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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被你占有-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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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梓宁眼中愠怒一闪:“你——”

还未开口,段白又松开了,对她碰了一下左眼,转而笑着大踏步去前面领路了。周梓宁积聚的怒气没了宣泄口,只能闷闷憋在了心里。

沈泽棠弯腰贴在了她耳边:“魅力不小啊。”

周梓宁淡淡说:“一个德行。”

沈泽棠看向她,一时没有明白。

周梓宁呵呵一笑,这么多天,难得展颜,虽然是带着那么点讽刺意味:“说你俩呢。什么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这就是了。”

沈泽棠:“……”

这会儿已经开盘了,一伙人,露天聚在看台上,几只酒红色的真皮沙发搁那儿,推杯换盏,交头接耳,谈得正是兴起。

也不嫌热。

这是周梓宁踏上楼梯后的第一感觉。但是很快,她心里那点儿嘲讽就马上散去了,目光盯着场中游弋在人群里的简素音。

但是,她的目光又很快转开了,直直停到角落里。

一动也不动。

就那么——看着。

陆茜一张脸,顿时煞白了。大热天,本来是汗流浃背,现在,说是汗如雨下也不夸张。人要做贼心虚,就特别怕。

“杵着干嘛?”简素音端着杯红酒折返回来,拍拍她肩膀,顺着她的目光和周梓宁望到一起。然后,她盯着周梓宁徐徐一笑,贴到陆茜耳边微笑:“你有什么好怕她的?”

陆茜却抖得像筛糠一样。

她记得那会儿,简素音是那样跟她说的——你把她打晕了,我会让人在那巷子里等着,直接处理掉。

她还安慰她说,放心,保证一劳永逸,沈泽棠不会知道的。

可是,可是——她现在回来了,还和沈泽棠在一起。

陆茜眼前一黑,差点儿晕厥过去。

……

赌马只是娱乐,说到底,还是这帮上流社会的人聚在一起乐呵乐呵。这次是段白做东,段丰也来了,和段梵一道儿。

沈泽棠和段梵几人都下场赌了两回,输赢不定,不过来回也就万八百块钱,当交个朋友了,没人放心上。

玩得兴起,筹码乱丢,有一块儿落在地上,慢悠悠滚到了周梓宁的脚下。

她弯腰拾起来,那边就有人过来了,伸手和她讨要。

是段丰,穿着花衬衫,年纪不大,看着痞里痞气的,还对她吹口哨儿。周梓宁冷着脸把筹码甩了过去,招呼没打就离开了。

“脾气真大啊,谁带来的妞啊?”有人过来,拍段丰的肩膀大笑。

段丰脸面挂不住,有不像段白那么有胸襟,冷哼一声就沉下脸了:“给脸不要脸。真当自己是九天玄女啊?”

吵吵嚷嚷,两人又回了赌桌。

他们玩得兴起,周梓宁一个人离了场,径直下了阶梯。段梵看见,找了个借口就离了桌,尾随过来。

他脚步放得轻,周梓宁还是马上察觉到了,在拐角的地方猛地侧身藏好,顺手一模,从地上顺了根木棍。拿在手里了,她才匆匆瞥了一眼。

似乎是被以前的人废弃了,扔在这里的,红色的漆皮都掉了。

段梵本来就有点心虚,没注意,见她没影了也顾不得什么了,快步跟上来。

时机刚刚好,周梓宁闭上眼睛猛地跳出来,劈头盖脸就对他打下去,嘴里还嚷地起劲。段梵曲起手臂挡了两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了棒球棍,用力掷地上:“发什么疯啊?”

声音熟悉。

周梓宁霍然睁开眼睛——段梵刚才反应快,用手挡了两下,但是猝不及防,加之她章法乱,脸上还是被打到了一下,红色的一块。

周梓宁心里发虚,看到他这狼狈样儿,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段梵气坏了:“你还敢笑?”

