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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庶出妹妹,能和她说句话就够了,哪还够得上和她要好?”
小玫知道自己这话说的不对,忙又低头重新看起那几个字来。邱玉兰的心绪已被重新扰乱,那时邱太太总说家计消耗了,要俭省为上。只是俭省的总是姨娘们和姐妹们,邱太太自己和她的儿女们是半点都不俭省的。那时不懂事曾经问过娘,为何七姐十三姐和哥哥他们吃的用的穿的都比自己好,而且还能请先生,可自己吃的穿的用的就只过的去?
换来的总是娘的哭泣,到最后磨不过自己娘去求了嫡母,让自己也跟着十三姐她们跟先生学读书写字。那时嫡母嘲讽的话还在耳边:“丫头生的不过就是丫头,还想读书写字?我呸。”后来也不晓得娘又去求了谁才总算去跟先生读书写字,可是就算能去,也不过是被十三姐她们当做丫头一样使唤。可就算这样又怕什么,能读书认字已经很好很好。
小玫已经写会了那两个字,抬头想请邱玉兰再给自己写两个,见邱玉兰的眼定在那似乎在想什么,不敢出声打扰只有上前悄悄剪了剪烛。烛光在那跳动,屋内十分安静,清儿进来见小玫用手比划那两个字,心中就跟打翻了一盆少甜的作料,气呼呼地不知道该做什么。哪能这样轻易认输,绝对不可以。
方老爷回来的头一晚歇在哪儿历来都是这家里最被人关心的问题,这次也不例外,歇在了罗姨娘房里。罗姨娘一早起来就觉十分神清气爽和得意洋洋,服侍方老爷梳洗后正打算往前面去见方太太,菊花就走进来道:“姨奶奶,舅爷在外面侯了半天了。”
本已走到门口的方老爷听了这话就转身瞧着菊花:“舅爷?这家里什么时候多了个舅爷了?”菊花刚想要回答猛地想起什么忙低头不语。罗姨娘已经笑着上前:“不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哥哥?下人们不懂事,随便乱叫舅爷也是有的。”
方老爷鼻子里面哼出一声:“下人们不懂事,你也是不懂事的吗?舅爷岂能乱叫。还有,你那个哥哥也不是我说,吃口安生茶饭安分守己也就罢了。偏他还想纳妾,妾也是他这样的人能纳的吗?白白把好好的姑娘家给他糟蹋了。”
开头还好,说到后面一句罗姨娘的脸就往下一放:“老爷,我服侍你也有那么几年了,当初你讨我进门时候是怎么
说的?今儿就这样糟蹋起我哥哥来?我哥哥纳妾也不过就是为的我罗家有后?怎么就成糟蹋别人家的姑娘了?”
方老爷的眉皱起,回头想呵斥罗姨娘几句,可见她虽嘴里说的急,那面色却是娇怯怯的,况且又提起当年,不由把心中的怒火慢慢压下反而拍拍罗姨娘的手:“我这不是听说竟然出了人命着急吗?虽是个丫头也是条活生生的命。你就说这么一堆?”
罗姨娘这才回嗔作喜:“人家也是着急罗家还没后。况且那丫头太太已经赏了她爹娘五十两银子,她爹娘已经拿着银子欢欢喜喜走了。什么事都没了,老爷您不信我,难道还不信太太?”说着罗姨娘眼里就有泪花微微闪动,方老爷的心不由又软一些:“你啊,不就怕我收了那几个年轻漂亮的丫鬟,算计着把她们都赶走。好了,现在全称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我啊,就守着你一个。”
说着方老爷狠狠地捏一下她的鼻子,罗姨娘哎哟叫了声,那声音却颤的九曲十八弯的。方老爷觉得身下突然一紧,只是这大清早的还要去见人,手来到罗姨娘胸口处狠狠捏了把:“要浪,等着我回来浪,你也不用上去了,在这陪你哥哥吧。”
罗姨娘面上的笑更勾人一些,走起路来那腰肢摆的就跟没了骨头一样,走到门前给方老爷打起帘子,甜蜜蜜地叫声老爷:“今晚你可不许到别人屋里,不然……”方老爷已走出门口听她这样说回身笑道:“不然你怎样?”
罗姨娘那眼就跟钩子样往方老爷身上勾去,咬一下唇把帘子摔下:“到时你就知道了。”方老爷也没回身,只是哈哈笑着走出去。菊花这才敢上前:“姨奶奶,要不要舅爷进来?”罗姨娘一张脸已经完全沉下去,手往桌子上一拍:“叫他进来做什么?没本事的东西,除了来要钱还来做什么?”
