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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在王妃那儿,两人行周公之礼时,李治真心有了完成任务的感觉。甚至时间久了,都有种怀疑自己技术很糟糕,从而对自我产生深深的自我怀疑,差点就不行了。
幸好,在着徐芷这里,他总算证明其实自己还是正常的。
他与徐芷年份最久,两人感情极其深厚,却不是不是夫妻那种的。很多时候跟她说话,李治觉得就像是面对一个老友。
徐芷聪慧过人,行事极其有分寸,看着放诞的事情,其实却都有自己的底线。例如,她在着王妃面前不羁,不是故意不敬,而是特意给王妃划出道来,拿着平时的面貌拜见王妃,有一种我不惹你你也别给我上笼套的架势。这事情放在别人身上是无礼,但放在徐家人身上,那是不拘俗礼的美谈一桩了。
况且,连皇帝都夸徐氏“贤”了,那你说她不贤,岂不是说皇帝有眼无珠?
王氏自己是世家女,家族中也屡屡出奇人,所以徐芷的行径在她的接受范围内,因此徐芷也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了一这关。
不过,李治对于徐芷无法完全放心也在于此,太聪明,太知进退,交往起来却少了几分人味儿。两人谈天说地,谈古论今极其畅快,但若再进一步,却总是隔着一层。
但李治也不强求,有时候身边有这样一个人,能谈谈话已经是服气。
徐芷听着李治这样笑话他,当下也不反驳,只是笑。
李治修了一会儿,暂时不想睡,就躺在那里跟徐芷闲话,“你觉得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妃是个很合格的王妃。”徐芷一笑,答得很聪明,“天下恐怕再也找不到比他更适合殿下的人了。”
李治躺在那里沉默很久,才感叹的说了一句,“是啊。”
太宗的三个嫡子中,太子妃苏氏,魏王妃阎氏,晋王妃王氏,拿着门第来看,无意是晋王妃门第最高,但可惜却是虚的。
太子妃苏氏,父苏亶。台州刺史,秘书丞。伯父苏是当年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尚南昌公主主,属太宗心腹,如今为兵部尚书。祖父苏夔有神童之美誉,美姿容,为太子洗马,朝散大夫。曾祖苏威是隋朝宰相,尚新兴公主,曾曾祖苏绰是西魏名臣,官至度支尚书。
魏王妃阎氏,父亲阎立德为工部尚书,叔父阎立本为工部侍郎,祖父阎毗为北周驸马,尚清都公主,曾祖为周上柱国。
相较之下,晋王妃也就只有太原王氏这个名头了,要论母族在朝中势力,比着两位他王妃可是差远了。
李治心里头清楚,这种结果是太宗仔细衡量下的决定,在着太子妃、魏王妃都出身如此显赫的状况下,他不会委屈小儿子,所以肯定要为他择高门大户之女为亲。但是父亲在政治上又对于他无所寄托,自然也不能挑那些正当权的,于是一个门第漂亮但是无实际用处的晋王妃,才是最适合的。
对于皇帝来说,太子与魏王之间相似的势力已经引得朝局失衡,他不能再为朝局再添一笔变数。
徐芷说晋王妃最合适,避免了去品评这个人,而只从她的身份来讲这桩婚事,是她的聪明之处。李治懂得她的意思,所以才有那句无奈的是。因为他知道王婵与他合适不合适,这实在是没什么要紧的,只要两人的身份合适就好了。
只是理智上接受,不表示感情上也能接受。如今跟着王婵相处,他满肚子的别扭,却又不知道跟谁去说。
“最近在看什么书?”李治摸着徐芷的背,只能转移了话题。
“跟殿下一样,在翻括地志。”徐芷闭着眼睛答着,也不知道睡着没。
“哦,那个啊。”李治应了一声,也似闲聊,“好看吗?”
“意外的不错。原本以为匆匆赶工的不会太好,没想到他们以州道分门别类后辑要,质量和水准都不错。”徐芷轻哼着说,“殿下不也看了?”
“是啊,只是我原本还不确定,但能得你金口赞誉,想必的确是很不错了。”李治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然后忽然笑了一声。徐芷听着他的笑声睁开眼,“殿下笑什么?”
