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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你会怕啦。”小强把地上的两条大青虫捧在手心,一边把玩,一边笑了,“它们是蚕宝宝,不咬人的。”
“它们,它们就是你的朋友?”冷心月惊魂未定,指着小家伙手心的东西问。从小她就害怕一切会蠕动的东西,每次见了都会头脑空白,四肢发冷。现在没想到,会在自己的学生面前丢脸。
“嗯。老师,摸摸它们就不怕了。”小强见到老师被两条可爱的蚕宝宝吓得花容失色,就咧嘴笑了,仿佛为自己的胆大很得意,小脸闪现了少见的光彩,开始主动说话。
“平常你只是跟它们玩吗?”冷心月看着小强在跟蚕宝宝低声说话,有些奇怪。
“嗯。”小强抬一下眼睑,眼中滑过一丝不易觉察的东西。
“为什么不去跟小伙伴们一起玩呢?”一个只跟虫子交朋友的孩子,冷心月无法想象他成长中有多孤独。
“他们不会跟我玩。”小强脸上的光彩不见了,又恢复了先前的茫然。
“为什么?”冷心月觉察到他的变化,更奇怪。
“因为我妈妈。”小强沉默了很久才回答,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妈妈怎么了?”冷心月自从进来就没见小强的母亲,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死了。”小强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就把头低得快到尘埃里去。
“啊?……”冷心月不知该用怎样的话语来安慰这个可怜的孩子,只能发出一个简单的语气词。
“老师,什么是艾滋病?
第四十章
冷心月从小强家里出来,走在回校的途中,脑子里一直在回响着一些令人心酸的话语:“老师,我也会死吗?他们说,谁跟我一起玩,就会死。真的吗?我想跟他们玩!可是,他们会拿石块掷我……”
冷心月终于明白了村民目光里的怪异,也终于知道小强为什么总是沉默寡言。
艾滋病,这个让所有的人谈虎色变的字眼,当她从一个的孩子嘴里听到,心里的震撼无疑如同汶川大地震。她无法想象,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如何去面对死亡。也许,比起死亡,他更害怕的是孤独吧。一个被死亡的阴影笼罩着的童年,一个与树木为伴,与虫子为友的童年,冷心月可以想象到其间的寂寞。孤独是一种蚀骨噬心的感觉,它就像一条毛毛虫,在一口一口地蚕食着那孩子有限的生命。
回去的途中,天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慌乱中,冷心月躲到了路旁的一个土地庙里。当她站定捋着湿哒哒的刘海时,发现破败的小庙里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农妇也在躲雨。那农妇正转头跟背筐里的孩子在说话,轻声细语的,不知是怕惊动了土地公,还是出于母亲的温柔。
“姐……姐……”牙牙学语的小家伙巴眨着一双大眼睛,用胖乎乎的小手指着突然出现的冷心月,咧着嘴笑。
“宝宝好乖呀。”冷心月走过去,伸手握住了那只肉乎乎的小手。
“哦,是冷老师呀。”那农妇转过头,认出了这个曾到过她家家访的城里来的女老师,“老师今天去哪家呢?”
“小石头家。”冷心月也认出了那农妇是班里秋凤的母亲,便笑着回答。
“老师,你怎么敢去那家!”秋凤的母亲倒退了一大步,避开了冷心月的手,仿佛那手上满是病菌似的,“你知道那家的婆娘是怎么死的吗?”
“哦?”冷心月突然很好奇旁人嘴里小强的母亲是怎样的人。
“她是个越南婆,嫁给韦老七两年就死了,说是得了那种病!”秋凤的母亲一副世界末日的恐慌样。也难怪。这种病,即使是见多识广的城里人也会谈艾色变,更何况是在这闭塞的山沟沟里,村民的无知还不知把它讹传成什么样。
“其实,这种病……”冷心月想跟跟前的女人普及一些有关艾滋病的常识,却很快发现根本是在对牛弹琴。那女人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就吧啦吧啦地说开了,一点儿也不顾及是在土地庙里。
“你知道吗?她被卖到这儿前,是靠那个……生活的。听说来了这里,还去勾引村里的男人……”
“小石头的父亲就常常撇下孩子一个人?”冷心月想起了刚才问了小强,他沉默着没有回答的一个问题。
“韦老七呀。他经常到深山里去采草药,有时会几天不见人影。其实,他也得了病 ……”
冷心月知道在村民的眼里,小强因为母亲,一定成为了一个不祥之人。而在她眼中,她看到的只是他的诸多不幸:小小的年纪背负着沉重的枷锁,忍受世俗非一般的目光,在死亡的边沿徘徊,缺乏亲情,缺乏友爱,孤独得全世界只剩一个小小的他。
挣扎在困境泥潭中的孩子,她不是没见过,为什么小强会让她一想起来就格外的揪心?这样的一个孩子,她该如何去给他一丝温暖,让他黑暗孤寂的童年重现一缕晨曦?