周梓宁忙捂住嘴巴,鼓起腮帮子摇头,表明自己的立场。

可是,那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了。

段梵牙齿咬得咯咯响,皮笑肉不笑的。周梓宁被他看得收起了笑容,心底有点儿怵,他这样子,好像要揍她一顿似的。

“聊什么?”后面走过来的一人打断了这种僵持。

周梓宁探头一望,目光就越过了段梵的肩头。

沈泽棠对她眨了下眼睛。

周梓宁更不想和他独处,转身朝前面走:“你们慢聊。”她不知道的是,沈泽棠——还真就是专门来找段梵的。

段梵不想和他呆,耐着性子:“有话快说。”

沈泽棠递了根烟给他。

段梵这就纳罕了,瞧了瞧他,又看看他手里的烟,迟疑着没接:“该不会放多了尼古丁吧。”

他以前可看过一则新闻,尼古丁有剧毒,纯正的溶液只要一针就能毒死一头大象。当然,平日吸烟之所以没事,那是因为不纯,且大多数的尼古丁和焦油都在点燃时就挥发掉了。

沈泽棠没理会他的小人之心,手也没收回来:“段丰手里那批货,我必须拿到。”

“那和我什么关系?”

“有关系,还是大关系。”

段梵乐了:“那你说说,什么关系?说来听听,怎么爷自个儿不知道啊?”

他说这句话,其实就是敷衍了,那吊儿郎当的态度,摆明了就是不想理人。沈泽棠却一点儿也没生气,也没和他置气。只一句话,就让段梵站直了——

“那要和周梓宁有关系呢?”

周梓宁回到站台上没多久,段梵和沈泽棠也一前一后回来了。段梵看了她一眼,只一眼,转身走到段丰那一边阵营去了。

“你跟他说了什么?”周梓宁质问走近的沈泽棠。

沈泽棠说:“没说什么啊。”他笑的时候,也向来不显山不露水。他不想让她知道,就算她想破脑袋也猜不出。

周梓宁虽然不向沈秋那么没心没肺,也不算个心思多重的人,稍微一想,想不通就罢了,转头一个人看赌马去。

夕阳西下,她不知打哪儿弄来的一顶西部牛仔帽,新奇地顶在脑门上,不时摸一摸,调整一下顺序,一个不小心,就给戴反了。

可是,这傻妞自己还没意识到,还洋洋得意地趴在站台前面的横栏上。

蠢哪——

段梵在后面看了,一个劲儿摇头。

他看着看着,眼神又渐渐软和下来,手里那根烟又塞进嘴里,狠狠吸了一口。胸腔里的一口浊气,就顺着吐出的一大个烟圈也散了出来。

沈泽棠的话,也逐渐在他脑海里回放:

他说,那些大板,几乎花了周梓宁近乎过半的积蓄,他们鼎盛现在剩余的财力,已经寥寥无几。如果这些板材还落段丰手里拿不回来,不仅竹篮打水一场空,这趟还赔了夫人又折兵,也不要在这呆了,趁早回去关门大吉得了。

他也说,他只要那些板材背部封在网格里的胶泥。

至于板材,他不要。

段梵虽然不知道那些胶泥里有什么东西,但他不傻,隐隐也能猜到一二,当初陆安平找到他的时候,他一开始是严词拒绝的。但是后来……

他又狠狠吸了口烟。

还真他妈是鬼迷心窍啊。

想起这茬,他又恨不得把陆安平给宰了。试想一下,要是那些东西顺利过境,不知道会祸害多少人。

所以那时候,陆安平许给他高额报酬,请他帮忙接洽时,他就准备将计就计,将那批货的消息秘密报给云南禁毒总厅的人。

一方面,他是真不能忍受这种事情,另一方面,他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他想啊,要是她被通缉了,回不去了,就那样和他一辈子呆在外面也是好的。以她那性子,肯定会时时刻刻把他当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是,他没有考虑过意外。如果出了意外,陆安平和那批货顺利过境呢——

这些日子,段梵每每想起,都觉得后背一阵冷汗。

他那时候,脑子是被门踹了吧?

泄愤般将燃尽的烟踩在脚底,段梵抬头看了看云蒸霞蔚的天空,不觉长舒了一口气。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承认——

沈泽棠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第49章

西城区和东城区; 这两个区域如果非要形象地概述,可以用鸭绿江这边的中国和那边的朝鲜来比较。

同样是社会主义国家,经济发展却是天地之差。

又比如苏北和苏南,隔江而望; 同属一省; 经济水平却是天壤之别。

是什么造成了这样的诧异?

