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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人为国为民。也是为官者之典范。”
……
两人相互恭维了一番,王承恩这才说明了来意,原来是这总督陈奇瑜与郧阳抚治卢象升合兵于上津,两军之中稍微有些摩擦,想要弄个中间人去调节调节,说白了就是去当和事佬。
“总体上也就是这么个情况,想必其他的奴婢也不用多说明,皇上已经传话下来。说是要张大人即刻启程前往天津。奴婢已经将文书和调令都给带过来了。”说罢王承恩便将手中一直提着的一个锦盒放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
张雷吓了一跳,说道:“竟然如此着急?”
王承恩笑道:“你也了解皇上的性子,说要去做马上就要做的,谁也拦不住,更何况是大战的事情,那更是能省的程序就给省略了。”
张雷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是王公公,张某可是刚刚才回来。今天早上刚刚到,你这下午又要我出去……”
王承恩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张大人,我也知道你的难处,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天下正值乱世,咱们作为臣子的。能够多做一些的就做吧,若能早日安邦定国,也算是为百姓多出一份力气。”
张雷见推脱不得了,只能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也只能如此了。张某即刻启程便是了。”
“皇上的旨意奴婢已经传达,这就回宫里去了。告辞。”王承恩站起来作揖道。
张雷拿出一张银票来塞到王承恩的手中。说道:“王公公幸苦了。”
“不幸苦不幸苦,奴婢预先祝张大人一方风顺,凯旋而归。”王承恩熟练地将银票塞进袖口,愉快地说。
王承恩走了之后,张雷便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三个女人,听说张雷要上战场,都是十分担心,张雷花费了好大的口舌才算是将她们三个人说服了,收拾了东西,跨上自己的宝贝血喉马,带着四个保镖便出发了。
北京到天津的距离也不是很远,再加上张雷这算是急行军,所以只不过几天的时间就到了天津。
天津,军营。
一顶一顶的帐篷绵延数十里,在一个拥有平坦的草原的峡谷之中驻扎。
外面用手臂粗细的木头削尖了捆在一起当作栅栏,手持长矛的士兵们不停地巡逻着。
张雷几个人的到来,早就已经被站在哨塔上面放哨的士兵发现了。
“站住,什么人?”当张雷和四个护卫来到栅栏前面的时候,看门的那两个人伸出长矛,指着几人说道。
张雷下了马来,将特使的令牌拿出来,说道:“我乃是皇上派来的监军,兵部右侍郎张雷。”
左边那士兵朝右边那士兵看了一眼,然后过来接过张雷的令牌验证了真伪,确认他所说属实之后,便双双跪倒在地,说道:“见过大人。”
张雷摆了摆手说道:“都起来吧,不知总督陈大人和卢大人可在军营?”
“在的,小的这就去通报,还请特使稍等片刻。”左边那士兵说道。
张雷点点头说:“去吧。”
过了一会儿的功夫,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大踏步走了过来,活像是没有脸红的关公,毛发浓密,看起来十分生猛,手中提着一把宽背大刀,一看就是走的大开大合的路线。
“陈奇瑜见过特使。”他走过来,单膝跪地,双手握住刀柄,将刀尖插在地上,声音浑厚低沉。
张雷走过去手掌置于陈奇瑜双手手肘微微上托示意他站起来,脸上露出笑容来:“张某不懂得行军打仗,不过对于其他的还算是有点心得,张某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希望陈大人不要让我为难。”
陈奇瑜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特使放心,我陈大胡子只管打战。”
“那是再好不过。”张雷点点头,又问旁边那士兵道:“不是还有一个吗?”
