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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哭了 暝雪-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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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个混账、那个禽兽不如的家伙!他、他居然那样对你!你知道我当时看到了心有多痛吗!〃

        握紧双拳,关节处的咯哒声在寂静中尤为响亮。孟雪歌仰起头,双眼空洞的望着漆黑的夜空。

        〃你知道我为什么推开他后,就拽着你往外跑吗?其实我不想做个逃兵,换做谁,谁也不想做一个逃兵!当时我真的想揍他!把我心里所有的怒气都给释放出来!但是我没有。。。。。。〃顿了一下,李雍走向一旁的松树下,〃我为了什么?〃抬头望了一眼发亮的路灯,〃我他妈的不就是怕自己受伤而给你带来负担吗!〃

        咚的一声巨响,孟雪歌倏地回头

        〃当时我也没想这么多,我只知道要保护你的前提就是我自己必须是完好无损的。。。。。。〃移开拳头,棕色的树干染上了一片黑。〃我不能受伤,因为我受伤了,你会担心的。。。。。。〃说到这里,李雍看向孟雪歌,对上了那双满是惊惶与哀伤的眼睛。

        〃可你现在就受伤了!〃孟雪歌上前拉过李雍的右手,只见五指关节上的血痕都是刚才那一拳所造成的。〃就算生气,你冲着我来啊!拿自己发泄算什么本事!〃

        李雍不气,反而看着他微微一笑,〃看来我真的很了解你。〃

        〃你〃脸色苍白的孟雪歌狠狠瞪了他一眼,但是心里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对。如果当时真的动手打起来,李雍肯定不是对手,到时候不但他一身是伤,自己也会更加担心的!

        〃所以雪歌,我的心意你现在明白了吗?〃该是说清楚的时候了。

        避开他真挚而灼热的目光,孟雪歌背过身去。他怎会不知道他的心意,但是不能啊!他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害了李雍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强忍住心痛,孟雪歌微微仰头,不让眼泪滑过。

        〃我非常清楚我在说什么!〃李雍肯定的看着他。

        〃你这个傻瓜。。。。。。〃停顿了一下,〃我们的感情是不被别人允许的,你真的愿意做一个同性恋吗?〃最后那几个字说出来的时候,犹如一把犀利的匕首刺进了心房。

        李雍凝着他,一字一句道:〃如果我说我愿意呢?〃爱这个字眼早在无形中产生,如若放弃了那才叫傻瓜呢!

        如果是以前听到这样的答案,也许自己会露出幸福的笑容,然后扑到他的怀抱中。但是今非昔比,一切都变了从他看到父亲强吻自己的那个画面开始,就注定了自己再也无法接受他、接受这份爱了。。。。。。

        〃雪歌,你要相信我!〃李雍上前想要拉住孟雪歌的手臂,但是手指还不曾碰到,孟雪歌一个侧身躲开了。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我自己。。。。。。空洞的目光注视着远方的黑暗,也许,那里才是自己的归处。。。。。。

        〃雪歌!〃

        没有勇气的爱,又如何能留住什么呢?孟雪歌微微一笑,迈出了第一步,但那笑容却是寥寥寂寞的。

        〃我知道你也爱我!所以不要走,不要逃避!〃

        没有为此停下脚步,孟雪歌笑着闭上了眼睛泪,如同七色彩虹一般滑过黑暗。

        这是命。。。。。。李雍,这是我们的命!

        结束吧,就这样没有开始的结束吧

        〃孟雪歌!〃李雍歇斯底里的大喝一声,〃你不能就这么走了!你这样对得起你自己吗?对得起我对你的爱吗!〃他不能走,如果他真的走了,那真正崩溃的人将会是自己。。。。。。

        还在犹豫什么呢?孟雪歌再也迈不开步了,也许是李雍最后那一句震撼了自己吧?

