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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甲军-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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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玉清闻言又低头垂泪道:“大行皇帝的血仇的确不能忘了,哀家决意让徐将军主持这扩充骑兵之事,日后精骑兵出燕云讨伐辽国报仇!”众臣这才不敢再说什么,一起躬身应诺。

王溥直起身后,还是心有不甘,又前说道:“太后容禀,既然这骑兵扩充之事已经定下,那就不得不说这军费筹措之事,如今各方战事皆未平息,幽燕之地新附,大行皇帝又免除了今岁之税赋,淮南一地三年免税,大行皇帝的陵寝等司仪也有大笔花销。今岁岁入三千余万贯,花销下来所剩不多,大行皇帝前番还征发民夫要疏浚入燕云之河道,此刻再要筹措扩充骑兵军费,的确捉襟见肘了。”

范质前道:“太后,王相所言属实,老臣该管户部,今岁所余确实不多了,不若明年岁入之后,再拨付扩充骑兵军费如何?”话音才落众臣都是一阵议论纷纷,大周如今四面用兵,又搞了不少浩大的工程,的确有些缺钱,不然前面柴荣也不会向徐皓月打秋风了。

徐皓月见众臣议论纷纷,符玉清一脸无奈的望着自己,赵匡胤只是低头沉思,张永德幸灾乐祸的望着自己,徐皓月沉吟片刻后,踏一步朗声说道:“启禀太后,这骑兵成军不似步军成军,骑兵本就需要时日磨训,没有一年半载休想成军,但此时北疆战事紧急,骑兵能早一日成军便多一分胜算,晚一日成军便会多一分变故之忧,为大周长治久安计,宁可早成军一日。”

王溥冷笑道:“我等也希望能早日有十万精骑,但无粮不聚兵,无钱缺兵甲,军费从何而来呢?”

徐皓月冷冷的看了看王溥,抬头对符玉清抱拳缓缓说道:“太后,末将在家乡略有薄产,愿意出资十万贯钱财充作军费,扩充骑兵,末将只望能早日成军,出兵塞外替大行皇帝报此血海深仇!”

此言一出众臣一片哗然,符玉清一双秀目感激的看着徐皓月颔首道:“徐将军果然一片赤诚,心中只想着为大行皇帝报仇,不但要出征远行,行兵凶战危之事,还要劳费自家钱财充为军费,此等举动当为群臣楷模!”她说这话便是对着王溥、范质说的,两人闻言不禁羞惭的退了一步。

赵匡胤这个时候站出来说道:“末将也愿意变卖家产,出资一万贯充作军费!”

韩通也跟着站出来说要捐五千贯,魏仁浦也说要捐三千贯,窦俨出资五千贯,满朝文武见状纷纷跟着出资,最后王溥和范质也只得跟着各出资一万贯,以示忠诚。

其实这次徐皓月是准备了五十万贯钱财要带到燕云去的,但在朝堂若是自己一下子说出资五十万贯,只怕又要惹得王溥这些人质询,索性便少报了一些,但饶是这样,还是他出资最多。

徐皓月和柴荣之间的协定只有两人知晓,如今徐皓月这一大义凛然的出资,便是要逼着这些大臣们一起出资,原想如果扩充骑兵之事顺利,徐皓月便按照约定将这笔钱数缴户部以充军费,但没想到王溥等人逼人太甚,徐皓月一怒之下便耍了手段,原本他和柴荣协议好了的,他出三成军费,如今他便不出这么多了,让这些朝堂之动嘴皮子的也放放血,否则徐皓月心里甚为憋屈。

等朝堂之的汹涌群情稍稍平复,符玉清缓缓说道:“哀家也出资十万贯,这笔钱从哀家日常用度中缩减,只望能早日替大行皇帝报了血仇!”众臣一起躬身应诺,但不少人心里把徐皓月的女性亲属都问候了一遍。

末了散朝,王溥走在徐皓月身后对范质、魏仁浦等人阴阳怪气的说道:“想不到徐大将军家中这般有钱,却不知这钱从何来?”

