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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有没有听到什幺声音?」呼吸平顺后,意识恢复正常的英治倒卧在地板上,抬起眼看着坐在身旁吞云吐雾的男人问道。
夏寰眉一挑,倾听片刻。「是猫在叫吧?」
「猫?」英治觉得不像,他缓慢地撑起自己的身体,无力地踹了夏寰一脚。「去外头看一下再说。」
「有什幺好看的?等牠叫爽了,自然会离开。」
「少啰唆,我现在没力气跟你吵!」
夏寰搔搔头,嘟起嘴起身。「也不想想是谁把我榨干了,居然马上翻脸做起暴君。好好,是大爷我理亏,帮你去跑跑腿就是了。」
趁着夏寰不在的空档,英治决定先回浴室去冲个澡,整个背部还残留着些许冰淇淋渍,黏黏腻腻的,不舒服到了极点。
他人还没走到浴室,夏寰忽采脸色凝重地冲进屋内,对着英治劈头就嚷:「欧阳英治!你给我交代清楚,那两年在美国你做了什幺好事?!」
「啊?」
夏寰像台喷着水蒸气的火车头,咻地疾驶到英治面前,一把捉住英治的肩膀。「什幺整天忙着研修、看病、开刀,我看你根本是忙着搞大女人的肚子吧!不要以为拿出孩子来,我就会──」
「STOP!夏寰,你说什幺孩子、女人的,和我有什幺关系?」扬起手撇开夏寰的捉握,英治拧眉冷道:「你是哪根神经出毛病朋?」
「证据都送到门前了,你还想跟我狡辩?!」指着门口,夏寰咆哮。
和他再谈下去也是有理说不清,英治决定亲自到外头瞧瞧,到底他在说的是哪门子的证据?
「你要去哪里?我话还没说完吶!」
不管夏寰在后头嚷什幺,英治径自往大门走去,拟似猫叫的声音也益发清晰──它分明不是什幺猫叫声,而是‥‥‥婴儿哭声?!心生疑窦的英治,走到门外循着哭声找到了敞篷跑车停放处。
不费吹灰之力,便看到那被包裹在粉红色小绵被中,蠕动着子手小脚,并且发出咿咿啊啊声音,张着小嘴格格笑地小娃娃。
至于哭声,则是从一台录音机中播放出来的。对这幺「周到」的安排,英治蹙起眉头,先把录音机关掉,接着转头看向站在门边的男人说:「这是谁家的孩子?为什幺会在你的车上?」
「哼!不是你的吗?」
英治翻翻白眼。「很不凑巧,我没胡涂到和人生了孩子还会忘记!再说,你从刚刚到现在,到底是凭什幺来断定这小家伙是我的孩子?」
忿忿地跨两大步来到英治身边,一声不吭的男人从婴儿的襁褓中抽出字条说:「瞧!这上面写得明明白白:『这是你的孩子』!」英治瞪着那张仅写着六个字的纸条三秒钟,面后点点头。「我懂了。」
「哼!你想起来了是吧?快说!你什幺时候给我载的绿帽?」
英治一瞥他激愤的表情。「这招叫作先声夺人吧?你不要以为声音大就赢了,也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去。那上头写的字句中,有哪一点是明明白白的?『你』是指谁?在怀疑我之前,我看以你的不良纪录,比我更有可能弄出这幺个孩子来吧?」
「呿,我玩得再厉害,也没本事在国外生小孩!你有两年的时间待在美国,这孩子一定是你偷偷来夏威夷生的?」
「我研修的地方是宾州,离这里有几千哩远,而我在那两年也没有到过夏威夷。最后更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那两年唯一的外遇对象,是我的右手,这样你听清楚了没有?」
即使夏寰起初还有意想反驳,但在英治那双清澈纯净、丝毫不像做了亏心事的黑眸前,也不得不把多余的疑问给吞回肚子里去。他嘟嚷着:「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那这孩子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不成?」
「先把孩子抱进屋里去吧,太阳快下山了,起风着了凉怎幺办?」
「要抱你抱!」夏寰一副惶恐不愿靠近的样子。
脸颊抽搐着,夏寰抿直嘴说:「婴儿又软又小,简直像豆腐一样,我一抱起来,万一碎掉了,你负责啊?」
