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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了当初罗姨娘的规矩,除你们房中的那些东西,再添上一千两银子给你们。你们出去之后是另嫁也好,投亲也罢,任由你们。只是以后不许再提起一个方字。”
竟然这么好?赵姨娘开始盘算起来自己有些什么东西,如果再加上这一千两银子,也有那么两三千两的东西,另嫁也不是什么难事。就算不另嫁,也可以买个小铺子这么开着,再把自己爹娘接过来,使奴唤婢,何其快哉。何必要在这方家后院担什么名头。赵姨娘正想开口就见周陈二人没说话,忙把脚收回来,还是听听她们的意思。
方太太见三人都不开口,淡淡开口:“你们三个都不愿意出去?”不是,赵姨娘口随心动已经说了出来,方太太瞧一眼她:“好,你是要出去的。”赵姨娘听了这句恨不得打自己两个耳光,怎么能这么快说出来,要是太太不高兴了怎么办?到时不给自己银子,自己怎么过日子?
好在方太太并不注意她,又瞧向周姨娘:“周姨娘,你身子多病,想必也不愿出去,就在这养着吧。”周姨娘双手合十颂一声佛才道:“太太仁厚,以后定会太太多多祈
福,保佑哥儿早日长大。”赵姨娘继续懊悔,听听,这多会说话,哪像自己这个直肠子?
最后剩下陈姨娘,陈姨娘也是最不能决断的一个,银姐儿还小不忍离开,可是未来日子更长,女儿又比不得儿子,长大出嫁后自己依旧没有依靠,难道要学周姨娘念佛不成?方太太瞧着她淡淡地道:“明儿族里来人主持分家,银姐儿的嫁妆也已备好,那两间绒线铺就留给她,还有五千两银子两百亩地。”
作者有话要说:昆明一降温,出门一趟又感冒了,抖抖索索码的字。
小玫本以为林三爷是过来和方太太说话的,正待起身回避就听林三爷道:“小玫姑娘,我要和你说几句话,不晓得方不方便。”有什么话必要这时候说?小玫的眉皱起,方太太比小玫想的多些,方才在坟地上时,小玫和林三爷撞在一起,虽说事急从权,可总对做女子的不大好,小玫要嫁了给林三爷,虽只能做妾,可在外聘的妾和家里收的妾,那可是两回事。
方太太心里这样盘算着,往后退了一步由他们俩说话,果然林三爷说的和方太太想的差不多。小玫并没想到林三爷竟会这样说,思索一下才道:“林三爷是正人君子,这等小事也挂在心上。只是林三爷,我不做妾的。”
不做妾?别说林三爷傻了,连周围那些佯装歇息实则偷听的人也傻了,虽说小玫此时已经脱了籍,可毕竟出身在那里摆着,林家能下聘礼让她做个妾已经够尊重,难道还想做大的不成?周围人的议论也进了小玫耳朵里,小玫后退两步,轻声道:“林三爷,事急从权,坟地上的事谁也想不到。方才您如此说,这会儿也该如此才是。”
林三爷从沉吟中醒来,还待再说小玫已经道:“况且,我若真有心做妾,我也就不出来了。”陪房丫鬟给姑爷做了妾的,比比皆是,林三爷不由瞧石容安一眼,石容安没想到小玫竟说出这么一句话,忙背转身当做没听到。林三爷瞧向面前的少女,一身素服站在路边让她显得如仙子一样。
是自己唐突了,林三爷拱手道:“在下唐突,还请姑娘不要见怪。”小玫还了一礼:“事急从权,林三爷休要放在心上。”说着小玫抬起一双眼看向大众:“方才的事,不过从权,还请大家回去之后不要多口。”说着小玫对他们深深道个万福,众人口里说着请小玫放心,但小玫也晓得,这件事不传出去是不可能的,只是淡淡一笑。
小玫已不是自家的下人,况且又救了虎哥儿,方太太自然不好劝的,又说了几句话,林妈妈就带着寻到的车轿过来,方老太太和方太太坐轿,丫鬟婆子们上了牛车,剩下的人依旧步行,等进到城里已经擦黑。
小玫原本想跟着方太太回方家瞧瞧自己还能有什么可帮忙的,但出了林三爷这事怕自己去了方家未免被方太太劝几句,到岔路处就和方太太说了告辞回家。方太太掀起轿帘又嘱咐她几句,见她袅袅婷婷的身姿拐过街了才把轿帘放下,仔细想想也是,小玫已经出来了,自可以聘到外头做正头娘子,林三爷虽出身林家,但分得产业不多,日子只能算小康,为何要做林三爷的妾呢?
