可难为了李安世,饶是他再怎么机敏过人,也不知道该如何跟眼前孩童解释卫灵公的那种‘宠爱’……
十分认真的想了一下,还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但脑中却有个无比清晰的想法:一定要查出是谁让灼儿看那种故事的!!
抱起灼儿,轻轻在他耳边说道:“以后,不要考验朕……知不知道?你只要相信朕就好……”
“考验什么?”
“比如……朕的耐性,朕的善心等等……”
这句话的含义太深太深……所以,灼儿只会想到最浅的一层吧……
“那……如果我想要皇帝哥哥最宝贝的东西呢?”毫无心机,口快的问了一句。
一丝阴云悄悄覆盖了那双满含怜爱的眸子,李安世第一次用一种虚假的笑容看着玄灼。
“哦?灼儿想要什么?朕的江山吗?”
听不出言语中隐隐的深义,看不出那丝笑容已然变质,玄灼笑着说:“我还没想到,等我想到了再说”
“呵呵,是吗?好啊,朕也很想看看,你到底想要什么……”
一道微乎其微的裂缝,悄悄出现在二人之间,只是玄灼还没意识到……
…………
…………
陈枫眉头紧锁,说不尽的烦闷。一则为皇上对自己说不出的厌恶,二则为玄灼与自己翦不断理还乱的莫名情愫……
何为忧人自扰?此为是!
穿过‘泻玉峰’,但见奇花烂漫,佳木茏葱,一缕清泉,由花木深处倾泻峰下,白石为栏,环抱池沼,水雾扬散,虹绕碧涟。
“不愧是皇家手笔,一草一木尽显奢华糜费”
陈枫感叹道,饶过翠叶芭蕉,忽见一抹雅白,在碧池畔转来转去,焦急之待尽入眼中。
“灼儿”陈枫不由喜上眉梢,竟会有此巧遇?
“陈哥哥”
只见玄灼身着五龙腾云白蟒袍,将纤小的身段衬露无遗,额上勒着双龙捧珠抹额,那中间的明珠,灿若明霞,莹润如酥,一看即知是粒罕有的宝珠。一身奢华,却无半点俗腐之态,反而飘逸淡雅。
陈枫的脑中,只有两字:好美……
“陈哥哥,你帮我把那个拿回来好不好?”玄灼拉起陈枫的手,可怜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