「只要抱对方法,哪有你说的那幺可怕。」英治笑了笑,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夏寰,竟也会有「弱点」。
英治弯起腰,直接示范给高大「没种」的男人看。先扶撑住小婴儿的颈子,接着用双臂温柔地抱起婴儿的身体,捧在怀中,说:「瞧,这样不就成了吗?」
「嘿,你为什幺能抱得这样俐落?活像是孩子的妈!」
后面那句话,引来英治的一记冷瞪。「在实习时期,医院内每一科我都必须接触,其中也包括了妇产科与小儿科。喂,你有空在这边胡言乱语,不如帮个忙去拨电话报警。」
「报警?!」
「这孩子既然不是你的,更不是我的,那就是弃婴了。不报警处理行吗?」
以鼻子不满地哼道:「一、我讨厌条子;二、我讨厌死条子了;三、要我去找条子帮忙,叫我跳海比较快!」任性大爷的架子端得半天高。
英治摇头叹息,看来这件事别想拜托夏寰分忧解劳,全得靠自己一个人处理了。
无法再忍受身上黏腻感的英治,先把婴儿安置在客厅的沙发上。担心婴儿会掉下来,还特别用两颗抱枕将婴儿包围着,并吩咐夏寰眼睛不要离开婴儿后,便进浴室去淋浴了。
才在身上涂抹完淋浴乳,玻璃门的彼方便响起声音──
「英治,那该死的娃儿一直在哭!我快受不了了!」
「不是肚子饿,就是尿布湿了。你先去检查一下。」一边奋力刷洗着皮肤,英治一边回道。
又隔了一会儿。「英治,尿布要怎幺拆啊?」
「‥‥‥上头不是有黏贴的地方?你没拆过便利贴吗?」英治加快洗头的速度。他预感,自己多秏在这里面一分钟,外头的灾难只会增不会减。
果不其然,当英治在冲水的时候,门外又传来喊叫──
「喂,你还要洗多久啊?那块尿布我没办法套回去,,小家伙光着屁股在闹,你快点出来想办法!」
这时候,英洞深深体会到,拥有一个「无能丈夫」的妇女,是多幺的辛苦。
不过是把手无寸铁的婴儿交给他照顾个几分钟花罢了,为什幺弄得活像是天灾降临,不能让人安安静静个三、五分钟,悠哉地洗个澡呢?幸亏婴儿的父亲不是夏寰,不然有这种笨老爸,孩子未来的人生不知会有多辛苦!
但,那孩子若是夏寰的‥‥‥
英治呆愣在喷溅的水花下方,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到头顶。
虽然可能性非常、非常小,毕竟怎幺想都不可能会有人故意带着孩子搭上飞机,再跟着他们来到这座岛,用这种方式强迫夏寰认养孩子。然而‥‥这是百分之百不可能的吗?
考虑到夏寰过去的「丰功伟业」,众多女友中,不慎生下一、两个私生子,并非不可思议的事。
假设孩子的母亲有什幺符合逻辑的理由,因此挑选在此时、此刻,将孩子交还给夏寰,希望夏寰抚养那孩子长大?又或许,孩子的母亲正等待着一个出面的机会,想要求夏寰正式成为孩子的父亲?
‥‥我呢?我在这其中变成了什幺角色?
父亲、母亲、孩子的黄金三角,建构成为家庭的主要元素中,有什幺地方可以容纳他这「多出来的一角」?
咚咚咚,猛烈的敲门声震撼了整间浴室。
「喂!你洗澡洗到外层空间去啦?怏点出来帮忙啦,英治!我真的拿那个放声大哭的怪物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关上奔流的出水口,英治收拾起紊乱的思绪。目前还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好时机,在状况未明之际骤下结论,是找不到任何出路的。
「再给我两分钟,我穿好衣服马上就出去。」
「知道了,你动作快点!」
替小鬼换上干净的尿布时,英治发现他是个带把儿的。嘴巴里面长了两颗门牙,会坐也会爬,而满口咿啊的外星文,代表他正在学习运用基本字汇。再加上孩子的体重、身长,大约可以判断孩子已经九至十个月大,也许是快满周岁了。
温热了牛奶,喂他喝完之后,这个「天降小宝贝」终于在床上沉沉睡去。
粉嫩的小脸颊、细小的五官,左瞧右端详‥‥真要说长得像夏寰与否,实在很难论定。勉强要说,那双眼睛有五分神似,眉毛与鼻子却一点儿都不像夏寰的轮廓分明。这个小男婴,说不定像生母多一些?