冷心月听了那女人的话,一颗本来就沉重的心,一下子坠到了谷底。眼看雨还是不停不歇,她突然有了想在雨中奔跑的冲动。也许,滂沱的大雨淋在身上会有一种淋漓尽致后的痛快,心里的沉痛也被雨水冲刷而光吧。于是,她猛然冲进了雨幕中,不管身后女人的惊呼声。
也许她真的是疯了。怎么能这样任性呢?初秋的雨水已经带着寒气,尤其是傍晚时分,寒意更甚。
在茫茫雨幕中,冷心月突然放慢了脚步。她竟然很享受这种被大雨彻底洗涤的感觉。长期以来抑郁于心中的痛楚,好像在瞬间得到了释放。雨点啪啪地打在脸上,隐隐生痛的感觉,竟然让心中的难受减轻了不少。
“嘭——”踉踉跄跄跑了一段路,被雨水模糊了眼睛的她,突然撞上了什么。
“你傻呀?雨中散步也要看时候吧?”明熠星忙伸手扶着差点儿摔倒的女人,丝毫没有因找到她而高兴,反而气得想把她直接敲晕算了。这女人,不声不响走掉,害得他一家一户地问,不知他有多担心。现在好了,找到了,却是落汤鸡一个。
“你,你怎么来了?” 冷心月用手抹一下脸上的雨水,看清了突然从天而降的某人。
“……”明熠星脸色凛然,一把抄住想后退的女人,把她如母鸡护小鸡般收纳在自己的腋下,倾斜雨伞,挡住无数肆虐的雨点。
“轰隆隆——轰隆隆——”
突然,一阵闪电划过天际,空中传来了几声的雷鸣,大雨越发狂虐,铺天盖地。
真奇怪,这雷声怎么这么突兀?就好像是老天突然发火。
“打雷了,怎么办?这伞会导电的!”下雨打雷时不能在野外行走,这连小学生都懂得常识,冷心月怎么可能不知道危险就在眼前?
“哼,知道害怕啦?我以为你是女超人天不怕地不怕!”明熠星感觉怀里的女人在发抖,知道她怕打雷,便不失时机挖苦她。
“轰隆隆——轰隆隆——”
又是一阵令人胆战心惊的巨响。冷心月直觉闪电就在眼前闪烁,好像自己就要被活生生地劈成两半,吓得一下子转身抱紧了某人的腰部,小脸紧埋在他的胸前,像一只遇到危险时顾头不顾腚的小鸵鸟。
“前面有户人家,我们走!”明熠星搂紧缩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的女人,很满意她危险时依赖自己的感觉,恨不得那雷声来得更猛烈些。只是,他有很清楚两人现在的危险处境,在这荒郊野外,不被雷劈死,也会被雨淋死。于是,拥着吓白了脸的女人快速转移阵地。
这是一间废弃已久的木屋,屋里除了一张残旧的木床,再无他物。因为太久没人住了,所以一走进屋里便闻到一股浓浓的灰尘味。
“坐下。”明熠星抹去木床上厚厚的灰尘,扶着冷心月坐了下来,“把衣服脱了!”
“啊?!”冷心月刚回过神来,又被某人的话雷到。坐在床上,让人脱衣服,不让人多想都难呀。
“哧——”明熠星瞧见小女人一脸慌张地紧捂着胸前衣衫的扣子,哑然失笑,又忍不住想逗一下她。
“你,你要干什么?”冷心月见某人一脸坏笑地边脱上衣,边俯身逼近,吓得一下子站起来。
“哎呀——”明熠星苦着脸,捂住了下巴,“你练过铁头功吧?我这下巴!”