骂了几句罗姨娘抬头瞧着菊花,眼似乎能在她身上烧几个大洞出来:“你是没眼色呢还是故意要在老爷面前拆我的台?明明晓得老爷不喜欢他,你还一口一个舅爷,你想害死我?”菊花忙跪下:“姨奶奶,是舅爷说想见老爷一面,又……”
罗姨娘骂了几句在喝茶,听了这话斜眼瞧着菊花:“你既喜欢,当初就该把你送去给他做妾。”菊花吓的泪都出来了:“姨奶奶,奴婢晓得错了,求姨奶奶放过奴婢吧。”罗姨娘这才把茶杯放下:“好了,你起来吧,我也是生气这不长进的东西,但凡他能帮着老爷一些,我在这家里日子也好过一些。现在,他除了会拆我的台他还会干什么?”
菊花起身给她捶着背:“姨
奶奶,那要怎么回?”罗姨娘唇一撇:“他不就是要钱吗?告诉他我这里没钱,上回他要纳妾的事我都拿出二十两了,现在还要什么?我一个月连虎哥儿的月例算在内,一个月也十五两银子,这家又不是我当,哪里还能寻出银子来?”
菊花应是,刚要出去就见清儿走进来,菊花正要让清儿出去罗姨娘已经稍见她:“你过来做什么?大清早的不是该在服侍表姑娘?”清儿上前也不行礼只小声道:“姨奶奶,别人哪没钱,表姑娘可是财主,她这几年攒下的银子,少说也有五六百两。”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写没规矩的人家就是爽啊就是爽。
☆、9 冲突
罗姨娘的眉一竖,接着就皱眉:“她一个月也不过五两银子月例,虽说吃穿不用出钱,三年多顶天也就两百两,哪里来的五六百两?”清儿的手微微摇一下,声音更低:“姨奶奶,帐不是这么算的,除了月例,每回老爷回来都要太太送那么几十两银子给表姑娘花用。还有……”
清儿的话还没说完,罗姨娘就狠狠拍下桌子,眼直勾勾地盯着清儿:“你这话当真?除了月例,还有几十两银子,别的竟然还有?”清儿被罗姨娘突然的发火吓到,愣了会儿才点头:“这事表姑娘院里谁不知道啊?而且每逢节庆,太太还会另送银子给表姑娘的。特别是过年时候,光银子就是一个大元宝,更别提其它的。”
罗姨娘已经气的浑身发抖:“好,好,这些我竟从不晓得,可怜我还带着哥儿呢,一个月也就干巴巴的十五两银子,额外要些什么还要被太太说一顿,有时直要去求老太太才中用。谁晓得对那个外四道来的表姑娘竟这样好。太太她可当真贤惠。”说着罗姨娘就起身,边走边挽起袖子:“我倒要去问问太太,这家里到底谁才是她儿子,口口声声说待虎哥儿似亲子,这就是对亲子的态度?”
清儿没料到罗姨娘竟这样愤怒,菊花机灵些急忙上前扯住罗姨娘:“姨奶奶,太太不公平那是太太的事,可是您现在去寻太太,只怕太太会说,这全是老爷的吩咐。到时反而惹的老爷生气。清儿来说这个,想来也不是让姨奶奶您生气的,姨奶奶倒听听清儿下面怎么说?”
罗姨娘看向菊花:“我哥哥究竟要多少银子?”菊花忙道:“舅爷,不,罗大爷说了,已经看中了个姑娘,只是人家要八十两银子的彩礼,再加上别的,总要一百银子出头。”
罗姨娘手上有的,多是首饰衣物,缺的是现银子,首饰衣物这些东西是不好变卖的。去和方老太太撒个娇也能多拿几两银子出来,但一来不能常做,二来雨梅的事已经花了些银子。听到要百两银子,罗姨娘一张脸顿时紧绷,现在瞧来瞧去,也只有去和邱玉兰借银子这一条路。
只有沉着脸坐下,清儿忙给罗姨娘倒杯茶,陪着十二分小心地道:“奴婢觉着啊,姨奶奶怎么都是表姑娘的长辈。姨奶奶您手头紧,去和表姑娘借那么几十两银子也是平常事,等姨奶奶手头松了再还回去。就算姨奶奶您不还,等表姑娘出嫁时候,再重重添妆就是。”
菊花咳嗽一声,清儿忙住口,罗姨娘思前想后,这家里既有钱又是个软柿子的也只有邱玉兰了。想了想对菊花道:“你去请表姑娘过来,顺便去告诉我哥哥,
就说让他回去侯着。”菊花应是。
