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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地谈新动向、三民主义,耳根子都起茧子。
盛夏的时候,团里和兄弟部队搞了一次对抗,无论从拉练速度、奔袭的战斗力和防守能力,显然比几个月前有了很大的改观,兄弟部队根本不是对手。
等演习结束了,兄弟部队站在路边上送,没想到几个月前那么一支衣衫褴褛的残兵败将般的部队,短短数月就被陈锋几个人调教成了虎狼之师。其实一方面是陈锋几个人的训练,更主要一方面是团里的老兵带得好,好多现在的排长、班长都是多年的老兵,他们保证了整个团战斗力的提升。经过了战场的洗礼,这支部队尽管看上去还是杂牌军里不起眼的一支,但已经默默成长成了一个底子很硬、能拼能打的部队了。
演习的场地是个不大不小的山包子,那儿距离防区还有几十里地呢,尽管兄弟们累了一整天,但是士气高昂、军歌嘹亮。队伍杀气腾腾地行进在乡间的土路上,田野里的百姓都停了农活,直起身子看自己的子弟兵。
远处夕阳就洒下来,照在兄弟们身上,显得队伍特别气势恢弘。就见着从队伍前面开来一辆吉普车,路边的兄弟不住地敬礼,陈锋正在纳闷,等车近了,车后座跳下来一个人,是师长潘云飞。
陈锋立刻从马上跳下来,立正敬礼,潘云飞笑得嘴上直开花。两个人是两个月前医院里见的面,陈锋到医院做彻底的检查,发现伤口部分神经坏死,这也是折磨他的疼痛的原因。潘云飞听说了去医院看他,送他回团里,顺道视察,还给团里带了好多吃的,羊肉、猪肉的装了一卡车。
“哈哈,我上午就到了,他们说你们和兄弟部队玩捉迷藏,我说这敢情好啊,就没让他们通知你,正好也是闲着,估摸你们该回来了,就过来找你们。”
闻天海也从车上跳下来,脸上没心没肺地笑着,尽管看他不顺眼,陈锋还是主动行了军礼。这是陈锋的习惯,见到上级就敬礼,团里的人也是这么做的,有时候传统和习惯一旦养成了就根深蒂固。
潘云飞让自己的侍从下车,陈锋挤到吉普车上:“咋样,这油驴子不错吧,给你们团里也整一辆?”
“哈哈,行啊,不过我闻着汽油味不得劲,还是骑马方便。”
“你啊,老毛病,倔,就不说你了。”
“长官,什么风把你们二位吹过来了,我这地方可是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哦,天海说你们最近训练搞得不错,就过来看看。”
陈锋心里装着事,虽说师里一直在休整,但也不至于闲得跑到山沟子里来吧。但既然潘云飞没说,他就不好直接问,等到合适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吉普车很快就超到前头了,把前出的一营甩在后面,远远看过去,再拐个小弯,就到团部了。等车停下来,陈锋发现不对劲,团部门口有几辆十轮卡车,大约一个连的兄弟一水儿的冲锋枪,乌黑的钢盔反着光。
“哦,看啥,哈哈,路上怕有鬼子的渗透,就带了个连,另外我还带了一卡车东西,是犒劳兄弟们的。还送你们一辆卡车,那辆吉普车看见了吗?也是送你们的。”
陈锋越看心里越是疑惑,有点后悔没有让丁三跟过来,等进了营房大门,陈锋不禁心底寒了一下。警戒哨的兄弟全被换了,警卫连的兄弟都四散闲着,陈锋注意到,警卫连实际上被缴了械。
闻天海一使眼色,一队人过去把团部门口沙包的雨布掀起来,陈锋目光扫过,是一挺马可沁重机枪。
“潘师长,这是?”
“陈锋,你就别管了,我知道你这个人义气,但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我得服从,你也得服从。这个是上峰的命令,我也没办法。”
潘云飞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有点怪,陈锋想了想,伸手去摘后腰上的手枪套子。有几个侍从作势要举枪,潘云飞手一压,那几个侍从没动弹。看在眼里,陈锋脑子乱成糨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来不及想那么多,把手枪套子连着手枪从武装带上解下来,往地上一扔,他恍惚觉得,布置这么多人,是来对付自己的。
过来一个侍从把枪从地上捡起来,其他的人都没动,自己团里的兄弟也是面有难色地看着陈锋。
“老潘,给个痛快的,到底是咋回事?”
