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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存亡。
我先生进康和我就在那盏昏暗的电灯下计议开了。我们还做不做了?如果要继续做下去的话,又怎么去做呢?
因为整个温州生产的皮鞋,在外头已经几乎是没有市场,人家消费者早已不买你的账了,而且那么多的商场连进都不进你温州鞋,更别说是卖温州鞋了!
22、他蓦然抬起头来
进康一直在沉思默想着,许久,他蓦然抬起头来,说,虽然我碰到了许多同行,他们也都已经在打着人家的牌子去做他们的皮鞋了,但是,我们却不要跟人家这样学。毕竟,路是靠自己走出来的,我就不相信温州的皮鞋,就会是这样长期地不景气下去。我们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温州人,就得从打自己的温州牌子开始,你说呢,阿秋?
我听了他的话,觉得这应该是很有见地的,因为人家打外地的牌子,那是人家的事。况且,这样的做法,既然和自己没有多大联系,那也就未必能够真的长久下去的。而消费者一旦知道我们是在搞假冒人家的东西,到时候,那真的就更是会遭到“灭门之灾”了啊!
于是,我们就不顾一些业界朋友的劝告,仍然是那么毅然决然地打开了温州牌子,在做着自己的哪怕是很少量的鞋
子了。
当时,我们夫妻俩就商量着说,尽管我们生产的鞋子,不论在质量上,还是在款式上,都还比不过人家广州和上海生产的鞋子,但是,我们可以在抓管理和抓质量上下苦功夫嘛,这样,我们就不怕做不出来高质量的鞋子了。所以,我们就在狠抓质量和管理的同时,不但要打上“温州制造”的牌子,而且还要在皮鞋盒子的外包装上印上温州的产地和温州的电话号码!
这样,许多同行就过来说了,我说进康、阿秋呀,你们真的是不要命了?处于这个全国正在“围剿”温州皮鞋的风头上,还要打上这样的字样,你们是不想要把它卖出去了吧?我们听了,仅仅也就是一笑而已。心说讲得多了,倒反是没有用的;还不如只管自己努力地去做好就行了。古人不是也这么说的么,道不同,不相为谋嘛。
需要说明一点的,我当时的厂子名称虽然是叫做加工场,但是我们并不是替人家去做加工的。尽管那也许是有可能多赚上一些钱,但是,我们却并没有这样去做。因为我们知道,如果是替人家去做加工的话,我们企业的设计就会跟不上发展的步伐,而且,那对我们以后管理队伍的培养,也是很不利的。况且这时候,我们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就要去开创出一份属于自己的天地了。这样,我们就有必要亮出自己的真面目,而不必再去跟在人家的后头躲躲闪闪。迎接市场的严峻考验和真切挑战,才是使自己得以快速发展的不二法门呀。
于是,我们一边在选料、工艺和管理等方面加强自身的建设;一边就在一些客商前来加盟的情况下——因为这时候,有些客户看到了我们生产皮鞋的质量是很“硬码”的,就过来要加盟做我们这共同的事业了——这样,我们就派遣一些得力的员工,到全国各地去考察皮鞋市场,借以了解鞋业的发展趋势。然后,再把他们所经之处那些消费者的意见,和一些最新的皮鞋信息汇集过来,给我们做决策时的参考。这样一来,我们生产出来的产品,自然就走在了人家的前头。加上我们在选料上不但要求严格,而且在工艺方面也是精益求精的,所以,我们生产的鞋子,就很快地被一些消费者所认可了。
谈到这里,我想把一些相关的往事也说上一说。尽管那时社会上大肆评说着温州在做假冒伪劣商品,这在那时确实是不假的;但同时,我们温州人也还有被外地人所欺骗了的尴尬经历呢。
事情的经过大致是这样的。一天中午的时候,我先生进康回家来吃饭,愤愤然说起了一个我们认识的皮鞋老板老钱,被外地一个托运部的老板娘卷走巨款而逃掉了的事。
进康说,老钱在义乌这“中国小商品城”一个叫篁园的市场里做皮鞋生意的年头,已经是很长了。从温州本地走出的那批生意人当中,老钱也算是勇于吃螃蟹者中的一员了,因此,他所赚的钱自然也就不少。但就在这一回的货物托运上,他却居然被一个老板娘给耍了,而且遭到这一巨骗的,据说一共有一百四五十人,其金额也竟然达到110万元之巨呢!
