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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剁下来吧!反正又不是叫你剁你的脑袋,你就剁吧!」
「剁了也好看多了。」
「看起来才会有平衡感。」
「戴手套也比较方便。」
一群同学抓起孙子楚的手摊在桌上,然后一群人品头论足地像是在说着「恩这条蹄膀肥啊」之类的话语。
子楚难堪用力地把自己的手缩回来,低着头一语不发。
他只觉得脑袋一团混乱,又是羞愧又是恼怒,还有一肚子的困惑。
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把他最自卑的缺陷拿去跟阿宝说了。。。。。。
阿宝一定觉得很讨厌吧,要不然他怎么会说那种话呢?
不过,有没有可能阿宝有意思要当自己的学弟,只是觉得跟多一只手指头的学长走在一起很丢脸,所以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的是让阿宝为难了。。。。。。。
把手指剁掉会不会很痛?会流很多血吗?要花很多钱吗?
接下来到放学的几堂课里,老师同学的声音都消失了,子楚的脑袋尽是想着以上那些问题。
世界上大概只有像子楚这样痴情的人,才会在自己被羞辱了以后,还拼命地为了对方找一堆借口来合理化对方的行为吧?
也只有像子楚这样单纯的人,才会认真地思考着阿宝那种随口乱说的承诺。
******
『唗!唗!唗!』
菜刀剁在肉块跟切菜板上的声音,有节奏地响着。
穿著制服绑着围裙的瘦弱少年,卷着袖子露出苍白细瘦的手臂,拿着重型菜刀却一点也不含糊地剁着木板上的猪肉。
为了多赚点生活费,放学以后到黄昏市场猪肉摊打工是子楚每天的例行公事,虽然辛苦,但也因此瘦瘦的他练就了一手好臂力,也因此每天都有卖不完的猪肉可以带回家吃。
像他这样生长在如此贫穷的家庭,说什么也不应该去读那个私立男校的。
说来说去都要怪他那个爱赌博又爱喝酒又爱面子的父亲,酒后胡说八道乱炫耀说自己的儿子是就读某某男子明星高中,本来子楚想说去弄一件二手的制服来遮瞒真相就可以了事了,可是超级爱面子的父亲怕事迹败露被朋友笑话,所以坚持一定要子楚想办法去读这个名校。
不过,如果不是这样,自己就不会跟阿宝同一个学校了。
如果不是有阿宝,自己这个三流货色每天过着浑浑噩噩平平淡淡的生活也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义。
阿宝啊。。。。。。
「子楚学长,你在剁猪肉吗?」
阿宝笑盈盈地站在猪肉摊子前面,那是第三期攻略报的笑容,配上白衬衫灰领带让他看起来非常英挺迷人。
「啊。。。。。。是啊阿宝学弟,你也爱吃猪肉吗?」
子楚微笑地说着,心跳加快咚咚咚,手上的菜刀也加快唗唗唗。
春风吹来有花香的味道,粉红色玫瑰花办布满了猪肉摊子。。。。。。
「发什么呆啊阿楚!小心剁到手!」猪肉摊老板娘的大嗓门响起。
「喔。。。。。。」子楚回过神来,脏兮兮电风扇吹出来的风只有猪肉味没有花香味,而满猪肉摊都是血迹肉块,玫瑰花瓣消失无影踪。
子楚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放在觇板上面猪肉旁的左手,细长白皙的手指加上骨感的手掌,这只手其实说来也不难看,只是多了那一只手指头。。。。。。真多余的感觉啊!
如果不是因为它,刚才那一切美好的对白与场景,阿宝的笑容,也许就能成真。。。。。。
想着想着,子楚的眼中已经看不见猪肉了,也看不见整只左手,他只看见那只多余的指头。
整个木色板子上,就只剩下了那只指头。
他缓缓地举起右手上的菜刀,用力往那指头剁下去。
******
左手包着纱布的子楚,本来就已经很苍白的脸色更是没有什么血色,而纤瘦的身子更是轻飘飘地彷佛站都站不稳的样子。
尽管失血过多身体虚弱不堪,但已经在医院躺了好几天了,再躺下去就跟不上进度,考不到好成绩,也拿不到奖学金了。
猪肉摊的工作丢了,奖学金可不能也丢了。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他希望阿宝能够实践诺言。
所以子楚强撑着像破布一样的身体还是来上课了。
然而阿宝根本不知道子楚的心路历程。他只把这当作又是同学在胡说八道。
当然,谁会相信有人愿意为了素昧平生的自己去剁手指的啊?