那士兵挠了挠头,说道:“回大人话,卢大人说他还有东西要写,还请容他稍后拜见。”
张雷一听,脸上微微有些愠怒。也算是明白了一些为什么这两个人不和了,一个风风火火。一个却是不紧不慢,若是能够和平相处,那才是怪事了。
“这是怎么回事?带我去他帐中看看。”张雷严肃地说道。
看见张雷这表情,陈奇瑜心中大喜,这个书呆子,一来就把人得罪了,以后可有你好看的了。
一行人便往卢象升的帐篷而去,卢象升的帐篷和周遭士兵住的帐篷一样。士兵为张雷掀开了帘子,张雷走进去,却见一中年儒生,身穿白色儒衫,头戴冠帽,正坐在桌子前奋笔疾书,看到来了人。这才抬起头来。
“卢大人,写什么呐?看来你很忙啊。”张雷一边向那边走,一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他现在感觉很不爽,非常不爽,要是在两年之前,卢象升这样的举动他肯定是不会有任何想法的。但是现在在官场的时间长了,却也不自觉地染上了一些习气,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算是想要与众不同,恐怕也会被时间给磨平。这就是现实。
他语气里面的不满只要是人就能够听出来,卢象升听了不禁摇了摇头。说道:“区区虚礼,计较如斯,大人,看来你心境也不如何,心乱了,其他的也就跟着乱了。”他说话的时候,慢条斯理的,让人十分舒服。
张雷听到最后面那一句话,却似乎是醍醐灌顶,灵台一片清明,心中顿悟,是啊,若是心境乱了,其他的又怎么能够还继续坚持下去呢?他脸色一变,说道:“卢大人,多谢提醒。”
这一下倒是轮到卢象升吃惊了,他放下手中的毛笔,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说道:“卢象升见过特使。”
“卢大人客气,方才你一席话,本官这才幡然醒悟啊,倒是本官要多谢你才是,这次皇上叫我过来,就是来和大家同心协力抗击逆贼的,还希望大家能够配合本官工作。”张雷用亲和地语气说道。
卢象升心中不由得对张雷暗自赞许,嘴上却说道:“下官定当殚精竭虑,不敢懈怠。”
张雷点点头道:“好,那我就放心了,先前我说过了,只要是本官觉得没问题的事情,我绝对不会丝毫干预你们的事情,但是本官若是觉得事出蹊跷,还是会提出来的。”
“多谢大人理解。”
在这里,张雷和卢象升陈奇瑜两人说了许多推心置腹的话,将自己这几年的事情都说给他们听,倒不是拿这些话出来炫耀,而是想说明自己为大明朝所做的事情的出发点,从而希望以此来让两人明白在国家的利益面前,自己的个人恩怨应该放在一边。
一直到夜幕降临,张雷才算是结束了和他们的谈话,走出了帐篷,早已经有人专门为张雷准备了住处。
晚饭算不上很丰盛,不过张雷料想得到,可能就连这样的饭菜,也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而犒劳自己的了。
过了几天的时间,陈奇瑜便带着部队一路往西而行,张雷也自然要跟着一起行军,不久之后,军队来到了河南。
张雷虽然名义上是这里的最高统帅,但是实际上是没有什么实权的,所有的事物都还是陈奇瑜去处理。
然后,在河南停留了一段时间之后,军队又往郧阳而去,张雷一问之下才知道,陈奇瑜是准备约会陕西、郧阳、湖广、河南四巡抚围剿汉南农民军。
话分两头,各表一段,处在汉阳的高迎祥、张献忠、罗汝才、李自成等部见明军四集,兵力越来越壮大,自知抵挡不过,便纷纷拔寨走人。可惜的是时间上面已经来不及了,当得知了陈奇瑜和卢象升的部队已经逼近了汉阳之后,不得不召开紧急会议。
军中帐里,高迎祥坐在最上面的义军宝座上面,张献忠李自成等都分别坐在两旁。
“前方探子来报,陈奇瑜已经带着人向我们这边过来了,你们这么看?”高迎祥端坐着身子,神情严肃地说道。
张献忠说道:“素闻陈奇瑜和卢象升不合,已经在天津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突然之间拔寨前行,并且如此迅速,咱们都没有得到消息呀。”
李自成附和说道:“是啊。从现在的迹象看起来,好像是两人之间抛弃成见。合二为一了。这对我们来说可是大大的不妙。”
高迎祥左手抓着宝座的把手,右手撑在膝盖上面,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沉思说道:“现在不是讨论他们有没有和好的问题,而是他们现在的兵力已经多了一倍,远远不是我们能够硬碰的了,得想出办法来才是。你们看到没有,他从天津到河南。再下湖广,已经将我们往东边的路全部封锁了,咱们现在若是再不行动的话,恐怕就要被他们给包围了。”
