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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锦以为揪住了纪云的小尾巴,字斟句酌给三皇子发了封密信,在信中把纪云的一举一动都进行了详细的汇报。满以为可以就此扳倒纪云,三皇子定会大大褒奖一番,说不定知州的位置,便是自己的了。
谁知道这封密信便如石牛入海,再无音讯。半月之后,三皇子来了封密信,对黄文锦所报之事只字未提,只是要他严密监视纪云的一举一动。
黄文锦吃不准三皇子的意思,接连半月苦思冥想,始终不得要领。
三皇子在书房内大骂黄文锦白痴。
“这个白痴,好好地一个计策,居然让他给搞砸了!现在居然拿这种破事来邀功,简直便是脑袋秀逗了!父皇哪管他纪云在干什么?父皇最关注的,乃是年底之前纪云能不能把税收收上来!白痴,饭桶,怪不得在通判这个位置上一待就是十几年,而不得提升。”
包怀仁皱着眉头说道:“殿下,这个纪云不简单啊,以前咱们都小看他了。从他发现官印被窃,到制定出对策,不过短短的半日时间。此事便是换成属下,也不会比他做的更好!并且,纪云是怎么知道官印在黄文锦手里?
是随手找了一个够分量的替罪羊,还是他根本就知道是黄文锦窃去了官印?若是后者,这个纪云身边的势力就非常恐怖了,只怕已经和八皇子搞在了一起也未可知。”
谷若虚微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咱们能派人去,八皇子那边自然也能派人过去。必定是八皇子那边的人告诉了纪云。若说纪云的手段,倒也寻常。若是换成我,直接寻个由头让黄文锦进入官衙内,出来的时候令下属官吏都看到他。
我则选择合适的时机,宣布官印失窃。这样就可以把一切罪名都扣在黄文锦头上,无论搜不搜得出官印,黄文锦都必死无疑。如此一来,不但官印失窃的罪名得以解除,更可以趁机清楚捣乱者,可谓一举两得。”
三皇子听的心xiōng大畅,连忙说道:“若虚,还是你想的更为周到,赶紧再想几个毒辣的计谋,务必要玩死那个小子。”
谷若虚苦笑道:“哪怕神一样的计谋,也怕猪一般的下属。就黄文锦那种货sè,再好的计谋也是白给。要不这样吧,殿下,我还是亲自走一趟南诏吧。”
包怀仁瞳孔收缩,直觉告诉他,谷若虚主动请缨去南诏,一定是有所用意。虽然暂时想不出来是什么缘故,但是必须要阻止他的南诏之行。
“若虚,殿下这边有多少大事要做,怎可少的了你这位头号谋士?南诏之行,还是由我去吧!”
谷若虚感叹一声,说道:“头号谋士之名,谷某愧不敢当。但是南诏那边的事情,是殿下的心腹大患,谷某前去,还真怕完不成任务,有负殿下所托。既然包兄主动请缨,那就劳烦包兄走一趟吧。”
包怀仁犹如连吃了十几二十个大苍蝇,说不出的腻味。原来这小子压根就没想要去南诏,这是在给我下套来了,可恨我还一时不察中了他的圈套。我若真去了南诏,皇城还不成了他的天下?不行,一定要想个法子取消这次行动。
三皇子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整天斗来斗去,烦不烦啊?你们不烦,连本王都烦了!你们两个都不能去,就凭他一个人,能掀起多大的风浪,现在重点是皇城这边。”
此时的纪云,简直快成了野人,头发凌乱,胡子邋遢,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成了丝丝缕缕的门帘。相比之下,身边的端木水华就要好的多。虽然也颇为狼狈,但是衣服好端端的,没有丝毫损坏。
而纪云身后的刘五就要惨的多了。蓬头垢面,身上仅挂着几片布片,浑身上下布满了血痕。
走下山来,刘五一屁股坐到了草地上,然后猛地欠起屁股,‘嘶嘶’地吸着凉气。
“我说知州大人,就算是视察南诏地形,咱们也用不着爬深山峻岭吧?你看你看,咱们几个人都快成野人了。”
刚开始的时候,刘五对纪云是非常敬畏的。因为纪云不但是南诏最大的官,更是身带先斩后奏的金牌。但是随着勘察的深入,这种敬畏不由越来越弱。
问题是这丫的太能折腾人了,哪条道难走往那走,那座山高爬那座。若非两人紧紧跟随,刘五几乎都怀疑知州大人是故意整他的。丫的你跑这种鬼地方勘察什么地形?这又不打仗!这丫的整一个脑残。
第四卷:西南烟云第七章:拉赞助纪云很没有形象地叉tuǐ坐在了刘五身边,哈哈大笑。这货肯定是把我当成神经病了吧?别说是他,就连身边的小美人端木水华,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不过人家美人儿素质明显比这货要高上一筹,虽然不知道我在干什么,还是很坚决地拥护我的决定。
