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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脸埋在掌心里,天啊天啊,我知道噩梦一定会成真的,而且还是我一手铸成。我知道自己有能力可以撕裂恶梦,却是我自私地不愿意。
失去他和离开他,予我来说境况都一样。
最后,你都不是我的。
这样的话,你还不如死掉,彻底断了这念想……此后的十年,再十年,我再不会为这梦魇困扰。
我为自己一刹那间掠过的念头吓住,从来没发现自己原来那么可怕,恶念一直藏在深处。
幸好只是一瞬,极恶之后便是极善,我想我可以放手。
眼镜蛇正在喝茶,见我突然兴冲冲站起来,略有讶异,问:“怎么?”
我拉过他的胳膊:“我们为什么不去问问成浩司自己?”
“问他什么?”
“问他为什么跟你走,或者为什么留在我这里?”
“你认为他可以给你答案?”
“为什么不?”
眼镜蛇笑着摇头,放下茶杯:“炅儿,我们都了解浩司……”
“他永远只会把难题丢给别人。”
我们这次十分有默契。
30。
我和眼镜蛇相视一笑,他正待起身,脸上却掠过阴云。
眼镜蛇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四肢不受自己控制,象脱了线的木偶一样从长椅上垂下来,他整个人滑坐在地上。
他愣住了,第一时间愤怒地向我望来。
我更加迷茫,俯身想去扶起他,却已经被人挡住。
来人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窜了出来,夹在我和眼镜蛇之间,用一支枪指着我的脑门,用英文说:“滚开!”
“你……你是谁?”我被那只枪吓得退后三步,没想到身后,还有另一支枪在等着,抵在我后腰上。我想起那天在酒店被眼镜蛇胁迫时,那是我生平第一次面对枪口,而这第二次,不同以往,无疑这枪口更加生冷,对方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也不象眼镜蛇那么温柔,直接用枪在我腰部猛烈撞击一下,痛得我弯下身去跪在地上,连看都来不及看清楚形势,就被身后的男人用绳子捆得结结实实。
我看向眼镜蛇,他的情况相似,也被人压制着。眼镜蛇身手了得,哪会那么容易被制服,可是现在毫无还手之力,大概是他已经被人下药失去抵抗能力,我转了半天脑袋,想起他方才喝的那杯茶。眼镜蛇在我家的防范心太弱了,居然让对方有可乘之机。
我看他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却还在勉强睁开眼睛,张嘴想要对我说什么,可是发不出声音来。
两个人分别架起我和眼镜蛇,把我们带离房间,我向院子四处扫视一周,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心中大为担心,我爷爷现在怎么样啦?这伙人突然驾到,会对我那无辜的爷爷怎么样?唉,短短几日变故无数,我们究竟是得罪哪路神仙,不去招惹,麻烦也自己找上门来。
我心中疑惑重重,突然才意识到自己和眼镜蛇不一样,手脚虽然被缚,舌头却还正常工作,于是大声聒嗓起来。
“慢着!别推我!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突然到我家,你把我爷爷怎么样啦?”
对方狠狠瞪我一眼,用枪口回答我,问我愿不愿意吃子弹。
我灰溜溜地缩回头来,望向眼镜蛇,他被一个家伙扛在肩膀上,勉强支撑着破碎的神智,努力睁开眼睛看我,眼神中充满……
唉唉唉……是我眼花还是他的神经已经失调,为什么我会觉得那眼神中充满的是--笑意呢?
这也太诡异吧!
胁持我们的人一路快跑,穿过幽深的庭院,很快就看到朱红色的大门,我再也按捺不住,大喝出口:“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男人不耐烦地回答:“闭嘴!”
打开大门,外面虽然空空荡荡,空气中却蕴酿着不平静,所有的芭蕉叶都向天狂舞着,耳边风声骤急,我虽然头被人朝下摁着,却还是努力抬起脸朝天空望去。
一架墨绿色的军用直升飞机在头顶盘旋,气势压人,渐渐降低,落到门外的空地上面,荡起的灰土塞满我的眼耳口鼻,我呛得剧烈咳嗽起来,眼睛里面泪水流个不停。
螺旋浆的声音渐渐小了,空气也安静下来,我身后的男人突然拽起我的两条胳膊向前走去,眼镜蛇亦是一样。近了,我看到直升机旁边站着两个穿制服的男人,是……警察?
不敢确定,我记得电影里面的FBI总是穿着大口袋的背心,上面黑底白字印着这三个英文字母,一望便知,可这几个人制服上面没有徽章,也没有居委会大妈那红艳艳的袖箍,他是管哪片儿的?
我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一个男人就哈哈笑起来,讲话带着北美口音:“达帝,许久不见,你让我找得好苦。”
我急忙朝眼镜蛇望去,他低着头,好象晕过去一样,讲话的男人神情一敛,上前一步托起他的下巴,就在这时我看到眼镜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弯下腰来,他身后的绳子不知何时已松开,他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子来就朝说话男人脸上撒去,遗憾的是那男人戴着黑色的大墨镜,全挡了下来,只有嘴里吃进去几粒,眼镜蛇还不解气,就手一个巴掌,响当当刮在他脸上。
空气立刻凝止住。
我心道,你这眼镜蛇不要命啦,居然敢袭警,你没看见这里现在全是他们的人,就算你身手非凡把他们全都打倒,也难保这过程中我不会中流弹身亡,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我想,你不为我想也得为那地洞里快憋死的成浩司想想,这可是一尸三命的大事!