“那咱们要一路向西?要不咱们去四川?”罗汝才试探性地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李自成马上就反驳道:“去四川?那只会死得更快,正所谓蜀道之难,难如上青天。咱们要是去四川,他们随随便便就能够把咱们包围,那还不如留在现在这里的好,随时还可以退走。”
罗汝才被反驳,只好瞪了李自成一眼,恨恨地扭过头去。高迎祥说道:“确实不能去四川。不过咱们西边可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在他们的西边就是宁夏了,那里自然条件十分恶劣,根本就不适合生存发展。一时间,帐篷里面竟然陷入了沉寂。
过了一会儿,高迎祥说道:“不如咱们往东。与他们迎面而上,他们也总不可能将那几个地方连成一条线。咱们看准了机会还能够冲过去。”
对于他的这个想法,大家都没什么直接的反驳的理由,后来又讨论了一会儿,觉得他的这个方案似乎是可行的,于是便敲定了下来,制定了新的行军路线。
两天过后,起义军在四人的带领之下,浩浩荡荡地往兴安方向而去。
再说张雷他们,军队的数量空前壮大,因为有张雷在,而且他所表现出来的超过他的年龄的冷静和胆识,赢得了大家一致的钦佩,也因为如此,军队内部显得十分团结,张雷一直在向大家灌输的理念就是,只要现在大家劲往一处使,主意往一个地方想,那咱们就都是功臣,我知道你们都想争个先后,但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虽然大家对于张雷的说法,心中总是有些小九九,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张雷的很多的理念也已经渗透到这些将领的心里面去了。
就这样,队伍用最快的速度往叛军围剿而去,最终,在车厢峡,陈奇瑜的部队和高迎祥的部队相遇了。
峡谷之中为古栈道,四面山势险峻,易入难出。也不知道为何,陈奇瑜他们偏偏就选择了这样的一个地方,而更加巧合的是,高迎祥的部队往兴安之后,也来到了这里。
正是夏天,雨水很多,在峡谷外围,陈奇瑜吩咐安营扎寨。
“报……”帐篷之中,陈奇瑜和卢象升张雷三个人正在生火将身上的湿衣服烘干,外面传来士兵的声音。
“进来。”陈奇瑜叫了一声。
原来是个斥候兵,他说道:“大人,兄弟们在峡谷那边发现了叛军。”
“什么?”陈奇瑜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这可真的是误打误撞了。他问道:“对面的是哪一路?多少人?”
“不知……”
“再探……”
等那探子走了之后,陈奇瑜喜不自胜,他挫着手,笑着说道:“大人,咱们这可是皇上保佑,咱们不去找他,他反倒是送上门来了。”
张雷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凑巧的事情,他说道:“这叛军也不知道是哪一路,竟然撞到咱们的枪口上来了。”
卢象升说道:“这里正是高迎祥盘踞之地,想必正是他们。”
陈奇瑜哈哈大笑道:“不管来的是谁,到了我老陈手中,那就别想再跑出去,只要他们跑掉了一个人,我陈奇瑜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陈大人,话可不要说太满了,要不让真让他们跑掉了一个人,那你以后写起字来,可就困难多了。”张雷笑到。
在这样的地方遇见庞均,那可真的算得上是地利人和了,只是这连日的大雨,倒是有些天公不作美的味道。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外面又有斥候来报,说是高迎祥的大部队在峡谷对面集结。
自己的猜测十分正确,这让卢象升显得有些得意,张雷说道:“看来这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现在咱们是不是来讨论一下,看咱们要怎么行动,无论如何,能够将高迎祥部一举歼灭,这都算得上是咱们的大胜利。”
“那是,张大人,咱们现在正是在峡谷口,而他们也在峡谷的那边,可以先派人绕过峡谷去那边,只要叛军进了峡谷,咱们便可以截断他们的后路,让他们也尝尝两面夹击的滋味。咱们再从峡谷两侧顶部往下,保准他们逃不了。”别看陈奇瑜五大三粗的,但是对于这打战来说,他可是纵横沙场的老将,各种计策那是信手拈来。
张雷听了,说道:“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但是咱们现在要做的事情不是这个,而是先退开去,只有让他们察觉不到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