韩通闻言都眉头紧皱,觉得王溥太过分了,徐皓月回头冷冷的看了王溥一眼,淡淡的说道:“英家在英山广有田产,这十万贯钱财是我夫人的嫁妆,这回答不知王相满意么?”说罢扭头便走,不想再和王溥多言。

王溥见徐皓月走远,冷笑道:“一个吃软饭的也这般得意,怎是不知廉耻。”

韩通再也忍不住,冷冷的说道:“王相要说廉耻,等你也出资十万贯再说!”说罢也是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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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紫金血泪238章玉清泪潸然

更新时间:20128240:14:19本章字数:4317

之后连续几日,朝堂之继续一片乱哄哄的景象,缺少了柴荣的乾纲独断和一声令下,大周的群臣们似乎便找不到一锤定音的人物,每次各方势力吵来吵去,总是争执不下,三省六部、枢密院、宣徽院、殿前司、侍卫司等文臣武将纷纷暗中拉党结派,以图能在朝堂之立足。i

司徒范质、礼部尚王溥、中侍郎魏仁浦三人都是平章事,而且都参知枢密院事,虽然三人可以定夺军国大事,但却不能统军。所以很多时候他们定下的事,再让殿前军大将们实际操办之时,殿前军大将们总是多有意见。大到军中将校任免、兵马调动,小到兵甲武备、粮饷筹发,双方总是会有不少意见相左之处。

徐皓月知道问题出在何处,就算是柴荣在的时候,这些骄兵悍将们也不是那么好驾驭的,就像向拱等大将在攻打成州、凤州等西北四州之时,向拱等大将便多言进兵困难,请求朝廷收兵,最后柴荣一怒之下派了赵匡胤到了军前监察,诸军才戮力向前,收复西北四州之地。而现下柴荣身故,给这些骄兵悍将下命令的却换成了范质、王溥、魏仁浦这些文人,那群武夫自然会有诸多不满,倘若不合他们的心意,便会有各种借口托词,要么就是出工不出力,总之便是寻法度,这些骄兵悍将们也说得头头是道,不让范质、王溥等人抓到把柄。

范质、王溥等人又没有那么大的威信和勇气去重典惩治这些兵将,只怕处置不当激起兵变来,所以双方便在互相纠缠、退让之中僵持下去。符玉清虽然地位尊崇,但她毕竟年轻而且又是女流之辈,又没有历史萧绰那样的手段,渐渐压住不住朝堂的争斗,徐皓月看在眼里,心中却是暗暗忧急不已,而且英仲高、孙芜玉、童虎头带着浩浩荡荡的英家商队也到了大梁城,过几日徐皓月便要返回幽州去了,这些日子徐皓月忙着办筹备军费、运送粮草、武器的事,也没有空去理会两派的破事,况且两派也不会听他调停的。i

这天散朝之后,又是白白耗费了一日的时日,朝堂还是一片争执,让符玉清头痛不已,众臣告退之时,她偶然看到徐皓月的背影,心念一动,便命近侍传话,让徐皓月单独留下来说话。

徐皓月才走到殿外就被宫中近侍拦住,等众臣散去后,徐皓月跟着近侍来到紫宸殿的房内,只见殿内檀香青烟袅袅,楠木案桌之后,符玉清容颜憔悴的坐在案桌之后,案满是需要朱批盖印的文。

走前去徐皓月躬身行了大礼,符玉清抬起头来,看得出这段时日,她经历了丧夫之痛,而且那削瘦的双肩承担起了这么重的重担,还要带好幼子柴宗训,压力可想而知。此刻再见她,符玉清清减了许多,脸满是化不开的愁容,让人看了就极为心痛。一个二十岁的女子承受了这么许多,的确很不容易,她能撑到现在,徐皓月已经很佩服她了。

符玉清脸挤出一个笑容来,吩咐近侍给徐皓月看座,跟着缓缓说道:“徐卿家这几日便要回幽州了。”

徐皓月抱拳禀道:“回禀太后,末将明日便要动身了,这些日子筹得的钱粮倒是足够今岁扩充骑兵之用,连同给幽州兵马的粮饷、兵甲、器械等物末将也已经备齐,明日便启程。”徐皓月这些日子东奔西走,户部、兵部、枢密院几个官署来回的跑,又有魏仁浦、窦俨等人帮忙,加殿前司和侍卫司两边他都有办法,而且燕云北疆战事是头等大事,各部都不敢马虎,所以他的事才算办得迅捷。但饶是这样,也让徐皓月差点累趴下。

符玉清微微有些失望,秀颜微垂叹道:“徐卿家此去,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会了,大行皇帝临终前,也和哀家说过,若有难处可找徐卿家商议的。i”

这一点徐皓月毫不怀疑,柴荣一定会说这样的话,但并不是独说他一人,所有托孤的这些大臣,符玉清都可以与之商议问计的。当下徐皓月说道:“太后有何难处,尽管可说来,末将一定效劳。”

符玉清靠在椅背,长出一口气道:“这些日子朝堂的争吵想必徐卿家也听到了,哀家该怎么办?”跟着又指了指桌案的文道:“这些奏疏都是已经有范大人他们阅批过了,但哀家这朱笔一挥御印一盖,却不知是对还是错,这军国大事稍有不慎便是千万百姓受苦之事,半点也马虎不得,但哀家有时候却是难以下笔盖印,只怕错了,便是害了天下百姓啊。”