男人象被打傻了似的,捂住自己半边脸,意犹未尽地摸着摸着,一脸欠扁的样子,他的大墨镜摭住半边脸,不然此时肯定能够看到他眼睛里淫贱的目光,有如他脸上淫贱的微笑。
这些人全都有病!
那男人大步上前,一把搂住眼镜蛇,不由分说就把他往直升机上面拽,眼镜蛇挣扎着,他俩你拉我拽斗得好不激烈,我听到我身后的男人悄悄对另一个家伙说:“我看我们还是坐另一架走吧……”
我从好戏中回过神来,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拼命扭动身体,奇怪,一样被绑着,眼镜蛇为什么可以不动声色地解开,我就没这本事?
后面的男人看我不老实,朝我后脑一记,拖着我的胳膊把我拽上直升机,扔在机舱一角,我四处一瞧,里面齐刷刷坐着六个剽形大汗,齐齐向我行注目礼,眼镜蛇被某人箍住身子不得动弹,气得腮帮鼓鼓的。
唉,若不是我现在这么凄惨,我还真想夸他一句,这表情前所未有的可爱。
所有人都入座后,墨镜男命令起飞,我感觉慢慢腾空,尽量支起身子来向舱外望去,呼呼的风开始吹我的脸,直升机在爷爷宅院上方转了一圈,向北驶去。
当它飞过那条人工河上方时,我做了一件自己都无法想像的事情。
我跳了下去。
或者说我蹦了下去,总之要用一个激烈的词汇来形容我这种行为的不可理喻,它象是事先根本没有接收到大脑的指令,骨骼肌肉就自动重组,自行其事,生生把我从机舱里推下去!
对,一定是有人推我的,不然我哪能脚底打滑哧溜就这么跌了下去。
这该有多高啊!
这该有多疼啊!
我头朝下栽下去,脸与水面激情接触,就象被一个煎饼锅劈头盖在脸上,疼得我脑浆都快从耳朵眼儿里崩出来,接着就是水,肆无忌惮,钻进我敏感的器官里面,胡乱搅和一番,我就快死了!
想到这一点我突然清醒起来,在水里扑腾挣扎,我努力伸头想呼吸一点新鲜空气,可是辩不清方向,好象拱的只是水底的污泥,呛呛呛,快呛死了,我的胳膊被缚着伸展不开,只好拼命蹬腿,努力睁开眼睛朝有光的地方游。
爷爷的人工河其实很小,最深处不过4米,可是刚刚我真的以为我就要这么死了。
最他妈的是,我究竟是为什么呀!
心里不甘,可爬上岸后,我一刻也不敢休息,飞一般奔向有地洞那间房间。
挺住,千万要挺住呀!
31。
刚刚差点跟成浩司在鬼门关前碰面,黄泉路上一道走,可俗话说的好,好人不长命,坏人遗万年,我得承认,我们俩都不是好东西,所以我们俩都活得好好的。
我一脚踢上床头那个机关,床板再度180度翻转,成浩司就躺在地洞里。
说实话,我心里有点怕怕的,如果他就此一命呜乎,就是我这辈子杀的第一个活人,要知道不管再残酷的杀手,第一次刃血的时候,不都是又哭又闹又呕吐的。
他赤身裸着体,只穿一条小短裤,腹部平坦,靠近内裤的地方还有一撮性感的体毛……
嗳嗳嗳,我在看哪里呀!
成浩司在幽闭的地洞里面呆的时间很久,肺部被虐待得简直要爆炸,突然接触到光和清爽的空气,胸膛象被大捶重重击一下,拼命咳嗽起来,咳得快吐血。
可我开心得哇得大叫,跳起来,扑到他身上,欣喜若狂地去吻他,掠夺他来之不易的空气,成浩司呻吟着,使劲撑起身体来摆脱我。我发现他身后被我缚住的双手已经解开,按理说……他应该有力气可以推开这床板自己跳出来的。
我呆愣住,还骑在他身上,迷惑地问:“你……你怎么……”
成浩司一阵狂风暴雨的咳嗽,间或用阴毒的目光来瞪我,那眼神在说:“你好狠。”
“你既然没被绑着,怎么不自己逃出来?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我……就是……要你救……我……要死………后……后悔……悔……一辈子。”
笨蛋,我才不会呢。
成浩司深深吸一口气,软瘫在床板上面,虚弱地笑起来。
他脸色青中带白,象刚刚从染布坊走出来,双眼黯然无光,仔细看里面充满了血丝,呼吸一长一短,一缓一舒,努力恢复状态中,没一会儿已经可以冲我抛白眼了。
我看他已经没事,拍拍他,转过身去,示意他帮我把身后的绳子解开,成浩司一愣,不明白状况,“这是怎么回事。”
我摇晃着头:“不知道,一伙象警察又象土匪的家伙开着直升机闯进来,拉着我和眼镜蛇就往外跑……咦,那个领头的好象跟眼镜蛇蛮熟的,他们诡异地相视而笑……”
我说了半天,没见身后有动静,我回过头去看,成浩司不动声色,可一脸极诡异的笑,我顿时有不详预感。
“炅儿啊……”成浩司的手掌轻抚上我的背,他的体温还没恢复,手指头象僵尸那么凉,透过衬衫传了过来。
“你好象对这类游戏很有兴趣,让我看看……那个按钮在哪儿来着?”
“不--”我还没来得及阻止,成浩司就用力按下去,顿时天悬地转,我的身体象甩饼似的被抛起来,向下落去。
幸好,落下的时候有个柔软的怀抱。
《回眸百笑》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