方太太一路叹息着到了家,邱玉兰带了人出来迎接,没到家还不觉得,一到家就觉得十分疲乏,由春柳她们扶着自己进了屋,洗脸喝茶用了些东西方太太才觉得自己精神恢复一些。方老太太是早扛不住疲乏回去歇着去了,方太太吩咐厨房给老太太送碗参汤才对邱玉兰道:“今儿家里没什么事吧?”
邱玉兰担了一日的心,等接到人见他们个个都好好的,只是面有疲乏之色这心才放下,听方太太问就道:“家里没什么事,待了客收了礼,到未时时分客人也就全都告辞,也有问起舅母和外祖母的,我就照商量好的话给说回去了。”没事就好,方太太长出一口气:“你也别怪我风声鹤唳,怕的就是他们来家里捣乱,幸好我们赌赢了。”
邱玉兰笑着道:“也不是赌,城里总比不得乡下,这里又是官又是兵的,里正那里也打好了招呼,总有虎哥儿,又不是绝了户,难道还能任由他们打抢不成?”话说的没错,可人心难测,方太太一想到今日坟地上虎哥儿被吓的大哭心就一阵阵疼。虎哥儿若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就什么指望都没了,只能任由族里摆布,立来的嗣子未必会向着自己。
方太太也没有把坟地上的事告诉邱玉兰,她还怀着孕呢,到时候吓到可不好,只叮嘱邱玉兰给小玫那边送去两百两银子,四匹锦缎做为谢礼。邱玉兰应是,见方太太面上十分疲乏,也就请她歇着自己退出,方太太虽闭了眼还在那道:“明儿还要准备一桌酒,族里来主持分家。”
说到分家邱玉兰想起别的来了,缓步走到方太太身边:“这几日几位姨娘的家人也来了,我恍惚听着小丫头们在议论,说姨娘们以后的日子只怕会难过。姨娘们守不守,还请舅母拿个主意出来,有了主意明儿等族里来人时候也一起把姨娘们的事给办了。”
姨娘们,这些日子忙着办丧事又筹划,还真差不多把她们给忘了。方太太苦笑一声就道:“你让人去请几位姨娘过来吧,我倒想有人和我一起守呢,可她们毕竟还年轻,都还没到三十,除了陈姨娘,都没儿女,什么都守不到。”邱玉兰觉得方太太这话,不光是在叹姨娘们,只怕还有些叹自身,没有多话就让丫鬟们去请那三位姨娘们,自己径自回房去见丈夫。
周陈赵三位姨娘进了方太太屋里,见方太太闭眼在歇息,一个个也不敢高声,只是蹑手蹑脚站在那。方老爷一死,虎哥儿又小,姨娘们的终身就全在方太太一念之间。最焦急的是赵姨娘,她在这三人里面年纪最小,平日又爱掐尖要强,罗姨娘被遣走后这家里多一半的事是她做出来的。本以为方老爷能长长远远地活着,到时生下一男半女,不愁以后的日子,怎么也没想到方老爷这会儿就走了。
赵姨娘想到平日自己所为,不由手心都是汗,曾听过的那些守寡的妾们的遭遇又浮上心头。听说多有正房嫉恨那些妾们只晓得花红柳绿勾引老爷,明着说守节,不放姬妾们出去,其实是关在家里百般冷待,每日要妾们立足规矩,又不给好茶饭吃,也不用三年五年,就那么几个月,就能把花一样的美人变成枯枝一般。
自己今年才二十六岁,赵姨娘用手摸摸自己的脸,就算做正头夫妻,死了男人这个年龄也不会想着守节,更何况自己不过是个妾,哪该守节?赵姨娘急的如热锅上蚂蚁一般,不晓得方太太会怎样对待她们,悄悄地凑到陈姨娘耳边:“你说,太太会怎么说?”
陈姨娘这些日子也是如在梦里一般,好好的老爷怎么就没了,看了银姐儿,好似也该在这守着。可守了又如何,银姐儿又不叫自己一声娘,可要这么走了,又放心不下银姐儿,毕竟嫡母嫡母,只沾了个母字,又没怀胎十月也没哺乳三年,怎么能像自己一样待女儿?