        〃雪歌,我明白你在困扰着什么,我不会在乎你的过去,因为我在乎的只是你跟我的未来!〃李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所以,相信我一次,也相信你自己一次,好吗?〃

        对着雪歌的背影,他缓缓伸出了右手。他希望雪歌能够战胜心里的恶魔,勇敢的转过身来。但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却始终背对着自己,没有转身,也没有离去。

        夜风,佛起他的衣袂,连那头漂亮的乌发也一起飘在黑暗中,直到过了很久,一个声音如闷雷一般,在电光火石之间发出了不及掩耳的轰鸣

        〃即使你放弃我,我也不会放弃你的〃

        李雍缓缓放下右手,眼睁睁地看着孟雪歌的离去。直到那个身影彻底的与黑暗相结合,他再也站不住脚,‘咚'的跪倒在地上,十指死死地扣住冰冷的地皮。。。。。。

        夜深人静的夜晚,月亮与星星好像预知一样躲在乌云的背后不肯露面。树下,唯有夜虫在暗中窃窃私语。

        一句话,两个人,留下来的却是千行泪、万般苦。。。。。。

        〃啊?为什么!为什么不回来了?那书店怎么办?你现在人在哪儿呢?〃阿訇握着电话筒,来回踱步。

        〃不不不!我不是说工资的事儿!我是担心你父亲呀!他到书店找过你,跟发了疯似的,吓死我了!〃阿訇口述着孟白城昨天早上跑到书店找人的场景。不过真不是他夸张事实,当时举止疯狂的孟白城把店里的客人都给吓跑了,害得书店整整一天都没有生意!

        〃什么?!〃阿訇大叫一声,发现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赶紧放小了自己的音量。〃不行不行!书店是你家的,怎么能给我呢?再说了,我也不是当老板的料儿,你把书店给我就跟关门大吉没什么两样儿了!〃

        虽然孟雪歌的心情沉重,但是听到阿訇的冷笑话,还是忍不住微微扬起了唇角。

        〃总之你不要随便下决定就好,而且你最好赶紧回来。。。。。。〃不然天晓得孟白城再来的话,又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来!当然,这句话没有笨到告诉给孟雪歌听。〃对了,你现在人在哪儿呢?〃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然而问完的下一秒,电话里传来了嘟嘟的占线声,显然对方是挂断了电话!阿訇百般无奈的摇摇头,看来自己又要另寻他谋了!

        挂上电话,孟雪歌像个幽魂一样踅回房间。

        纷乱的室内荡着浓烈的酒气,迟迟没有散去。孟雪歌窝在床边,两腿曲起以手臂环绕,下颚抵住双膝,漂亮的眼睛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眼下还挂着淡淡的黑眼圈,使他看上去是那么的虚弱与落寞。

        整整一夜未眠,眼前总是闪现着昏眩路灯下的场面,心里也在不断的念着最后听到的那句‘即使你放弃我,我也不会放弃你'。说也奇怪,喝了一夜的酒,竟然无法麻醉自己,难道连这点奢望,老天也不愿意给予吗?

        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孟雪歌的心绪,犹豫了片刻,他游走过去,轻轻拉开了房门。

        〃房东太太?〃从门缝往外看,站在门口正一脸慈祥的正是房东太太。

        还没等她迈进来,孟雪歌忽然察觉房间被自己弄得一团乱,便匆忙往里屋跑去,结果没有看到地上滚动的啤酒瓶,砰的一声跌撞到一旁的木柜上了。

        〃哎哟哟!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扶起孟雪歌,嗅觉敏感的荷老太一下就闻出了弥漫在室内的酒香味儿。望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啤酒瓶,荷老太尖着嗓门喊道,〃你怎么喝了那么多酒?!〃

        为什么喝那么多酒?孟雪歌闷哼了一声,心中的痛苦又有谁知道!

        看出他一脸忧愁的样子,荷老太也叹了口气。〃你们年轻人啊就是这样!遇到点挫折困难,只会拿自己发泄,有什么就不能说出来的,非要毁自己身体不成?〃

        无助的浅笑挂在嘴边,孟雪歌将视线移到一旁被窗帘遮住的窗户上。有些事情别人是无法理解的,即使说出来也不会得到帮助和谅解。。。。。。

        〃哎,年轻人啊!其实烦恼都是自己想出来的,也许事情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糟糕,毕竟事在人为,只要你有心,相信再大的困难都会过去的!〃

        〃可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再改变了。。。。。。〃

        〃那是你只看到了现在,没有想到以后而已。〃荷老太微微的一笑,站起身。〃你看这扇窗就好比你心中的障碍,只要你打开窗帘,外面的阳光才会照射进来;同样,如果你并不想看到外面的世界有多灿烂,那你永远不会打开窗帘的。〃

