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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城墙之上,军士大喊:不好啦,秦军杀过来啦……啊!
数支火箭射过来,城头惨嚎此起彼伏。
食肆棚顶转眼被点燃,火光熊熊。
孟樊挣扎着拔箭,血喷涌而出,仰天长嚎:公!孙!龙!
大梁塌了下来,火光之中,字幕上:雄辩天下。
字体朝四周飞溅,间隙处转白,切下场。
【第三场
【赵国都城邯郸,城门口。日。
城门上方“邯郸”二字。门旁竖着一块木牌:骑马者不得入城。
城门口,两个持戟的守门士兵一边心不在焉查看进城百姓的通牒,一边窃窃私语。
门卒甲:这带兵的赵括到底行不行啊?
门卒乙:听说他是赵奢的儿子,读过的兵书少说也有上万卷。
门卒甲:上万……那不就堆成山了?他哪儿有那么多地方放啊?
门卒乙:你管呢?大王和平原君都说,赵将军出马,一个顶仨,只要有他在,秦军肯定攻不过来。
城门前,要进城的百姓排队急于进门。
百姓们推车背包,拥挤推搡。
门卒乙:(没好气,转头)都他妈排好队,排队……说你呐!
门卒乙一脚踹去,一百姓瘫倒在地呻吟不已,旁边小女儿扑上,大哭。
门卒乙:还敢哭……
门卒乙上前欲打小女孩,旁边有声音:住手!
门卒甲乙:毛大胆?
毛遂扶起百姓。百姓称谢,缓缓进城。
毛遂:有能耐就上阵杀敌去,欺负老百姓算什么本事?
门卒乙:那是那是,我们都等着机会杀敌立功呐,可是这秦军怎么也打不到邯郸来呀。
毛遂:嘿嘿……谁说的?
【第四场
【邯郸,城门口。日。
路人陆续进城,江小道牵着白马缓缓前行,转眼已到城门口。
门卒甲:站住!(指着木牌)认字儿么你?
江小道:(念)骑马者不得入城?喔,借光,谢谢(继续前行)
门卒甲:(拉住马缰)认字还敢往里闯?怎么着,不想活了是吧?
门卒乙提长戟上。
门卒乙:谁敢找茬?
江小道:不敢不敢,我就是看了这块牌子才要进城的啊。
门卒甲:什么意思?
门卒乙:抓起来再说。
江小道:慢着慢着,两位军爷且听我细细道来。
门卒乙:废什么话?躺下吧你给我!
门卒乙提戟刺来,江小道抓住,门卒乙朝后拽,纹丝不动。
门卒乙:反了反了(看门卒甲)愣着干吗!还不动手?
门卒甲提戟刺来,江小道用另一只手抓住,门卒甲朝后拽,纹丝不动。
江小道:啊这个,我来说说骑马者不得入城的问题。
门卒乙气急败坏:少废话!
江小道:好,我尽量长话短说,您瞧,我这是匹白马,对吧?这个马呢,是指名称而言,而白呢,是指颜色而言。
门卒乙:放手,你给我放手!
江小道手一松,门卒乙倒栽出去,晕倒在地。
门卒甲战战兢兢,不知是否该放手。
江小道:白马白马,分开来就是“白”和“马”或者“马”和“白”,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意思。
门卒甲:嗯?
江小道:比如说要买马,给黄马,给黑马都可以,但如果要买白马,给黑马、给黄马就不行。这说明什么呀?说明白马和马压根儿就不是一回事,白马它就不是马!所以说呢,骑马者不得入城,不代表骑白马者不得入城,这位军爷,你说对吧?
门卒甲愣住了,喃喃地:名称……颜色……白马……黄马……
江小道:你慢慢寻思吧,进城喽!
江小道回身牵马。
邹衍带着红绫缓步入城。
门卒甲突然反应过来:站住!说你呐小妞。(伸手来拉红绫)
红绫反手一个耳光:大胆!(掏出令牌)睁大你的狗眼看看。
门卒甲看了一眼,面如土色:啊!您是……
红绫:还不退下?