所以阿宝说:「别闹了,还真的剁手指勒!真有这种人存在的话,那叫他剁弟弟算了。」
这话传到二年级,子楚又是换来一堆嘲笑。
然而那些嘲笑的言语对子楚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呆坐在自己座位上的子楚,看着还渗着血的纱布,只觉浑身冰冷。
阿宝,他心中完美的天使阿宝竟是这样背信又冷血的人。。。。。。
所有美好的感觉跟幻想像是放到绞猪肉的机器里一起绞碎。
他再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阿宝(3)
「六指楚,剩下的交给你了,我先回去啊!山Q!」
尽管指头剁了,叫习惯的绰号怎么也改口不了,男孩说完话也不等对方答应,随便把手中的拖把往墙上一靠,就火速离开现场。
「。。。。。。」子楚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把手中的抹布拧干挂好,拿起拖把放到水桶清水里洗浸拧干,开始拖着剩下的厕所走道部分。
是的,不要以为私立明星高中的学生每学期缴几万块的学费就有不用扫厕所的特权。
学校当然会以各种诸如”强健身心”、”训练独立”此类的鸟借口奴役学生打扫厕所,然后把请打扫阿婆的银子省下来收到自己的荷包里面去。
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热爱扫厕所吧?又臭,又脏,下雨天还会满地湿黏滑。虽然男生厕所没有女生厕所棉片满天飞的困扰,可是话说回来也不是每个男生准头都这么好,不是每个人冲水的习惯都有养成。一个上午下来累积的骚味绝对会造成使用者的痛苦。
但使用还是要使用,所以厕所还是得扫,像孙子楚这样少言木讷又不知道要跟别人争论的人,总是会被同学们巧妙地安排到中午扫厕所的工作。
「反正六指楚每天中午都吃波罗面包,所以时间最多,就他扫吧!」
同学们一致认同,然后顺便安排个第二木讷的家伙跟他一组。
可是连第二木讷的人都知道要欺负第一木讷的人,他也知道孙子楚好欺负,所以偷懒扫没几下就落跑。
不过孙子楚倒是不讨厌这个工作。
怎么说呢?因为扫厕所的人有权利把厕所门关起来禁止他人使用。所以每个在打扫时间想要上厕所的人都得要敲门,然后”请求”孙子楚”让他们使用。平常饱受欺压的孙子楚,特别喜欢看其它同学一脸尿急的发青表情地用抖抖的声音跟他说:
「拜托”借我”用一下吧~~」
然后使用完以后用如获大赦的舒坦表情跟他道谢。
可怜的子楚也只能在这个时候稍微得到一点平衡感。
这是这个学期最后的一天,所以孙子楚特别卖力地扫着厕所。
他停下来支着拖把看看自己的成果闪亮亮光芒刺眼的白色磁尿盆,一尘不染可以当镜子的壁砖,还有走在上面要小心以免滑倒的地板。
嗯,这个学期该做的都做了该拿的也拿了该努力的都努力了。包括这个厕所,还有三次段考的成绩,还有奖学金数笔。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令人遗憾的事情,大概只有。。。。。。唉。。。。。。
他叹了口长长的气。
『叩叩叩!』
看来有人忍不住要来”借”厕所用了。
「请进。」子楚从容不迫地说道。
每次说这句「请进」,他都有一种彷佛自己在说「平身」的快感。
不过门一打开,子楚的从容立刻灰飞湮灭。
尽管子楚从来没有看过他本人,尽管那些照片因为偷拍的技术烂还有廉价彩色打印机印刷的双层折扣让他的美色可能有点失真,但是子楚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个人了。
于是心中的冲击彷佛被F15鹰式战机迎面撞上去一样,死了一百次又活了一百次。
「对不起,我可以借用一下吗?」比照片还要美多了的阿宝本尊有礼貌地问着。
尿急的发青表情并无损于阿宝的美丽,那有点焦急的样子只让人觉得他更可爱了。
「。。。。。。」子楚紧紧握着拖把呆愣在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以吗。。。。。。」实在很急,刚才不应该没先解决就跑来二年级的大楼找老师的。现在要冲回去说什么也来不及了,可是这个拖把人。。。。。。
感觉像是人面狮身坚决刚硬死守着厕所不让人家使用的样子。。。。。。