徐皓月躬身说道:“太后宽心,这些军国大事先帝既然命范质、王溥、魏仁浦诸公辅政,便是大有道理的。国事繁杂,千头万绪,太后想要事无巨细的亲管是不可能的。其实太后只需要做好三件事便可,其一便是识人,其二是用人,其三是驭人。其实治国同治军相似,末将领兵打仗,也不可能生出三头六臂来,兼顾全局,总要明白手下兵将何人勇猛、何人机智、何人狡猾、何人心细,这便是识人。知道各人才能长短之后,便要扬长避短,多用他们的长处,方能事半功倍。”

说到这里徐皓月顿了顿,看了看符玉清,只见她侧头看着自己若有所思,见自己停下,符玉清急道:“徐卿家接着说下去。”

徐皓月嗯了一声续道:“其三便是驭人,人有七情六欲,有善恶百念,更有喜恶是非,所以行事之时,便会有诸多杂念。当手下兵卒心有挂碍之事,便会怨声载道,有心则办法总会比难处多,无心则难处会比办法多,是以如何驭人,让手下甘心供于驱策效死便是最难的一件事。”

符玉清眼前一亮,若有所悟的道:“所以用赏罚驭人便是最好的办法?”

徐皓月点点头说道:“赏罚只是最为简单的手段,有些时候尚需要因人而异,境界更高的驭人之术却是以情动人,但凡各色人等皆是有七情六欲的,若能以真情义结其心,施以一视同仁之赏罚,便可佳的驭人之术了。”

符玉清重重的点点头道:“哀家该早点问计于徐卿家的。”

徐皓月微微躬身道:“末将只是向太后说了一些末将的带兵心得,并未献什么计策。”

符玉清知他避嫌,玉手纤葱轻抚面颊又道:“徐卿家的心事哀家明白了,那假若军中有两帮兵卒互不相让,整日寻衅滋事,这该如何呢?”

徐皓月知道她的所指,当下说道:“既然是两帮兵卒争竞,必然有领头之人,只需寻来两帮兵卒领头之人,安抚宽解施以驭人之术便可化解。”

符玉清追问道:“但假若两帮人都不能以赏罚安抚,这该如何是好?”

徐皓月答道:“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以昔日恩情晓示,以如今大义明述,或能奏效。”

符玉清心中恍然大悟,徐皓月这是告诉她,对待文臣和武将两帮人,要用柴荣昔日的恩情打动,再晓以国家大义,或许能压制住两帮人的争斗。

徐皓月接着说道:“但安抚之时,不能偏袒任何一方,否则必定会反制祸乱。”

符玉清站起身来,行了一礼道:“徐爱卿都是肺腑之言提点,哀家铭记于心。”

徐皓月急忙站起身来还礼,见符玉清虽然秀容忧愁,但却还是掩饰不住那清丽的光彩,忍不住微微笑道:“以恩情晓示之时,带些泪水,定会有奇效。”哭这一招也不是新创,三国的刘备就老实哭,他的意思是要符玉清也用这招。

符玉清见徐皓月微笑的说了这话,忍不住自然而然的也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点头道:“哀家知道了。”

她这一笑纯出自然,想来是多日来第一次微笑,这微笑却是如此的清丽脱俗、动人心魄,徐皓月急忙躬身回避这个笑容,口中道:“太后若是没有其他事,末将先行告退了。”

符玉清点点头嗯了一声,徐皓月正要转身离去,符玉清忽然道:“还有一事。”

徐皓月站住脚步,却听符玉清道:“徐卿家未回京城之前,哀家曾今诏尊夫人进宫,说起过让令公子入宫做陛下的伴读,只是后来大行皇帝病重,这事便搁置下了,不若改日便让令公子入宫伴读,而且将军离京在外,家中眷属也无须挂怀,哀家必定会差人净心拂照的。”

徐皓月心中一震,原本他也听英若兰说起过伴读之事,料想那时候柴荣尚在,便是柴荣的主意,但这时候自己向符玉清说了一大通驭人之术后,提醒她记起此事来,将这驭人之术首先就用在自己头了。当下徐皓月苦笑着躬身道:“小儿能陪伴天便是天大的恩典,家眷能得太后拂照,末将与有荣焉,谨遵圣命。”

符玉清嗯了一声低声道:“徐卿家居北地,扼守要紧的去处,一切行事皆不要忘了当日先帝临终前的嘱托,这宫中只有哀家和陛下,孤儿寡母的还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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