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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何,他终究还是找到她了,她没事就好,这比一切都重要。
夜气渐退,晨光微澜,于是他们便这样久久,久久对视着,不发一言。
短暂的欣喜后,紫栀的事再次掠上心来,耳便响起路青峰的那句话,心中止不住一阵阵颤抖。
“我喜欢你,沉昔。可是,你已有心仪之人,是么。”
是的,她早该知道。
可她是即将觉醒的维秩,而他只是她的护者,他的族人与她有血海深仇,死局早在立誓那日便已布下
更何况,他不爱她……
她心中发苦,一股疼痛纠缠,无法化去。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那样的心情,她害怕那样的情绪,更害怕有着那样感情的自己。
落荒而逃。
烨蹬大眼看着沉昔突然转身而去,只觉得喉中发涩,欣喜荡然无存。心中涌起意料之外的感觉,似乎是……怅然若失。
他微微皱眉,身形渐渐淡化,最终消失在了雾气弥漫的晨曦中。
太阳即将升起,浓雾也将散去,一切又将变得清晰,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
这一日过得实在漫长。
紫栀与池深双双失踪,但别院中依旧秩序井然,无人知道他们的去处,却也无人生疑,但相应的,也给了沉昔整理心绪的环境。烨的出现让她短暂激动,但冷静下来,却又只觉得心情沉重,无话可说,所以索性不说,由着他隐在一边。两人各自沉默,满身别扭。
她慢慢地回想关于池深和紫栀的一切。也许从池深跟入晋中山谷开始,一切就陷入被设计好的路线。池深的心思似乎一直不简单,紫栀也似乎另有打算,她不是完全没察觉。一边不愿深想,一边却已经不自觉防备。
她会有意无意地隐瞒,她会把他们的异常一一看在心里,却始终不动声色,粉饰太平。她与他们之间的矛盾,就像慢慢长大却视而不见的脚底水泡。不去戳破,便也失去了好转的可能,最终溃烂成疤。
所以这样的局面其实跟她的纵容无视撇不开关系。
过去的十几年中,她极少听到体己的话,所以只要是关心和温暖,她都死拽住不放。她没有直面矛盾的勇气,她纵容着它们在自己眼皮底下慢慢累积,最终转化为更大的冲突。
她后悔莫及,却为时已晚。
夜晚如挑剔少女,做足修饰后才姗姗来迟。沉昔白日里神思恍惚,夜里却在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后半夜胃部隐隐作痛。她不自觉蜷成一团,眼中微涩。正是烦闷难安时,只听一声低低叹息,身后一暖,被捞入一个熟悉怀抱。熟悉的气息与力度让浮躁的心瞬间安定。她眼中酸涩更甚,微微挣扎,但环在腰际的手臂坚定有力,只将她抱得更紧。她挣扎不脱,心中有万般情绪如潮水一般涌来,让她眼角微湿。
终于还是转身,却不敢看烨的脸,只把头深深埋入他坚实的怀中。
她有多想念这个怀抱,有多想念他身上沉稳安和的气息,每一个每一个夜晚她都幻想他就在她的身边,依赖已成习惯,她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竟等了这样久!他竟让她等了这样久!