“现在还不能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我要求你绝对服从我的命令,这个也是军里的命令。”
陈锋冷着脸站在哪儿,一时间无所适从,实在是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现在的情况看,潘云飞特意挑了日子,因为平时团部和营房人都很多。趁着演习,团里留守的只有警卫连和一些文书、伙夫什么的,而且估计上午这些人就被控制起来了。整出这么大的动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陈锋觉得整件事情的背后一定有蹊跷,但又想不出到底是为什么,思前想后地把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来回地琢磨了一遍。
难道这么多人是来对付自己的?那也不对,要是对付自己,直接一个命令叫到师里开会,上来几个人把枪一下不就得了。但看着闻天海面有得色,陈锋开始有点怀疑这个事情肯定好不到哪儿去。
又或者是因为自己抽大烟,当时国军里面不是没有抽的,而且自己戒掉了,两个月前潘云飞过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因为伤口痛抽大烟的事情。如果要撤职查办,那早撤职了,干吗要等到今天呢?
要不就是手下的兄弟在外面捅了娄子,就算是那样,也不需要整出这么大的动静啊。最多师里下个命令,谁谁的,犯了什么事,团里把人扣住,往师里一送不就得了。
何况潘云飞亲自带人来的,看样子这次是把师里的卫队带过来了,明摆着是来硬的,而且也没打招呼就把团里警卫连给缴械了,这就说明潘云飞可能信不过自己,但究竟是什么事情居然让自己多年的长官如此不相信自己呢?
兵不厌诈(3)
好,你轻敌,就正好利用你这种心理。陈锋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跟昨天晚上的打法差不多,还是先正面佯攻,不过兵力要加强,昨天正面是一个营,今天晚上增加到两个营,外带教导队。一营和昨天晚上的任务一样,还是攻击侧翼的伪军阵地。但打法变了,只出动一个连,其他的部队留作预备队。团里警卫连还有文书、伙夫什么的紧急整编成小半个连,由警卫连统一指挥,也充作预备队。
这样的打法非常冒险,但陈锋不这么认为,昨天鬼子吃了亏,今天晚上再去打,侧翼的鬼子就不会轻易增援主阵地,以为还是调虎离山计。那我们就利用他的傲慢,开山斧劈石头,一口气吃掉他们主阵地的鬼子,然后强攻他的炮兵阵地。打完了之后立刻回撤,利用时间差搞他娘个舅子的。
计划的关键是,教导队能否及时冲破鬼子的防线,只要撕开它的防线,后续部队迅速跟进,不和鬼子纠缠,收拾完了主阵地上的鬼子,直接敲掉他的炮兵阵地。
团里把大量的机枪火力都加强到了教导队,加上本来教导队里面机枪就比其他营配属得要多,这样一来,机枪火力是非常可观的。陈章进行了火炮试射,修正了弹着点和散布。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天一黑,打上一场漂亮仗。
等计划报到了师里面,潘云飞却不同意,说是太冒险了,陈锋来回地跟师里沟通,最后到了天快黑的时候,潘云飞终于同意了,但也提出条件,要求明天晚上再打,而且师里面愿意再暂时增援五门山炮给陈章,并且进攻由师里统一指挥,再从其他兄弟部队又补充了两个营过来,以形成绝对优势兵力。
为了稳妥起见,陈锋同意了潘云飞的意见,这样一来,投入进攻的就有四个营加教导队。通过侦察和昨天的战斗判定,主阵地上的鬼子,应该不超过一个大队。从兵力对比上说,相当于五个营打一个营,兵力应该有绝对优势。
为了麻痹鬼子,当夜,陈章组织了长达十分钟的炮击,事后鬼子也作了报复性还击。第二天中午,配属给陈锋统一指挥的两个营过来了,其中一个营陈锋很熟悉,就是以前增援过团里的向毅的那个营。
中午,参战的排以上军官在团部开了会,陈锋把整个计划和进攻线路详细地说了,又针对进攻过程中可能碰到的问题,仔仔细细作了交代。