其实我也不想这么爬上爬下的,忒TMD累人了,tuǐ都快累细了。可是不爬不行啊,不把整个南诏完整的地形图拍摄下来,就算是道路专家,也没有办法制定出方案出来啊。
费时一个多月的时间,总算是把主要的地形地貌拍摄完毕了。有了这些图,专家们就能设计出最佳方案。嗯,只要赶在果子成熟之前修出路来,今年的税收肯定没任何问题。
可是修路的钱从何而出?自己跟鲁家合作,是赚了些辛苦钱。但是那些钱,还不知道够不够修路的,就算是够,纪云也觉得心疼,不舍得拿出来。
开玩笑,人家当官都是向里搂钱,自己不搂就不错了,哪有自己向外掏钱的理?要官府出钱是不可能了,皇上还眼巴巴地看着这里的税收呢,现在税收没收上来,还想让他老人家先掏钱?开什么玩笑,简直就是跟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募捐呢?看着地方穷的清清白白的模样,估计也募不到多少钱,别到时候jī起民变来,那玩笑就开大了。
端木水华斜蹲在纪云身前,微笑着看着他。这些天端木水华喜欢上了偷偷打量纪云,只觉得认真做事的纪云很耐看,比他嬉皮笑脸的样子要好看的多。
“师弟,在为什么发愁呢?”
纪云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钱啊!我想修几条路,打通南诏和外界的阻隔。现在地形勘察好了,一切都准备就绪,可是却没有钱修路。唉,到哪里才能弄到钱啊!”
刘五此时才知道纪云竟然是想修路,心头不由升起几分敬重和感动,不由张口说道:
“大人真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长官,为了百姓的福祉不惜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刘五服了您了!不过,这路修不通啊,历年来也不知道修过多少次了,从来都没成功过!”
端木水华气哼哼地说道:“闭上你的鸟嘴,别人修不出来,大人也会修不出来吗?”
刘五乖乖地闭上了嘴巴,不过却是翻着白眼偷偷地看着端木水华,明显是无限鄙夷。
三人歇了一会,纪云站起身来说道:“走,打道回府。”
刘五兴高采烈地站了起来,这次的苦难之旅,总算是结束了。
走下山来,三人来到当地的县衙,好好沐浴了一番,痛痛快快地饱餐一顿。又休息了一天,这才动身赶回州衙。
回到州衙之后,纪云带着端木水华前去鲁家杂货铺。现在端木水华几乎就成了纪云的尾巴,无论纪云走到那,都能看到端木水华的身影,纪云想甩都甩不掉。人家有正当理由啊,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南诏地方很穷,处于一州政治经济中心的平川,其发展程度也不过相当于寻常小县的水平。鲁家杂货店门面虽然不大,也就是和蓉城的鲁家裁缝店相当,但是在平川,已经是数得着的大店了。
鲁家杂货店的生意相当不错,以至于纪云和端木水华走进来的时候,店里一时都抽不出人来招待他们。纪云站在一处不碍事的角落里,看着鲁家杂货店做生意。
不得不说,店里的服务态度是相当好的。几乎是所有的鲁家店铺,都以品质优良、童叟无欺、服务上乘闻名,真不知道鲁家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过了一会,客人少了,终于有一个伙计笑着迎了过来,很和气地说道:“这位公子,不知想要点什么?您随便挑。”
纪云说道:“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见你们的掌柜。”
伙计脸上笑容不减,笑道:“公子是我们掌柜的朋友?不知怎么称呼您,小的好给掌柜禀报。”
纪云微一沉吟,从怀中掏出鲁晨曦送给自己的牌子,递到了小伙计手里,说道:“你拿着这个给你们掌柜的看,他就知道了。”
小伙计接过牌子,连连点头说道:“好咧,公子您在这儿稍等,我这就去向掌柜的禀报。”
没多大一会功夫,一个锦衣中年人‘蹬蹬蹬’从里面跑了出来,来到纪云身前,恭恭敬敬地施礼说道:“贵宾来临,有失远迎,失罪失罪!在下邓海,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纪云笑道:“我姓纪,掌柜的叫我纪公子好了。”
邓海连忙伸手道:“纪公子,快里面请!”