「不管了,麻烦你帮我拿一下吧!」
没有什么事情比膀胱爆炸更恐怖的了。阿宝也不管子楚同不同意就踏进厕所,抓起子楚没拿拖把的那一手然后把手中装有鸡腿便当的袋子挂上去。
然后把尿尿的地方拿出来对准可以装尿尿的地方就尿了。
尽管旁边有个人呆着看自己尿尿实在很怪,但是反正都是男人要看就给他看吧。
不过阿宝不知道这个举动让本来已经被F15撞到的子楚又被航空母舰撞到,死了一千次又活了一千次。
「大感谢!我没有弄脏你的厕所,你继续忙你的吧!」
阿宝穿好裤子洗了手,接过便当转身就离去。
子楚依然站在那一动也不动,一手握着拖把,另一手维持着刚才挂便当的姿势。
「同学,请问厕所可以用了吗?」
下一个脸色发青的同学来到,子楚还是那个像是穿衣模特儿的姿势。
可怜的同学只好忍着尿冲到别层厕所去解放。
「六指楚,可以用了吗厕所?」
又一个青色脸同学,子楚连眼睛都没眨半下。
「六指楚?」
「。。。。。。」
「喂!喂喂!」
虽然孙子楚本来就很怪了,但现在怎么看都觉得更怪。
同学伸手推了推他,没想到这一推,孙子楚更像是被碰倒的穿衣模特儿一样
『碰』的一声就往后倒,然后一动也不动就昏倒在闪亮亮的厕所地板上。
吓得本来就尿急的同学洒了一点点沾到裤子。。。。。。
******
「现在的年轻人啊~都不信这套了。。。。。。」
老人自顾自地用不求人抓着背,悠哉悠哉的模样跟眼前那个一脸烦躁的男孩子成强烈的反比。
「讲什么科学啊科学,最终还是需要我们这些老头子出面啊。。。。。。」
「想当年啊。。。。。。」老人继续唠叨唠叨。
「。。。。。。」
从刚才唠叨到现在已经半个小时了,要不是因为阿姨说这个老头很有办法硬要他大老远从台北坐飞机来找他,要不是因为真的碰到了那种烦人的事情,他戴宝熏天不怕地不怕才不会来这听这个木乃伊讲古。
的确啊,跟那个烦人的事情比起来,这个老头子的烦只能算是小咖。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去哪里沾惹上了什么,打从暑假开始的那天,不,应该说是打从要放暑假的前一天,他就很明显地感受到身旁多了个不明物体。
看不见也摸不到,但是他百分之百的确定那个东西是存在的,吃饭的时候感觉就坐在他旁边,走路的时候感觉就走在他旁边,骑车的时候总觉得后座有坐人,可是回头看却什么也没有。
睡觉的时候觉得有人站在他床边看着他,实际上整个房间除了他以外看不到其它人。
阿宝他是不信邪的,但是真的碰上了,那种感觉却真实地让你不得不信。
肯定是被什么冤魂跟上了。。。。。。
可是自己又没有杀人或害人,也没有欠人家钱倒人家会啊。。。。。。怎么会被这种东西缠上?
越想就越烦,那张漂亮的脸蛋已经连着好几天阴沉了。
「欸,年轻人开心点吧!人生苦短。。。。。。」
「我有什么好开心的?」阿宝没好气道。
整天被监视着开心个屁啦!这个死老头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本事还是郎中一个。。。。。。
「我看你一脸就不相信我,对吧!」
「对。」阿宝个性一向有话直说。
「切!现在年轻人啊。。。。。。」
「烦死了。」阿宝凳子一拉开站起身来就要走出庙门,老头子突然冒出一句话:
「他跟着你多久了啊?」
「。。。。。。一个礼拜。」阿宝停了下来回过头,还是一脸怀疑地看着老头。
「你是要我把他赶走吗?」
「当然。」
「喂!你走不走啊?喔。。。。。。」
老头开始对着阿宝左边的空空无人的空气说话,那个认真彷佛那边真的站了一个人的神情,看得阿宝一身鸡皮疙瘩。
「他说他不想走。」老头转过头对阿宝说。
「啥?那你不能超渡他吗?」
「他不是鬼是生灵,不能超渡的啦!」
「那要怎么样他才要走?」
「他愿意走的时候就会走,你自己跟他说吧。」老头耸耸肩。
「你!你干麻跟着我?」阿宝半信半疑地转过头跟左边空气讲话。
「挖哈哈他现在在你后面啦!」老头哇哇乱笑,吓得阿宝急忙回头,却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是在骗人的吧。。。。。。你告诉我他长什么样子。」
「一个裸体少年。」
「什么?裸体?」干麻裸体!?我不要一个裸体男灵跟着我啊~~~
「骗你的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