历史太过复杂,后来人不愿去考究,但同样相似的是横亘在两个城区间的一条长河。河不大宽; 只有千米距离; 江岸边有不少停泊的轮渡。

以前也有人提出在两个城区之间建立一座大桥,但是很快就被西城区的人抗议否决了。理由也很简单,他们不想时刻面对着东城区那帮贫民大老粗强酸样儿。

这条河,大概更多的是资本制度对于穷富差距的极端体现吧。

段丰原本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到这来的; 但是就在离开马场的时候,段梵过来; 无意和他提了一句:“我听说河中央有座岛; 风景不错。”

段梵是京城来的; 正儿八经的皇城根底下的太子爷,听说和一个女娃娃合伙经营了一家石材公司。但是段丰知道; 这位主在国内还有不少硬性产业,身家丰厚。

以前段丰年轻时候去过北京城招商; 可一圈转下来,那些四九城里的子弟富豪一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压根不理睬人。

段丰气愤之余; 却不明白问题出在哪儿。

大冬天的,他一个人坐在胡同里的槐树下喝闷酒。恰巧他有个老同学考上了华大的某分院,学装备的,常在研究院大院里进出。

那天晚上乘着车路过,车灯亮地老大,不大的胡同还一路打着远光,姿态嚣张地不得了。段丰看着这车从身边开过,快进空司的门了,两边卫兵齐齐敬礼,心里就不对付了,猛地摔了个酒瓶。

他心里想,又是哪个二世祖出来晃悠。

谁知那车兜兜转转地又折返回来,在他面前停下,唬得段丰心里也有点发紧,想着是不是刚才耍横的样子被人从后视镜里看到了。

这是人家的地盘,他还真不敢和家里一样托大。

段丰这人,典型的欺软怕硬,你要给他面子退让了,他能马上蹬鼻子上脸,你要半步不退、摆出姿态来,他马上就怂了。

用段白的话说,他这个三弟啊,就是根墙头草,贱骨头。

车门在他面前打开,这位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老同学跳下来,在段丰瞠目结舌的目光里,和他抱了哥们满怀。

后来,两人勾勾搭搭着一道儿去市中心下了趟馆子,吃了几斤的涮羊肉。

酒足饭饱,段丰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这位老同学听着就笑了,嘴里还咀嚼着肉,话就有些含糊:“这是北京城,你不能拿你家里那套来当敲门砖啊。咱这是社会主义,不是你们资本主义腐朽国家,凡事啊,都要讲究个人情。”

老同学抿一口酒,敲着桌面慢悠悠晃着脑袋,“你一个外来佬,又没认识的人,谁搭理你?真以为几个臭钱人家就把你当上帝了?咱这不兴这套。”

“行了行了,别跟我摆谱。你就给我个明白话吧,该怎么办?”

老同学笑而不语,径自喝酒,两根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

段丰暗骂一声,忍痛咬牙:“真要能成,给你这个数,行不?”他比划了几根手指。

老同学顿时眉开眼笑,慢慢给他说开了。

段丰听着听着,也意会过来了,人家那是嫌他出身低,根本懒得搭理他呢。而且,他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闯,根本没摸清人家的圈子呢。

这帮人啊,都有自己的圈子,他一个外来佬,哪方都想搭,偏偏哪方底细都摸不清,连这些圈子是融洽还是龃龉都不清楚呢,就敢胡乱攀交情,怪不得人家都拿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他,愣是没一个人愿意搭理。

段丰的脸渐渐就躁红了。

他那时候大学刚刚毕业,还没现在这么溜,脸皮也没这么厚,当下就有些犯愁了。那该怎么办啊?

这个来同学就笑眯眯地跟他说,他的导师就住空司大院的家属楼,他跟着他进进出出,也认识不少人,可以给他引荐一下。那里面,甭管什么圈子,他只要认识一个人,那就什么都不成问题了。谁再敢给他摆脸色,他就找他。

段丰一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忙问他,谁啊谁啊。

他说,哥们,你快给我介绍介绍。

这位老同学摇摇头,说不能操之过急,这位爷脾气不好,弄巧成拙就完了。他又耐着性子等了几天,后来终于等来了机会。

在一个无名茶肆里,他和人赌斗,输了,当场就砸了那个花了几十万买来的高仿明清时期的一个瓷器,脸色都没变一下。一帮人叫好,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当时特别豪情万丈。

段丰的历史不大好,但是祖上也是国人,当然也了解一些,他知道中国魏晋时候就特别推崇这种豪阔的壮举,讲究的是个人的气度。

钱财,不过是粪土罢了。

段梵当时就和胡力几人在二楼的包厢里,叫了个胭脂胡同里的名伶唱曲儿。段梵不喜欢听那些软软糯糯无病呻吟的曲子,胡力就站了出来,非逼得人家姑娘唱《长河吟》。一帮狐朋狗友顺手拿起竹板打节拍,笑嘻嘻不断起哄。

天可怜见的,戏院里压根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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