邓海在前面带路,领着两人来到内室。进入内室之后,邓海恭立一侧,恭迎纪云入座。然后愕然发现,端木水华竟然走在纪云前面,并且大模大样地先纪云坐下。
邓海顿时吃了一惊,这丫头什么来头?难道比这个纪公子来头还大?纪公子所持的贵宾牌,鲁家只制作了三枚,只有和鲁家有密切联系,且是本身实力极强的一方大豪方可持有。
这个纪公子年纪轻轻竟然能持有此牌,一惊很让人吃惊了,没想到这丫头身份竟然还在纪公子之上?我这双眼睛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刚才还以为她是纪公子的丫头呢!
纪云哪知道邓海心头竟然转了这么多念头,笑着说道:“邓掌柜,坐下来说话。纪某此次前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邓掌柜的商议。”
邓海告罪坐下,又令小丫头子碰上香茶,这才问道:“不知纪公子有何吩咐,但请示下。”
纪云沉吟道:“是这样的,纪某一直和鲁九小姐合作服装生意。此次来到南诏,竟然意外发现了一桩可赚大钱的买卖,只是资金一时周转不过来,所以便想到要和鲁家合作,不知邓掌柜做不做得了主?”
听了纪云的话,邓海明显吃了一惊,连忙问道:“纪公子说是和九小姐合作服装生意?难道纪公子乃是金科状元,现任的知州大人?小民失礼,望纪大人赎罪。”一边说着,一边慌忙站起身来,就要跪下磕头。
纪云微微一笑,说道:“坐下坐下,现在我不是知州大人,只是鲁家的生意合伙人。这一个多月,我在南诏大体转了一圈,发现这边的水果很多,却从来没往外运过。不知鲁家想不想做水果生意?”
第四卷:西南烟云第八章:忽悠邓海微笑着说道:“大人所言极是。南诏的水果是极好的,因为阳光充足以及山地昼夜温差大的缘故,南诏出产的水果又脆又甜。不但是在西南,放眼整个大顺,都能算得上是极品。我鲁家何尝不想做这水果生意?但是运不出去啊。我们几次和官府合作修路,都以失败而告终,最后才不了了之。
纪大人准备和我们合作做水果生意,难道有办法运出去吗?”
纪云xiōng有成竹地说道:“这是自然,若是没有办法,我今天也不会来找你了。不过嘛,现在南诏的情况你也看在眼里,州衙内事一文银子也没有,修路的钱需要你们鲁家来出。”
邓海为难地说道:“纪大人,这个是从来没有先例的。以前都是户部拨款下来,鲁家只不过出很少一部分钱罢了。如今却要全部都有鲁家来出,在受益不明的情况下,只怕是”
纪云点头说道:“你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其实你还有一层顾虑没有说出来。以往修路从来都没成功过,凭啥这次就能保证一定能成功?还要你们鲁家全额出资?一旦路修不成,这些钱岂不是打了水漂?”
邓海连忙站起身来,惶恐地说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纪云哈哈笑道:“坐下,坐下!我刚才就说过了,我现在只不过是纪少爷,不是知州大人。你心里有这种想法,完全是人之常情,我怎么会怪你?若是九小姐在这里,肯定会选择相信我。
唉,难了!等你联系上九小姐,再等她批示下来,只怕黄瓜菜都凉了。算了,我还是另外找个合伙人吧!就不打扰了,告辞了。”
邓海连忙说道:“纪大人且慢,纪大人说的不错,这件事情,小人的确做不了主,需要汇报给九小姐。但是联系九小姐用不了多长时间,至多不过五天时间。我们有一套独特的联系方法,是鲁家专用,非常迅速。”
纪云本就是以退为进,准备唬一唬他,没想到竟然得到这个消息。纪云很想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人家提前就说了,这是鲁家专用的,肯定是不会外传的。纪云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纪云喜道:“这样就好,我相信鲁九小姐会选择毫无保留地支持我!好,就这样吧,一旦有了消息,马上到州衙里去找我,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