“你别过来。我还练过九阴白骨爪呢。要不,再试试?”
“好,好,好!你是梅超风,武艺高强,小徒甘拜下风。只是,梅师姐,你这全身湿淋淋的,不觉得冷吗?”
“哈哧——哈哧——”有人很适时地打了两个喷嚏,才发觉果然很冷。刚才一直窝在某人火炉似的怀里,哪里觉得冷?
“解下!穿上!”明熠星把自己衬衣解下,发现只是抱过某人的一处有点湿,便递给对面冷得瑟瑟发抖的女人。
“啊?哦!”冷心月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不觉闹了个大红脸,尴尬得很,哪里还好意思接他的衣服,“不,不用。”
“你是自己脱呢,还是让我……”明熠星靠过去,边假意伸手解她扣子,边挑着眉头一脸戏谑地笑。
“走开啦。你不转过去,我怎么换?”冷心月一把夺过衬衣,退后了几步。她知道自己怎么也斗不过某人,只得顺他的意。看来他也是出于好意,不想她感冒而已。
“你怕什么?不是早看过了吗?没什么看头!”
“你……”冷心月真想把手里的衬衣直接扔到某人可恶的脸上,谁让他笑得那样欠扁。
“我不看了还不行吗?”明熠星见小女人身上的连衣裙紧贴着肌肤,显出了玲珑的身形,心里一阵心猿意马,真想把她剥光了拥入怀中,好好温存缠绵一番,可又怕适得其反,吓到了她。哎,忍!还是得忍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为了今后自己的“性福”,看来这柳下惠还得当下去呀。
第四十一章
明熠星醒过来,再也无法入眠。他看着自己怀里如新生婴儿般甜睡的女人,一种从没有过的幸福感充溢心间。他禁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抚摸她的额头、鼻子、脸颊,最后停留在娇嫩柔软的唇片上。食指描绘着娇唇的轮廓,指腹接触的温热柔软让他情难自禁,不由得俯下了头去。
“唔——唔——”迷糊中,冷心月感觉有一条软滑的东西在自己的口腔里乱窜,时上时下,时进时出,搅得她心慌意乱,一颗心悬在了半空,晃呀晃,飘呀飘。她急着忙睁大眼,一张放大了的俊脸近在咫尺。
“早!”偷了吃的某人,还意犹未尽,在笑着说good morning;没有半分愧疚之意。
他,他吻了自己吗?冷心月有些迷糊,见某人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不是很确定。“你怎么在床上?”某人光身子悬俯在自己的上方,她心里一紧,“你做了什么?”
“迟了,早就吃干抹净啦。”明熠星被身下女人的神情逗乐了,捏捏她的鼻子,拍拍她的小脸,心情好得很。
“你下去好不好?”冷心月掀开被子,发现自己的睡衣还穿在身上,浑身上下也没有什么不适之处,逐放下了心。只是,大清早的,一个大男人光着身子躺在自己的床上,气氛暧昧,甚是不雅。
昨晚雨停回来,两人收拾妥当躺下,明明是一个床上一个床下的,他怎么爬上床来了?
“昨晚是谁半夜抱着我不放的?嘴里还胡言乱语。”明熠星一想起她昨晚抱着自己却叫着温阳的名字,心里就不舒服,刚才的好心情也消失殆尽,变了一张脸。
“……”自己又做噩梦了吗?冷心月心里很茫然,不会是在梦里说了些什么吧?看这人,一张脸臭的!
昨天在木屋里避雨,也不知为何就絮絮叨叨地跟他说了很多事,尤其是说到山沟里这些孩子在学习、生活上举步维艰时,某人听了也一脸的凝重,虽然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好在他能当她烦闷时的垃圾桶,就让她感觉亲近了不少,觉得他这个人也没有那么讨厌了。可是,再怎么不讨厌,要与他同床共枕,还是不可能。她不是个随便的女人,即使是孤寂难耐,她也要固守心中的底线。
“早着呢。再睡会儿?”明熠星拉住想下床的女人,把她圈入自己的怀里,用脸蹭着她光洁的额头,极是亲昵。
“你不饿吗?”冷心月挣不脱禁锢,只得另觅脱身之计,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