整个下午,参战官兵都在摩拳擦掌,每个人的装备都认真检查了好几遍,从排长向下,每个参战的兄弟,都必须熟悉兄弟部队的作战方向和战术目标。这样做的目的是,保证任何参战的兄弟一旦掉队,都能及时补充到兄弟部队继续作战。
夜幕缓缓降临了,陈锋带着丁三,透过炮兵镜默默地观察着鬼子的阵地。悄无声息,夕阳下面,大地是多么的祥和、安宁,仿佛并不知道一场血战即将打响。
当晚凌晨两点整,十四门火炮喷出火舌,抖动着身躯,将满腔愤怒倾泻到了鬼子的阵地上。陈锋安静地看着日军阵地上腾起的火球,冷不丁想起了捐躯的三营长孙寒,要是孙寒还在,肯定是主攻的虎将。
孙寒捐躯了那么久,陈锋心里面现在想起来仍然没着没落的,自己的兄弟就这么走了,现在都感觉像是心里面一下子空了一般。
炮击持续了整整二十分钟,一发红色信号弹腾起,一营的一个连率先开始佯攻。炮击的同时,利用炮火掩护,教导队和其他四个营前出到了离鬼子阵地不到五百米的地方。
这边一营打响的同时,一发橙色信号弹飞向空中,教导队的兄弟们端着枪开始冲锋。身后,教导队和四个营的机枪、迫击炮火力提供掩护。教导队在各个队安排下了兄弟,专门用曳光弹指引机枪、迫击炮攻击方向。
睡梦中的鬼子被打得措手不及,侧翼的鬼子惊醒过来,见着侧翼也有进攻,一时摸不着头脑,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为是国军全面的进攻,其实这个就是利用了狼来了的心理。
借助五个营的优势兵力,不到半个小时,鬼子的主阵地就被撕开了口子,五个营的兄弟冲了上去,整个阵地被炮火打得土都是滚烫的。其中两个营分别把住了侧翼阵地的路,防止侧翼的鬼子增援,团里的二营和三营留下来肃清战场,追击后撤的鬼子,教导队直扑向鬼子的炮兵阵地。
整个炮兵阵地,只有小半个中队的鬼子防守,再加上部分炮兵战斗力不强,很快被驱散了。教导队也不追击,把鬼子炮兵阵地上的十二门山炮、野战炮集中起来,边上堆上炮弹,十几个兄弟上去设好了炸药,拉着了延时引信,火苗子吱吱地冒着星。
一声冲天的巨响,鬼子的炮兵阵地被炸得飞上天,这边侧翼的鬼子这时才完全醒过神,纵深的鬼子也组织起来向主阵地反扑。按照计划,兄弟们也不恋战,二营和三营殿后掩护,其他的部队立刻脱离战场。然后各个部队梯次掩护,迅速撤回到自己的主阵地。
这一仗打完了,整个战区消停了好长时间,团里也在加紧时间侦察,但对面的鬼子虽然没有元气大伤,但持续了两个星期都没什么动静。
陈锋在纳闷,难道鬼子被打得王八脑袋,缩回去了。即使是从战斗力的角度上讲,鬼子的战斗力和以前相比,都有很大的退步,陈锋隐约觉得,对面阵地上的鬼子,绝对不是主力,绝对不是。
既然这样就更不能掉以轻心,但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如果能想法子到鬼子后方摸摸底那就好了。丁三站在工事外面,喊了声报告:“团长,有个熟人看你来了。”
陈锋正在心烦,心不在焉地问:“谁啊?”
平民情结(1)
从外面进来一个中年人,陈锋放下书,原来是杜司南家的老张,现在在县政府当文书,前不久陈锋他们还帮着县里面堵过大堤。身后还跟着几个,陈锋除了那个副县长都不怎么认识。
大家都寒暄几句,这次县里面听说上次救了老百姓的国军在这边打鬼子呢,而且连着打了好些漂亮仗,就特地带来好多东西过来犒劳兄弟们。陈锋连说客气客气,中午就留他们几个在团里吃饭。
这次县里面送过来好多猪肉、牛肉什么的,还有几坛子酒和一整箱子纸烟,陈锋让人拿到下面几个营按人头分了。剩下一点,中午拿来招待县里面的人。
酒席上陈锋就说鬼子最近可能也在调兵遣将,过段时间没准又有一场恶战要打。酒桌上大伙都夸国军最近打得神勇,小鬼子日子长不了,总有一天非把他们撵回去。陈锋摇摇头,说最近几仗都不是鬼子的主力精锐,所以才打得顺手,后面这仗会打到什么份儿上,大家心里也都没个底,要是能想法子摸摸鬼子的底就好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个副县长脑子里就动上了,等吃完了饭,他把陈锋单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