唯有周姨娘沉默地站在那里,她从来多病,不到三十的人面色已经枯黄。方太太总算睁开眼瞧着面前的三个妾室:“你们是晓得我性子的,今儿来就问一句,愿意守的就留下,老爷生前是怎么待你们的,那些吃穿用度还是和他在时一样。不愿意守的,我照了当初罗姨娘的规矩,除你们房中的那些东西,再添上一千两银子给你们。你们出去之后是另嫁也好,投亲也罢,任由你们。只是以后不许再提起一个方字。”
竟然这么好?赵姨娘开始盘算起来自己有些什么东西,如果再加上这一千两银子,也有那么两三千两的东西,另嫁也不是什么难事。就算不另嫁,也可以买个小铺子这么开着,再把自己爹娘接过来,使奴唤婢,何其快哉。何必要在这方家后院担什么名头。赵姨娘正想开口就见周陈二人没说话,忙把脚收回来,还是听听她们的意思。
方太太见三人都不开口,淡淡开口:“你们三个都不愿意出去?”不是,赵姨娘口随心动已经说了出来,方太太瞧一眼她:“好,你是要出去的。”赵姨娘听了这句恨不得打自己两个耳光,怎么能这么快说出来,要是太太不高兴了怎么办?到时不给自己银子,自己怎么过日子?
好在方太太并不注意她,又瞧向周姨娘:“周姨娘,你身子多病,想必也不愿出去,就在这养着吧。”周姨娘双手合十颂一声佛才道:“太太仁厚,以后定会太太多多祈福,保佑哥儿早日长大。”赵姨娘继续懊悔,听听,这多会说话,哪像自己这个直肠子?
最后剩下陈姨娘,陈姨娘也是最不能决断的一个,银姐儿还小不忍离开,可是未来日子更长,女儿又比不得儿子,长大出嫁后自己依旧没有依靠,难道要学周姨娘念佛不成?方太太瞧着她淡淡地道:“明儿族里来人主持分家,银姐儿的嫁妆也已备好,那两间绒线铺就留给她,还有五千两银子两百亩地。”
☆、第 104 章
这么丰厚的一笔嫁妆;赵姨娘又开始算起来,这笔嫁妆比起邱玉兰也不遑多让,邱玉兰虽多了两间铺面两百亩地,可那些金银首饰衣料全数加起来也就两千两银子,况且银姐儿还小,吃穿用度都是方太太出钱;绒线铺的那些银子自可以攒起来,这样等到出嫁时候;又是另一笔。
若不是还在方太太面前,赵姨娘定要啧啧称赞一番。陈姨娘已经哭着跪倒在方太太面前:“太太大恩大德;奴……”方太太已经挥手:“罢了,那些要报的话也不用再说。你总是银姐儿生母,出去后是要嫁也好要什么也罢;千万记得别给银姐儿装幌子。”陈姨娘只是磕头不说话。方太太轻叹一声:“你是晓得我这个人的,如今老爷没了,儿女就是我的依靠,定会对银姐儿视若亲生的。你生了姐儿一场,平日又恭敬,就再多加两百两银子。你们去吧,我乏了。”
三个姨娘齐齐行礼这就退下,赵姨娘瞧着陈姨娘那未干的泪痕不由撇嘴说了句:“要真舍不得,就留下罢,做这种样儿也不晓得给谁看的。”陈姨娘恍然未闻,都是要各自离散的人了,谁还在意几句恶话?陈姨娘不说话,赵姨娘也觉得没趣,又要嘟囔几句,周姨娘微闭双目又颂一声佛。
这声佛倒让赵姨娘不晓得该说什么,只得狠狠地跺下脚,回房去盘查那些东西去,这么些年,方老爷夫妻都是大方的人,也攒了不少东西,再加上这一千两银子,以后的日子真是快活极了。
方太太虽说要歇着,但还是听着外面的动静,等外面全安静了才长叹一声,活着的时候,一个个都说对老爷情深意重的,等老爷一没了,除了自己,竟没一个是真心为他的。老爷,你若活着,会怎么想?方太太眼里的泪要坠落唇边竟漾出一朵笑容,你若真知道了,大概也只会说一句,由她们去吧。既然如此,我就遂你的心顺你的意。方太太并不知道唇边的笑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也不知道泪很快就漫遍了脸。冰冷的何止是泪?林妈妈在门口看见,终究没出言安慰,直到方太太擦了泪林妈妈才带了人进来服侍方太太梳洗歇息。
方家分家遣散姬妾的消息很快传遍全城,陈母带着女儿们做针线的时候不由叹了声:“哎,你们老爷太太还真是善心人,这城里让姬妾死守的也不少。”小玫手里拿着丝线仔细看着哪种颜色更好一些,只是嗯了一声。
陈母发完感慨回头见小玫只在努力做针线,拍拍她的手道:“我说你也别整天只忙着做针线,帮你爹看帐,也要想想你的亲事。前儿你张大婶过来和我说了,说原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