那个名字叫何小梅的老板娘,是湖南人。她和一个广东人合伙搞起了“义乌——湛江、茂名托运处”,并把它挂靠在当地的一个运输公司,这样一来,就比较使人相信她了。去年4月底,何小梅就广发传单,说是希望同篁园市场内的经营户们协商开展收取贷款的业务。
她所定出来的“格局”是这样的:货主如果将货物发往广东,托运部可以代替货主向广东客户收取货款,而客户待到付款后才能拿到货物。并且在义乌这一头,托运部先给经营户打一张货款欠单,等到广东方面的货款收回来后方予返还。据说,这一举动由于减少了经营户直接追讨货款的麻烦,而颇受在义乌的温州商人的欢迎。
老钱由于在义乌做皮鞋生意大获成功,自然有很多的欠款还没有及时得到回笼,所以,他也就像许多的温州经营户一样被她欺骗了。他手头总共有50多张欠款单,金额多达13万元!
2003年的5月份,老钱就和何小梅有了业务来往。在开始的时候,他去拿托运部给代收的货款还比较顺利。但是,接下来,他就遇到麻烦了。因为何小梅拖欠这些经营户的欠款,也不是突然开始的,这就有迷惑性了。她先是四五天后给他钱,然后是一个星期后才给,最后又借故在半个月或者是一个月以后才给钱了。这样一来,她就为他自己的预谋骗取代收款打下了基础。
只是最后,她那往日繁忙的托运部,忽然之间大门的卷闸门也被锁上了。这可把大家搞糊涂了,于是就连打她的手机,却始终被告知是“关机”!可见,这女人也是一个十足的骗子呀,而其所设计的代收货款正是一个有预谋的圈套呢。
据说,大家后来也去找了有关部门,但至今还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解决方案呢。我听了,很是感叹。在生意场上,像这样的骗局无疑也是很多很多的。所以,我平时在自身合法经营的同时,就不能不提防着一点了。
然而幸运的是,令人产生寒噤的温州皮鞋市场潜伏期,随着我们的自信和质量的切实加强,天空中也终于渐渐地驱散了阴霾,放出了一线温暖的光线来了。
由于我们自己的皮鞋受到了消费者的欢迎,也就是在1987年的上半年吧,我和我先生就希望把自己这一辛辛苦苦创造起来的牌子,能够保存下去。但是,具体怎么样才能把它保护好,那时候也还没有一个确切的想法。
而我的儿子阿辉,就在这一年出生了。但是,我们由于正忙于皮鞋生意,没有办法自己来抚养他,于是,我们夫妻俩就商量好,把他托付给人家抚养着。
尽管只是一个家庭小作坊式的皮鞋加工场,但是,正像我在上面说过的,我们是想把它办成一家有生命力的企业呀。
23、你说的是什么?
我仍然记得那是在1988年12月20日的晚上,一个带有惊惶恐怖的电话铃声在我们的办公室里急骤响起。我一个箭步扑了过去,那时我真的不知道是由于什么,居然好像感受到一种不祥之兆似的。
果然是让人心惊肉跳的不佳消息在我的耳旁回旋了起来!我不觉得头一下子就大了。连忙问道,你说的是什么?你说的是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而且,请你说得高声一点,好不好?
我先生进康见到这样一种情境,也就不觉惊讶地问着,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阿秋?是不是关于孩子的事情?