“你知道这书成了,谁最不高兴?”李治来了兴致,转过身来笑着问她。
“难道不是太子?”徐芷有些不解。
“不,是太子妃。”李治拍了拍她的背,笑着的一脸神秘。
徐芷却是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节了,这事情太子不高兴完全说得过去,但是太子妃怎么可能比太子还不高兴?
“因为劝魏王做这件事的人,是司空。”李治想到就觉得乐,“出主意的,找人的,也是司空大人,所以魏王请封的时候,就将着他也写上去了。太子妃知道后,气得回了趟娘家,回来之后是哭着回来的。”
如今的司空就是太子妃的大伯苏。在太子位置摇摇欲坠的时候,他这个伯父挥起铲子帮别人挖自家的墙角,太子妃怎么能不生气?这点估计太宗当初也没想到,所以看到魏王的奏表,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好,最后只能捏着鼻子当做没看到的给略了过去。
徐芷听着这消息,愣了下后闭着眼睛偎在李治怀里说道,“臣妾只管看书,这谁编的谁想的全管不着,殿下讲了我也记不住。”
李治听着这话,笑容一窒,最后只能闭着嘴专心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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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对比不觉得,有了对比,再次见到长孙颖的时候,李治就觉得怎么看怎么可爱。
“我这么多天没来看你,你想我不?”李治去的时候看着长孙颖正窝在她自己的胡椅子里看书,直接就将着她往旁边挤了挤,跟着他她在了一起。
“想死了。”长孙颖十分大方的承认着,然后伸出手去勾着他的手,“但我知道你有重要的事要忙,所以就不去打扰你了。怎么样,你这些天想不想我?”
差不多意思的话,长孙颖说出来就让人心情舒畅很多,于是李治就狠狠的亲了下她的脸蛋说道,“我也想你。”
两个人坐在一起,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要聊,都是琐事。长孙颖告诉他池子里的荷花开了,马苑里的马生小马了。晋阳公主今年春天没得病,最近又给木偶戏编了一出戏,豫章公主的病还不大好,长乐公主愁得都快跟着病了。新兴公主为着可能要嫁匈奴哭了好几回,城阳公主跟着驸马不大好,却又不太敢跟皇帝说。至于李治那里,也是一堆鸡毛蒜皮的八卦,房玄龄看着城门外有人修建,询问皇帝在做什么工程,结果被皇帝骂了一顿。魏征知道之后又跑去将着皇帝骂了一顿,说房玄龄是宰相有什么事情不能过问,你不让他过问就是心虚。皇帝虚怀纳谏了一回,赐了两人布帛后工程照样继续。房玄龄没再过问魏征于是也装作不知道了。最近皇帝又想偷偷看起居注,被禇遂良义正言辞的骂了一顿,黄门侍郎刘也临时搀了一脚,皇上再次接受,赏赐,然后继续不依不饶的想看自己的起居注……
在着这鸡毛算屁的聊天中,李治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其实很爱说话,以及,有个人听你说话,不打断不插嘴不反驳不泼凉水的感觉,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嗯,说下王氏跟其他几个人的差别,太原王氏在当时的确是高门大户,但是逐渐没落这个是不争的事实。当时王氏最显赫的一支应该是王圭,就是前面写到的那个房玄龄的好基友,儿子娶了太宗第三女的那个。他也是太原王氏,但是跟着王皇后家应该不是很近,因为亲戚关系里没写到。王皇后的父亲好像就做到刺史,爷爷也不见得怎么出名。
所以王皇后其实挺倒霉的,她如果当个王妃,绰绰有余,但是却一不小心当了皇后。她那个标配就不是皇后的,当了皇后,娘家拿出来的人竟然是舅舅,而且舅舅也是因为他才当了中书令。相比较另外的两位妯娌,苏家大伯跟着太子被坑了,苏妃的老爹后来是当了宰相的,阎大伯也是当了宰相的,这两家在朝中明显比王皇后娘家有势力。她娘家要是争气点,就不会那么抱长孙无忌的大腿了,没那么抱大腿,大约也就不会那么招李治恨了。。。╮(╯_╰)╭
徐芷不跟李治聊政治,就是不想招是非,她给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从来都没打算当李治的亲密战友,所以,李治的后宫中一直有她的位置,但是也没办法跟她太亲密(→_→其实这个很适合淡定的女主走这个路线)