门卒甲识趣地退到一边。
红绫冷笑一声,收起令牌,搀扶邹衍继续前行。
江小道牵马跟在后面。
红绫:老师,这白马非马论,听起来倒有几分道理。
江小道迅速绕到红绫面前:那是当然……
江小道被红绫的美貌震惊,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红绫从面前走过。
红绫:可我总觉得哪儿不对。
邹衍:那只是诡辩而已(身后,公孙龙不屑地冷笑)钻的是语言之中,“名”与“实”、“指”与“物”的漏洞,雕虫小技罢了。
公孙龙神色一凛,朝邹衍看去。
公孙龙:先生留步!
邹衍转身看公孙龙。
公孙龙:若有兴致的话,请任选题目,与在下一辩。
邹衍转身继续前行:为辩而辩,只为逞一时口舌之快,这哪里是辩论之道?
江小道朝邹衍的肩头拍去:没完了你还……
江小道踉踉地退出几步,公孙龙用剑鞘撑了一下,方才站定。
邹衍木知木觉,与红绫缓步进城。
江小道:老头儿有点门道。
城门旁的毛遂大笑而来:好一个名动天下的“白马非马”,公孙先生,平原君等候先生多时了。
公孙龙下马,行礼:还未请教!
毛遂:在下毛遂!
公孙龙:斗酒笑骂城东吏的毛大胆?
毛遂:惭愧惭愧!那只是年轻时的荒唐事罢了,先生这边请。
公孙龙:请!
【第五场
【邯郸,街市,日。
街市喧闹,车水马龙。公孙龙与毛遂缓步而行,江小道牵马跟在身后,东张西望。
毛遂:我听说,公孙先生在中山国大出了一回风头?
公孙龙:毫无风头可言,说是辩论,结果魏牟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很是无趣。
毛遂:他那把镇国宝剑也输给先生了?
公孙龙:算不上什么宝剑,只是锋利一些罢了。
毛遂:可否借剑一观?
公孙龙:先生有所不知,此剑出鞘必饮人血,否则戾气不散,天长日久,恐怕会危及主人。
毛遂:先生也相信这阴阳术士的怪谈?
公孙龙微笑不语,毛遂有些尴尬。
江小道把剑递给毛遂:子不语怪力乱神,先生请随便看,大不了我贡献点血给它好了。
毛遂:这如何使得?我还是不看了吧。
旁边传过女子声音:你不看,我看!
红绫从旁边闪上,伸手把剑夺去,逃走。
江小道奋起直追:哪里跑?
【第六场
【小巷中。日。
死胡同,红绫停下来,回头,江小道得意洋洋抱着手堵在胡同口。
江小道:你看看你看看,小姑娘家家的不学好,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路抢劫,你老师怎么教你的?
红绫:就这么教的!
红绫与江小道交手,拳来脚往,边打边聊。
江小道:哟,有两下子嘛。
红绫:岂止两下。
江小道:撩阴腿也带?是不是君子啊你?
红绫:我本来就不是。
江小道:别打脸……
红绫:那打哪儿?
江小道:你要愿意……就给我锤锤腿好了。
红绫突然站定:公孙龙!
江小道愕然回头,被红绫踹翻在地,踩在脚下。
红绫:腿酸是吧?我帮你砍下来晾晾如何?
江小道:免了免了。
红绫拔剑出鞘,一道寒光,不禁赞道:好剑!
江小道:废话,那是……
红绫反手一剑,江小道手腕中招一声惨叫,剑已归鞘。
红绫:你没事吧?
江小道:没事……砍你一剑试试?
红绫:砍我?回去练个十年八年再说吧。
江小道:你耍赖,咱们再来过。
红绫:对不起,没时间。
红绫朝外走,公孙龙和毛遂出现在胡同口。
红绫拔剑挥去,公孙龙一闪:剑不是这么用的。
红绫:那怎么用?
公孙龙:看好了!
公孙龙劈手把剑夺过,一剑刺中红绫的额头,血汩汩地流了下来。
公孙龙:你走吧!
红绫:好你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公孙龙:随时恭候。
江小道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什么时候又成君子了?
红绫哼一声,朝外飞奔。
公孙龙看着红绫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七场
【客栈。夜。
江小道坐在蹋上,察看手腕的伤势。
江小道:小泼妇的剑术还不错,只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公孙龙:剑术高,划的浅,那划得深就是剑术低么?依你这说法,剑圣白袁公的剑术最低。
江小道:我知道错了。
公孙龙:错了错了,光说错了有什么用,你倒是想办法辩两句啊,跟了我这么多年,除了耍耍贫嘴,就不会别的。
江小道:话不能这么说,今天我在城门口那段白马非马,说的还凑合吧?