所幸,终是等到了……
她听着熟悉有力有力的心跳声,迅速睡去。
烨低头看着怀里小猫一般偎依着的柔软身躯,眼神微深,隐约有俯身下倾的趋势。但终是眼神一凛,而后调整了呼吸,静心而眠。
这一觉睡得并不久,醒来时天色尚早,一片黑浓。
身后已无人影,沉昔眼神略黯,却也并不将他叫出,只发了会儿呆,又换下唐土衣裙,重新穿上了属于自己的长衣长袍。
然而一开门她就愣住了,因为池深就站她的门前,也不知道站了多久,长发已被夜露浸湿,而她和烨竟然都不可思议地没能察觉。
他身后是孱弱无力的石灯,以及深寂夜色。长夜未尽,浓云未散,浓稠如墨的夜空低矮而压抑。湿润的雨气在聚集了一天一夜之后,反而更有越聚越多的趋势。
背着光,沉昔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刻意压制的呼吸。
“你要……去哪儿……?”不知是不是由于太久没说话,他的声音微哑。
“嗯,出去……走走。”此刻的沉昔不愿透露约战。紫栀的事他究竟知道多少,参与多少,她已不想去深究。人类不应该参与进彼境族民之间的纠纷,尽管也许他早已是局内人。
池深并不质疑,却也没有任何要让开的意思。
“现在尚未天明,道路又湿滑,你还是等天明再出去……不,今日天气不佳,会有大雨,不宜出行。我来找你,我找人来陪你,都好,你别出门。我最近学了新的曲子,你还没有听过,正好可以听听看……”他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话,也不管沉昔有没有听进去,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越越来越抗拒的神色。
“我和她的事,你不要参与。”
这样直接的回答让池深微怔,眼中似乎有什么情绪一闪即逝,可惜光线太暗,沉昔没能看清,只明显感觉他的情绪又低落了几分,甚至带着某种痛苦和悲观。
“我总以为,天道酬勤。如今看来……天意往往,不随人愿……这世上有人欢喜,便有人苦痛,本该是常理。可如果明明能够折衷抵消,明明应当酌情照顾,又为何要让喜之更喜,苦之更苦?”
“不入心中,便不分喜怒。”沉昔避重就轻,根本没有顺着被套话的意思,表情亦十分冷淡。却不知道是那一句话刺激到了池深,分明看到他猛地一颤,隐约还能听到骨头咯吱作响的声音,想必他情绪大震。
半晌,灰暗里传来了他冰凉低哑的声音,涩涩地好似在飘:“那么,你是无论如何都要走了?”
“必须。”
池深重重叹气,眼中寒光一闪,右手骤然握拳。一层无形结界以院中精心布置的山石园景为走势瞬然张开,将沉昔所在的整间屋子笼罩在内!
骤然浮现的唐土咒符,串联了各式各样的古怪图案与文字,自池底、假山脚、百年老树等园景中延展而出,如分射而出的蛛丝白线,眨眼间便铺满视野,覆盖了整个结界表面,仿佛银光璀璨的锁链牢笼,一闪一闪地剔透生辉!
沉昔却瞬间心凉。
很明显,那些吐出咒文的院中静景,是早在建造之初便已精心放置,其中作用不言而喻。
池深静立在结界外,自袖中取出短笛,轻抚笛身。他左手依旧还包着素色细帛,隐约有血色渗透,目光却紧锁沉昔,连带着手上每一个动作都极是缓慢,仿佛是要等她改变主意。
然而沉昔却动也不动,眼中丝毫不见犹疑。
笛音溢出,袅袅抽泣,如一张刀尖巨网,将沉昔层层笼罩,缠遍全身。脖颈像被勒住,血气在颅内抽搐翻涌,突突撕咬,仿佛要冲破五官,冲破每一个毛孔飚射出来!脑中似有洞箫抽颤,似有妖魔诡笑,群婴啼哭,刀剑切磨,千万山猫缠绵尖叫……各类可怕声音齐聚齐鸣,有如奔腾咆哮的千军万马,将整个头颅都踏平。血液仿佛已改道逆流,四处冲撞,将五脏六腑绞碎成浓浆。脊柱的每一节骨头都像被人用烧红的钢针刺入,疼得几乎支撑不起上半身的重量。
她忍受不住,靠着墙斜斜地坐下,捂着头大口喘气,却禁止烨的反攻。也许是低估了池深的力量,也许是对人类一贯的容忍,又或者,只是因为他微妙的身份。
尤其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竟早有预谋部下结界,并不可思议地以自己的整个身体作为结界依托,结界碎则人亡,根本是在赌命。
东方已隐约有天明征兆,与紫栀约定的时候就要到来。沉昔试图施法抵挡刺耳音攻,但由于失了先机,一时意识遭受重创,难以集中念力。不过片刻,脸色已惨白如纸,冷汗竟滑过脸颊,自下巴低落。
烨隐在一旁看得心如刀绞,此刻实在无法再忍耐,骤然现身将她按入怀中,捂住她的两耳,同时催动念力转移她的痛苦,将意识渐迷的她唤醒。那尖锐笛音只攻击沉昔一人,对烨而言虽很是烦躁却不至于无法忍受,然而念力刚起,一阵由她体内导入的晕眩与恶心就让他猛地皱紧了眉,霎时怒火升腾!