我一边在听着电话里我孩子乳母那低低的泣诉,一边也就在电话这头跟着哭开了。进康见我这个样子,就猜着一大半了,呼地一声就站了起来,问我说,是孩子的事情吧?我们马上就过去吧。
我由于惊讶、心痛,已经几乎说不出话来了,只是一个劲儿地点着头,还流着眼泪说,进康,我们赶快过去吧。阿辉现正在医院里输液呢。据乳母说,她同我们联系,却一时没能联系上,就径直带了阿辉到医院去看大夫了。而医生却说,他的存活率是很低的。我这样说着说着,就不由得更是大放悲声了。说着哭着,哭着又说着,突然,我就昏迷过去了。
见我这样,幸好进康还没有乱了阵脚,急忙掐我的人中穴,先把我给抢救了过来,然后,他又叹了一口气,极力地劝导我要想开些,同时叫车和我一起赶向了医院。这时候,我忽然一抬头,看到了他也正在用手巾抹着眼泪呢。这时候,除了哭,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我真的好想诅咒这一皮鞋加工场呀,就因为它,让我的阿辉出现了这样意想不到的事情。这样一想的时候,我们就越感到对不起孩子了。
我们连忙赶到医院,见孩子正在被抢救,我就哭着说,大夫,求求您无论如何也要把我的孩子救活啊!医生看了我一眼,说,医生难道不是为了抢救病人的吗?你们不用给我们增加一些不必要的负担,好不好?然后,他们就言语严肃地让我们出去,在外头等着。
那一刻,我们过得真是太漫长了啊!我觉得时间都快要凝固了,而我的思维也几乎要停滞不前了。天呀!我得把我们的孩子救过来啊!我的宝贝孩子是不能离开母亲的啊!
就这样,整整过了三天三夜,我就没有再合过眼。而这时,幸亏有一些亲戚朋友不仅给了我事业上的大力支持,同时也给了我精神上的安慰和鼓励,我才终于没有像前几次因劳累过度那样倒下去。
也真是老天有眼哪!手术进行得极其顺利,我亲爱的孩子阿辉终于脱离危险了。走下手术台的大夫出来对我们说,你们以后可不能不把孩子当一回事儿呀。我们听了,不觉脸发烧。想想自己平时由于办企业太投入了,而对孩子是有点心不在焉的,以至于出现了这些令人牵肠挂肚的事。说实在的,那真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了。
那时候,我真的是想我宁愿要孩子,也不要再去搞这企业了,因为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我都是把自己的家庭幸福作为我的第一选择啊。
之后,阿辉就留在了我们身边调养了。孩子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对此,我们夫妻俩当然是最最高兴不过了。就是到现在,阿辉的身体都是很好的,我们真是由衷地感觉到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呀。
然而,当时严峻的社会生存环境,还不允许我们就去享受这一天伦之乐。1987年杭州武林门火烧温州鞋的耻辱,只要是温州做这皮鞋这一行的,不管你相信与否,谁都会在心里投下一道阴影。而温州鞋之所以被世人拒绝的原因,说白了,就是由于皮鞋的质量不过关所致,并不是人们对你温州有什么特别厌恶的感觉。所以,我们虽然很自信自己的皮鞋质量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正像俗话说的,祠堂角拉屎,一村人受气。正是这样的一种环境,你想一下子“掰转”那被丑化了的温州形象,却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所以,我们既然要想把这一事业做起来,就得去牺牲一些什么。我那特别贤惠的母亲把这看在了眼里,就对我们说,孩子还是放在这里由我来养吧,这样,你们也就可以放心地去干事业了。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我们由于孩子上一次的遭遇,心中总还是有点顾虑。我妈就又语调缓和地说,现在我还没有“老懵懂”嘛。有事我自然会及时地去告诉你们的。而你们平时,也是可以经常过来问问的嘛。
我觉得让我妈去抚养我们的孩子,无疑是放心多了。况且,这时候,我们也真的是需要有充足的时间来打理我们的皮鞋事业呀。就这样,孩子我就把他又交给我妈去抚养了。一直到阿辉长到了16岁的那年,才算是被我们完全地接了过来。
解决了孩子抚养这一块“心病”,我们此后就可以向皮鞋那最高层的阵地冲击了。
依然是那么地起早摸黑,依然是那么地不顾风雨雷电,我不但是每天都要干上十五六个小时,而且,那时候吃住都是在厂里的。那简陋的厂房楼下就算是我的皮鞋厂子,而楼上则算是我们的家。说是家,其实也不过是一个仅仅能够容身的地方而已,就是一些再简单不过的家具,都还没有具备呢。但是,我们夫妻俩却也顾不上这些了,只顾做我们那心爱的皮鞋,并希望能把它们卖出去,能够早日返回来现钱,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