公孙龙:你那是死记硬背,你就算把我的合同异、坚同白全背下来又能怎么样?真碰到硬手,你还是说不过。
江小道:说不过就打呗。
公孙龙:打不过呢?
江小道:不是还有您呢么,您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吃亏吧?
公孙龙:唉!如此劣徒,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
江小道:造了孽才能收劣徒,那收了劣徒的就肯定是造了孽喽?
公孙龙:你到底想说什么?
江小道:宰予被孔圣人收为门徒,后来与田常做乱,被灭了族,这总算是劣徒了吧?那孔圣人造了什么孽呀?
公孙龙:呵呵,这一辩暂且算你赢了。
江小道:什么叫算啊?明明就是我赢了。
公孙龙:嘿嘿,孔圣人(走到窗口,望窗外)他造的孽还少么?
【第八场
【客栈,屋顶。夜。
公孙龙坐在屋顶吹埙,声音远远传送出去,苍凉哽咽。
对面屋顶,红绫卧在瓦上,拿着强驽准备发射。
把弦拉满,准备射击,手压在瓦片上,发出声响,一惊。
公孙龙眉头一皱。
红绫再瞄准,江小道笨手笨脚爬上来。
江小道:老师,你又不开心了?
公孙龙继续吹埙。
江小道:每次一打仗您就要吹这个,从楚国吹到齐国,从齐国吹到燕国,再从燕国吹回到赵国,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公孙龙放下埙:只要人心填不满,我这埙就永远都吹不完。
红绫心念一动,把驽缓缓放下。
江小道:那要是把秦国的上将军白起杀了呢?
公孙龙:杀了一个白起,秦国还会派出千百个白起。
江小道:那仗就永远打不完了?
公孙龙:只要存在利益的纷争,就永远都停止不了战争。
红绫咬了咬牙,瞄准,眼前忽然出现一双脚,手一抖,箭射到别处去。
江小道:好小子,暗箭伤人,有本事别走。
红绫跃到街心,江小道追下去,两人再度交手。
对面屋顶传来声音:正所谓尘世如潮人如水,白骨如山鸟惊飞。
公孙龙:提剑跨骑挥血雨,只叹故国几人回。
邹衍操琴,琴声悠扬。
公孙龙拿起埙吹起来,与琴合奏。
街中,江小道和红绫拳来脚往。
月色皎洁,乌云在夜空中缓缓流过。
【第九场
【客栈,屋顶。夜。接上场。
曲毕。
邹衍:红绫,停手吧。
红绫:是,老师!
江小道:你叫红绫?我叫江小道。
红绫:我又没问你!(失声叫道)公孙先生……
江小道回头,红绫把他手中的剑抢走。
江小道:又来这套?
红绫:管用就行。
江小道伸手一抓,红绫躲闪,怀中掉落东西。
江小道捡起来看,是一块铜制令牌。
红绫大急:我的令牌!
江小道:还我剑,我就还你牌子。
红绫:你自己留着玩吧。
红绫跃回到对面屋顶,站在邹衍身后。
公孙龙起身行礼:先生日前批评在下为辩而辩,落于下乘,此中深意,愿闻其详。
邹衍:辩论的目的在于讲清道理,使所辩问题更加明了,得到一个正确答案。使胜者不失所守,不胜者得其所求,不欲胜人,但求胜理。
江小道点头,若有所思。
公孙龙:连人都胜不过,又怎么能胜理呢?
邹衍:我读过你的著作,对你的强辩本领深感佩服。
公孙龙:愧不敢当。
邹衍:但强辩归强辩,不能因此而害义。不能为了辩论而去辩论,为了求得胜利而去辩论,这样会使人不得其真义,有违本心的诡辩,会使问题越辩越复杂,而如此错误地指引他人,是有害君子,有害真义的。
公孙龙冷笑:真义?
邹衍:世间万物,都有其存在的道理,只要发现它,依从它,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任何答案。
公孙龙:那倒不需要,我说的就是答案。
红绫:老师,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