英治轻轻抚摸着小婴儿的头顶,柔软的细毛散发着婴儿独有的香味。
一股淡淡的感动油然而生。每一个生命都是一种奇迹,无论当初父母是怀着什幺样的心态相拥、结合,最后孕育出这小小生命,他们都有义务给他责无旁贷的呵护,无微不至的照顾,以及全心全意的爱。
虽然和夏寰一起,英治从没想过要天长地久,但是英治在某些层面早有觉悟──既然与夏寰交往了,英治就不考虑和女人结婚、生子。不是他不想要孩孕,而是他无法欺瞒、利用另一个无辜的女子作为生产工具。
身为家中独子,幸好他有对开明的父母。他们从未要求他扛起传宗接代的责任,早早就将婚姻大事交由自己去决定。
所以‥‥‥
抱定做个单身汉,放弃膝下儿女成群的天伦梦的他,实在没料到会遇上另一道相反的、也更加棘手的习题。
「英治,你过来。」
在卧室门前探出头,当英治忙着照顾小宝宝时,消失得不见人影的男人终于现身。不想吵醒刚睡着的孩子,他小心翼翼地起身,蹑手蹑脚地跟上男人的脚步,离开房间。
「唔,拿去。」
到客厅,夏安把无线电话拋给他,说:「要叫警察或是找孤儿院都好,马上把那小家伙送走!」
「‥‥你在气什幺?」缩起眉头,英治邋没发火,又被夏寰捷足先登。
「反正你快点把他弄走就是!老子不想在这个屋子里,看到你、我以外的其它人!这儿是我们度蜜月的地方,可不是婴儿看护中心!」
「跟个连路都还不会走的婴儿,你也计较?」
「我管他是婴儿还是动物,总之就是碍眼、就是麻烦,就是个不该留在这边的小杂种──」
夏寰的话才刚告一段落,英治就往他肚子猛揍一拳。
「靠!你干什幺?!」吃痛地弯着腰,夏寰火冒三丈地怒道。
「这是要你冷静一点。基本上,你口中所说的小杂种,也有可能是你自己生的,难道你都没想过吗?」
「不可能!」
「我并不这幺想。」
英治把录音机和那张纸条摊在桌上,示意要夏寰坐到自己面前,接着一一分折说:「把所以线索放在一起,可以肯定这件事应该是有预谋的,而且也不是弄错了对象。第一,弄错的话,它上面应该是写英文吧?我想附近认得中文的人,没多到泛滥。第二,不论是谁留下婴儿,对方都希望我们能尽快发现这孩子,所以才会放着这台录音机,可以说他的企图明确。第三,我也翻过婴儿身边的小提包,里面准备周到,有三天分的尿片、奶瓶和奶粉‥‥‥上头最让人好奇的,是它的品牌。」
把一迭免洗尿片放在夏寰面前,英治盯着他问:「你还是看不出疑点吗?」
「尿片就尿片,有什幺好估怪的?」一副不想参与讨论的模样,夏寰不耐烦地跷起二郎腿。
「帮x适,这上面大大的中文字要没看到都很难。」英治叹了口气。「我问你,在这儿能买到台湾才买得到的尿片吗?如果买不到,那幺是有人千里迢迢地从那儿进口尿片来愚弄我们吗?我想不是吧!最可能的,就是婴儿的母亲,和这孩子、尿片,一起搭同一班飞机从台湾来的。」
夏寰变了脸色,不过嘴巴仍旧强硬。「我管他哪儿来的,都与我无关!」
「如果寅是你的孩子,就不可能无关了,夏寰。」
闭上双眼,英治揉着眉心,寅是令人疲累的一天,接二连三的风波,受折磨的不只是身,也包括了心。
「那不是我的孩子。」
「何以见得?」重振精神,英治平静地反问。
「‥‥‥」蛮横地竖起眉头,夏寰烦躁地搔搔脑袋,不情愿地吐出。「和我上过床的女人不计其数没错,可是从我懂事以来,没有套子我是绝对不会和女人上床的,她们不可能怀孕。」
「老兄,你不会不知道,保险套是所有避孕方式里,出差错机率满高的一种吧?即使男性结扎都只有99。9%的效果,仍有0。1%的可能,是会令女性怀孕的。不是你戴了,就保证那百分之百不是你的孩子。」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