作者有话要说: 伊欧大人的心理活动 被我删了一句
“有一种轻微的痛苦,古怪的生气,不可名状的担心,不易察觉的松气,以及莫名其妙的欣喜。”
嗯 他在三月后终于见到了心上人 就是这种感觉
觉得太拖沓了就删了 可惜还是拖沓。。。T T
我终于把抱碎叫梗给写粗来了!!!
没错 为神马沉昔总是忘不了拥抱气息神马的 除了平时伊欧大人带着她穿来穿去会用搂之外 两人在野外睡觉经常是有抱一起滴。。。。。
只不过一个从小没男女大防意识(不需要这意识 她就不会对除他之外的人太亲近) 一个自从不是人后就思想大变外加契约导向 两人就自然而然睡一起了。。不过只是睡 不是滚 啊哈以后才会滚的。。(啊呸我说什么了
在不自觉情况下睡熟悉了 熟悉到压根儿没觉得不妥
然后一分开 就不习惯了
好多天不写文 存稿君又空了 (⊙o⊙)…
这文写了一直没人看 嗯。。我也晓得题材冷写得也不是很好。。。但是我喜欢 啊……就算是写给自己看 满足自己一个YY的心愿吧……虽然还是有那么点点桑心 T T
…
昨晚水管坏了 太悲催了 三点半被咚咚响的水管声吵醒 还以为是老鼠 听了半天又觉得是有人在修水管???一个人在家黑漆漆瞬间就心虚了……趟床上闷了二十来分钟还是有咚咚咚的声音 实在觉得不对劲,于是爬起来一看——
orz 真心给跪了 满地都是水啊啊啊啊啊!!都流阳台上了啊啊啊!!为防止上次漏水那样被楼下住户找上门,所以赶紧拖拖拖,拖完地天都亮了呜呜……
我想了想该不会是最近在写作者有话还有和别人聊扣的时候多说了几个“哦漏”吧。。。= =
真是……囧囧囧囧囧
新开的不想写吐槽结果不小心带了点吐槽 节操都碎渣再这样下去有肉文倾向的科幻+奇幻小短文《压与被压 是个问题》~ 大约六七章就完了吧
其实大纲都是有的 为毛还总是介于手痒想写和卡文不愿写的感觉之中捏。。。。
纠结~~~
jjwxc/onebook。php?novelid=1795137
好了又是1点了
☆、池深
烨神色冷肃,眼中杀气慑人,好在总算还记得沉昔的吩咐,只冷冷看了池深一眼,便专注于地域笛声,同时唤回沉昔的神智。
他也是第一次遇上能直接穿透结界的无实体音攻,大感棘手。他的记忆本就不全,咒法更是粗劣,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此刻却万分恼恨当初没多向沉昔学习。好在到底对方只是人类,虽然难受,但以沉昔的身体素质,还不至于被伤及根本。他无法有效隔绝攻击,便只能设下一道又一道的各式结界,同时以血为链传递自己的气息,分担沉昔的痛苦。他眼中满满的只是她的影子,却半点没察觉到自己的专注和用心。
然而池深却一一看在眼里,霎时如坠冰窟。左胸口心脏上方,似乎有什么在挣扎,在烧灼,在隐隐生痛。他看着结界中不可分割的两个人,唇中笛声不停,眼神里却尽是绝望。
他这一生……究竟算是为什么呢。
被天意束缚的工具,一生下来就无法选择平凡。
那么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让他遇到紫栀,为什么让他挣扎在天道与意念之间?
胸口的刻痕,在某一年骤然凸显,带给他力量,亦带给他不幸。从那时候开始,便彻底陷入万事不由己的可悲境界,仿佛无法挣脱的牢笼。即使有师父劝解,他依旧无比憎恨——谁愿意自己的一生,只为某个从未见过的人而转!
所幸他遇到了紫栀,让他安心,予他温暖,甚至让他一度萌生出反抗天意的勇气。屈辱的胸口印记在她的帮助下被强制覆盖修改,灵力逐渐稳定,一切都在变好……他们彼此偎依,互相信任,他们甚至即将成亲……
然而,命运总是这样,在予人希望之后,又将一切彻底摔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