另外,下午自己查资料也想通了,面对不喜欢的人,我要做的事情就是更加顽强的写下去,╭(╯^╰)╮凭什么你说不让我嫖我就不嫖啊,jj又不是你家开的~所以晚上争取再更新一章
☆、第34章 上朝
因着觉得来长孙颖这里轻松,所以李治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了这里,当然他对于王婵也没有太冷落。从小生活在宫闱之间,如何做表面文章的功夫他比谁老道。每隔几日,按时按点的到王妃那里报道,两人各做各的事情,时间到了就洗漱睡觉,早上醒来便早早离开,让人指摘不出半点错处,反倒不少人都误以为他与王妃感情很好。
面对外人各种调侃玩笑,不方便张口的地方,微笑不语便足以应付。反正在着世人眼中,他原本就是怯懦少言的。
对着李治来说,贞观十六年的六月份,除了他成亲之外,还有件大事便是他满十五岁。这件事对于李治的意义更大于成亲,因为这个年纪一般来说已经算是成人,所以他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与着哥哥们一样上朝了。
七月三日,皇帝下敕令之后,李治心里头其实很开心的,但是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等着到了家里,王婵不痛不痒的对着他说了几句勉励的话,顿时给了李治一脸灰,让着李治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妻子而是老师。徐芷倒是应景的表示了恭贺,只是也没有见得多重视。唯有长孙颖,私下里将着敕书借来瞻仰了半天,然后充满感叹的说,“我以为圣旨都是明黄色的绸缎呢,这里,这里,有两条龙,双龙戏珠。这里,开头写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你听谁说的啊,怎么可能有着这么奇怪的东西。”李治抱着她坐在案后,指着那张用绢黄纸写成的诏书给她认,上面皇帝说的话就一句,剩下百分之九十八的都是门下中书尚书省的签名。从最大的头头到最小的抄录员,让长孙颖不得不啧啧称奇,这算是从某种意义上实行了人人平等。
“我发现,名字越长官越大,例如这个,中书令驸马都尉安得郡开国公臣杨道雄,有十三个字。再例如这个,开府仪同三司尚书左仆射太子少师上柱国梁国公玄龄,咦,这不是高阳的公公么,好厉害,竟然有二十一个字。”长孙颖感叹道,然后好奇的问李治,“房公不是宰相吗?那怎么他的官职名中没有宰相这个称呼。”
“这不是,”李治指着尚书左仆射,“这就是宰相。本朝官制中没有宰相之名,武德年间,以尚书省左右仆射各一人与侍中,中书令各两人,为知政事官。他们就是宰相。”
“那不是就有六个宰相了?”长孙颖一下子有种宰相不值钱的感觉。
结果,让她没想到的是李治摇了摇头,然后说,“怎么可能那么少。”
“少!”长孙颖整个人都震撼了。
“如此大一个国家,几个宰相怎么可能处理的完。高祖的时候有十二个宰相,如今是只多不少了,”李治摇摇头,给这长孙颖举例道,“除了房相,魏相他们比较常被人知道的外,三省及六部的尚书都有知政权,都形同于宰相,不过有参知政事,知政事,平章事的区别而已了。有时候也换别种称呼,例如今年正月,岑文本由中书舍人兼侍郎晋升为中书侍郎,侍郎不是宰相,但是他的任命敕书上有一句”专典机密“,就表示他以后是宰相了。魏征在十年六月被特进知门下省事,朝章国典,参议得失。有这几句话,他也就是宰相了。不过他是以外官入,所以话长点。换了温彦博,他为尚书左仆射,这个官职本来就是宰相,就不必特别注明。”
长孙颖听了半天,最后发出一声感叹,“这宰相真是多到不值钱了。”
不过一看李治挑眉看着她,立马补充一句,“不过称谓长到二十一个字的绝对值钱!”
李治本来想要教训她言谈中对宰辅太不恭敬,不过听着这句话倒是噗嗤一声给笑了,“你啊你,还真是短视。”
“那怎么才值钱?”长孙颖不耻下问。
“加开府仪同三司才值钱!”李治下意识的就说到,不过这话完就搂着长孙颖笑了,拍着长孙颖的头说道,“我怎么也被你带偏到沟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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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值不值钱,总之李治拿着这有一堆宰相签名的文书就可以上班了,晋王府上下对此喜闻乐见,唯有一个人不大高兴,那便是晋阳公主李明达。
晋阳公主来的时候,起初是王婵接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