        孟雪歌扬起头,目光直接移到窗前的那块帘布上,脑子里徘徊着房东太太那一席话。

        真的像她说得那样这么简单吗?就像打开一扇窗户一样,很快就能忘记心中的阴影了?孟雪歌犹豫着,但还是慢慢站起身。

        〃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不管发生什么,都应该去面对,这样才能慢慢坚强起来。〃

        孟雪歌点点头,就是因为自己过去太软弱了,所以才让父亲一次次的得寸进尺,导致现在这样的后果!

        〃年轻人,我们虽然仅仅认识了一个晚上,但我还是能猜出,你一定是为了感情的事情而苦恼。作为局外人,我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还是想奉劝你一句:如果觉得太累还是放弃的好,但如果觉得应是幸福的,那就要努力争取,否则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走到他身边,荷老太微微一笑,〃我去做午饭了,你一个人好好想想我说得那些话,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不许下来吃饭!〃

        望着她的背影,孟雪歌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她。

        〃我们素昧平生,为什么你会留我过夜?难道你就不怕我是个坏人吗?〃

        荷老太缓缓扭过身来,笑着反问,〃你说你是坏人?〃然后忽然眉开眼笑的看着孟雪歌,〃你要是个坏人,那我老太婆子可算是见到这辈子最新鲜的事儿了。〃

        孟雪歌听得一头雾水,只见房东太太拉开屋门后,突然又转过身朝他挤眉弄眼,〃你要真是坏人的话,那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像你这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帅小伙儿在路过我家门口时突然摔倒在地的坏人!〃

        孟雪歌百般无奈的笑了笑,直到门关上的刹那才霍然发现,房东太太怎么知道她是个男的?不过这些都已不在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自己想要试着接受什么。。。。。。

        呼啦一声,窗帘被打开,束束光柱在下一秒迎面而来。虽然已经入冬,但晌午的太阳依然是那样温暖!

        课间休息时间,同学们不是外出活动,就是三五个聚集在一起聊天。古葳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托腮看着外面的蓝天。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透过窗户暖暖的折射进来,落在课桌上,晕染了一片灿烂辉煌。

        〃李雍,有人找。〃

        忽然听到有人叫李雍的名字,古葳疑惑地探起头,看见教室门口站着一个女孩子,正跟他招手。

        转身敲了敲李雍的书桌,古葳阴阳怪气的瞧着他,〃喂,她找你喂?喂喂!我叫你,你听不见啊?〃

        好半天,李雍才睡眼惺忪的直起腰。看了看古葳,又看了看站在门外的女孩,啪啦一声,椅子仰了过去。丝毫不管躺在地上的椅子,在同学们的目光注视下走出了教室。

        〃找我什么事?〃被欧阳杏紫叫到教学楼天台上,李雍迟疑了小会儿,开口问她。

        欧阳杏紫走向一旁,扶上旁边的栏杆,眼眺远方的景致。〃今天怎么了,看你精神恍惚的样子。〃背对着李雍,唇上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我没有。〃李雍两手插在裤兜里,背过身去。

        〃那你昨天去哪儿了?〃欧阳杏紫反过身子,盯着他的后背,微微挑眉询问。

        〃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来着。〃揉揉太阳穴,早先准备好的理由脱嘴而出。仔细算算,这句话从迈入教室门到现在,已经重复了不下十遍。

        〃前天呢?〃

        〃也不舒服。。。。。。〃

        欧阳杏紫思虑了片刻,忽然笑着跳到他面前,〃身体不舒服就在家多休息两天,等你恢复好后,我再把我的笔记借给你看,这样也不会耽误你的功课了。〃知道他把学习看得比什么都重,她才故意这么说的。

        〃不用。〃他淡淡的一应。

        欧阳杏紫想了一下,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你要觉得这样还是耽误的话,那我可以放学后去你家帮你补习,这。。。。。。〃

        话还没说完,李雍冷冷的插了一句:〃我说了,不用。〃

        〃我是你女朋友,我关心你难道还不成?〃欧阳杏紫不满地提高嗓门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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