罗姨娘又瞧旁边的清儿一眼:“你这么给我出主意,为的什么?我可先说好,要赏银子我这可没有。”清儿上前一步道:“奴婢也不求姨奶奶赏什么,只是奴婢年纪也不小了,要等表姑娘出嫁还有那么几年,奴婢只求姨奶奶给奴婢寻门好亲事。有那年轻些的管事什么的。”
罗姨娘的眉扬起,仔细看着清儿:“你原先可不是这么想的。”清儿的脸不由一红,自从进了方家,清儿从没见过这样有钱的人家,见有人被方老爷收了房,吃穿用度比起别的丫鬟来都好上那么大一截,也就动了这个念头。
可惜罗姨娘就对方老爷看的紧,只要方老爷一进房,房里的丫鬟就没一个能在方老爷那多说几句话的,更别提被方老爷收房的。
清儿见这条路走不通,想着邱玉兰总是要出嫁的,出嫁总要带陪嫁丫鬟,陪嫁丫鬟的身份可比普通丫鬟高况且也多被姑爷收了的,就求了罗姨娘让她把自己送去给邱玉兰,谁知邱玉兰现在对自己也是不理不睬的。既然如此,倒不如再寻别的路,这家里年轻的管事什么的也有,若能嫁了他们,做个管事娘子也比配个小厮强。
此时听到罗姨娘问起,清儿忙道:“此时比不得那时,现在表姑娘对小玫高看一眼,一口一个小玫是太太给的比我们强。奴婢想出这个主意,其实也是想让姨奶奶瞧瞧表姑娘的心。毕竟,以后这家,谁不知道是虎哥儿的。”
罗姨娘先是听到小玫比清儿强的话有点怒,后来又听到这家是虎哥儿的,眼不由一眯对清儿道:“这话才是,儿子是我生的,他也只和我亲,凭他是谁也抱不走。表姑娘要真聪明,就该知道在这家里该和谁亲。”
清儿忙捧两句:“姨奶奶这话说的是,况且谁不晓得老太太不待见表姑娘,要再得罪了姨奶奶您,就算老爷再疼,这后院的事他也不好管。”罗姨娘唇高高扬起,露出一个得意笑容,名分再占着又怎样?自己肚子不争气在婆婆面前也讨不了好去,也只有那些没眼色的下人才会把她当一回事。
清儿又吹捧了几句怕邱玉兰那边有事,急忙告退回邱玉兰的院子。刚一走进去就见邱玉兰坐在院里那棵香樟树下在和小玫说着什么。两人面上的笑容刺得清儿心里又是一阵酸涩,忍住心里的酸意走上前笑着道:“这日头渐渐热了,姑娘还是先进屋去歇着吧。”
邱玉兰瞧都没瞧她一眼就道:“这里风凉快,进屋里做什么?就算有冰盘哪有这风舒服。”清儿碰了个软钉子,忙又道:“那奴婢去
给姑娘倒一杯酸梅汤去挡挡热。”邱玉兰还是没理她,小玫已经开口道:“清儿姐姐不必了,方才姑娘才进了碗酸梅汤的。您要空着,就先把姑娘的鞋底子给裁出来。”
清儿连碰两个钉子已经不满,听到小玫这样说不由发作起来:“你是谁,我是谁?在姑娘面前就指使起我来,也不去照照镜子,瞧瞧配不配。”小玫瞧眼清儿:“清儿姐姐这又是怎么了?我配不配自有姑娘说我,况且这在姑娘面前就绊起嘴,也不晓得是哪家的规矩。”
清儿听的句句刺心,明欺邱玉兰素来好性,卷起袖子就对小玫道:“我忍你已经忍了许久,今儿就见个真章。”小玫跟没听到样的,接过邱玉兰手里的茶杯又和邱玉兰说起话来。这样的漠视让清儿心中更是如被什么挠了一样上前就要去抓小玫。
邱玉兰已抬头冷冷地看了清儿一眼,接着就对小玫道:“这样不讲规矩的东西,给我把她拖出去。”邱玉兰这话让清儿如被当头打了一棒,叫了声姑娘,邱玉兰已冷冷地道:“不高兴在我这里待着,就给我出去,我这院里,容不下这样大呼小叫的。”
罗姨娘的声音已经响起:“不是说表姑娘今儿身子不爽,连我那都去不了,怎么现在又在这教训起丫头来。表姑娘,虽说是个丫头,可打狗也要看主人。这丫头当日是我给你的,今儿你要教训也要瞧瞧我的面子。”
罗姨娘依旧风姿绰约地走进来,邱玉兰本来就是要把事闹大,并不像平日那样一说就缩回去,而是冷笑道:“罗姨娘说的好,打狗也要看主人,清儿现在的主人是我,就算不是我,这家里的主母也是舅母,怎么也轮不到姨娘您说话。”
罗姨娘本是用捏软柿子的心来瞧邱玉兰的,谁知先是邱玉兰不肯去她那边,心中还说这样一番话,简直是把罗姨娘脸上的粉